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家艾迪先生简直不敢置信!
花费了那么样多的精力才求到茶会邀请函,只为见上一见他心目中的偶像,那个扫除暴虐的霸王,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的的英雄!
“可这个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是什么!?”
阿忒拉死后,广大的人族地区就盛传:伟大的精灵王没有死,当危机再次降临,他将如闪电般归来!
艾迪先生一直如此坚信。
他的手颤抖着,除了谱写音乐之外几乎抬不起来。他用深凹在眼窝里的黯淡蓝眼睛怒视阿忒拉,面前这个一脸轻佻的蓝发娇弱者。
“我伟大的王才不会如此娘炮!你究竟是谁?”
蓝发娇弱者端着一杯雪葩,在全场的注目下缓缓走近艾迪先生,久久的端详,浑身上下看了个遍。
“太无礼了!您要把我看出窟窿吗?瞧好了,我脸上除了皱纹没有其他,白头发还黏在头皮上,一个卑微的人类!”
面对音乐家先生的厉喝,“花花公子”居然露出了一丝怀念的微笑:
“不,我绝没有攻击您外貌和身份的意思,您误会了……我是在回忆,回忆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鼓手先生?”
“哼!我不参加舞会,您见不着我,套近乎免了吧!还有我不是鼓手我是……慢着!您叫我什么?!鼓手?您怎么知道的?!”
音乐家不再气愤,“鼓手”这称呼,轰开艾迪先生记忆的大门。
他十分惊愕,花白的头发也在震动,然而几十年前,他也是拥有一头金发的美好青年,他出生的时候,他的故乡已经成为了欧拉利亚的采邑,就在莱茵河河畔,一个和平的小侯国迦里西亚。
绕过圣屏山脉的星汉河下游,自山古兽王国的王都莱茵城始,被称作莱茵河,而艾迪的故乡就在那西岸。
艾迪的少年时期在大自然与牧歌之中度过,让他的音乐天赋开花结果,展现在明媚的阳光下。
虽然暴虐的旧帝国已经覆灭快二十年了,但侯爵莱贝里希不敢忘记那恐怖的时期,仍然规定,二十岁的青年必须服数年的兵役。况且大陆的不少地方仍有纷争的火种,局部的战争屡见不鲜。
于是,艾迪成了一名军鼓手,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用激昂的鼓声为战士们先导。果不其然,他刚当上鼓手不久,西边的邻国结束内部纷争,点燃了和迦里西亚的战火,意欲一统莱茵河西岸。
侯爵莱贝里希动员了他的两万士兵,但有一半都是刚刚征召起来的农民,而敌人全副武装,不仅数量是他们的两倍,还有一个重骑兵军团。
情势很严酷,艾迪告别了妈妈和心爱的姑娘,拿上他的战鼓,他来到连队对战友们高声呼喊:“来吧,同胞!我们将用沸腾的热血,谱写最英勇的交响乐!”
侯爵被勇敢的艾迪感动了,他满是皱纹的面庞流下热泪:“孩子,我的白发将同你一起染上鲜血!保卫家园!”
莱贝里希侯爵吃力地爬上战马,他喃喃地念叨,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主动成为欧拉利亚的附属邦,是因为想从整个大陆的族种战争中抽出来,寄人篱下换取和平。但他时刻铭记,成为精灵王的仆从,必须响应宗主国欧拉利亚的任何征召,精灵王国却不一定时刻为迦里西亚提供庇护。
终究还是逃不过毒手,没有被愤怒的亚人杀死,却被贪婪地同胞砍下头颅。莱贝里希虽是老将,但他的信心又哪是一整个军的重骑兵的对手?
“下马吧,莱贝里希,你不适合骑它。你的战马想成为胜利者的坐骑。”
艾迪走在最前面,连侯爵都慢他一步。可他惊讶的发现,竟有一人比他更前!可接着他便吃惊,是谁敢这样和侯爵大人说话?
艾迪打起了哆嗦,老莱贝里希也打起了哆嗦,侯爵滚鞍下马,爬到那人的面前,亲吻他脚下的尘土。
年轻的艾迪从没见这样的怪事,侯爵明明卑躬屈膝,但他原本黯淡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仿佛即将毁灭的不是自己的迦里西亚,而是那些不可一世的敌人。
“噢!陛下!您来了,您真的来了!我们的神圣王,我们的救世主!”
侯爵不再是侯爵,他变成了一个狂热的孩童。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啊!艾迪只看一个矮小的家伙,还没有自己高。不过奇怪的是他面庞虽像个年轻人,但脸上有几条深深地皱纹破坏了这份感觉。浅得近灰的蓝眼睛极为深邃,又像是个饱含阅历的中年人。外表是少年,感觉却有四十多岁。
他向侯爵伸出手:
“把你的马鞭交给我,我将接管你的军队和战马,回去吧,你的家园会安然无恙。”
在一个黑美人的帮助下,威严的年轻人上了马,艾迪注视着他到士兵中去。
“硬汉们!我乃阿忒拉,是所有受我庇护者的皇帝!我期望与你们并肩作战,敌人觊觎我们的迦里西亚,来!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侯爵扶住艾迪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高喊:
“皇帝万岁!精灵王万岁!”
