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稍微往前回溯一下……
“呵呵。”美杜莎望着敞开的大门逐渐关上,露出了让人不易察觉的邪笑。
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一只强而有力的小手便已掐住了她的脖子并提了起来。四周不知所以的一片漆黑,原本在美杜莎身旁的侍从也不见人影,像本来就是没有人的样子。
只有那紫色的电弧在提醒她,有人在掐着她的脖子,并用这个电弧控制住了她的身体,令其无法动弹。
美杜莎凭着电光终于看清了来人――修泽罗斯·奈达葛,那个明面上的目标。
看清了来人令美杜莎心海一阵海啸,在心中大喊着:“怎么回事?他不是连封启都未经历了吗?就算平时能使用一些黄级凌技,可也不可能到达这样的地步!连我堂堂的骸骨殿第十一殿主都不可能做到,他是怎么做到的!”
“喂,你刚刚对希做了什么?快说!”修泽罗斯掐着她脖子上的力气又加了一分,令美杜莎受到窒息的感觉。在嘴上的紫色电弧悄然散去,足以令其说话。
“咳,我只是……把她原本的面貌……在大众面前……呈现出来而已……我……”美杜莎企图用平常的语气说出,但嘴却不停地打颤,不只是因为身体上的电弧,而且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
“哼!”
“啊啊啊!”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美杜莎身旁的随从正一脸惊慌地扶起变为炭头的女孩。而其他人也因为这个变故把注意力全放在了上面,而省略了从正门飞出的一道暗影。
那道暗影便是修泽罗斯,只不过他的身体现在正由九祖控制着。正因如此修泽罗斯才能利用凌力做这么多事。
修泽罗斯不断沿着大道跑着,在跑了一段距离后,他便在一个屋檐下停了下来。一道九彩的影子从修泽罗斯身上像抽一样地出来了,并立在了修泽罗斯面前。
“好了,小修,接下来我们就分开行动了。你真的要一个人去吗?你要知道我是凭我们之间的血脉才能发挥八成力量的,一且附身别人,我可什么也保证不了了。还有那柄烂枪可根本保护不了你。”
“喂,臭老头,你说什么呢!我可是十大魔器之一呀!你竟然这么小看我!”在修泽罗斯脑海里断水枪魂正在大声抗议着。
“啊,我明白,九祖。但我现在必须去救她们。那个美杜莎的作为,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朵雅蜜妹妹那有麻烦,所以,九祖你能去吗?”
“如果我去了,那你怎么办,小修?我能动用的力量终归是你的,如果去救她们,我至少需要你大半的凌力。而你还要去找那个女孩,如果有意外的话……”
九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修泽罗斯的一个手势阻止了:“行了,九祖。刚刚与爷爷的谈话你也应该知道了,我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后悔
的。所以九祖你可以去朵雅蜜妹妹那吗?与其担心可有可无的危险,不如先去解决己知的危险,好吗?”
九祖没有回话,而是看着修泽罗斯那坚定的神情,他想起了另一个黑发的少年。九祖点了点头。
“好。”修泽罗斯露出高兴的神情正要往前方跑去时,九祖又开口了。
“小修,记好今天你爷爷说得每一句话。即使有些你现在无法理解,但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修泽罗斯停了一下,没有回头,而是跑向了远处。
“真像你呀,或者说你们不愧都是我魅斯·奈达葛的后代吗?”九祖忽然想起了那个人的结局,望着在雨中摇摆渐渐消失的背影说着永远不会有人回答的话,“小修呀,不要再让我看见悲剧的结局,好吗?”
