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千年之前的回忆,我曾经因为自己的傲慢与无知,而妄想利于神魔之上,愚蠢地向某位真正的魔王发起挑战,然后不出所料地被轻易地击败了。
击败我的魔王,正如其名没有给予我死的慈悲,亵渎我的尊严与生命一样,将我的灵魂奴役,将我制成了其永恒的仆从。
从那之后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折磨,不再见血的利齿变得和牛羊的一样钝,在地面挣扎的爪子也渐渐被磨平撕裂不了任何东西。
何曾几时我忘却了捕杀猎物时那使我狂热的鲜血的温度,脑中只剩下地板的冰凉。自由地捕猎只纯在与遥远的记忆中,现实只有如同人类饲养的畜生的不会动的饲料。
抬头向那不透光的城堡的穹顶,遐想着那不可视的皎月,总能回想其我那片荒凉的黑暗大地,那是我自由奔跑的故乡,是弱肉强食、生与死不断交替的残酷却自由的简单世界。
我不是任何人的宠物!我是狼王!能让我臣服的永远只有新的王,我不是任何人的宠物!我是狼王!能让我臣服的永远只有新的王,而那个人只是个沉迷于算计,不求变革,只能靠着束缚他人的灵魂维持关系的古老造物!那个腐朽的老王,已经不再有当年的统治力他已渐渐地不再适合成为王,终有一天他定将会被人背叛拉下王座,那种终将没落之徒不配成为我的王!
只要此身还有一口气,我终将咬碎那人的头颅,让他知到我不是他那种程度的货色可以随便驯服的!
那个令人作呕的的气味于不远处飘来,我警觉地起身盯着笼子外的那扇被封闭的大门。
傲慢的脚步声响起、放大。
那个混蛋过来了。
大门缓缓敞开,一只三头地狱犬踏入房内为其主开路,在它身后是一名绿色长发长着向前弯曲的红色犄角,头顶黑色光环,背上六对黑翼,长着赤色的蛇尾的堕天使。
如同燃烧着的金黄色的蛇形瞳孔将昏暗的照亮,堕天使踏也入了房内。
那是美与恶的完美结合体,天使般神圣的身躯配上野兽般的特征,其存在就是亵渎神明造物。
“嚯~居然还活着啊,两千年左右不见了吧,在吃了尼德霍格的碎鳞还能活着并且保持自我这么久真是罕见啊。”
“萨麦尔!!”
再次见到那个混蛋,我体内那原本逐渐被消磨殆尽的意志再度被点燃,血液开始沸腾,我忘却了周围的所有,不顾一切地冲向萨麦尔,但是却被突然拉到极限距离某个由世上不存在之物所打造的锁链拽了回去。
扑了个空的嘴渗出了鲜血,脖子也在一次次锁链的拉扯撕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但是这又如何?这些伤痛完全不及我的愤怒,脑子里只有想要咬死眼前这个人的冲动。
“亏你还记得孤的真名,不过劣犬,就算两千年没见主人也不至于激动成这幅模样吧,坐下!”
一股源于灵魂的力量直接作用于我的身体,全身仿佛是在严寒中的木头,在一瞬间僵硬,就算用力挣扎,也无济于事,带来的也也只有难以忍受的直击灵魂的撕裂之痛。
忍着千刀万剐般的剧痛,我紧咬着牙,仰头用着视线早已模糊的双目瞪向萨麦尔。
“看来野兽的劣性还没有完全消失啊,算了,终究也只是一时兴起养的劣犬,对你本来也没什么期待。”
“你特么,来这……就是来,嘲讽的,吗?……”
每说出一个字,灵魂深处便会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闭嘴劣犬,谁允许你乱叫了!”
黑色的烟雾由萨麦尔的羽翼间流出,如同无数条蛇一般涌向了我,将我面部紧紧缠绕,整个面部的骨头在发出悲鸣,呼吸变得基本不可能。
“哼。”
在萨麦尔轻蔑的一声后,他开始了他一个人的表演。
“想要自由吗?”
