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仁心

作者:渊缘愿源 更新时间:2020/5/31 20:07:38 字数:1360

“阿雷,这个给你,”青丝及腰的小姐将桌上的玉环抛到身后的仆从手上,“留你日后娶妻用。我这有很多,你拿去罢。”

“小姐,这……”壮硕的仆从此刻显得分外尴尬,拿着玉环的大手满天晃悠。

“拿着便是,”小姐显然对阿雷很是信任,对他的担忧完全理解,“收好了,莫丢了。”

“这,”阿雷还是打算拒绝,但被小姐瞪了一眼后通红着脸收下了,“阿雷收下便是……”

“无法熄灭的灯是心火,

燃起吧,焚烧吧,

在绝望黑暗中欢歌漫舞……”

小姐哼唱着为新曲题词,阿雷静静地守候在一旁,他不仅是下仆,更是小姐的护卫,他是小姐亲自挑选的守护者。

“明天是未来,过去是历史,现在是现在,”小姐眉梢眼角满是浅淡的笑意,她只为自己欢唱,能理解她歌声中蕴含寓意的仅有那些垂暮老者,“我们一起哼唱离歌,风雪不惧……”

在阿雷看来,自家小姐除了不喜女红,不喜喧闹外,其余尽满足男子对梦中人的愿求,只是自家小姐到底喜欢怎样的人,哪怕是看着小姐长大的他也不知道。

待人温和有礼,善于倾听,博古通今,谈吐不凡,可谓是一代骄女,无人不晓。

在家中,小姐的话语权是最大的,就连老爷也无法拥有那样一呼百应的号召力。在外,若小姐想,顷刻便有无数人甘愿被小姐所驱使……

“阿雷,你走神了,”小姐停下画笔轻唤,“还差一点,抬头。”

若说有什么不好,便是小姐的人气声望实在是太高了,若非知晓小姐的人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恐怕满世界都会宣扬吧?以医者的名义……

“月朦胧,孤魂落,景如昔,凝睇颔首;

笙箫漾,残霜影,花彼岸,如歌梦幻……”

和琴声哼唱的小姐若如风雪精灵,在雪中亭怡然自得,仿佛这天地未曾变换。

静静等候至小姐曲毕,阿雷上前,将袄衣披到小姐身上:“下雪了,小姐需多注意身体。”

“尸骨寒,霜雪降。天地悲,漫天雨。”小姐柔荑握着袄衣领口起身转了个圈,于半空舞出一道丽影,“阿雷,这天地可是还有着情感的,只要我甘愿,这天地便将顺我意。你,可信?”

“信,”阿雷沉稳点头,不管世界变成怎么样,他都只站在小姐这一边,“小姐说的,阿雷都信!”

“唔呵,”小姐掩嘴轻笑,只是笑声中完全没有笑意,只有无法言明的失望,“笼中的鸟儿想在外面自由飞翔一回了,阿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曾企图驯养鸟的阿雷瞬间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可,小姐……”

“你理解了啊,那便好,”小姐打断了阿雷的话,翩然而舞,“我不能让世人一直沉醉其中,这幻梦终究还是要醒的。”

“是……可,小姐,你真的决定了吗?”阿雷不死心地回首问了一句,企图改变小姐的主意。

小姐最后回转娇躯,垂手压袂:“去吧,既然是他的决定,那我便做,你不必为我伤悲伤。其实,你笑着的样子更讨女子欢心。”

一年后……

阿雷将一朵长着如须般花瓣的白花放到石碑前,勉强挤出微笑:“小姐,走好。若有来世,请不要拒绝阿雷的守护。”

十月前,得知小姐被其父亲毒杀的世人群起而攻,将小姐诞生的小镇攻陷,小姐的父亲被人群驱逐出境。

八月前,为纪念小姐的医者仁心,世人将整个小镇改建成陵墓,将小姐的遗骸葬入其中。

三月前,敌军压境,陵墓面临覆灭危机,围居在陵墓,爱戴小姐的守墓人们化身厉鬼,将军队全灭,守墓人伤亡惨重,但在最后一个士兵倒下时,从陵墓内荡漾出轻缓的哼唱声,存活的守墓人全部恢复了健康。

一月前,在战后守墓人全员觉醒了药术,并以血脉为根基建立了囊括附近五个城镇在内的陵墓守护域。

现在,陵墓守护域被世人称为医者圣地,被医界所尊拜,朝圣医者数不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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