黑暗的天空仍旧下着不会停的雨,没有星光为此而闪耀。
回至舞厅的二楼花园。
达克定手持破军棍立于通往舞厅的门前,身后的建筑物表面有一层薄薄的保护罩。但花园这里却没有,也算唯一的缺点。
薄薄的保护罩不仅可以抵挡攻击,甚至能将雨点流于外表,不让其腐蚀建筑。现在在达克定面前,有四具被烧,不,电成焦炭的尸体。这些都是骸骨殿的殿主,排名十三的鱼骨,排名十六的棒骨,排名十九的杖骨还有排名二十五的弓骨。当然四周还有身为贵族富豪们的护卫的尸体,但此时他们的主人还未知道这些手下的死迅,还在歌舞升平。但毕竟这些主人只是一些只关注自己的人渣嘛。
“逃跑了吗?不愧是骸骨殿前十的高手,头骨。”达克定说着便放下了心来,半跪倒在地上。
他受伤了,毫无疑问,嘴角那清晰可见的血迹便是证明。尽管身上的衣装没有明显的损伤,可达克定体内的经脉却是伤痕累累。
“唉!”达克定先向四周瞅了一眼,没人,然后才一股脑坐在无血的草地上。
“终究是老了呀。”达克定这时才终于卸下来一直对外的面具。他望着无星的天空,思绪飞向过往那个可以依偎的人的怀里。
“喂,爪骨,那小子应该死了吧。没死要不要我补他一刀。”
一个手拿六环宝刀的男人向之前那个骨爪的主人问道。在他身边的殿主有一位腿长的,一位手持血色麻绳的,还有在他们中间双臂相抱持饰有梼杌纹长枪的最强者。
“哼,刀骨不用你多管闲事。”爪骨不客气地回道。白骨的手生成的骨枪正将男孩钉在墙上,血流不止,随着雨水流向他处。男孩的暗卫也死在了他的前面,死相凄惨,令人无法叙述。
“呵呵,是吗?”刀骨嘴角稍稍上扬,便不再开口。
但他的眼却瞧着那孩子的伤口中不被人轻易发现的黑气。
“喂,枪骨老大可以走了吧?老子我可迫不及待得想到这个小家伙的身子了!我的第三条腿现在大得可以与你的枪相比了!”身体瘦长的男人挺着下面鼓起的部分向被称为枪骨且抱枪于怀的男人喊道。
枪骨没有理他,这令瘦男更加烦躁。但当他正向枪骨踏出一步时,一串较大的雨滴成线加速到他面前。
“神速蹆。”瘦男眨眼间踢出了散发着黑色粒子的多段腿将雨滴纷纷击散,可他脚下的黑靴却已破烂不堪露出白色的骨头。在一旁用血红色麻绳绑住女孩并将其像包裹一样用下腋夹住的绳骨正十分专注地看着瘦男的动作,而他腋下的少女已失去了意识。
“腿骨闭嘴,不要用你那下流的话语玷污了哥哥的耳朵。”
腿骨抬起头看向从上传来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面戴骷髅面具,身着黑色长裙,肩披黑斗篷的女人撑着黑色的伞从上缓缓降下。虽然看不见脸,但从未遮住的白嫩润滑的部分肌肤上看仿若正处于少女年纪。而胸前隆起的部分
无疑可以令男人产生遐想,之前还在看腿骨动作的绳骨已转移了目标。
“哼,雨骨,你是来为哥哥我排除寂寞吗?不过我现在只对那个小鬼有性趣,当然你要来我也不会拒绝得了,啊哈哈哈!”腿骨似乎已经忘了之前雨骨的攻击又讲起了狂妄的下流话,反正成了白骨的脚也感觉不到任何不适。
“我呸,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排名68的弱鸡而已。还想和我玩,呵呵!”雨骨反讽过去。
“可雨骨,你也只是67名而已,虽然我也才70而已。”一旁不知好歹不看氛围的绳骨无力地吐槽道。
“……”雨骨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赏了绳骨的头盖骨一记手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腿骨难看地在雨中大笑,而枪骨却一直看着那个男孩。他感觉有些不对,明明爪骨的骨枪已经穿过了男孩的心脏,可他的生命气息却没有断绝。
神使殿规定必须待所杀之人生命气息断绝才能离开,否则无论如何都是任务失败。感受生命气息是神使殿独有的一种能力,而任务失败则是所有神使殿人都不可能乐意接受的。
照理来说大部分普通人一旦被刺穿心脏一定会失去大量血液而死,可他却只留下了……那几乎可以忽视的血和那个令人恐惧的黑气。枪骨握紧了手中的枪,他的心脏正在极速跳动者……
在黑色的空间里,修泽罗斯躺在一张白玉做的床上,四周似乎是水。而只有修泽罗斯所在的床才有光,其他的一切尽是黑暗,仿佛是一个开演的舞台。
黑暗中传来了断水枪魂的声音:“你确定要使用我的力量吗?我可以帮你稳定住生命气息并且令其表面上断绝让那些家伙离开,你应该完全没有性命之忧吧。”
修泽罗斯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随意舀起了床旁的水。而从其指缝间渗出滴落的水在光的反射下映出血色的光芒。静,这是唯一能形容这个空间的词。
修泽罗斯捧起的水是一个反问句,可以说不用去回答,因为答案早就存在于问中了。
于是乎断水枪魂还没回答,修泽罗斯便已开始问了:“你不应该说些什么吗,变态?”
