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的时间,同样位于北岸,维托·维菲尔从出租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手扶着礼帽,握着手杖朝着路边一扇被刷成红色,非常显眼的木门走去。
门内是一条笔直的,只有两三米宽的细小走廊,走廊的左侧,还有着一条通往二楼的楼梯。
这木质楼梯的底下布置着一个类似于柜台一般的桌子,其后还坐着一个人,在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之后,那人便探出头来。
“下午好。”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面孔,维托开口打招呼道。
“下午好,维托。”那人也笑着回应。
维托站在楼梯前向上瞄了一眼,“今天哪些人有在?”
“莱昂,费尔,德里亚……除了埃利亚斯之外都来了,你知道的,他们一直都很闲的。”
“说的很对。”
接着,他来到了二楼,和一楼同样的构造,通过楼梯之后,依旧是一条长条形的走廊,一条通往三楼的楼梯被摆放在与底层同样的位置上,而相较于底层,这里靠右的墙壁上多出了三扇木门,换句话说,在二楼,这里有三间房间。
维托转了个身,走到了最靠外的房间前,门没有合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坐着三个男人。
将脚迈入房间的同时他大声道,“先生们,下午好。”
“瞧瞧是谁来了,下午好,维托。”坐在窗边的那位第一个开口,“德里亚快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
他叫莱昂,身着着一身棕色的大风衣,嘴中叼着一支暗红色烟斗,一副自得的样子倚靠在同是红色的沙发椅上。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这个社团的创始人,自己也是因为他,才加入了这个地方。
是的,这里就是维托对夏洛特所说的那个社团的所在地。
不过他并不是急着来此处为后者寻找有用的消息,到这个地方小坐一会儿,本来就在他的行程之中。
“下午2点24分,莱昂。”
“哈!费尔!我赢了!”莱昂用力地在扶手上拍了一下,以表示兴奋。
而之前向他告知时间的人是德里亚,棕色皮肤,次大陆人。
“见鬼,维托,你就不能再晚几分钟来吗?在楼下和多聊会天也行啊!”坐在莱昂正对面的,看起来非常年轻的费尔此时带着抱怨的口吻对维托道,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枚1苏硬币,放在了面前的矮脚桌上。
维托笑了笑,猜到了他们正在做什么,但他直到自己走到了另一张靠墙的沙发椅旁,将自己的礼帽和手杖放置好,才开口,“你们又在做什么事情?打赌我什么时间会来?”
“是的,然后费尔输了,他说你2点半以后才会踏进这间房间。”莱昂笑着将2苏硬币移向自己。
“不,这还没完,”费尔板着脸,而后又转向维托,“快说,你刚刚是哪只脚先踏进门。”
刚坐下的维托听到这话觉得有些好笑,便道,“左脚……不过,我建议你们下次赌一些不那么奇怪的事情,这太无聊了。”
“哈哈!看到没?我说了还没完呢!我又赢回来了。”费尔完全没有在意维托的后半句话,迅速伸手把自己硬币拿了回来。
莱昂面露少许惊讶之色,他默默地吸食一口烟斗,表情也随之恢复了正常,他对维托道,“我们确实很无聊,我们也一直都是如此,况且今天没有埃利亚斯在,就更加是如此了。”
埃利亚斯是此时唯一一位没到场的成员,他也和维托一样,在这个群体当中较为边缘化,但不同的是,后者是因为刚加入这个社团没有多久,属于新成员,而前者,是因为他不像他们那样空闲。
埃利亚斯今年才26岁,就已经是一家报社的老板了,旗下有一个名为《异事杂谈》的刊物,虽然是个小众刊物,但为了赚钱,依旧需要每个星期出一刊,而他的报社较小,没什么员工,所以时常需要他自己加入到工作当中。
这自然就导致了他没什么时间来这里闲扯。
至于为什么莱昂说他不在这里时就会很无聊,那是因为埃利亚斯为人风趣,且知道许多怪谈和小道消息,总是能带起许多话题。
啊,既然提到了埃利亚斯的职业,那么就不得不提一下其它人的身份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整个小社团成员都有些古怪:
维托·维菲尔,一个地下拳击手,连续拿过两届冠军,偶尔会接些委托。
卢兹卡·德里亚,一位移民至安瑞尔的次大陆人,身材非常健壮,声音雄厚。
埃利亚斯·阿玛雷托,小众刊物的创立者。
费尔·霍德尔,这位年纪最小的伙计来头可不小,他是莱诺警察厅副厅长的儿子,阿尔贝蒂小姐是个侦探的消息也是他带来的,不过阿尔贝蒂小姐自己倒是否定了这件事好几次。
以及最后一位莱昂·布莱梅斯,无业者,兴趣是推理。
维托坐在沙发椅上看着莱昂,“我倒是有让你们不无聊的方法。”
“你刚进来时,我就从你的表情上看出来了。”后者不紧不慢道,“说说看吧。”
维托向他的社团伙伴们仔细地说明了一下情况,虽然说不太可能,但他依旧有些担心,——如果他们不对这件事情感兴趣怎么办?自己可是答应过为夏洛特提供帮助的。
当自己将最后一段自己和夏洛特前往文森特住所的事情说完后,他略微有些担忧地再次把目光投向莱昂。
只见后者听完后,靠在了沙发椅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并没有直接开口。
“最后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那位文森特吗?”此时出声的是德里亚,“但我认为这点并不值得奇怪,而且,既然对方是混黑帮的,就算是哪天突然死在街上了也很正常。”
“但是,并没有他死亡的确切消息。”莱昂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同时为了确认这点,他看向维托。
维托回以一个点头与肯定,“没错。”
德里亚耸耸肩,“那么可能是被敌对帮派杀害了,并被藏起来了,这很常见。”
“我这倒是有个类似的消息,但不知道会不会和这有关。”也一直在思考的年轻人费尔终于说话了,“最近莱诺南岸有不少人失踪了,有很多可以确定是在夜间出门的时候。”
莱昂蹙起眉头,“你从哪听说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父亲那,警察厅的消息我想不会有假,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我父亲他说警察厅和政府暂且限制了报社刊登这些报道,免得引起恐慌,毕竟不久之前南岸刚发生了一起‘邪教徒案件’。”
“霍德尔先生吗……”莱昂又吸食了一口烟,“还有南方教廷的神官,最近高层们一定有够忙的。”
……
“霍德尔先生,霍德尔先生?”同样的单词,在社团直线距离十几米之外的大街上被另一人喊出了口。
班诺驾驶着警用马车行驶在北岸的街上,正朝着警察厅前行,他身旁坐着副厅长——让-夏佐·霍德尔,正紧盯着一栋底层是红色的建筑物。
“啊,抱歉,我感觉看到亲人了。”让-夏佐反应过来班诺正在叫他,便把视线从右侧移回,“刚刚说到哪来着?”
后者面向前方,不敢在驾驶马车时分心,尤其是在自己的上司在身旁时,但当前者说道“亲人”这个词时,他依然忍不住向右边稍稍瞄了一眼,“教廷的神官,教廷的那几个年轻神官们最后怎么样了?”
“哦,他们啊……”闻言让-夏佐长叹一口气,“似乎是没能和杰夫·勒维说上话,他们后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