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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戏团今天可是万人空巷。
所有团员都不停歇的忙来忙去,可仍旧是人手不够。
团长越想越觉得自己把那个苍穹国人和他的夷鬼招收进来的举措英明神武,在心中暗暗窃喜的同时,也在为未来感到些许担忧,毕竟最近天子国的戏剧团让他们的日子越来越差了。
希望夷鬼带来的热度能够一直这么火热。
想到了他在赛仙阁看见的几个老熟人的妻子女儿,他不禁有些腿软,差点拜服了。
接着他在心中一算计,觉得应该再找几个临时工,不然一不小心出了差错得罪了姜鹤国小公主那可不是说笑的。
威廉正在当铺把自己顺来的项链典当,只是当铺老板人鬼精鬼精的,一眼就看出来自己是个流民,而且项链的来历看起来也不干净,直接把这条至少价值15银币的项链压到2银币。
开玩笑!交了新增的人头税之后就直接没了,至于躲人头税......那些卫兵和治安法师可是直接去城外开追踪魔法的,逮到一个交不出钱就得去当苦工奴隶。苦工奴隶还算是好的,威廉害怕的就是被卖到某个大家族当仆人,他可是知道安利的经历的。
如果那样的话干脆把那里用铁水封住。
威廉想着,他听说过天子国有个人十几年都没有上过厕所。
但是威廉足足两天没吃到什么像样的食物了。
人为食亡,鸟为食起。
再这样下去他说不定会因为饥饿自己给那些大贵族送上门去。
自从安德烈那个死鱼眼带来安利死亡的消息之后,他只能靠着树汁和野菜填肚子。虽然威廉体格高大,看起来很健壮,但是他连一只兔子都抓不到。
况且东城附近早就没有几只兔子了,这种繁殖力极强的生物早就被水熊虫们抓光了。
讨价还价的时候,余光瞥了一眼这条项链,威廉叹了口气,
上个月安利和安德烈他们去荒野的时候,顺手抢劫了一队遭受了绿皮袭击,逃到荒野上的商队,大大的收获了一番。
虽然还是被这些商人狠狠敲诈了一笔,可依然收获颇丰。
他就和安利去体会了一场天子国盛行的约会,在逛完剧院和跑马场之后,他就用安利给他的钱在市场上买了这么一条项链,铁质的项链,中央的大吊坠上镶嵌了一块打磨成漂亮多面体的碎玻璃。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最后这条项链还是他从安德烈口袋里偷回来的,天知道他看着满地的尸体,竟然还敢下手。
威廉翘了翘嘴角,
他想笑。
不管老板怎么威胁,威廉坚持死不松口,囔囔着除非更高价钱,不然饿死都不卖。
当铺老板也没办法,最后只得卖了他两个银币外加几块黑面包。
“你可以去马戏团那里看看,说不定会招几个新人。”当铺老板手里掂量着项链,对着威廉说道。
看着威廉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老板苦笑了一声,“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没办法。
我妻子刚刚生了一个女儿,是个残疾,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更加倒霉的是教会找上门来说我妻子被恶魔附体了,需要净化,要我交钱买圣水,凑不够的话说不定我全家就得和你一样变成流民了。”
威廉这下真的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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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自己生的一副好面孔,和花了许多年练成的阳光表情,不出意外,他被招进了马戏团作临时工。
原本马戏团的临时工需要干那些最苦最累最危险的活,比如说打扫狮鹫巢什么的。但是团长看了看他的阳光帅脸,又谈了谈话觉得他胆大心细,大手一挥,让他去换一身好衣服去招待今天来马戏团的贵客。
贵客?究竟是什么贵客?是城主儿子吗?还是城主本人?威廉这么想着,他从来都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不然也不敢在恶名昭著的安利身边混。
威廉换了身干净的制服,这原本是演出的服装,但是因为马戏团越做越大,团长就把几身演出服装让人改了改,改成了一种介于贵族的男仆服和小丑夸张的服装之间的服饰,很适合在马戏团招待贵客。
贵客就是贵客,偌大一个马戏团,直接被包场了,只有三四个人坐在观众席上。
其中的那一个看上去相貌堂堂的年轻人他认识,是城主的儿子,商青。商青在身边女伴上悄悄乱瞟的眼神让威廉摇了摇头,觉得此子功力不足,虽然天赋不错但是难成大事。
但是他看向商青身边的女伴的时候,他理解了商青的失态。
淡淡的眉儿,鲜艳的唇,
滑腻的肌肤,纤细的腰。
善解主人心的女仆准备的礼服一改宴会上那长长的裙摆,漏出了一截嫩嫩的小腿。
和旁人不同的带着淡淡的,却异常清晰的褐色的及腰青丝似乎闪烁着光泽。
“呆着干什么,别挡了公主大人的视线!”小公主旁边的女仆对他喊道。
在无意识的应和声下,威廉满脑子只是想着一句话:原来她是公主啊。
和福罗德里道了声别,说好有什么关于狮鹫的问题都来找他问问。我从文书室走出来,看了看天色,嗯,还挺早的,去赛仙阁看看吧。
别误会了,我可没钱去那种高档次的地方消费,那些差货色我这个曾经是现代社会的人也瞧不上眼,只是去闻一下葡萄味,再去说几声酸葡萄而已。
话说回来,福罗德里也太好说话了吧,我可只是一个小冒险者诶?
难道他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冒险者?虽然手上也是有着茧子,但是只是剑茧,对于冒险者来说什么武器都得耍一耍,不求精通,只要掌握即可,说不定可以救急。
哦,大概曾经是个想要当冒险者,当了一会就被劝退的纯情少年?
我胡乱猜测。然后看见了一个跪在地上的人,抬头看看他的脸,吓了我一跳,
他的头上长着两根角,这当然不是我惊讶的原因,东边的夷鬼都是这么长的。
真正令我感到惊讶的是他的眼神,emmm,怎么说?
没有恐惧,没有希望,没有平静,没有情感,一无所有
像一个塑料制品。
感觉就像以前某个恐怖组织割下来的脑袋一样。
更改,
不是像,就是一模一样。就是一个被割下来的脑袋。
当时那张脸可是引得我感慨万千。
所以至今都有些记忆。
“只是他比较特别一些而已。”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站在这个夷鬼旁边的人说道,“这个夷鬼可是苍穹国里最有名的训奴大师训练出来的,当然与众不同。”
说话的人穿着黑色的常服,带着一顶高高的黑色帽子,穿着打扮就像是一个魔术师。
“啊~,还没有向您自我介绍呢,”他摘下了礼帽,向我行了个礼,“小人是巴巴罗萨,马戏团的魔术师外加奴隶饲主是也。”
“你好,我是安德烈。一个冒险者。”我随意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请问您在正在观赏的客人的同伴吗?”
啥玩意?
哦,是指那个贵族啊。
“不是。”
“啊~,原来如此,那么小人还要去为那位尊贵的客人表演节目。这位客人请随意。”巴巴罗萨转身走了。
这个人真是奇怪,还有那个“啊~”是什么鬼?
我这么想着,走出了马戏团。
等等,巴巴罗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