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言归正传,我还是认为这的确是一本破书。”已经冷静下来的阿卡利亚竟然对着希蕾薇说出了这种话。
希蕾薇身体颤抖了一下,她转过头不去看阿卡利亚的脸,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膝然后埋了进去。
秋季是多风的季节,呼呼吹来的西风在拍打着窗户,企图与屋里人共享秋的萧瑟。
这个动作是阿卡利亚已知的希蕾薇最弱小也最无奈的抵抗动作。她当然知道这句话对希蕾薇这个心灵极端脆弱的孩子的伤害有多大,但她必须这样做。现在希蕾薇的内心不说乱如麻,而应该说是不能思考的消沉。
“现在我,蕾儿内心最亲近的人,还在这。但我却无法保证日后也会呆在她身边,皆她解决问题。我不知道以后蕾儿会遇见怎么样的人,会遭遇什么样的事,因此我才要让她变得坚强起来,强大起来。不论是用什么样的令她多么伤心的话语,我也要让她坚强起来,哪怕我不在她身边,她也一定会一个人重新站起来。
“现在我还在这,蕾儿不仅把我当作姐姐,还把我当作母亲。那我就必须负起责任来,就像当年她还在我们身边一样。”
阿卡利亚现在是绝对不会把这堆真心话告诉希蕾薇的,她必须令其强制成长起来。同时她看着希蕾薇,脑中又一次想起了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并浮现出往日的幕幕光影。她不由得低喃道:“真像呀!”
阿卡利亚还记得当自己得知永远不会成为凌师而意志消沉的时候,她――希蕾薇的母亲希索菲出现在自己身边加油鼓劲,温柔以待时的记忆。现在她不在了,自己要代替她去行使她再也无法行使的权力。
“你在迁怒,把因为实力和身份而无法对三兄弟实现的恨意和对自己的自责全部推给了那个想要保护你的男孩。”
阿卡利亚用像看罪人的目光严肃地对紧抱双膝头深理其中的希蕾薇正言着,希蕾薇的身躯又一次颤抖起来。
这些全在阿卡利亚眼中,但事已至此,她必须硬下心来,而与此同时阿卡利亚脑中又出现了父亲的面孔:“你应该也知道你其实也是有责任的,不能说完全没有。父亲也曾说过,‘世界上有许多的强者,他们有的实力强大,有的心灵和毅力无比强大,他们都可以称为强者。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只有强者是正确,只有强者才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弱小是每个人被赋予的罪恶。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和实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甚至改变这个世界。如果你不能改变,那便只能接受。’”
“接受什么?”
当希蕾薇听见是父亲说的话时,她身体又一次振动。而听到最后一句时,她抬起了脸像没听见似地问道,可以明显看到她的双眼眶还红着。
“接受这个世界的现状。”
“我会改变它的。”
“但现在你不行,你连一个词也受不了,怎么可能。而且你虽然有凌力,但实力还是太弱了。”
“我一定会改变的,我也一定变强的。”
阿卡利亚说不出话来了,她从希蕾薇碧绿的眼瞳中看到她从未见过的强烈意志。但阿卡利亚又看了一眼放在床上的《本草药经》,再一次问道:
“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他去阻止你怎么办?”
“那就让他代替我去改变吧,如果他做不到,”希蕾薇像放弃了什么脸上无奈地说道,“那就自断情根,喝下断情酒吧!”
阿卡利亚听后震住了,她觉得这么小一个孩子就已经知道情根和断情酒了吗?忘情酒是由一种神奇的荷叶――断情荷叶的汁液所酿,人喝后情根断,之后永不会爱上他人,也不会在迷恋任何人。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断情,一般人是绝不会喝的。所以当阿卡利亚听到希蕾薇的话时震到了。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这全是拜她在矿场生活所致。在矿场的人毫无疑问不是监工便是奴隶,尤以奴隶居多。奴隶来源广泛,一是战争的俘虏,二是破产之人,三是奴隶所生子女,四是奴隶商贸。
在矿场工作的奴隶来自于破产之人和战争俘虏,因而见识广。
不过震惊归震惊,阿卡利亚看着这样的希蕾薇她总算放心了。虽然自己比希蕾薇大上个几个,但自己终归也只是个孩子,不是像希索菲一样是个大人。她是未出闺房的少女,还在温柔乡中绝望等待着一个未见过提婚者将自己带走。她的心理仍未成熟,口才是那么糟糕,原本担心自己无法帮助自己弱小又性格糟糕的小妹让她坚强。直到这一刻,她才放下了心来,露出那阳光的嫣然一笑。
她轻轻坐在柔软的床上,抱住希蕾薇,对着她的耳诉说着自己的温柔。这不是恶魔般的令人心动,仅仅只是温暖。但这对姐妹二人来说――足够了。
“哦,对了!”阿卡利亚松开希蕾薇,走下床到一大棕木衣柜前,打开它,拿出了一件衣服――一件白色有褶纹的连衣裙。
“这是什么?”希蕾薇盯着这件裙子问道。
“这是我最珍贵的一件衣服,是我的母亲送给我的。”说到这,阿卡利亚的脸上染了一丝阴霾,“产自大陆最西北方向的最高峰上的凌兽天雪山蚕所吐的蚕丝。用这种蚕丝所做的衣服无一不是精品,并且能够自我恢复,就像活着一样。而且用它所做的衣服还能根据所穿者的身材体型进行适应,使所穿者无论在哪个发育时期都能合身。
“这件连衣裙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作――素雪羽纱褶纹裙。来穿上,明天穿到街上去逛逛。”
“为什么?”希蕾薇看也不看裙子先反问道。
“因为……”阿卡利亚露出了坏笑,“我要你穿上裙子上街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名叫修泽罗斯的男孩,然后把他诱惑回来找姐姐看看能不能作我的妹夫。”
“不――要!话说姐姐为什么你还没放弃呀!”屋内传来了希蕾薇无奈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