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少年霖雨 更新时间:2020/5/18 9:30:22 字数:8279

这是在某天发生的事情,在工作的时候接到了来自日本那边陌生人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跟我说:“你的父亲去世了。”

倍感震惊,在接到电话的那第一时间我便停下了手中一切工作把所有该安排的事情都给安排完毕后请假去了日本。

在我还小的时候爸爸就和妈妈离婚了。

离婚后远渡重洋重组家庭的父亲,那一天是死在了日本的一个街道上,死因是车祸,连带上了他日本的那个太太,女儿在家里学习,于是就没有随他们而去。

我毕业前父亲曾经帮忙安排工作,若不是被一个比较好的国内公司录取,恐怕早就去往了日本。

在那之前已经有十多年没再见到的父亲,噩耗后再次相认时他已经躺在了棺材里,和他的日本太太一起两个人都在只能通过木头小口露出一张脸,四周鲜花簇拥的日式的木棺里。

头戴白纸做的三角头冠,闭着眼睛安详的就好像是还活着一样,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脸上有我未曾见过的皱纹,两鬓斑白一点也不像小时候模糊记忆里托着我腋下将我举起的那个男人。

手向他摸去,却在框外被人拦了下了,是两个我不认识的日本人,矮我一个脑袋手臂很粗的两个日本男人,他们是父亲的同事,据说如果我被安排在父亲给我安排的单位去上班的话,他们就会是我的上司。

“你是谁?”他们用日语问我,我沉默了许久,感受着紧实的被抓握感,我用蹩脚的日语说了几个单词。

“他,我,爸爸。”他们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相互之间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手,用蹩脚的中文对我说:“不能碰,妆会裂开。”

“爸爸他,伤在脸上吗?”我问他们,他们点了点头,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我没有哭只是在感慨,平常我们总视频通话,他也经常发些红包给我,除了和妈妈关系不好,而且还要维系家庭和工作一直没能回国外,几乎没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

再睁开眼时我决定了要为他以及他的太太送终,从别人那里找来了白布,我没有找到麻布只是找了一张看起来方方正正的白色长巾缠在头上,披麻戴孝,头七天必须得这样做。

我走到爸爸的灵柩前,尽量远离那个日本女人,跪在爸爸的灵柩前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找了个垫子就此跪下,这附近的日本人没有烧香的习惯,于是便就这样作罢,跪了有十多分钟爸爸的两个同事拍了拍我的肩膀要我起来。

我是长子,他们需要我在一些事情上做决定,包括钱的事情。

我在国内时有些存款,不算很多倒是也足够支付他们的丧事需要的资金,不过应我的要求,我必须得让我父亲进行中式丧礼,父亲的日本太太的亲朋们不同意,由于这事情而差点打起来,起因是大吵大闹中木桌子被我拍的发出震耳的声音,在场的人便是这样才差点打起来。

他们觉得我的要求无理,我认为他们并没有为我父亲着想,至少是在丧葬的事情上,我打心底的厌恶着这些和我不同国籍的人,再加上从小受到的教育,自然而然的会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要打起来的时候手却被人给拉住,是一双柔软的小手,带着哭腔央求着我不要这样。

本来就要动手了,由于她的出现而不得不停下,对方还骂了两句,我没有听见,至少没有听清骂了些什么,我不太懂日语,转过去看拉我的人,是一个盘起了头发日式哭丧服的女孩子,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娇小可爱。

她梨花带雨的哭着,我知道她,她就是父亲在日本的女儿,似乎叫林江美,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让我不要在爸爸的灵堂惹事,我从未见过她的面,仅仅是看过照片和一些父亲发给我的视频里看见过她。

“我会的,只不过父亲必须要进行中式丧礼。”我如此说。

“可是已经安排好了,哥哥。”她哭着对我说,她长着爸爸那个日本太太的脸,有她的嘴唇,她的鼻子,眉毛睫毛,唯独眼睛是和爸爸相似的一双黑色瞳孔,清亮,反映着我的面影。

那之后的我没再强调这事情了,一切的安排都交给了日本公司,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家乡叫了朋友让他们在爸爸的老家张罗了一次没有爸爸在的葬礼,在爸爸被火化以后我拿了他的一半骨灰,同时也叫上了妹妹一起回国,在第头七的当天才乘飞机到了国内迅速下葬,险些到第八天。

又在国内忙活了一个通宵,跪在父亲的墓前,微微的闭眼我恍惚看见了父亲的身影正向我走来,什么也没做,只是在看着我,最后转过身便离开了。

“照顾好江美,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了。”爸爸最后撂下这一句话消失在了远处,有人拍了拍我的脸,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妈妈的脸,原来我昨晚上熬的太晚,平日里忙的太多而晕倒了,最近一直在张罗爸爸的事情,没休息好没吃好饭。

