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云,玄丹之怒,血流成河。
玄丹为何等境界,千万人之内仅有一人可破玄丹境,此人非神童便是天选之子。
可叶轩并非修寻常功法,他修魔道,心智模糊之人三日便可成魔,六日便屠人嗜血,倘若让此人修入玄丹,天下人惮之。
倘若知道自己还不到炼气,定会像踩死蝼蚁一般将他抹杀,若是知道自己还在世,生恐天下人都会找他麻烦。
完蛋,最好别让冤家遇上…
叶轩口吐一朵云雾,背脊有些发凉,脑中不觉浮现那女人的身影,话说梦中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何他总是梦见。
窗外传来几声蝉鸣,月色撒在少女皎洁的体肤上,脸上还有一丝的香甜。
哄了箐儿入睡,他便来到阁楼外的八卦台,盘腿坐于月光之下。
方才服用了通络散,体内的丹田如日中天,是突破炼气的绝佳时机,等过了些时日,隔壁山涧的蛤蟆精便要出洞了。
说起这蛤蟆,名曰吞天兽,常年躲在这洞中蚕食日月精华,不时出洞伤人性命。
听人道这蟾蜍精有马车般大小,张嘴便能吞下一九岁的童儿,山民无人不对其厌恶至极。
如今这蛤蟆体内的妖核也有蛋丸大小,倘若吞了这妖核,他说不定能有望突破筑基。
吞气。
叶轩吸入一口云雾,双臂平放于膝前,山涧的风拂过他的发际,山泉的水声淌过他耳里。
此刻,叶轩脑海中已是一片寂静,唯能感到头顶月光正袅袅吸入眉心。
呼气。
叶轩双臂持平,腹中呼出一口热气,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恍惚体内有黑龙正要一飞冲天。
如此吸气呼气半个时辰,感觉肺都要炸了…
若不是亲身体会,他绝不能感受到晋级竟是这番痛苦,加之服用了疏通脉络的通络散,现在浑身上下形如丹炉。
魔道绝非普通功法那般好修炼,虽然晋级快于寻常,但心智走火入魔也是一念之间。可他只是炼气,即便体内的灵气再强,也仅仅是爆血而死,不至于伤人性命。
他看过书房里关于魔道的古文,等过了元婴便要去那地下修炼,且用铁锁捆住四臂,万一走火入魔,也好旁人用剑取他性命。
气满。
“破——!”
一条黑龙从印堂呼啸而出,鼓起一层气浪冲破四面的竹林,不时有砂石枯叶扫过地面。
“炼气之境达成。”
“赏乾坤囊一枚,点券二百,烛魔剑一支,新添技能至幻。”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念道。
才赏这么点,还没他首充给得多。
叶轩睁开眼帘,视野里浮出一个漆黑的空洞,他伸出手渐渐将魔剑抽了出来。
关于这乾坤囊没什么可说的,只要是新注册的玩家都会赠送这么个宝贝,可无限存放和取出物品,当然这只是一阶乾坤囊,能存的分量屈指可数。
他更在意的是这支烛魔剑,同为一阶新手级装备,通过锤炼晋级可与上品灵器所匹敌,但这也是有条件的。
所一同锤炼之物只能是指定的器具,譬如这一阶烛魔剑若想升至二阶,必须与拥有两把相同品阶的烛魔剑,他仔细寻了寻,似乎也只有城里的拍卖行有人竞拍,毕竟是九品宝器,价格也定然不菲。
这个以后再提。
叶轩拍了拍裤腿的灰,站起身,脸上挂了一丝强者的笑容。
他终于也从这尘埃,晋级成为垃圾了,虽然只是炼气,至少离玄丹境也接近那么一丁点,就连这稀疏摇曳的竹林也在他喝彩。
“听闻魔道祖师坠入山崖尸骨无存,可人不知天留他一命,竟隐居在这山林之中偷偷修炼。”
竹林中飘出一席冰冷的话语。
遥想自己的身份为魔道祖师,所到之处暗箭成雨,不时有小人从背后偷袭也是家常便饭了,如今有仇人找上门来也不足为奇。
“既来便是客,何不进屋喝杯茶水。”
叶轩将剑立与背后,听音色倒像个未曾出嫁的女娃,难不成这是支线任务。
“呵,喝茶…我来只为取你性命。”
竹林中忽然传出一阵骚动,地面的枯叶在风中轻轻拨动,耳边是一曲萧瑟的琵琶声。
既然是取他性命,又何必要弹奏这琵琶乐呢。
有一说一,声音还蛮好听的,只可惜与箐儿比起来还差了些颜色。
“我叶轩从不伤女子性命,不知你是奉谁家之命,又于我有何仇怨。”
他抖了抖身子,眉眼的神色提了分亮度,说他杀人如麻是假,可从不伤女子性命倒是真。
他内心念天下女孩的心都是白玉,身体也是酥酥软软,光是疼爱都来不及,又何会伤你性命呢,结怨倒是更不可能了。
“巧舌如簧,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不会杀你,也不知天下有多少人为你所害。”
少女提了几分声色,冰冷念道。
“你不出来,是因为相貌平平,故而匿于林中不敢见我么?”
