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啦,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阵少女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我抖了抖身子,精神恍惚的从地上坐起。
一望无际的荒漠映入眼帘,太阳烘烤着大地,空气燥热又难以呼吸。
我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坐在一辆马车上,只不过行动被木头的囚牢所束缚,空间还是蛮大的。
“呼~还好你醒过来了,在这种天气状况下昏睡,单单是脱水症就足以夺去你的生命了。
来吧老爷爷,先喝几口。
啊,但是不要喝完哦!毕竟已经没剩多少了……
我还想留着它吊命呢!”
我转过头,一个木头制的水壶便朝着我粗鲁的扔了过来,我急忙接住,并且痛快的饮了好几口,直到我发现壶中已经没有水再让我饮用。
我人傻了。
猛的想起刚刚少女对我的嘱咐,惭愧的低下头,我将水壶递还给少女。
“实在是抱歉……
因为实在是太渴了。
我答应你,今后一定会找个机会偿还你的!
所以请原谅我吧!”
我深知一滴水在沙漠中的功效是何等的重要,甚至以前有沙漠的土著为了一口即将干涸的井大肆杀戮,夺走许多生命。
在我这个老头子即将生命垂危的时候送上一壶清水,少女已经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但我实在无颜面对她。
目前只好下跪请求她原谅了。
“啊啊~
老爷爷你不要这样啊,我会很头疼的!
先坐好再说吧。
况且那壶里的东西也实在不能算作是水……”
少女的声音逐渐变小。
我缓缓的抬起头看她,这个“牢笼”内似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少女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一身烂麻布衣,小脸脏兮兮的但是却难以掩盖她那美丽大方的气质。
只不过头上却长着一对羊角,耳朵略尖。
这是……魔族少女吗?
我略吃了一惊,毕竟当下的魔族可是很难见到的。
这个种族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曾被人类大肆灭杀过……
但是说起来……壶里的东西不算是水还能是什么呢,我实在难以琢磨,那不管怎么品都是水的味道嘛,不过味道确实有些怪。
少女脏兮兮的小脸上此刻一片绯红,她火红色的瞳眸不断躲避我的视线,然后突然站起来冲着我娇喝一声:
“啊啊啊,你说会偿还我的对吧?!
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
“啊?嗯,那是当然!
我保证!”
我急忙回应少女,她站在那里两只纤长细嫩的手臂抱着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那就没问题了!”
少女似乎是对我放了心一样,看上去戒心全无,一副轻松的样子倚靠回了“囚牢”的木桩子上。
灼热的炎阳持续烘烤着沙漠,我热得没有办法,汗水不停从额头上冒出打湿我已经花白的头发。
我时不时朝少女瞥去目光,她看上去还算轻松,可能是因为种族和体质都不同吧,看来暂时不需要担心。
不一会儿,我又牵挂起一直陪伴我旅行的那匹老马,他是我忠实的朋友和家人。
少女说没有见过它。
我突然间就松了一口气,毕竟那孩子很聪明呢,或许它已经在搬救兵准备来救我了。
毕竟我听少女说,这是一辆沙漠盗贼押送战利品和俘虏的车辆。
我是在一家黑店被人迷晕然后带上马车的,然后她就再不知道什么。
不过被人迷晕么……
这种事我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
真是的,我又开始怀疑自己是怎么凭着这颗大老粗的心活到现在的。
时光流逝,在漫长煎熬的等待之下,我终于等到了太阳落山。
沙漠中的气温逐渐开始骤降,我又开始缩着哆嗦起来。
人是真的不能不服老啊,以前我还赤身在冰河里游过泳呢!
黑寂的沙漠中马铃悠扬,赶车的几个盗贼又说有笑。
听到他们终于说出一声:“芜湖~我们回到寨子啦!”
我打起精神眺望远方。
果不其然。
在沙丘的另一边,微弱的几点萤火幽幽发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