因为习俗的原因,所以我最近也没有吃过什么荤食,猪油也没有碰过,在日本吃的都是素菜汤和白米饭,吃的不多也没有好好吃完过,很多次都是吃了两口就有事要我去解决,招待客人或是去忙活父亲下葬的安排。

妈妈埋怨我作贱自己的身体,我笑着说没事,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在她的面前嘻嘻的笑,握紧了拳头比出了大力水手鼓起肌肉的姿势。

在妈妈的身后,就是低着头没说话的江美,她看着我,我也看她,点了点头,她把头给低了下去,没有说什么,想来也是,我可是她现实中没见过的一个外国哥哥。

父亲的葬礼结束后需要送走客人们的中午,我吃了些妈妈用猪油和葱花炒的饭,不过戴在头上的白色麻布还没摘下来,家乡的风俗是在下葬后几天依旧还要佩戴着,不过妈妈说也可以不这样干,父亲已经离开很多年了,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是客人还没送走,我对她说,便没有摘下来。

这时候我又一次往亲朋们之间走去,也去找了厨师与丧葬人员处理他们这些天工薪的问题,而且杀了好几只猪,还得分给他们不少新鲜的好猪肉过去,这些事情都得我去办,毕竟我是长子,不去做的话就没人去做了。

“那个…哥哥,丈二叔叔找你。”在和一个男人商量的时候,怯懦的少女扯了扯我的衣角,用标准的普通话对我小声说。

“丈二…”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谁,脑袋里抽筋想到的却是自己挺喜欢的那个日本特摄片里的英雄,接过电话听到了那人的声音也才想起来是谁,是那个爸爸的同事,一个有点小胖矮矮的秃顶男人。

“是林怀君吗?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叔叔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咳了一下,看起来是很重要的事情。

“嗯,是我,具体是什么事呢?”我的日语不好,最初还是在工作以前爱好动漫才学的一点,不是很好,不过在和日本人打游戏时对方也不至于完全听不懂。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你的爸爸和妈妈(江美母亲)去世了吧?事情是这样的,在他们两个人去世后就江美抚养权的问题还需要解决,你是她的哥哥我觉得你有必要立刻带她回日本一趟。”叔叔说的很简短,我听了几句话靠脑补才算完全听明白,他是想就抚养权的问题让我带江美回一趟日本,只不过我现在可走不了,于是便和他说再稍等一两天,我这边的事情忙完我就会带她回去,这样的请求得到了他的同意,却是被要求不能太久,这是一个很急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不多,也不是说真的要等两天,主要还是要和妈妈商量这件事这说了这句话,我把电话还给江美,便就猪肉还有其他礼物的事情和厨师商量了起来。

晚上八点过,送走了厨师和客人们,将家里都打扫了一下后已经把人累瘫了,再加上一段时间没休息好,我的黑眼圈很重,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间就在客厅睡着了,过了也不知道多久,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妈妈在催促我赶紧起床,妹妹睡我的房间,而我从昨晚上起就睡沙发上,昨天晚上妈妈拿来了被子和枕头放在死鱼一样的我身上。

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想起了今天的那通电话,我叫住了妈妈。

“妈妈,昨天爸爸的同事打电话给我,说最近要我把江美送回日本去,他们说想解决江美的抚养权问题。”我老老实实的对妈妈说,她挖了挖耳朵好像没听见一样,直到我又重复了一次她才开了口。

“让她自己回去吧。”妈妈说。

“可她是我妹妹。”我说。

“不是一个妈妈生的。”妈妈说。

“可是是一个爸爸,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我说。

“那你就送她回去吧,其他的事情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妈妈说话的时候恶狠狠的,她看了眼我的房间门,在门的最下方的缝隙里有两个黑影移开,最后变成了一个消失在原处。

那应该是江美,她转过身离开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我说的,不过由于这一场对话,我决定之后送她回去。

在送她回去前的早晨我叫了几份外卖,妈妈不吃只是自己煮了点粥喝,就我和江美两个人吃,她吃一人份的,而我吃两个人的。

吃饭的前我直接动了筷子,没发现江美在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祷告,在发现时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我尴尬的笑笑,江美温文尔雅的拆开筷子上的塑料包装,优雅的吃着东西,很小声,吃的很小心,几乎是没有发出声音的在轻抿。