“呵呵,变态吗?你是在夸我吗,我的主人?”断水枪魂似乎在兴奋。
“或许吧,因为你伪装得很好。表面上用了变态的语气,可实际上你是变态。”
“您似乎在说什么自相矛盾的话呢?时间不多了,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你觉得我在伪装吗?”
“呵呵呵,”修泽罗斯笑了,“这个问题以后我再回答吧。现在你能让我遵照契约使用你的力量吗?”
“我们之间存在契约,您当然可以使用我的力量。可是您真的要使用我的力量吗?您只有三次机会呦,就这样失去吗?而且使用我的力量的代价可是十分巨大的呦!”断水枪魂像个恶魔一样说道。
“呵呵,”修泽罗斯又笑了,但那个笑容中没有任何的笑意,而是一团随时会像炸弹一样爆炸的怒火,“你不用开玩笑了,难道你不是因为想让我赶紧死掉才制定的契约吗?”
“不,原谅我的过错吧,我已看清您的本质了,我是不会让您死去的。无论什么原因!”
修泽罗斯仿佛已经看到一个身着漆黑铠甲的战士单膝下跪向自己表示忠诚。
“既然这样,那我就相信你吧。”修泽罗斯说着坐将起来,一柄血红色的长枪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修泽罗斯缓缓地伸出手想去握住枪,可在摸到枪的那一刻,断水枪魂的声音再次响起。
“主人,做好心理准备吧。使用我的条件即代价便是充沛的精神力。您现在能使用我,不仅是因为契约,更是由于附近被现在那些家伙杀死的人的灵魂太过密集。而那些灵魂想为了复仇才而提供给您如此庞大的精神力。如果您握住枪后抵抗不住他们的负面能量,您就会被反噬成为只知道复仇的怪物。请您再三思。”
“呵呵,”修泽罗斯笑了,“放心吧,我才不会被反噬。修泽罗斯只能是修泽罗斯,但现在的修泽罗斯不是真正完整的修泽罗斯,因为那个恶魔的契约……”
“什么――”
二人的话语在修泽罗斯碰到枪后便中断了……
“我不会去祈求我的结局完美,但我不会放弃我在意的任何一个人,我会尽我的全力,即使黑暗已至。对吧,修泽罗斯·奈达葛。”镜子里的修泽罗斯说道。
“断水枪法一式――截流。”
在场的骸骨殿殿主还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哪怕是一直关注着男孩的枪骨也没有料道,更别说已经是昏迷状态的希蕾薇了。
血黑色的闪击,像被腰斩似的爪骨的上半身向枪骨等人的方向伸出早被斩断手指的白骨手,似乎想求救。可他什么声音什么都发不出来,便像被火烧一样的成了灰,融在雨水中。
枪骨看着之前男孩所在的地方,只看见了被黑影覆盖着的娇小的身子和一柄不符合持有者年龄的黑色长枪。
雨骨的伞轻轻落下,激起不值一提的小水波。腿骨慢慢退后,雨骨则表情木讷地向前走了一步,挡在哥哥枪骨面前。绳骨一把丢下女孩,痛哭流涕,难看得放声大喊,似乎也在求救。可听见得人只有旁边的这几位,因为四周的人早已被他们亲手杀光了。
最终绝望的绳骨拿起来了他的凌器――一条粗糙的血色麻绳,缠在自己的脖子上。看上去充满生机绿色的粒子缓缓散发,一颗圆圆的人头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没有人出声阻止,这仿佛是一场真正的哑剧,或说一场闹剧。
“到底发生了什么?”枪骨在心中问道,可没有人去回答,只有寂静的绝望。
妹妹雨骨却动了脚,像木偶一样地朝着火山口前进,不被人阻止不会停下,或者说是飞蛾扑火。
这一刻枪骨想迈开腿去追雨骨,却发现身体怎么也动不了了。他稍微低下头。几十具尸体正抓着他身体各处并对他笑……
“断水枪法第二式――禁雨。”不像男孩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了。枪骨仿佛听见了恶魔的低语,那是令他无比恐惧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