萨麦尔的这句使我在一瞬恢复了理智,抓到了我表情一时的变化,在我意识到中计了时早已晚了,萨麦尔露出了一副上钩了的奸笑。
“最近凡间,就是你出生的那个世界好像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我希望你帮我去那里帮我攻下几个国家,我想以此为据点,在那边好好玩一玩。”
我出生的世界居然会发生让这个古物感兴趣的事情,那该是有多么的荒谬。
“所以我把我的一部分的军队交给你,只要你帮我攻下这几个国家坚守半年左右我就放你自由,怎么样?不错的交易吧?”
不能接受!那是恶魔的交易,只有傻子才会上当!在美酒的下面沉淀往往是致命的剧毒。这个交易绝对有问题!
我的本能与常识不断发出警告,但是我渴望自由的心却在激昂,一遍一遍地呐喊着“自由”二字。
“嚯,你是办不到吗?啊~这也难怪,你连刻耳柏洛斯也打不赢,让你带领军队攻打国家实在是难为你这头劣犬。”
“你特——”
不顾一切我用尽全力撑开束在我嘴上的黑色丝状物,但是在一瞬间再次被束缚。
“哦,不服气啊,但这就是事实啊,你就是个废物。”
萨麦尔嘲笑着不知从那掏出了一块内部流动着黑色的不详力量的红色结晶丢在我能够勉强勾到的地方。
“来啊,孤给你机会,这是在第一次大战中收集的尼德霍格的部分血液制成的结晶,吃下它,你将获得弑神的力量,给我看看废物的挣扎。”
突然紧紧缠绕着我的黑色丝状物化为烟雾消失了,身体也再次获得了自由,积聚已久的血液于面部的各处缝隙中渗出。
“混蛋……你给我等着,我自那一天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眼前的结晶就算是刚出生的小鬼也能明白其危险性,无法想象怎么一股庞大的力量是如何被压缩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结晶之中,内部流动的黑色不明力量仿佛是时刻准备冲出地狱的亡灵,对世界呼喊着死亡与毁灭。
那是只有愚者才敢吞噬的力量,在这定然没有生物能够承受的住这份力量,在眼前的只有毁灭一途,但明知眼前的是猛毒,我依旧对其做出来相应,仿佛冥冥之中那股力量在呼唤为。
只要能对这个混蛋复仇,所以就算是毒,我也会将其驯服,化作弑神的毒刃,撕裂这个混蛋的臭脸。
无视本能的警告,我拖着半瘫痪的身体,面部贴在地上,尽可能地伸长脖子与舌头将结晶舔入口中,面部的骨头已经基本上粉碎,两腭完全不能完成咀嚼的动作,忍着窒息般的痛苦,我强行将其吞下。
“呵呵,真是丑陋啊……”
混蛋,你给我记着……
突然全身仿佛浸入了无尽的黑暗中,没有了视觉,没有了嗅觉,没有了知觉,有的只有让我感觉还自己活着的复仇狂热。
啊啊,驯服这股力量……当时的我是有多么傲慢,这是原自世界法则的力量,世界的根源之一,是毁灭的象征,愚蠢的我居然妄想驯服它,这是何等的无知与傲慢啊。
但是请原谅我,我现在必须贯彻这幅傲慢,不管要付出多少,直到我的复仇之心熄灭为止,我都不会放弃,就算画上数万年,我也会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
(好啊,允了,去使用孤的力量向这个世界宣战吧!将一切毁灭,将一切杀死,将死亡传播世界各处,直到最后将自身杀死!)
一道古老深奥的声音在四周响起,那是来这万年前被世界抛弃之龙,被众生杀死之龙的愤怒。
毁灭、毁灭、毁灭……
脑中最后浮现的是尸横遍野不断燃烧着的荒野,那是我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