“江美。”我看着江美,想问些事情。

“你觉得爸爸是个怎样的人?”我问她,她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以为是不想理我,正当继续吃饭时她开了口,用日语对我说:“对我很好,对妈妈也很好,他经常跟我说起哥哥,很自豪。”

“他没跟我说过,平常都是在跟我说要好好照顾妈妈。”我也用日语在说话,说的很蹩脚也不知道江美有没有听明白,妈妈咳嗽了一下显然是对我们俩用日语交流感到不满。

“爸爸很少跟我说你家里的事情,都是跟我说你说的比较多。”江美还在用日语说话,妈妈不知道江美听不听得懂会不会说汉语,妈妈在见到江美后总是有意无意的会有敌对情绪,这我也明白,毕竟她是爸爸在日本和另外一个日本女人生下来的孩子。

“爸爸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啊。”我一边吃一边说,看了眼妈妈,她已经吃完了饭将碗筷收进了厨房,跟我说让我洗干净以后就出了门,看起来只要有江美在这里她就会很不自在,我也能理解,我答应了一声,接着继续跟江美谈论起事情。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日本。”我问江美。

“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可以,叔叔帮我留级了。”江美对我说。

“日本可以留级吗?”我问江美。

江美摇头表示不是我说的那种随随便便就能留级的留级,他给我解释说是叔叔在老师那里说明了原委给她打了病假,在一切安顿好后她就可以回去上学了。

听到这里我点了点头,看起来是要赶快送她回去了。

“可是我不想回去。”江美突然说道。

“为什么?”我问她,不过江美没有跟我说缘由,只是低着头将筷子放下,我以为她是吃不下去了,结果却在下一刻看见了晶莹的泪水落下。

我没说话,只是也放下了碗筷,忍不住的伸出手往她的头上去,小时候爸爸经常这样对待哭的我,兴许这样能让她心情平复吧,同时我也决定下来了一些事情,我想让江美留在身边,代替爸爸照顾她,哪怕是我从未见过的妹妹,或许是血脉中流淌着一样的血液,于是才有了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

“江美,你想不想留在中国?”我问江美,轻轻在她头上抚摸的手上感受到了少女的体温,她一脸的疑惑,抬起头看着我许久没说话。

“想。”江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收回了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为什么不想待在日本呢?”我问江美,江美最初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抹眼泪,在爸爸他们去世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过,直到现在才哭了起来,不过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仅仅是泪水不断的涌出被她用手擦干而已,我为她拿过去了纸她全都用了个干净,直到不哭了以后才跟我说话。

“在日本,只有爸爸妈妈对我比较好,其他人都很讨厌我。”江美的声音带有些许沙哑的哭腔,不过不严重,说道后面就恢复了正常。

“是因为爸爸?”我问江美。

“嗯。”江美点了点头。

“同学里有喜欢你的人吗?”我问江美,江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她或许是误会了什么,我连忙解释只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

那之后她点了点头,不过却还是加上了一句:“只有两个人,已经转走了,我现在几乎没怎么跟别人说过话。”

听起来她在学校里朋友很少,是个很内向的女孩子,不过却很坚强,从爸爸的葬礼上就看得出来,不过我没想到她在日本过的也不怎么样,心里盘算着,最后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江美学习怎样,如果你想来中国的话,只要有好成绩我想就没什么问题了。”我对江美说,同时也收起了我自己的那份饭,没吃完,说了这些暂时没胃口了。

“我的学习…”江美停顿了一下没继续往下说。

“不好吗?”我问。

“不是,还算过得去。”江美说。

“那就没问题了。”我站了起来将自己没吃完的东西放进了冰箱里,顺便从冰箱里拿出了饮料,在厨房又端出了本来是要送人结果还余处出来了一点的水果,是哈密瓜。

在请客人吃饭的时候切成了小块放在盘子里当做一道菜来吃,吃的时候我注意看过,江美很喜欢吃,当时她的身边还有一两个小孩子,她温柔的也替他们夹了不少,小孩子们吃的很香,而那个时候我也第一次看见了她的笑容,一个甜甜的微笑。

我把哈密瓜在菜板上先是去了皮,后来又切成几个小块,半个放在一个盘子里被我端出了厨房。

次日,在前夜收拾好了行李,去日本前买了今天的班机,十点半起飞,早晨七点过就已经起了床,不过我不是第一个醒的,第一个是妈妈,她没叫我,后来是江美,她穿着我的睡衣睡眼惺忪,她一米六左右的个子,生的苗条是个看起来很娇小的女孩子,我的个子算不上高,一米七七以上一米八以下,有段时间没有测量是自我估量。

