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鬼的不好说，至少老子知道了这机缘能把活人生生地逼成鬼。”汉子挂了彩，狼狈地回了座位。
他的对局赢得很艰难，对面几乎是舍了命都要赢，汉子没办法，只能打断了对面的双腿。
“极乐教要的就是这种人，他们心里都有魔障。”小和尚叹气说。
“我说你这小秃驴，人家极乐教试剑大会都还没搞完，从上到下数十八代都给你损了个遍了。”苏雨打了个无力的哈欠说。
苏雨其实也知道不能全怪小和尚，就算不说那份机缘，仅是一卷花鸟春秋图也够那些参赛者哪怕不择手段都要赢下对局了。
下次还是加一个不伤性命的规则吧。
尽管到现在都还没死人，但上了道场的参赛者除了张三，其他人都恨不得将对方往死里打，李义府这种小人都算要脸了。
有个参赛者甚至一上来就嗑了粒不知名的丹药，当场魔化，要将对方活活扯碎。
“本来以为他们要打几个晚上，没想到打得这么快。”
“就是，真搞不懂这些修炼者，争个机缘跟杀父之仇似的，下手一个比一个毒。”
“卧槽，又爆冷门，我的钱啊！！！”
观众席上的百姓们也开了眼界，不禁感叹。
四十六个报名，鸽了十个，只来了三十六个。
这还没到下半夜，就已经打到只剩十六个了，甚至还有两组人同归于尽，被专业团队御剑抬回自家宗门抢救了。
“这都过半了，极乐教的教主仍未现身，看来今晚是见不到他了。”小和尚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是他的狂热粉丝吗？”苏雨好奇地凑过来问。
“不，我只是找他有事。”小和尚摇摇头。
苏雨正欲再问些什么，却被一声沉雄的吼叫打断，夹杂着金铁拖行的摩擦声。只见一个披头散发，乞丐模样的人走上了道场，瞪着污浊的双目，环视四周。
那是个持剑的尸体，被人炼制出来当傀儡参加试剑大会了。
“我来此处，只为胜负！”
尸体怒舞着他手中那柄大得有些骇人的巨剑。
苏雨哑然失笑，说得那么好听，背后也还是个不敢以真身上阵的懦夫。
人们注视着这个尸体，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刚才会出现弃权者了，那个可怜的弃权者匹配到的对手是‘剑魔’。
就是这具自称剑魔的尸体。
他手中不曾擦洗的巨剑上，斑驳的血痕仍未褪去，沟壑不平的剑身似乎诉说着它与无数神兵利器交手过的荣光。
“元婴期巅峰。”小和尚淡淡地说，“可惜误入歧途，这种剑是不配走上剑修之道的。”
“你一个佛门弟子也懂剑？”汉子和苏雨都有些诧异。
“懂一点，这里能称得上是剑修的人不多，比如那边那位姑娘。若我没猜错，她应该就是极乐教的右护法了。”小和尚辩解，顺便指了指观礼台上犯困的雁渡雨。
“你猜错了。”
苏雨平静地说，比起道场上那个煞风景的尸体，显然是小和尚的话更好笑些。
“难道说你见过他们的右护法？”汉子也来了兴趣，追问苏雨。
“有幸见过，那位右护法没那么平。”
“哦哦哦！原来如此，想不到小兄弟也是性情中人。”
“上个月刊行的那卷挺不错的。”
“不，雪月风花录还是限定版的比较带劲。”
汉子和苏雨相视一笑，小和尚听得有些迷惑，头上挂着小小的问号。
“让剩下的都一起上吧，我的剑渴了！”
剑魔抬剑直指观礼台上的亥猪，神色轻蔑。
全场哗然。
他要一对十五！这是何等的狂妄？
“我的剑下留不了活人，贪生怕死的可以弃权，像先前那个丧家犬一样捡回条狗命！”
有好几名先前晋级的胜者看不下去跳上了道场，恨得牙痒痒，只等观礼台上的亥猪宣布开始对局，他们就会立马动手。
“冷静点，没轮到你，别下去。”
“他娘的，全场的B给他一个人装完了，我不下去揍他我心里头痒得难受。”汉子想挣脱苏雨拉着自己的手。
“那剑魔的修为是元婴期巅峰！你若真下去了，待会就得劳烦人家小和尚念经超度你了！”苏雨有些不想让这汉子下去白给。
汉子愣了下，颓丧地坐了回去。
他抬头看时却发现道场上只站了七个人围着剑魔，这意味着除了他自己，也还有其他沉住气没上去的人。
道场上站着的人各自都握着形状各异的法器，似乎随时都可以展现神通，镇杀这具自称剑魔的尸体。
“剑魔虽然是一对七，但其实每个人都是一对七。”
苏雨敲了下汉子的脑袋，继续说：“你脑子里要是没长肌肉你就能想通，元婴期巅峰的剑魔，一对一又有几个人能占上风？那些人的盘算是先一起把他杀了，再慢慢收拾其他人，在那之前他们的共同利益还是一致的。”
“那为啥不让我上？我上了兴许还能和他们一起把他宰了啊。”
“我佛不渡作死鬼。”小和尚替苏雨回答，搞得汉子有些郁闷，又莫名觉得他们的话有点道理。
“既然诸位上了道场，那便是认同了剑魔的话，可以开始对局了。”
亥猪话音刚落，就有人的人头落地了，连剑魔都愣了一下，因为出手的人不是他。
“我杀的那人会八卦神通，先杀了他对我们都有好处。”
其他人并不看偷袭者，像是默认了他的解释，偷袭者一身深蓝的道袍，手中握着一根极长的尖刺。胸前珍珠点缀的徽章证明了他是镇海天门的内门弟子。
汉子见状也沉默了，苏雨的建议或许真的救了他一命。
镇海天门的内门弟子在赌，赌就算没有那个倒霉蛋的八卦神通，他们也能合力杀掉这个剑魔，毕竟一旦让那个倒霉蛋展开八卦阵，收回之前都是极难对付的，到了混战之后局势对他最有利。
道场上的人其实都心知肚明，杀了剑魔之后，局势就会瞬间变成混战。
“这群人...我感觉我们像在看一群贪婪的恶鬼互相算计。”
“是有点恶心。”苏雨扶额，往后一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