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在雨中淋雨必然引发身体上的不适,于是我半强迫的将女孩带到这所学校的器材室。
没有什么特殊的用意,仅仅是去其他地方的路上会太过显眼,毕竟因为暴雨的关系现在仍有很多学生留在学校,而器材室平时都会关上所以不需要担心有人在内。
由于女孩是被我一路抓着手带到这里,所以当我打开器材室的门后她也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要继续在外面淋雨是你的自由,但要是因此错过了我还在的时期就不会再有人出现帮你。」
女孩先前陷入了一种彻底的混乱崩溃状态,我不得已用半威胁半恐吓的方式让她冷静下来,毕竟想要让一个人冷静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赐予对方凌驾那之上的恐怖。
女孩仍旧不为所动,因此我只好再次抬起自己受伤的右手。
「如果你还觉得对不起我的话,那就不要再让我这个伤者费力把你拉进来。」
她身体一颤,有些犹豫不决。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这不是承诺,而是约定。」
女孩愣了一下,迈着微小的步伐走进器材室。
我关上门后打开灯。
很麻烦,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拿来保暖的东西,一番翻找也只是找到一条干燥的蓝色毛巾。
我把毛巾丢到女孩头上。
「至少先把自己的头发擦干。」
「......」
我也算是习惯了女孩一声不吭的态度,于是转身去找能用来处理手上伤口的东西,但找来找去也只能找到半包纸巾。
「嘛、算了。」
简单擦去还能擦除的血迹后尽可能拧干衣服上能拧干的部位,接着我来到女孩的面前。
刚好及肩的黑色长发已经没有水滴落下,至少从这点上来看她应该是有好好照我说的做了。
「干嘛?」
她把毛巾递出来,盯着我的脸说:
「你也...」
我摸了摸自己湿透的黑发,在心里谢过了女孩的好意。
「不用了,别看我这样,女孩子用来擦过身体的毛巾我可不好意思拿来。」
女孩失落的收回毛巾,看样子是已经恢复到能够正常对话的地步了,那么也不需要再小心翼翼了。
我找来一张椅子坐下。
「接下来我打算跟你说很多很多的话,同时也会问你很多问题,不想回答就别回答也没关系。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失控,你必须认清这一点,无论你怎么伤害自己造成的也只是自己受伤这一结果,你所讨厌的人不会因此难过或是痛苦。这样子的,你愿意吗?」
女孩沉默的低下头,对她来说我的这些话无一不是在刺痛她的伤口,因为她会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就这么失落的话还太早,除了这件事我还有另外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讨厌别人一时的援助这点我可以理解,但你也不应该去期待有人能够一直在你身后帮助你。无论如何,没有人能够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哪怕有,那也是治标不治本。」
我特意在这里停下,等待着女孩的回复。
「...不是的,我只是想——」
「假如说我能让今天欺负你那几个人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你敢保证自己不会以后类似的事吗?」
打断,只有在女孩想要反驳我的话时将她打断才能对她造成足够的震撼。
我站起身俯视着她。
「你认为自己为什么会被她们欺负?」
「...我不知道。」
「不对,你应该知道的。」
在我的威逼下女孩把手慢慢举起,对于这种错误的答案我抢先在她开口前将其否定。
「不,虽然这确实是一部分原因,但关键的并不是这个。」
将自己凄惨的遭遇归咎于自己的长相是绝对的错误,在这个世界,无论长相是高是低的人群都存在被欺凌的现象。
恐怕不止是现在,就连小学的时候女孩也一定遭受过别人的欺凌,而且欺凌她的人张口闭口一定都是在骂些有关长相的话语。
所以女孩才没能去正确思考自己会被对方欺负的真正原因,所以她现在才这样疑惑的看着我。
「我就直说了吧,你会被人欺负的原因完全是出于你自身的问题。」
女孩瞪大了眼睛, 一脸「你在胡说什么」的表情看着我。
想也知道她不会这样简单的接受,因为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自己被欺负了还要被怪罪于自己?
确实,我也不认为什么都没做的女孩有什么错,但遇到像红发女生那样的人时还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之后被如何欺负的大部分原因就都是出于女孩自身。
「问你个问题,你有试图反抗过吗?」
点头。
「反抗失败了对吗?」
点头。
「因为曾经试图,但结果却是对方的变本加厉,所以当我向提出要你反抗时你才会那么反感对吧?」
点头。
「那么,你是被欺负到什么程度才进行第一次反抗的?是在一开始就...还是她们已经欺负你欺负惯了之后?」
「......」
「回答不上来对吧?但你的这种态度就已经反应出你并非在第一次被欺负时就进行反抗。我猜你是在被欺负到忍无可忍时小小反抗了一下,但因为只是小小的反抗,对于欺凌你的那些人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威胁,所以她们才会变本加厉。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反抗的目的是什么吗?」
「...摆脱他们。」
「大部分人都会这么想,但这并不准确。」
我把受伤的右手朝女孩伸出,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害怕起来。
「明白了吗?反抗的目的就是现在出现在你脸上的这种东西。」
这是我从一位不良学生那听来的,他们最喜欢欺负以及最害怕都是平时非常老实的学生,因为这种人一旦爆发起来所造成后果很有可能是生命的代价。
如果一个人的反抗不能给对方造成任何恐惧,那么这种反抗是没有意义。
怕被报复,怕被下药、怕被捅刀,又是怕被退学,被告家长等等,只要让欺凌自己的对象再想要欺负自己时产生这种顾忌,那反抗就是有意义的。
「还有比方说这个。」
我拿出先前丢掉的美工刀。
「就算是这种方式也好,只要你敢拿这东西去和那些欺负你的人对线,我相信她们下次一定会对有所顾虑。不用害怕,据我观察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还不敢拿起刀来跟你相搏。」
「......」
「开玩笑的啦。」
「哎?」
我收起美工刀。
「别那么惊讶,我说过我是来帮你的。要是真那么做了,那不就过不上你想要的平静生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