我还穿着昨晚上自己洗完澡后换上的新衣服,上面有一点洗衣粉的味道,家里的滚筒洗衣机洗完后都会留下这种味道,我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在被叫醒后伸了个懒腰,被子已经掉在了地上,我记得昨晚上有人给我盖了一次,应该是妈妈,不过我还是把它踹到了地上去。

“该换衣服了哥哥。”江美叫了我一声,我睡眼惺忪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以后她已经换好了衣服,是一件穿在她身上很合适的长袖连衣裙,因为天气转冷,所以她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袜,稍偏暖色。

之前听人说日本女孩子冬天不穿裤子有很多都穿裙子,也不知道穿没穿安全裤,不过看起来这似乎也挺冷,只有一条秋裤薄厚的袜子被穿在腿上,冷风一吹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打了个哈切伸伸懒腰,稍微坐着闭了会儿眼睛,接着手机里设计的闹钟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现在是六点半,除了我都起的很早。

简单洗漱,简单穿衣,行李提前收拾过撞在一个小背包里,两件换洗的衣服两套换洗的裤子,日本人也不知道穿不穿秋裤,除了衣服以外我还放了秋裤秋衣,加上身上穿的一共两套,可以换着穿。

先吃过饭和妈妈以及江美分别用汉语和日语交流了一阵,妈妈问了江美一些问题,都是生活上吃不吃的习惯或是在这里比较好还是日本比较好的问题,她刻意的问了爸爸的事情,我没有翻译过去,只是搪塞了一下随口编造了谎言给她听,吃完后江美抢着要一起收拾完,在收拾完碗筷后我在和她打了个车,一起去附近的机场。

机场里妈妈拉着江美的皮箱,我本以为她会讨厌她而不跟来,没想到她不仅跟了上来,还主动的给她拉皮箱,江美好几次都想拿回来可是却都被抢了过去,江美知道妈妈不怎么喜欢她,于是说话的时候就没说过中文,都是我在假装翻译给她听,一边走一边问道江美还需要些什么带回去,她一直都在摇头说道不用,好几次妈妈误会都以为是在说这个不可以那个不可以,弄的她额头上青筋暴起显得很不愉快。

“那我们先走了,在家里照顾好自己啊妈妈。”我跟妈妈道了别,从她的手里接过了手提箱,手提箱不是很重,里面装的应该也不过是些轻巧的衣物吧。

“路上小心,记得到了打电话回来。”妈妈对我说了这样的话,几乎每次去别的地方她都这样说,每次为了不让她担心我都会打过去,打过去后她都会假装毫不在意,不过我知道她其实还是很关心我的,毕竟就只是在报平安。

“哥哥,哥哥的妈妈对哥哥很好呢。”刚到别妈妈,我朝她摆了摆手示意我离开了,眼见人已经离远了,江美便用汉语对我说话,看起来她也是知道我日语不是很好,所以就用汉语和我交流吧。

“嗯,从小到大都对我很好,只不过只有她一个人生活,我不是很放心的下,另外啊江美,她也是你的妈妈。”我的表情显得欣慰,对江美说。

“她不是我的妈妈。”江美对我说,我轻轻的笑着摇了摇头,还是那一句话,她也是她的妈妈。

上飞机后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我的位置在江美身边,江美靠窗我坐在中间,我的身边是一个打着游戏的人,应该还在读书,他戴着眼镜手里拿的是一个前些年发售的掌机,掌机的边缘稍有一点磨损,不过问题不大,至少机器没有碎屏或是有其他问题,我也有一个,他的是红色,我的是黑色。

我看了一会儿,直到起飞前五分钟都没怎么挪眼睛。

这期间我和江美说了几句话,不过她并没有立即和我说的太深入或是说的太多,一直都有气无力的答复着,眼睛在往窗外看。

可能是觉得和我说话无趣吧,逐渐的我也不搭话了,假如有一个人也这样的话我也会像她一样觉得不耐烦的,我这样想着,视线也有意无意的往身边人的游戏机上看去,空姐叫我们系好安全带以及做好一些起飞前的准备工作,我照做身边人也放下了游戏机,游戏暂停在了一个女角色抱着男主角说话的CG上,男主角应该负伤了,能看见伤痕累累的他身上有血迹。

“这个游戏叫伤痕2,你也玩吗?”我情不自禁的问那个人,在我的行李箱里我的游戏机里也有这样的一个游戏,他投来诧异的眼光,戴着一副方形眼镜的他稍稍把眼镜摘下,咳嗽了一下,我本以为是一个男性,结果开口后我才发现是一个长的和男孩子很像的女孩子。

