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决定
小精灵讲得很详细,一直从被抓开始讲到她被赤司所救。
除了赤司外,其他两人都有着不同的想法。维恩由于天生过于善良,不擅心机,只觉得小精灵的遭遇很可怜,但特里就不一样了。以他那精明无比的脑子,自然想到了许多可疑之处以及小精灵所隐瞒的东西。但她不想说,他也没想过逼她。
对于自己昨晚遇到窥视这件事,赤司并没有要告诉维恩和特里的打算。即便现在说出来,他们俩也基本帮不了忙,还可能会陷入险境。赤司虽然对黑衣人的目的感到好奇,不过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他只得作罢。
一口气把经过讲完,小精灵悄悄地看向了赤司三人。虽然她并没有欺骗他们,但对他们有所隐瞒,她始终觉得愧疚。
“原来小妹妹叫蕾雅啊,很好听的名字。”听完小精灵叙述,特里暂时压下自己的思考。
“嗯,确实很好听。”维恩也发出赞叹,“对了,你还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吧?我叫维恩,救你的是赤司,他是特里。”
“维恩……赤司……特里……”小精灵把每个名字都重复了几遍,似是想要马上记住。
“小蕾雅,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是想要回家吗?”
听到特里询问,小蕾雅摇摇头,转头看了看赤司,才开口:“蕾雅会跟着赤司哥哥,蕾雅跟赤司哥哥约定好了要一年之后才回家。”
维恩和特里一听,表情瞬间变得惊讶。似是联想到了什么,特里试着向赤司确认:“赤司,你不会是……”
“嗯,跟你想的差不多,佣兵团不是还差一人吗?”
“这......但是小蕾雅应该很想回家吧?”维恩也向赤司开口。
“想要得到什么,就肯定要付出代价。我救了她,她答应我的条件,不是很天经地义吗?”
”但我们不是为了让她加入我们才救她的吧?”
“我们的确不是为了让她加入我们才救她,但是既然她有能力完成我的条件,就应该去完成才对。还是说,你认为我们都应该以那种只是一味接受他人帮助的人为榜样?”
“不,但、但是——”
维恩无法反驳,因为他也明白赤司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他虽然性格善良,但他并不愚钝,他的老师也曾教育过他类似的道理。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觉得小精灵太可怜了,他的善良不允许他这样做。
“赤司,你这样想可有点问题啊……”
“什么问题?”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不过小蕾雅她想回家的话,我们应该送她回去才对。”
“......”
看到两人似乎都不怎么赞同自己的样子,赤司没有再说话。就是在这些地方,他的想法总会与其他人的有所冲突。
在他看来,既然要建立佣兵团,小精灵无疑是最佳选择。既能满足凑够四人的条件,也能让小精灵跟着他们行动。唯一的缺点就是小精灵的实力太弱,需要人保护,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出乎他的预料,两人竟然会反对他的意见。
“那就由你们来决定吧。”
没有再跟他们理论,赤司只留下这么一句,便转身走向楼梯。自始至终,他其实都没多大所谓,佣兵团能不能建成都没关系。
两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虽然他们都觉得赤司的想法有问题,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他。两人越想,脑子越乱。
他们都没注意到,除了他们,还有一道目光紧随着赤司的背影,那是属于小精灵的。
听着赤司三人的对话,小蕾雅已然了解,维恩和特里并不赞成赤司与她定下约定的行为。她自然看得明白,两人都是为了能让她尽早回家,才会持反对意见。
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她感觉很不舒服,就像心口被堵住了一般。潜意识中,她甚至想跟上去。
“维恩哥哥,特里哥哥,你们不要怪赤司哥哥,是蕾雅自愿的。”小蕾雅开口,目光澄澈,态度坚决,“妈妈告诉过蕾雅,既然做了承诺,就一定要尽力去完成。”
听到小精灵突然向他们开口,两人从赤司的问题中摆脱,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
其实他们原以为,小蕾雅是因为想要迫不及待地回家,才会与赤司做约定。但现在看起来,又好像不是这样。这让他们犹豫起来。
然而,当他们触及到小精灵那毫不动摇的眼神后,他们开始明白小蕾雅或许是认真的。
“小蕾雅,那个约定你不履行也没问题的,赤司不会怪你的。”维恩对她进行劝说,“你还是尽早回去的好,不然你的亲人会担心的。”
“蕾雅知道妈妈她们现在一定很担心蕾雅,但是——”小蕾雅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喙,“约定不履行是不行的!”
两人都没有再说些劝说的话,因为再那样做,就是对小精灵觉悟的怀疑、轻视和不尊重了。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放弃的意味。于是,他们进行最后的确认。
“最后问一次。小蕾雅,你真的要跟着我们吗?你要明白,如果你这么做,你就不能马上回家了?你真的确定吗?”
“嗯!蕾雅确定。”
再次确认了小蕾雅的决心,两人终是不再放弃,同时在心中松了口气。既然已经决定好,那就没有必要再去纠结。
“欢迎加入我们,小蕾雅。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
二层房间内,赤司正双手枕着后脑,仰躺在床上。此时的他,在思考着自己是否要取消与小精灵的约定。尽管约定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但那涉及到了他的原则问题。
等价交换,一直都是他行动的准则。世界上或许存在着不少无偿帮助他人的人,比如说特里和维恩,但他不是……或者说他已经不再是了。人都是自私的,无论怎么粉饰,都无法掩盖。因为经历过许很多事,所以他明白,他也相信另外两人总有一天会明白。不过,脑海中闪过的一个模糊人影,他却无法将其否定……
“哒!哒!”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起床开门,是特里三人。
“决定送她回去了吗?什么时候?”
“小蕾雅她决定履行和你的约定,暂时不回家。”
“嗯?”
看到特里摇头,赤司有些意外。以他对两人性格的把握,既然他们认为小精灵应该马上回家,那就应该会尽力把她送回去才是。而眼下,小精灵却不走了,难道是考虑到自己对约定的重视程度吗?
“是因为顾忌到我吗?不用担心,我不会反对的。”
“不,是小蕾雅她自己决定要跟着我们,不想打破约定。”
再次确认到特里话中的意思,赤司感到更加意外。和特里、维恩一开始想的一样,他也认为这小精灵之所以会答应自己,其实是想要快点离开胖子那里的缘故。此刻他已经说了她可以回家,但她却仍然决定留下来……
赤司不认为自己的预料会出现差错,他再次向小精灵确认,同时希望是她出了差错。
“你真的要跟着我们?话先说在前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反悔就趁现在。”
“蕾雅不会反悔的,因为这是蕾雅与赤司哥哥的约定!”
“......”
小精灵的声音悦耳、动听、稚嫩,但就是这样一把声音,让赤司没有再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