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咽了咽,眼里是一张粉嫩的小嘴在轻轻咬动,何慕雪皱起细眉,纤细的手垂在空中,像是咬了一口大鸡腿,白净的帮子鼓了鼓。
不知何家掌门知道自己女儿正倒在他手中,会坐何设想呢,肯定是将他千刀万剐了罢。
既然如此,何不在醒来前享受一番这鲜活的肉体,也算是尝了遍人间烟火。
他拂手轻触何慕雪的腮红,指尖陷进粉嫩的脸颊中,有些温暖的热,像是刚出笼年糕,有些软软弹弹。
叶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端详起来,比起苏箐温润的脸,何慕雪则更是冷酷,把她比作池塘里的一株白莲花还逊色了些,不如说是冰雕的美人。
可此刻乍眼一看,甚至比萧灵儿还要惹人怜爱,说是冷艳,倒不如说是傲娇,你给她一鸡腿愣是不吃,若是让你再闭上眼睛,吃得可是痛快。
可现在阁里又有啥肉呢,毛都没有,就是菜特别多,说起来也好笑,当初为了修习厨艺,买了几箩筐番茄回家。
啥番茄炒蛋,番茄猪肉,番茄鸡肉…最后不得已才生吃番茄。
说什么蒸猪蹄,碳烤牡蛎,油炸鲜虾…那你也信?
都是骗人的活。
菜园里除了绑了两捆腊肉,剩下便是番茄和白菜了,算是昨天吃那鸡腿也是苏箐去街坊带回来的,花了足足十枚铜币,倘若天天吃肉还不得山穷水尽啊。
叶轩心念要完,这女娃生在武林世家,定是瞧不起这凡品食材,说好了山珍海味,万一见了这生拍黄瓜水煮白菜,还不把他活活打死。
如此想,他背后顿时一凉,这何家掌门也是狠心,就把他金贵这么弃野千金,也不怕有豺狼将她叼了去,真以为吃几颗青草丹便能熬过一个日月。
愚昧。
养女孩当然要放家里好生贡着,这父亲明显是把她当男孩养了罢,也不知物极必反的道理。
他伸手轻搂起何慕雪的膝窝,左臂拖住她的后颈一对白净的大腿晾在空中,手心如握了薄荷般酥软,毕竟是女孩子,分量还不如刚采的细藕。
“呜…猪蹄…鲜虾…”
何慕雪的小嘴一张一拢,唇膏上还黏了几条晶莹的细丝,咽喉一吞一咽。
“你且想屁吃吧。”
叶轩心里偷乐,两腿踩着山路悠闲地碎步,脚底的土地有些滚烫,他抬头一看,炽红的烈日有些刺眼,不直觉已经过了正午。
糟了…家里两姑娘肯定已经醒了,本来还想偷几块馒头赶紧走,这下可难办了,难不成要把这何家姑娘丢菜园里藏着么。
好像也不妥…苏箐每隔几个时辰便去菜园里浇花,万一被她逮个正着,恐怕以后都吃不了兜着走。
半时辰后,叶轩回到了观阁,空气中弥漫着一层熏香,几叶红枫从古树落下,遮在少女的鼻翼上。
“阿嚏…”
红枫被吹在空中。
何慕雪揉了揉眼帘,两道细柳叶儿微微舒展,再睁开,视野里是一瓣白净的下巴,以及一点茶色的清香。
“醒了?”