宗主国的皇帝来了!精灵王亲自来了!迦里西亚没有被抛弃!
哗的一下,消息声传遍整个军队,欢声震天。艾迪不知发生了什么,老侯爵一脸欣慰的拍着他:“有救了,一切都有救了!”
阿忒拉策马回到最前面,向艾迪伸出了手,在惊愕与震撼当中,艾迪的手被紧握了一下。
“鼓手,跟在我后面,军乐先导,不要落下了。我承诺,你将凯旋归来。”
阿忒拉高举帅旗,艾迪只觉嘹亮的号令振聋发聩:
“撕碎敌人!我将冲在最前面!全军听令——渡过卢比孔河!”
艾迪第一次相信这个世上有了伟人。
他亲眼见证了一场战力悬殊的战役的胜利,他把鼓声敲得震天响,却没有哪个敌人敢于让他壮烈捐躯。这一切都是因为比他冲得还要前面的那个人。
那个人没带一兵一卒,身边行事诡秘的随从,也不过是个带斗篷的女性罢了,身手矫健的她没有参与战斗,只是保护那位一往无前的人不被飞石流矢所伤。
那人很快兑现承诺。胜者是迦里西亚,是迦里西亚的人民赶跑了侵略者,可带领他们的人没有告别,立即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艾迪回到家亲吻母亲和妹妹,看见家人们破涕为笑,他自豪地说:“我永远是一个鼓手,追随在那位大人的身后!”
……
音乐家大吃一惊。我的回忆杀作战大成功。
“噢,我想起来了,那是在莱茵河畔,迦里西亚,一个美丽的地方。那时候您才二十多岁吧,还有浓密漂亮的金发,岁月如梭,您的皱纹增加了,就像您对音乐的造诣。是吧,鼓手,原来你叫艾迪。”
“您……您……”
音乐家先生激动地说不出话,为了庆祝再会,那杯雪葩被塞进了他手里。
他眼中的“花花公子”突然之间就变得高洁神圣了起来,神圣高洁的“花花公子”轻轻唱:
嘿,音乐家们,
乐谱在哪里?
有许多工作等你来办理。
让我们回忆昔日的战绩,
演奏个歌曲——昔日的进行曲!”
音乐家先生一擦热泪,激昂的应和,引吭高歌,为他最敬佩的人打上节拍:
“乓巴拉巴帕~帕拉帕帕~乓——乓——乓——乓巴拉~巴帕~帕拉帕帕乓!”
领唱者继续唱,气势逐渐的高昂:
进攻的风暴把纸张翻乱,
呼啸的矢石把音符击穿,
他身穿军装,他跨下战马,
他赴汤蹈火,他冲锋最前!
音乐家应和:
“乓巴拉巴帕~帕拉帕帕~乓——乓——乓——乓巴拉~巴帕~帕拉帕帕乓!”
雷蒙先生和派特博士也加入进来,开始合唱:
他驾驶战车,他越过沟壕,
难道该退休,就嫌他年老?
昔日的进行曲有什么不好?
忘不了过去,为他而骄傲!
乓巴拉巴帕~帕拉帕帕~乓——乓——乓——乓巴拉~巴帕~帕拉帕帕乓!
我再次领唱:
“嘿!音乐家们,拿全部精力!把无边的欢乐灌满心中!”
姑娘们也高亢合音:
威武的元帅和我们齐唱!
他和那进行曲年龄相当!
嘿——
乓巴拉巴帕~帕拉帕帕~乓——乓——乓——乓巴拉~巴帕~帕拉帕帕乓!
让那些歌曲传遍这世界,
合着节奏我们永远前进!
战车将销毁,沟壕会填平,
昔日的进行曲,永远不退休!
乓巴拉巴帕~帕拉帕帕~乓——乓——乓——乓巴拉~巴帕~帕拉帕帕乓!
……
蒂法的大眼睛充满了疑惑,从茶会开始,她一句话都没说,倒不如讲,她根本插不进去。
只有菲莉姨妈陪伴着蒂法,和她一起慢悠悠的品鉴红茶,给她拿来点心,拿来水果。
蒂法靠在菲莉克斯身上,虽然很柔,但并不很软。
“呐,菲莉姨妈,为什么……那个欧拉会这么受大家的欢迎?应该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
菲莉克斯摸摸蒂法的脑袋,这个小脑瓜转起来了,学会思考是好事。
“这个呀,当然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啦。他……做过很多了不起的事儿。并不是他很受欢迎,而是大家都由衷地敬佩他呢。”
“那,是妈妈做的了不起的事儿多,还是他做过的了不起的事儿多?”
菲莉克斯戳戳蒂法的脸蛋。
“这个呀,菲莉姨妈不知道。但蒂法一定明白,当两个欧拉合在一起,能做的了不起的事儿一定更多。”
蒂法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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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搭配《昔日的进行曲》食用,名曲哦~(☆゚∀゚)
米·弗拉吉莫夫词
柳·里亚多娃作曲
薛范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