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端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姐，你和那个戴学长……什么关系？”
楚绝世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赵端打了个寒噤，怂怂地道，“你……您，不想说也可以，我就随便这么一问，姐您就随便这么一听，别放在心上。”
楚绝世虽然近些年愈发像是一尊谪仙子般傲傲然的清冷秀美，不染人间烟火，但曾经还没有到达这种层次时，心的确是黑的不行。
关键她还聪明！自幼年时期，赵端就是小舔狗一枚，亲眼目睹过无数被楚绝世“坑杀”的牺牲者……这位表姐甚至在自己房间的柜子外安了电网你敢信！？
每每有熊孩子，或者仗着力气大的小男生想要触碰，都会被狠狠惩罚一番，楚绝世精心控制好稳定低伏电压，既能给那些人吃点苦头留下心理阴影，又能不真正伤到人体留下话柄，可谓阴毒。
赵端光是看着都觉得可啪，所以从来不敢和表姐故意对着来。
“没什么好隐瞒的。”楚绝世淡淡道，声音古井无波，沉静如渊，似乎正在说什么微不足道之言，“我喜欢他，追了他不止一年了。”
大大方方，毫无遮掩的坦率。楚绝世决定追求戴儒夜，本就是以追求终生唯一伴侣的态度去行动，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故作不自信、佯装羞耻地隐瞒什么？
赵端整个人当场裂开。
他这个表姐……戴学长他……嗯嗯嗯嗯！？！？
“戴学长他……”赵端本想把戴儒夜原话复述一遍，一句“只算得上是朋友”，一句“算不上有多亲密”，可话到嘴边，突然本能性地住嘴。
不能说！说了我可能会死！浓烈求生本能救了他一命，也使赵端明白自己刚刚的憨批行为：他差点把自己直接送走。
“他怎么了。”楚绝世道，看起来不太在意。
但是她刚刚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平时最多也就转转眼球！赵端还想哀鸣人心不古，自己的表姐居然真的动了凡心，可一想到方才听到楚绝世说自己喜欢戴学长时自己内心的震动，现在这种细枝末节好像也不值得在意了。
这么一想，他感觉自己终于冷静了一些。
如此八卦在他面前，赵端握着手里的单词本，觉得它突然就不香了。
于是将单词本揣到荷包里，赵端心念飞速转动，认真道：
“戴学长他……他现在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楚绝世摇头，“他一次也没答应过。”
姐你表白过不止一次！？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赵端啊赵端，从今天起，你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想必以后泰山崩于眼前也能面不改色了吧。
“他为什么不答应啊？”他不可避免地产生好奇之心。
无论从什么角度而言，楚绝世都应该是完美无缺级别的超级美少女啊，就赵端的过往记忆而言，楚绝世从小就是男孩子们想要恶作剧的对象，虽然那些人的恶作剧全部没有奏效而且被楚绝世加倍奉还，但是也证明了楚绝世小时候起就是个美人胚子了。
而到了现在，客观来讲，楚绝世只要稍微认真地梳妆打扮一点，这个世上都没什么人能够比得上。
“现在不答应又如何。如果他愿意寻找伴侣，那么只会是我；而如果他最终也不明白，我也一定会是距离他最近的那一个。”强烈自信透过话语折射而出，楚绝世似乎正在散发着晕眼的光辉。
赵端却觉得不对劲——
“姐，戴学长他真的有那么……那么高不可攀？你的态度好奇怪。”
“你不懂。除了人心，无论是什么，对于他来说都很简单，不过是不愿意去做罢了。”楚绝世道，“他几乎是生而知之。”
她也是天资超绝之人，两年左右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楚绝世多多少少也曾窥见过戴儒夜的内心。
在戴儒夜心中，所有人都“距离”他很远很远，而这些很远很远的人中，楚绝世有幸是最近的那么一个——在心灵层面上。
这并非戴儒夜有意为之，他自己也在想办法摆脱这种心灵困境，不过暂时还未有所成效罢了。
“人心？”大概是有些许不理解，赵端愣愣道，“什么意思？”
楚绝世摇摇头，没说话。
赵端问题太多了，好烦人。
…………
李子果离开咖啡馆的时候，才愈发觉得不对劲。
对于那个来历不明的姓戴的家伙，她是不是戒心太低了？李子果咋舌，心想自己一定又是被那家伙的古怪能力影响了，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接触那个黑漆漆的东西——已经寄宿于她的体内的罪种。
别说这了，要是正常情况的她，对方说的一个字她也不会相信。
“贪婪，罪恶之种……什么东西啊！一听就觉得不是什么正常玩意。”李子果想要取出那颗罪种丢掉，罪种却如同扎根一般，怎么也弄不出来。
“马XXX!XX马X！”李子果破口大骂，就差拿着匕首把自己的魂体挖开一块了，“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先是那些影子一样的怪物害得老娘死掉，现在又遇到了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苟杂X！”
她骂了好一会儿，满心怒气没能发泄，无力感却是增多，他只得叹气，收起匕首——主要是觉得没必要自残——在空中飘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赵端和他那个表姐。
此时赵端和楚绝世已经结束谈话，嘈杂的街道之上，还处在内心余震状态中的赵端与一言不发看风景的楚绝世之间的气氛便显得不太寻常。
李子果狐疑，这是发生了什么？
“到这里了，那，姐，拜拜。”在一个路口，赵端道别，“姐，祝你情感顺利？”
楚绝世只是摆摆手，算作回应，然后独自一人走上另外一条路。
而赵端已经放弃思考了，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在一个少有人发言的聊天群里，发出消息。
「祥瑞保我考试成绩」：@全体成员 刚刚得到可靠消息，我姐有喜欢的人了。
不一会儿，有人回应。
「无·名」：赵虎妞啥时候有了心动选手的?我咋没听说过?赵端你都不和我们在一个城市，你怎么知道的？
「群涩批，时不时来看看群里有没有涩图」：嗯？我没有啊？你再骂我是虎妞我杀了你哦@无·名 [微笑]
「轻拢慢舔抹复挑」：以防万一……我问一句，赵端，你说的是哪个姐？
这才是我想看到的，我的震惊，我也要让你们体会到！赵端露出坏笑，发出信息。
「祥瑞保我考试成绩」：楚！
「无·名」：我日？！
「轻拢慢舔抹复挑」：艹？？？
「、」：啊这，真的！？
「祥瑞保我考试成绩」：绝！
「群内鬼，时不时把你们的聊天记录发给长辈」：靠，我人傻了！！！
「腋来香」：楚绝世恋爱了，爷的青春结束了
「群涩批，是不是来看看群里有没有涩图」：！瓜，好大的瓜！
「祥瑞保我考试成绩」：世！
三个字，激起千层浪，群内十几个年轻人纷纷冒泡，表达震惊。
赵端还想再多说几句，却发现又有一个ID出现在眼前。
「慕夜」：你继续。
他冷汗突然就这么留下来了。
这是楚绝世的账号。
他以为楚绝世不会看这个群的！
危？
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