叶轩的额往下,嘴角带了一点笑容,即便如此…还是无法平息少女的怨气,像是一滴墨水点破了朱颜,漂亮的脸蛋变得铁青,脖颈旁的酥肩微微颤抖着。
“梦里吃饱了么。”
“你…”
何慕雪咬紧唇齿,拂手推开叶轩后退几步,一双杏眼怒目圆瞪。
他正要解释,脖颈下忽然袭来一道寒意,少女白皙的手反握银刺,眸里挤出几粒星火。
“饭不饱,力不足,我想家里的蒸笼还有两馒头,你倒吃饱了再气也不迟。”
“馒头?带肉么。”
何慕雪咽了咽,头上想泼了碗凉水,眼里的怒气烟消云散。
可不过片刻,她便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一枝红杏从脖子往上爬,鼓起的帮子白里透红,像极了蒸熟的红糖馒头。
“那是包子,豆沙馅的,吃过不。”
“还有白糖豆浆,一口沙包一口豆浆,扶摇直上九万里。”
叶轩嘴唇动了动,从灌木上摘下一叶绿枝嗅过鼻尖,像是被吸了魂魄游离不定。说是豆沙,不过是两块白面馒头,虽然吃起来平淡无奇,但粘点糖醋还是回味无穷。
何慕雪的眼珠子瞪得老大,说起这豆沙并不罕见物,街坊四邻皆有卖流沙包子,可她总是听说,却未尝有吃过。
念着念着便忆起了往事,像隔壁的娃儿又买了两串糖葫芦,家里的丫鬟吃起了炸年糕,她也只能躲在墙纸后偷看。
你问她馋不。
馋…可父亲不让。
父亲念她嘴馋,还当面斥责了一番。
“那都是凡品,吃了也无益,你瞧南天国还赠了我冬菇,我扔了罢,不过是奇巧,不如我派青丹有益。”
剑派有一规律,凡何家弟子,每日必食青丹,不得偷食凡品,否则杖之数十。
可那凡品好吃呀,儿时的何慕雪望眼欲穿,大年时偷去庙会买了块糖饼藏在床底,不料后来被父亲发现了,脱下裤子也要抽上两鞭。
“父亲,我不敢啦,以后真不敢吃啦…”
她哭着喊着,大滴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往地上落,白净的屁股抽得啪啪作响。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敢尝,算是有那邪念,也就尝点口水滋润下喉咙。
回过神,叶轩的脸上有些僵硬了,毕竟手上的银刺还未落地,他哪敢动一丝半毫。
“不过是凡品,我断不会咬上一口。”
何慕雪从袖中摸出一颗青草丹塞进嘴里,此丹特用紫砂炉炼制,以百种精粹草药为原料,食用后清肝明目,算得上三品丹药。
你那豆沙包又为何物,不过是图口舌之爽罢了。
“凡品又如何,算是天山童姥每日也以白米为食,难道白米就不算凡品么?”
叶轩淡然一笑,眼看少女吞下那青草丹,芙蓉的脸蛋昙花一现,随之迅速凋零,再后来成了阴雨连绵,脸上写满了苦涩。
这么好看的脸蛋,却要因食了青丹忧愁,实在有些可惜。
“食不分尊贵,爽口才是精粹所在,你不尝一尝这凡品,又怎知道它是废还是宝呢?”
“油嘴滑舌…”
“你可知方才犯了大忌。”
何慕雪收起银刺,还而腕出兰花玉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几粒汗珠从指缝淌过。
“救人…何罪之有。”
叶轩嗓子动了动,鼻下是少女手腕的清香,勒紧了他的咽喉。
“救人无罪,可调戏民女有罪。”
何慕雪冰冷一笑,指尖顺着颚骨的线条向上,停在耳垂下的腮腺揉了揉。
“妹妹,以怨报德从来不是江湖美德呀。”
“哼,既然有心抱女孩,你又何必紧张,不知脸皮…有那馒头硬不。”
他还在发愣,耳垂忽然被少女捏住转了两圈,接着便是火辣,比苏箐的巴掌还要疼上不少。
一个比一个狠。
“疼不疼?”
“挺舒服…”
“你还装。”
耳朵又逆着扭了两圈,这下可是冰火两重天,再不喊疼耳朵都要拧掉了。
“疼疼疼…”
叶轩眼皮一跳,一只眼睁一只眼闭,眼缝里是何慕雪得意的笑脸,果然抱女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此一想倒也不亏,至少手心里还弥留着那白净大腿肉的酥软,不知不觉,脸上又洋起了笑容。
“不知好歹…”
何慕雪手腕微微颤动,即便她使出浑身解数,叶轩越是笑得越开心,她心念这少年难不成修习魔道,竟成了受虐狂么。
她松了手,嘴里喘着热气,脸上写满了晕红。教训到底不管用,方才就应该一针见血,以便绝了后患。
“就吃那青草丹有何力气,你可知我那二徒弟每日吃鸡腿,扇死巴掌来那叫一个疼。”
叶轩揉了揉耳垂,嘴角竟然有些得意,等他再抬起头顺着台阶往上…
只见两个少女正立在石墩上,手里攒着两杆银剑,杏眼里填满了怒气。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