“还以为没人玩呢。”她小声的说。

“销量据说不怎么好,不过在打击感上没得说。”我说着,飞机恰好也在移动,快起飞了,同时我也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身边的江美,她很专心的看着窗外正在移动的景色,从大厅到远处的山峦,她看的认真也没有注意身边的人在说什么,她对此应该不关心,更何况我们聊的都是游戏上的事情,平时看她连聊天软件也没有碰过,可能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吧,不过我看见她戴着耳机,可能更喜欢听歌也说不定。

“剧情很胃疼。”起飞了,飞机发出震颤,我听她说起剧情的事情,想想我玩过的剧情,的确如此,男主角和各种女角色们的关系交错重叠,相互之间有喜欢的暗恋的等等数不清的关系,接吻ntr之类的事情更是算不算数,更别提一些本就胃疼的剧情了。

“说是要出新作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在这个平台。”飞机缓缓升空,我看见了江美整个人就都趴在了窗户上,她聚精会神的看着逐渐变小的城市,到云层中时更是一动不动起来。

“有传言说是要到P4平台,不过P4也快淘汰了,说是过两年就会出新平台了。”她说着重新把游戏继续,跳过CG加速过场,紧接着便就又开始战斗了。

“你喜欢玩什么职业?”她问我。

“机械师吧。”我随口答道。

“什么流派?”她问我,这一点我不是很明白,我玩游戏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这些事情。

“你不明白吗?”她问我,接着一刀将一个敌人砍成了两段。

“算了。”她说道,接着继续玩了起来。

“你去日本是为了工作吗?”她在结束游戏后侧脸看我,她留着短发身材纤细在胸口没有女性该有的凸起,我看了眼,不论怎样都像个男孩子。

“是一点家事。”我说。

“你住在日本?中文说的这么好应该不是日本人吧。”她问我。

“嗯,我不是,不过我妹妹是。”我看了眼江美,同时这个女孩子也顺着我的视线身子往前倾,看了眼江美看了看我,笑着说:“完全不像。”

“同父异母。”我看了眼江美,她还在听歌,时不时的会发出一两声闭着嘴唱歌的嗯嗯声,应该听不见我们说话,我压低了声音。

“爸爸还是妈妈在日本跟别人结婚了生的吧?”她问我,我点了点头。

“我家也一样,不过我弟弟是朝鲜人,去年已经登记户口了。”她嘻嘻的笑,看了眼我妹妹又看了我一眼:“你俩的年纪相差几岁?”

这是最后的一个问题,我一时间答不上来便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相互无言,偶尔聊聊也是彼此用日语,我也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金秀莲,她是在日本读书的朝鲜族人,日语比我好很多。

“那个,您好,请问您有毯子吗?”快入夜,我不知不觉打了个瞌睡,睡醒后身边的金秀莲还在打游戏,妹妹戴着耳机有一边的已经落到了手上,能够感觉到空气有点变冷,恰好一个空姐在给某个乘客送去了饮料正在返回,我礼貌的叫了声。

“当然有,请问是您需要吗?”空姐用职业性的微笑面对着我询问,她的普通话很好比我认识的大部分人都要优秀好听,字正腔圆。

“不是我,是我妹妹需要。”我看了眼身边熟睡的女孩子,空姐回了声好,接着便问我是否还需要其他东西,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要其他的。

她走了,不过没有超过三分钟就走了回来,带来了紫色的毯子,我从她的手上结果,没曾想是两张,刚想询问却听见她说:“一张太薄了,盖两张会更暖和。”

“嗯,谢谢。”我会意的笑笑,空姐帮我把两张毯子弄好交到了我的手里,她想帮我给妹妹盖好我心领了,说道谢谢后接过了毯子来自己替她盖上,我没有什么招呼女孩子或是兄弟姐妹的经验,不过这一点事情还是能做到的。

“お父さん…”替她盖上,她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好像是在说道什么,嘴唇微微颤动,我不是很听得清,她睡的很熟,耳机里放着歌唱的唱的歌词我听见了父亲的单词,她说得好像也是爸爸的词,让人不经有些动容,忍不住伸出手去。

“哥哥?”江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睁开了眼,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把手向窗口探。

“啊,嗯,江美睡醒了啊,刚刚睡的可真香呢。”我傻傻的笑着以掩饰尴尬,收回了手毛毛躁躁的磕在了椅子上,发出小小的痛呼。

“嘿嘿。”久违的看见了她的笑容,她笑的时候闭了眼,就像是动漫里那些女孩子在笑的时候一样,不过比起她们眼前的女孩子可是近在咫尺的,长的可爱,还是我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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