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库阿斯哥哥。”一个手持着镐头的看起来不满七岁的女孩对一个面前正在挖矿的青年呼唤道。
“什么事?”被称作库阿斯的青年不情愿地停下工作转过头来,看着他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个女孩感到不耐烦。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的脸,很明显这不是一张萝莉控的脸。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女孩抬起她的脸说道。
“啊!这怎么可以呢?要是被监工看见了我可有大麻烦的呀,少不了一顿鞭子。”库阿斯听写直摇头。
“嗯嗯嗯――”女孩鼓起了脸,撅起小嘴,“胆小鬼。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顿打和骂吗!”
听着女孩天真无畏的话语,青年露出了无可奈何的微笑。他蹲下身来,伸手抚摸着女孩全是灰的头发,说道:“好吧。既然你说不怕,那我也不怕。不过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说吧,你要问什么?”
女孩挺起脸,望着这个微笑着的散发光芒的青年,问道:“‘普天之下,莫非神奴’是什么意思?”
话语一出仿若天生带有冷场效果的爆竹一样,四周静静的,只有自己的声音传出。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包括监工,但没有人看向提问者,而是低下头看着地面。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表情是怎样的。
而库阿斯的表情是暗淡无光的,他摇了摇头,用手指着上面说道:“蕾,你以后一定会懂的,现在去做你该做的事。以后不要在矿场问任何人,因为上面有人。”
……
时间回到了现在,希蕾薇现在依旧没有理解这番话。从前她以为很快自己便能明白,但一直没有理解。
库阿斯原是一个俘虏,因无人赎身,所以他才成为了奴隶。他是一个十分开朗的人,待人友善,广交朋友,连监工都不放过。
他是希蕾薇在某种意义上的老师和朋友。库阿斯他教了许多知识给希蕾薇,包括语言,军事战术和常识。但他最后也难逃一死,意外死在了一块滑落的巨石下。
一缕清风,忽地吹来,吹醒了希蕾薇,打断了她的回忆。而在她旁边有一洼雨水,希蕾薇清晰地看见了她的倒影。黑色的不长不短只过了肩头的细发,粉嫩得不能再说白的肌肤,精致的像在路边看到的人偶一样的五官,布满疑云又无精打彩却又透出一点灵性的大大的有着翡翠般的碧眸的丹眼,一身雪白的衣服补足了她由于年龄上等的问题而导致的发育不良的小身板,这让她看起来很美。
希蕾薇看着这样的自己,并不是很在意是不是很美,而是想起了阿卡利亚的一句话:果然很像。这句话阿卡利亚曾在自己面前说过许多次,这令希蕾薇也在一定程度上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还有外貌。在矿场时她也会利用水镜去观察自己。
当然了希蕾薇一定不是自恋狂,而她也真的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外貌上的美。这也只是因为她在矿场里养成的习惯,因为那里的人从不在意外貌只在乎吃喝。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阿卡利亚会这样说呢,她又是拿谁与希蕾薇比较呢?
这句话的问也只是个废话,世上与希蕾薇般像的,不是父母,便是兄弟姐妹。而阿卡利亚兄妹与希蕾薇虽然是兄弟姐妹关系,但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关系,也不用说父亲尼禄菲斯了,因为没有必要。如是推理下来也就只能是希蕾薇的母亲希索菲·亚利亚了(原本无姓,因为奴隶被要求只能使用名,故且使用了亚利亚的姓)。
说到这,也不得不提一下关于希蕾薇的母亲希索菲。
希索菲据说原是一药店的老大夫的奴隶,后来不知为何与希蕾薇的父亲尼禄菲斯好上了,紧接着她,希蕾薇出生了。
据阿卡利亚回忆,希索菲是一个如果不看身份和发色的一个极好的女人。假如她换上好衣服看起来便十分高贵,而且对任何人都很温柔,据说只要和她在一起便什么烦恼也没有。
希蕾薇没有母亲的记忆,在她的记忆中母亲是个幻影,既抓不着也看不见。唯有在他人的回忆中才能找到母亲的影子。
于是在众人的讲述中,她才勉强看到母亲神秘的冰山一角。但越是知道母亲的为人,希蕾薇便更不能理解为什么父亲肯把她们送往矿场任她们自生自灭?然而她更不明白的,是在她耳边母亲留下的唯一且最后的话话――我爱你的父亲,不要恨他。
而且每次想到时,她心情便不禁烦躁,不明所以。然后她便感到头脑发热,什么也想不了了。
没办法,靠在墙上的希蕾薇摇了摇头,换了一个记忆思路。接着她想起来了他,一个刚进入她眼中的男孩。
希蕾薇从纳戒中取出了一本书。书还是新的,基本没翻过,封面上只写了“本草药经”四个字。这是修泽罗斯为赔罪抄的一本书。
我们从上帝视角知道这肯定是修泽罗斯抄的,但其实希蕾薇不知道。她只是猜的,因为她感觉得到,这书中的情感。
现在当她拿起这本书翻开时,她的心情就会变好,所有的一切不好便一会不见踪影,脑中就只剩下了书的内容。
“真漂亮呀!”
希蕾薇在心内吐出了绝不会在人前说的真心话。
她翻着书,忽然翻到了那一页,夹着残页的一页。她不由地会心一笑,她早就不记恨了,当她看到接过这本书时。
希蕾薇的笑很美,在看到她笑的那一瞬间可以让人忘记四周以及自己,可惜没有人幸运地看到了这份美。
希蕾薇不经意间又想起了阿卡利亚的玩笑:“让他作为妹夫。”
她不禁满面通红,双颊热得发烫,用书遮住了好一会才放下。
希蕾薇把书收回纳戒,又开始回忆起那些人,那些自己遇到的人。
修泽罗斯,库阿斯,父亲,她不经开始比较。她又在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要爱上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又会怎样,是否符合自己的条件要求。
“如果我有一天我真的爱上一个人,”希蕾薇靠墙仰望着天空低语道,“那么我希望那人会接受我的一切,可以牺牲一切只为我一个人的愿望,哪怕是我极其自私的愿望。”
说完这句话的希蕾薇保持着动作,又想一次想起了他――修泽罗斯。
希蕾薇借助着姐姐的力量,知道了他的身份家世以及在外的传言。
她在这里不知道是否会遇见他,因为这个城太大了。她想见他,却又不想见他。她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心中已有了答案,却又被一次次否定。似乎她还有一世的记忆,却又因为什么而想不起似的。
她很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因为在那个花院里,她有点做过头了。尽管他有错,但自己也有。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想见他。
“应该不会这么碰巧吧,遇不到怎么办呢,怎么跟姐姐解释?算了,如果真在中午前遇不到便回去吧,反正姐姐也不好说我。”希蕾薇心道。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一个黑发白衣的男孩拿着冰糖葫芦楞在了路边,就在希蕾薇不运处。这似必然又似偶然,到底是什么呢,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