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做出去吃饭邀请的白发少年,格雷一脸的激动,我则是一脸的愣逼。
吃饭?我们哪来这多么钱!这难道是敲诈!想以此要挟我们让我们在无尽的欠债生活种挣扎,最后被买到某个不知名的矿场被榨取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面对我的沉默,白发少年以以无语的口气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在瞎吉儿想什么,但是,我还辩解一下,这顿饭我请客,我还没有冷血到看到路边有挨饿的小鬼,自己明明有面包却不分享的程度。”
“小鬼?!什么啊!你也不是小鬼啊!明明看上去和我年龄相仿。”
“啊,这,喂,你几岁了。”
“八岁啊,怎么了?”
“八岁啊……欸,那还真的和我一个年纪。”
“什么嘛!那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是个样都是小鬼啊!”
“嗯嗯嗯,好好好,就这样,你现在能走吗?”
“什么啊这个鬼态度!”
我试着站起来但是双腿还是不听使唤。
“啊,得了得了,别像一只毛毛虫一样弄来弄去了,好不容易弄干净的。”
“喂,你要干什么?等等,呜啊!”
白发少年不顾我的反抗自作主张将我背了起来。
“嗯……呵。”
“喂,你刚刚那一声意味深长的笑是什么意思。”
从那个白发少年的那声笑我感受到了我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你别乱动,本来就被你的肋骨硌得难受。”
“哈?就这?那你把我放下来啊!谁要求你背我了。”
“切,小鬼好麻烦。”
“喂,我都听到了啊!”
“好了那边那个,叫什么来着的,走了。”
“喂你别想转移话题。”
“大哥我叫格雷啊。”
“怎么样都行了,走了。“
“不要无视我啊!”
……
……
“喂,那边那个黄毛的混蛋就这么放在那不管了?”
无视我的反抗,那家伙已经带我们走了有大段路了,现在的我死心了,再怎么抵抗也没有,那还不如好好休息,到时候还可能有体力逃跑。
“啊,说起来还有那家伙啊。”
“喂……”
“哈哈哈,我虽然不会放过任何危险因素,但是我对小孩子还是下不了手,这一点可笑的坚持是我的自我满足,所以打个半死就行了,怎么,你想要替你在林子里被杀的伙伴们报仇吗?”
“在先前还是想的,不过现在倒有点同情那货了,这给那货留下的阴影估计会伴随那货一辈子,这只生不如死的活着不是对那货最好的惩罚吗?不过你就这么放着那货,不怕那货死掉吗?”
“这一点不用担心,我在离开前就施展了保护结界,可以维持一整天,刚刚泼给那小鬼的你的洗澡水我也混入了治愈药水,加上那小鬼自身也有某种提供自我治疗的加护在,差不多在结界解除前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嚯哦~那你可真是贴心啊。”
“哼哼,那是当然。”
我的嘲讽对他的厚脸皮完全无效。
“喂,你不反感吗?碰我这个低劣的亚人?”
“哈?为什么要反感?我个人挺喜欢兽耳娘啊。”
“兽耳娘?”
这个人的嘴里总是会跳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汇。
“就是指你们这些长着兽耳与兽尾的美少女啦,当然那些长相粗犷的兽人不在这个范围内。”
美少女吗……第一次被除亚人外的人这么说,不对!我在高兴啥?!不能被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到我问你了。”
“啊,什么?”
”你和你的同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森林里?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本地人,应该是从其他地方流浪过来的流浪者吧?“
”伯古特,我们在寻找身为亚人的容身之所,伯古特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但是这个寻找容身之所的路途最后就只剩下了我和格雷两个人了。
”欸?的确伯古特比兽人联邦国内的任何地方都要开放,是全大陆最适合亚人定居的地方,但是啊,这里就是伯古特,而且已经是伯古特的东部边境了,再过去就是吉卡大森林了,那里可遍地是危险的野兽和魔物啊。“
”什!——这里就是伯古特?!是吗是这样啊……全怪我……“
原来不是我们会错意,不论在哪身为亚人的我们都会受到奇异的视线对待,还妄想在伯古特处境会有所不同,结果是痴心妄想,在这一路上我害死了多少人,全都是因为我这不切实际的妄想!
“哎~没救了……”
“嗯?呜啊!”
突然一股寒气从下方侵袭而上,弄得我措手不及有些狼狈,不用想犯人一定就是背着我的这个白发。
“你特么干什么啊!”
我一口咬向白发那欠扁的脑袋,但是却一头撞在一个不可视的屏障。
你给我等着,终有一天我会给你好看!
“哦豁,居然还有咬人的心情,看来也没怎么消沉啊。”
“什——你特么懂我什么!要是他们不傻愣愣地和我寻找所谓亚人的容身之所,也不会一个个死去!全是我的错!”
“是啊,一点也不懂,也不想去搞懂,但是看你这副样子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吐槽,你特么在自以为是什么?你以为是你害死了那些人?少自以为是了!他们选着更随你寻找容身之处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人家也是为了这个目标赌上了自己!你有何德何能否定他们意志,又凭什么觉得自己是超控了他们命运造成他们死亡的罪魁祸首?你这是傲慢。”
“不是,是我害死了大家!只要我不提出这一愚蠢的妄想大家不会死!”
“啊啊啊啊!简直不可理喻!为什么老子要犯贱管这种闲事啊!”
