小酒馆之中闹腾了起来,虽然有些人的确是在发酒疯,但大多数人还是懂得控制分寸的,并没有拼了命在这里打架,所以夏洛特根本不担心这里会闹出什么大事。
如果要说这场斗殴最后结果,那么毫无悬念的,前者们就会为这场闹剧的负全责。
——这终归一场“群架”,有分寸不代表毫无损失,这群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蠢蛋醉汉们最终会被其它人卖出去,成为“受害者”,为店老板支付赔偿,而他们大概率会默默接受,发酒疯的确是他们自己,要是不想闹到警察厅那里,也只得这么办了。
“哦,混蛋玩意儿,快别打了!”酒馆的老板看到这副景象自然不会毫无反应。
这家位于南岸深处的小酒馆的老板名叫麦基,比埃里克年纪还要大些,头顶上有着少许白发,是一个较为肥胖的中年人,尤其是那一大一小、圆滚滚的啤酒肚和脸最为显眼,看着就和雪人似的。
麦基正用力地拍着柜台对着混乱不堪的店内大喊,不过显然没有人睬他,他自己也丝毫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这群健硕的家伙撂倒在地,自己体质可比不过这群流氓。
叫着叫着,他也注意到了向自己这走来的一位米色,或者说淡金色长发的女孩……他认识夏洛特,但只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罢了,根本就不是这里的常客,关系说不上好,看她这样子悠然淡定地直接朝自己走来应该是有什么目的。
这让麦基有些慌张,甚至比那群打架混蛋们还要让他觉得不妙。
夏洛特·阿尔贝蒂可是南岸颇有名气的家伙,虽然她会帮许多帮派或是个人做事,但麦基知道和她关系最密切的是南岸最大的帮派“黑街帮”。
就算现在早已不是百年前的中世纪,不过他作为一家地痞常聚的酒馆的老板,还是能够得到不少小道消息,他就听说过夏洛特经常出现在黑街帮的行动中……南岸人众所周知,黑街帮有个死对头就是第二大帮派——“南帮”,而自己,这家店所在的地方就是南帮的地盘,自己的顾客也有很多南帮的人……
麦基咬着压根,正自己脑补着自己之后会遭遇什么样惨烈的下场,这些想法要是让夏洛特知道了的话,她肯定也有话要说……
首先她自己并不偏向哪一方,无论是黑什么帮还是南什么帮亦或是警察们,硬要说的话她只偏向他们给的报酬,是的,她经常帮黑街帮做事的原因只是因为人家财大气粗,和其它小混混聚集在一起的帮会完全不能比……所以夏洛特根本就不算什么黑街帮的荣誉帮众,况且,人家黑街帮老大也不会那么傻,他可是知道我们的夏洛特也和莱诺警察副厅长同样有着还算不错的关系,哪会请她参加什么重要的行动?
到现在夏洛特连黑街帮大本营在哪都不知道,就算她想和这帮派一起搞个什么银行大劫案大赚一笔直接溜溜球也没有办法……
“你好,先生。”女孩靠在柜台前,眼神锐利地看着自己,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她冷酷(麦基自己脑补的)的表情和身后乱七八糟、吵闹不断的景象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然而实际上是夏洛特靠着柜台,皱着眉头看了对方半天后,还是完全想不起来这个人叫什么,最后只好普通的说了一句“先生”……
“日安,啊不……晚上好,阿尔贝蒂小姐。”麦基握紧着双拳,身体站得笔直,即便对方没有说自己的姓氏,他也不敢怠慢对方,抛开黑街帮势力(自己脑补的)不谈,光是对方异色的双眼,就足够让他充满压力了。
“嗯,先来杯酒?”
他不知道为什么女孩要用反问句,但他认为这一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自己脑补的),“没问题,您想来些什么?”
“啤酒,西安丁堡有吗?”
“额……抱歉,我们这没有这牌子……但是也许可以尝试一下‘巴纳德兄弟’的啤酒,这在整个莱诺的销量都不错。”
“那玩意儿我喝过,就和呕吐物没什么差别。”
“……”
“行吧,那就给我来一小杯‘罗斯门特’算了。”
麦基额头上有着少许的汗滴,他立刻在后方的木架子上寻找起这种啤酒,期间连看都没看打架的那群人,不过他似乎有瞄到三个穿着还不错的人也在柜台旁边喊着什么“我们是警察”?嗯,那都不重要了,记得他们刚开始好像也在打架,还打的挺嗨的,哪会是警察?
将罗斯门特酒厂的啤酒倒进了一个干净的玻璃杯中,麦基轻轻地放在了夏洛特面前,后者没有直接拿起,而是先发问,道,“对了,虽然有顺道喝酒的意思,但我其实是来问你文森特人在哪的。”
“哦,天哪,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破开酒馆的。”麦基听到对方似乎开始提正事几乎是立刻将自己预先想好的台词说了出来。
夏洛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真的不知道?他最近没来这里喝酒?”
“不不不,我……”刚想继续摆手,麦基才反应过来,今天遭殃的似乎不是自己?“我……我说错了,他刚刚就在这,然后好像和人一起去巷子后面了……”
夏洛特的眉毛高低不一,觉得这位酒馆老板今天神志有些奇怪,便没有多说什么,将杯子里的一小点酒喝光,留下了一枚二分之一安儿的硬币,绕过人群离开了这里。
难道是被群架吓傻了?不过我寻思着这家店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吧?
麦基看着女孩走出了店门,心中送了一口气,实际上,每当他看到一位黑街帮的人进来时他都会这么紧张,此刻还想着要不要将这家店转手给别人,反正也没办法从这群人手上赚多少钱。
然而没过多久,他突然察觉自己卖了一位“南帮”的成员!紧张的心理再次淹没了他的脑子……站在柜台后方开始脑补起自己会被南帮的人如何对待了……
雨还在下着,一时半会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夏洛特拿着伞回到了门口的小巷,稍微张望了一番便继续朝里面走去,和之前的公爵街南岸阶段相比,这里显得更加的阴暗潮湿,脚底下那本就不是很平整,甚至有些地方还没铺设完毕的道路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更加泥泞不堪,走起来路来都不太方便,同时,这里散发着一股恶臭,就算是下着细雨也无法冲散掉那些被人丢弃在地的腐烂垃圾以及其它一些难以言喻之物的味道。
这条小巷很窄,但要比城西区那里的稍微大上一点,大概刚刚好是一辆马车能够通过的大小。
嗒,嗒,嗒……
鞋跟微微抬起的黑色皮靴在泥泞的道路上每迈出一步就会发出一点声响,女孩向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向右延伸的转角,接着靠近后,耳边还传来了一位少年的声音:
“不,先生,我没有偷您的东西,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