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你们想要干什么?!”
夏洛特唰的一声从沙发那站起,准备和索菲与诺拉维持一定的距离。
“快按住她!别让她跑了!”诺拉突然伸出手指大喊道。
接下来,拿着“凶器”的两位小姐便朝夏洛特径直冲去,一把按住她,让她重新坐在了沙发上。
还没有搞明白两人到底要做什么的夏洛特,挣扎着想要脱离她们的控制。
“你看看,你这不是又乱动右手了。”
“这难道不是你们害的吗?!”
“哦,夏洛特,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我在刚刚就感觉到有些奇怪了。”按着自己手臂的两人之后又出现了房东太太的身影。
“怎么加西亚太太也来了?”
“来呀,房东太太。”诺拉抬起头,对刚到这里的房东道,“你来按着她的右手,我来固定木板。”
“等等?你们就是为了装个木板?那有必要这么按住我吗?和我说一声不就行了?”
左手边的索菲卖力地压着夏洛特的手臂,听到后者的问题,这时回答,“诺拉姐姐说,你非常的倔强,很可能不同意装上这东西。我想了想,夏尔姐姐似乎确实是这样,所以为了更快地让你的手恢复原样,我们打算强迫给你装上。”
“不,虽然你们说的有道理,但也不能强迫……啊哈哈……谁在摸我的腰啊?!诺拉你这个蠢蛋在干什么?!”
“哎呀,没想到你还怕痒呀。”诺拉偷笑几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得知对方竟然还怕痒,反而更加兴致勃勃,马上又戳了几下。
“你要绑木板就好好绑,不要乘人之危……哈哈哈……快给我停下!”
几分钟后,夏洛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已经被两根木板和白色布条包裹住的手。而视线再往后则是加西亚太太。
“好了,差不多就这样了,我先走了,记得早点睡觉,不要试图把木板摘下,不要乱动,另外多喝些牛奶。”
加西亚太太在为夏洛特固定完木板之后,还对她进行了一番“教育”与提醒,现在这才从正门离去。
女孩轻轻地放下右手,望向天花板,“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身心俱疲了。”
“没事没事,这不是问题,赶紧继续吃早餐。”
吃完了早餐,夏洛特和索菲稍微收拾了一下屋子,再次期间稍微三人稍微谈论了一番昨晚发生的事情。
时间来到了早上的6点半,差不多是索菲该出门的时候。
圣-敏教堂主日学校在南岸的中央偏东边,距离第七大街有些距离,索菲通常,不,是几乎都以走路的方式前往学校,所以要花上不少时间。
“等等,索菲,你可以稍微晚一点没关系。”夏洛特叫住了准备出门的索菲,然后自己推开门,指向街对面的一辆马车,“刚好有马车,我先送你过去,再把它还回去。”
“这个马车是……?”索菲一边朝门口看去,一边发问。
“埃里克的,或者说埃里克借的,然后又被我借过来了。”
“说起这个,你心可真是大啊。”诺拉这时候来到夏洛特声旁,后者疑惑地转向她问了一句“怎么了”,她便又道,“马车哪有像你这样直接停在大街上一晚上的啊?要不是我有帮你看着,恐怕它就要被偷走了。”
听完,夏洛特才反应过来。
她确实是将后世路边便可停车的习惯代入了这里,后世的车辆都有锁,但马车没有,任何人骑上来都能直接开动。所以马车在夜间通常会停在院子里,院子一般都会有马厩。而那些没有院子又有马车的……这种人根本不存在。
要知道买一辆马车可不仅仅是付了马匹和车的钱就行了那么简单,之后你的小马驹给你带来的诸如食物、水、清洁的费用会让你疯狂,而除了马车的马,马车的车也需要维护。
因此有马车的都是有钱人,而有钱人的房子怎么可能没空地呢?
至于那些出租马车的马车夫嘛,他们一般会支付一定的费用,把马车停在专门的公共马厩里。
“额,你想多了,这里是不会有人偷马车的。”为了面子,夏洛特还是找了一句借口。
可这借口倒也不完全假,虽然上车就能直接开走,但这个时代确实还是没有什么人偷马车。这一点也很好理解:有钱人不需要偷马车,没钱人偷了马车也养不起。
又在家中扯了那么几分钟,夏洛特便带着索菲准备去学校,本来预想中把索菲送到学校后,自己将马车驶回埃里克地酒馆,然后再去拜访一下雪梨尔,可没想到诺拉也跳出来打算一起出门。
这让夏洛特对诺拉的体力感到惊讶,即便时间不长,但自己好歹也睡了一觉,可对方看起来根本没休息过啊。
女孩和她说了几句,可对方依然表示想要出门,女孩最终也就答应了。
——于是她和索菲一起钻进了车厢,只留下诺拉一个人傻站在街边。
“那什么……现在是什么意思?”诺拉问道。
夏洛特来开窗帘,“你不是要一起去吗?你来驾驶,我受着伤呢。”
说完,她又拉起了窗帘。
诺卡咬咬牙,在街上犹豫了半天,还是坐上了驾驶位,“往哪走?”