“你…!”
或许是被这番话激怒了几分,琵琶的乐奏忽而急促忽而混乱。
月下浮出一个身影,少女手抱琵琶半遮面,身披一袭素白的衣裳,唇上的面纱轻轻浮动,冰雕的脸上看不见一丝颜色。
叶轩看那少女愣了许久,无数破碎的记忆在脑中浮现而出。
忆中那女孩名曰何慕雪,字里行间里带有一丝清冷,当年在那断崖山上被他敲碎浑身骨头那人,便是这女孩的养父,曾经的剑派掌门。
也难怪来寻他仇恨。
听闻这何家小女初入渡劫,虽说年龄与苏箐同为十七,但实力较苏箐强一些,在天资贫乏的同辈之中更是佼佼强者,何况这相貌还倾国倾城。
“你明知我为魔道祖师,百宗皆为忌惮,今夜只身一人前往,就不怕在我这贼窝里摘了跟斗么。”
叶轩抬眼眺去,只见那女孩面如冰雕,酥融白凤的美乳含于衣衬之中,琴弦上竖起五根细嫩的手指。
竟不带刀剑,难不成何家剑派所用为暗器么,但这并不符合剑派的规则呀。
“魔道本为邪术,我剑派光明磊落,又有何畏惧的道理,小女听闻魔道祖师神武俱废,如今还要依托门下的女徒苟且偷生,恐怕现在已经吓得尿裤子了吧。”
何慕雪眉峰竖起,月光撒在她素白的银丝上,又浓又密,她站在月光下,轻轻地一摇曳,那雪白的长发恍如撒出一层银屑。
“我可不知剑派比魔尊磊落几分,你可知剑派为夺百宗之首,曾党同伐异清理其他小门派。”
“但我魔尊就不一样了,从不结党营私只求唯我独尊,你现若想入我门下,兴许我会考虑一下哦。”
叶轩注视着眼前的少女,看她冷淡的冰唇微微一动,像是想说些什么,但立马又收了回去,唯剩这姣好的脸蛋忽而扭曲,冰瞳里带有几丝怒气。
“谁…谁稀罕…”
何慕雪轻轻抿住下唇,竖起葱白的指尖往琴弦一弹,四面的脆竹忽然沙沙摇晃,一曲霓裳融入耳帘。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高山流水,余音缭绕。
琴声所触,穿云裂石。
是琵琶剑。
传闻南海有鲛人好声乐,渔人便鸣乐杀之,以声为剑,往往耳闻声乐时已是穿肠破肚,杀人之无形。
几声纹波向他袭来。
叶轩头往侧面一倾,几簇发丝被斩断在空中。
虽然看不见剑纹,但却能通过声乐的方向判断轨迹,节奏越是紧凑剑纹越是密集。
他轻迈步伐走上前去,一边躲闪无形的剑纹,气流撕破了他的衣袖,净白的脸上多了一道细微的伤痕,越是接近便越难躲避,几乎是擦身而过。
“你为何不出手,看不起我?”
何慕雪眉头一皱,右足搭于左膝,单腿腾空而坐,散发出一阵强大的气场。
“我说过,不伤女人性命,即便是修炼魔道也有自己的底线。”
叶轩单手背剑,身体躲避剑纹循序渐进,耳边那声乐越发密集刺耳。
“净说些胡话。”
何慕雪抿紧唇珠,额间淌过一层细汗,虽说这琵琶剑不用手挥,指间的力度也游刃有余,但弹奏起来十分耗费灵气。
不过弹了一曲高山流水,她的后背便香汗淋漓。
这小子到底只是炼气的新手,怎躲避起来甚至比拟地灵境的强者。
一定是装的。
既然你这么厉害,这曲十面埋伏又如何呢?
琴声戛然而止,四面的脆竹随之化为寂静,仿佛山涧的流水也在此刻停歇下来。
“累了?”
叶轩看那何慕雪已经湿透的衣裳,发育尚好的两峰撑起轻纱面料,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丝躁动。
倘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被这琴声失了心智,可他曾应对过灵宝级暗器,这琵琶剑自然不在话下。
“才是开始。”
何慕雪竖起中指一弹,五指如流水般划过琴弦,四面的竹林随着音色左右摇曳,就连那天空飞过的麻雀也被惊落在地。
“是十面埋伏。”
叶轩淡然一笑,这曲虽然难解,但她曾听苏箐在屋里弹过。
“你怎知道?”
少女唇白僵硬,脸上写满了惊叹,她脑里还在思考,不知叶轩已经来到面前,伸手拂过她细嫩的腰间。
她脑里一白,便倒了下去。
女孩子的身子果然酥酥软软,像是一结莲藕搂在怀里,有些湿湿的,净白的脖上涂满了香汗。
“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