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狼的尸体连带着寄生在它的体内的那股不明的黑色的力量被消灭,那些龙化并癫狂的魔物体内的力量开始失控暴走。
一部分弱小的魔物身体根本不能承受那股暴走的力量而直接自爆了;另一部分则是陷入了完全的癫狂,以毁灭自身为代价,向着骑士与同为龙化魔物的同类露出了獠牙,只有极少数个体取回了理智,迅速逃离了此地在城内某个角落潜伏了起来。
由于魔物们的突然暴走,骑士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在李迪将军与尤德斯骑士长的指挥下骑士很快站稳了脚步将魔物们悉数歼灭。
至于现在,已近离维艾洛希他们与巨狼的那场战斗过了三天了,三路的大部队也成功抵达了库鲁克的王城,并着手对王城内的残余魔物展开了讨伐,毕竟那些带着可能传播狂龙化的魔物是堪比瘟疫的存在,放跑一只造成的后果将是不可估量的。
此刻,由于受到伽尔里斯王的传唤,维艾洛希正端坐在巴鲁斯的军营之中,等待着前去督战的巴鲁斯的到来。
“抱歉,久等了,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啊,多谢父王担心,只是普通的魔力不足,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在简单的问候之后巴鲁斯坐在了地毯上并意示维艾洛希一并坐下。
“杰择和拉夫的事我已经听别人说了,嗯……该怎么说呢,我只是感到了一丝的可惜,其他的居然没有任何感想,看,作为父亲我是不是特别失职啊。”
“……”
“沉默啊,没事,你不说出来也没有关系,我清楚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我也坦白我完全就没有想要生下你们的打算,你们都只是我迫于那些对皇室人员基本上死完了和他们选定的那些女人意外的产物。”
说着,巴鲁斯突然起身拿起了酒杯。
“抱歉,突然有点想喝酒了,维艾洛希你也要吗?”
“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接过巴鲁斯递过来的酒杯,维艾洛希小口嘬了一下。
“哼……说起来我好想从来没有花时间和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好好聊聊天过,我都是将你们直接丢给了你们的母家抚养,我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给过你们任何的关爱啊,像现在这样和你推心置腹还是头一次啊。”
“父王……”
巴鲁斯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些许的感伤,使他看上去有些衰老。
“怎么样,你是不是体会到来我当年的感受呢?”
“嗯……明明我不渴求着王位,但是周围的人却一直把我往那推,还以各种未来的事来胁迫我,明明我只是希望自由,不想成为笼中之鸟啊……”混着忧愁维艾洛希将酒一饮而下。
看着维艾洛希烦恼的样子,巴鲁斯露出会心一笑,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抚摸安慰着她。
“是啊,这就是身为王族的悲哀,一旦成为万众瞩目的对象,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都会有许多的期许压在你的身上钳制着你,使你渐渐地被塑形成了他们理想中的样子。”
巴鲁斯替酒杯空了的维艾洛希再度添上了酒。
“现在你一跃成为了这次战役中最活跃的明星,想必届时会有许多人将他们的期许与理想强加于你的身上吧,你应该会被他们推上皇帝的位置吧。”
“这不是我渴望的啊……我不想看到了无意义的流血,也不想坏死自己的亲人啊。”
“但是,你没办法,这就是身在上位之人的悲哀,只能默默地接受不属于自己的期待,王是立于万民的顶点的天玄之人?不对,他是拉着集千万理想于一身的名为国家的大船的纤夫罢了,原本纤夫渴望仰望的蓝天,却化为一滩不知深浅的河水,他踏水拉船,成功背夸奖,失败,被唾骂,甚者还可能被那些船的乘客们拖去凌迟喂鱼。”
“……”
“而我恰巧只是个‘成功的纤夫’,现在我基本完成了我的任务,但是那群人却觉得现在没有比我更加好的纤夫而让我继续拖着这艘名为伽尔里斯帝国的船继续前行。”
拿起酒杯巴鲁斯也一口气喝了下去。
“维艾洛希,你是在我的几个孩子中我最看好也是最关注的一个,因为你和我很像。”
“作为王,我希望你能接替我,但是那群人的意志却阻止着我,他们反对着女称帝;作为父亲和过来人,我却希望你能打破命运与束缚自由地活下去。”
“维艾洛希,我对你们几兄妹亏欠的太多了,导致了你们有好几人性格都产生了扭曲,所以,我既然一开就选择在一旁冷眼旁观,那我就只能贯彻到底,我不会逼你做出选择,如果你要称帝我会全力相助。如果你想从王族中脱离我也不会阻止你,就算我的继任者是个屠戮成性的废物。”
“父王,我……”
维艾洛希在脑中极力整合着语言,但是巴鲁斯却站了起来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使她冷静下来说道:“没关系,慢慢来,你不用着急,我不是现在就想知道答案,但是最好还是请你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告知我一声,我想看到你的选择,想瞥一眼和我有着相同经历你会是对命运与强加在身上的期许妥协还是抗争。”
“嗯……差不多了,我先出去散散心,难得地回到了战场,我想好好滴回味一下在记忆中被我淡忘的那份感觉,你就随意吧。”
巴鲁斯缓缓走出了营帐,他的背影在带着一丝苍老与悲凉的同时也燃烧着准备别离的决心。
完全搞不懂父亲的想法,但是父亲周身散发的气场与他的言语给维艾洛希带来了一丝不安,“必须得盯好父王”,在维艾洛希的脑中突然出现着句话,她紧紧地跟了上去,陪着巴鲁斯绕着城池跑了一圈又一圈,在哪一恍惚间,混着马蹄声她仿佛听见了巴鲁斯的低语。
“老马虽然识图,但也终究是一匹老马,他的力气与精力早已不再,当年,它是越老就越渴望自由,希望在自己梦想的草原上死去,而不是别人为它搭建的马厩,一味地相信老马,让老马带路,那么有一天那些老马的骑手们也会陪着老马一起死在了老马的梦想之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