“沿着泰勒斯河往东走就行了。”
马车沿着南岸街向着圣-敏教堂前进,途中经过埃里克的酒馆,夏洛特还朝窗外看了看。
埃里克·莫罗结束南方的旅游的第二天就开始重新营业起自己的小酒馆,也许是因为许久之后的首次开门,今天还来了不少客人。
他的店本身就不大,也不知道待会过来时有没有位子坐。如此想着夏洛特重新靠回座椅。
马车很快就在马车夫——诺拉小姐的驾驶下到达了目的地,索菲下车之后,两人也马上离开了。
诺拉和夏洛特都不太愿意待在这里附近,尤其是前者,她还向夏洛特抱怨着怎么能让索菲去主日学校上学,那种只会教祈祷文与经文的地方是没有用的。
夏洛特没有坐回车厢,而是也来到了驾驶位上,面对对方的强烈不满,她只用一句话就让对方闭嘴了:
“南岸就这么一所主日学校,还有一所公立学校,如果你有钱支付那所公立学校,或是北岸的私立学校的学费的话,我就让索菲去那里。”
诺拉说的没错,主日学校的确学不到太多的知识,只有一些最基本的拼写和简单知识。夏洛特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大部分闲暇时间,她还会自己去教索菲一些有用的知识。
当然,要是哪天收入真的能稳定下来,或者得到了一笔丰厚的报酬,至少是一年之内不愁吃穿的那种,夏洛特也一定会将索菲送到公立学校去的。
马车再次沿着泰勒斯河行驶,并在埃里克的酒店门前停了下来。
夏洛特和诺拉一起步入了这家前者熟悉的酒馆,除去昨天那次“临时串门”,她真的是好几天没来这里了。
酒馆中的客人确实很多,但倒也没到座无虚席的地步,夏洛特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
刚在一张无人的位子上坐下,老板光头埃里克就从人群中钻了出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走了过来。
“眼神还不错啊,这么快就看到我了。”
“那是,老朋友了嘛。”埃里克在桌前停了下来,“先不说别的,喝点什么?老样子?”
夏洛特靠在桌面上,脑袋轻放在左手上,“西安丁堡,老样子。”
“没问题。”埃里克点点头,然后看向夏洛特对面的新面孔,“早上好,小姐,初次见面,我叫埃里克·莫罗,叫我埃里克就行了,你想要来点什么?”
“嗯……”诺拉发出沉思的声音,“葡萄酒?”
“额,这里没有葡萄酒……”
“香槟?”
“也没有……”
“怎么这也没有,我们真的在安瑞尔吗?”诺拉露出了相当疑惑的表情。
夏洛特有些无语地提醒她说,“德勒蒂尔太……小姐,这只是一家南岸的小酒馆,啤酒,西打,白开水,这三个选一个吧。”
“虽然你这么说我的店‘只是一家南岸的小酒馆’我听着很伤心,但事实确实如此,我们目前只有这些饮品。”埃里克的笑容轻微消失,但很快又恢复原样,等待着诺拉的决定。
“那就……一杯西打酒吧。”
最终,诺拉艰难地选择了味微甜的西打酒。埃里克便离开去准备酒水了,他一边走着,还一边挠着光秃秃的头念叨着“是不是该准备点新饮品了”
过了一小会儿,埃里克就从柜台那带来了一杯暗黄色的啤酒与一杯琥珀色的苹果西打。
夏洛特马上拿起西安丁堡,爽快地喝了一大口,来感受一下这久违的口感。
咚一声放回桌面,冰块撞在玻璃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夏洛特感到舒服极了,仿佛早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所以,能说说昨晚是怎么回事了吗?夏洛特。”埃里克瞄了几眼诺拉,但看到门外就停着自己租来的马车,她们两人似乎是一起来的,所以他判断在这位穿着稍有些老土的姑娘面前说这个没有问题。
没想到夏洛特做了个轻声点的手势,又小声道,“嘘,小声点,你今天赶快去马车还回出租公司去,知道吗?”
埃里克配合着弯下腰靠近夏洛特,“你该不会拿那马车干了不好的事吧?”
后者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去去接我的两个朋友罢了,他们今天凌晨刚坐火车到莱诺,当时我已经迟到了。”
喝了口酒,她往后靠了靠和埃里克保持了点距离,继续道,“当时我已经迟到了,你知道的,昨天晚上风很大,所以我不想让他们在冷风中站太久。”
“那那个什么la sagr……”
“那是即兴古语表演,为他们准备的,他们都是历史学爱好者,夺回世界渴望之城,重建罗……咳咳,总之,是不是这样啊?诺拉?”
闻言,诺拉摇了摇酒杯,说,“是啊。”
埃里克皱着眉头半信半疑,或者说压根没听懂,他站起身,又问,“那另一个人呢?”
“哦,他呀。”夏洛特想了想,低声道,“昨天半路就让他下车了,最后他还是得在冷风中一个人步履蹒跚地走回家……现在想想有些怪可怜的。”
“什么?”虽然说夏洛特在自言自语,但埃里克还是听到了一二,此刻也就发出了更加不解的声音。
女孩拿着酒杯摆着手,露出笑容,“没什么,他很好,就是刚从火车下来,累了点,还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