我突然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神经的白发少年丢在了地上。
本来我还想骂回去,但是被他二话不说用冰的水球劈头盖脸砸向脑袋,再度抬起头是,眼前的人与我初见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同,现在的他满脸的怒气。
“听好!你是错了!但是你却到现在都还意识到自己错在哪!”
“那你告诉我啊!我错在了哪啊!”
“好啊!那我告诉你,你唯一的错就是只是梦想着哪飘渺虚幻的容身所,而不去自己创造!自己的容身之所不是单靠寻找就能找到,这需要你自个去努力创造!你一面诅咒自己的出身,一面最求美好的生活却不曾尝试努力,把一切寄托于幻想,能找梦想中的容身之所,那也只能说你踩了狗屎运了。”
“你懂什么!我们、我努力了,然后我们的容身之所被人破坏了!福克斯、好多人都死了!”
福克斯与我们创造的据点,我们的容身之所,被毁了,大家都死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努力是多么可笑的事。
“谁管你这个,既然没了就再去创造!只要活着就有着无限的可能,既然那个不行,就再试着吸取教训,再创造一个更好的。”
“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如果这么简单,我们也不会流落至今!也不会寄希望于一个不存在理想乡!”
“那你有试着尝试和其他的种族互相理解吗?”
“理解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那就是说你根本没有去试着理解了咯,明明是没有任何尝试却对其否定,这是怠惰于逃避。”
不是!我没有!想要这么吼出来!但是不知为何心体内仿佛有某种力量压抑着我,我真的有资格这么说吗?我努力了吗?不其实我也清楚我所做的努力只是安于现状,当时在据点我也只是努力维持日常的生活,看到福克斯他们将一个个兽人杀害,我也只是低头路过,我把这个当成正常,认为他们兽人迫害我们我们去报复是理所应当。
要是我能劝福克斯能够不这么极端试着和兽人们以更加和平一点的方式相处,结果是否会不一样呢?但是这一切都结束……
“那你说我该怎么啊……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使好了……所有人都离我们姐弟而去,就我们两个又能做什么?”
“那还不简单,你面前不是站着一个两手空空游手好闲的家伙在吗?知道该说什么了吗?”
该什么?……
“身为亚人的我真的可以吗?真的有这个资格接受他人的好意吗?”
“就我而言是完全没问题,对于有着兽耳娘属性的美少女的请求我是大欢迎。”
“你可真是个怪人。”
“我自认为我的是个随处可见一般青年。”
各种情绪剧烈碰撞,闷着胸口,但是却不怎么讨厌,一股莫名的暖流在全身回环。
“请……对不起,让我再苏一口气。”
奇怪啊,我竟然会紧张到说不出话。
白发不发一声,静静地等待着。
“请帮帮我……”
水滴划过脸颊,真的是个不看气氛的雨啊,居然在这个时候落下来。
“呀咧呀咧,只有现在才哭的像个小鬼啊,要哭就哭出声吧,能够放肆哭泣的也就只有你这种年纪了,以后越长大,想要放声哭泣越困难啊。”
哭?我才没有!只是在下雨!我没有哭!自从被抛弃后,我就已经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还有什么可以哭的?
“真是倔强的小鬼啊。”
白发少年对我张开双臂。
“来吧。”
来什么啊……你做这个动作是想干什么啊……
明明在抵触,但是身体却自顾自上前去索取拥抱。
“这一路下来你辛苦了……”
接过我的拥抱,白发少年只是温柔地抱住我,轻轻拍击着我的背,安抚着。
是啊!天知道我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熟人一个个离去,每天在野兽的咆哮声中忍受着习以为常的饥饿,惶惶不安地度过一晚又一晚。
为什么我们非得遭受这样的折磨啊?就单纯地应为我们是亚人吗?
为什么!
白发少年的多余的该死的温柔,终于将我封闭多年的泪腺再度撬开。
泪再也不收敛,哭泣声由垂泣的低鸣最终变为了将感情淋漓尽致宣泄的恸哭。
……
在那之后直到将嗓子哭哑了位置,我的情绪才逐渐趋于稳定,白发少年也没说什么,只是递给了我一个手帕,在一句“走吧吃饭去吧。”将我带走了。
不过中间也发生了一段插曲,就是刚刚出了森林才发现格雷从刚刚开始就已经是丢失状态了,最后在一处山坡上发现了与一匹野狼抢肉吃的他,这才将其成功回收。
在饭后,在白发少年的带领下我们背带到了一个破旧的教会,他将我们托付给了那个教会。
说真的一开始见到这个修女我是真的被吓到了,但是我却不讨厌她,她也和白发少年一样对我不抱有任何的歧视与偏见。
在白发少年的请求下修女收留了我们,我们的人生也才逐渐发生了些改变,这个孤儿院,啊,不对,是教会,收养了许多不同种族的孤儿,在与他们的相处中我也明白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歧视亚人,不同种族之间是存在互相理解和平共处的可能的。
在教会的生活我也了解修女——赫伽罗是怎么样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也知道了当时没问出来的白发少年的姓名。
起初我仍与白发少年有着不少的摩擦,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为何,我的视线开始离不开他,他不在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想起他,直到一晚夜深躺在床上无意识说出了“艾斯卡,我喜欢你”我才惊觉,我原始喜欢上了艾斯卡啊…………
“一定要平安回来啊,艾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