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令看见来人着一身紫色明光铠,前甲胸附夜蝠纹,平臂似展翼,前臂贴刀倒刃流水形,十八甲片凹凸倒扣勾箭煣紫胄,甲面下横线镂空通气,上覆红晶罩对眼。不等陆不令有所反应只见那人一步跨三跬,臂刃瞬然提划。
陆不令凌气爆体,一柄黑色长枪凭空被掌于手中随那庞然的黄色凌气挥出,荡开来者臂刃,收枪于腰,猛龙出世。来人不慌不忙,蹲身避气,用侧刃卸去力道,弹步飞击。不令见状,旋身于枪侧,五指凝力于虎口用劲扫枪再荡。那来者见一击不成,收膝于腹又一猛蹬,正蹬于枪身,随扫枪之力,弹出府外,不见踪影。
陆不令也不追,只是茫然地站着,空洞的眼中飘出了一丝乡念追着夜空中的月儿。于此不多时,陆玄元就已带着令卫赶至。
“不令少主,你怎么样了吗?”话音刚落,便见陆不令已然动身迎着众人迷惑的目光正要离开院子。
“吾等救驾不利,请少主责罚。”见到这样的陆不令,陆玄元立马带着令卫双膝跪地请罚。陆不令停下了脚步,上位者的气场正强势地扼住众人的心脏。院中静声,冷汗在众人额头和后背冒出,淡淡的血腥味在鼻腔中萦绕,脑中只剩下一个字——生。有人不禁咽下口水,却像被呛住似的难以再咽。
陆不令回头看了眼众人,只是说了声收拾,便走出了院外。而待陆不令走出,院内很快恢复了原状,只是那些收拾的人的心仍在悸动。尽管他们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少主不让他们去调查夜袭者,但他们明白少主的意思绝不会乱加补脑,大概。
晚风撩叶,散尽花面,清明三候虹始见意,不舒服的湿气从地下飘出挂在行人面首,陆不令身着白衣依在巷中,低头,脑中混着前世今生。寻思间,脑中一个可爱的脸庞缓缓出现。
当时初见她,便让他想起前世的邻居青梅,和青梅一样初遇的年龄和她的音容。而那一模一样的性格,憨憨的,不带一丝心机的喜怒哀乐。他知道她不是她,她也不会代替她,而她和她一样不会选择他。他不恼,她只是自己友邻的小妹妹,他只是有点怀念那个孩子,因为在前世她比他走得更早。在20岁的年纪,她和她的男友护着一群比她更小的孩子倒在了歹徒的刀下。而他离她出事的地方不过隔了一条街,那天早上他还记得打趣着和她说喝她的喜酒,并得到了一个小红脸和粉拳,他和她的男友都笑了。她的男友是自己那个有着小聪明的弟弟。那一天,他就失去了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和妹妹,两家的长辈更是深受打击,而他在不惑之年伴着失业与双亲在天灾中离世。
当他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这场如戏剧般的人生开了最大的玩笑便是让自己来这。不熟悉的父母,不方便且四处藏凶的环境让他的心更加受伤。但他在两年后亲手抱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妹妹后,他终究是融入了这个时代,将前世的记忆埋在了心底,在富婆贵妇的爱恋中流连。直到今夜……
“啊……”陆不令低吼着,双拳越握越紧,前世的记忆再也无法掩埋。时间终究把最能留于人心的——痛留下了……
“但,我现在是陆不令。”手中的黑枪若隐若现,巷中腐烂的气息越往深处越来浓。染着病斑,穿着破布的穷人们靠于巷墙,不着缕丝的奴隶们堆叠一处,甚至有一些已经膨胀变为了“巨”人。死气吸引着白蛆,黑黄绿的脓液堆积着恶臭引着青蝇盘旋上空,一些蝇尸也散落附近,而这些不久也将化作大地的黑泥。
陆不令穿过深巷来到一间小酒肆,这如往常一般的烛光让陆不令安了心。停下脚步,收拾了一下衣冠便步入肆中。在璃都,尽管各方势力鱼龙混杂但绝对没有不长眼的东西敢对这位镇南王世子动手。不说令卫,光镇南王手下的势力也能保住世子,毕竟他们的利益本身就与镇南王挂钩,也自然需要镇南王的庇护。
肆内烛火争争,独属于酒肆的洒香在桌凳空气间涟漪不断,没有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影声,独一白衣公子,一灯一桌一凳一壶酒,逍遥自在形,愁算天地心。
“老孙,帮我再打壶酒,老规矩。”
“好,三分青狐七分烧,小伊。”
陆不令将手中的酒葫芦递出,老孙大嘴一笑却没有亲自盛酒,倒是将其给了一个陆不令不熟的女孩。陆不令一怔,虽不解但未反对,只是看着这个女孩心里有种奇怪而熟悉的感觉。
“嗯。”
女孩递过酒葫芦来,陆不令接过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普通的黑发女孩,看模样应该才12岁左右,但身材意外的不错。
陆不令收住了不当的念头,转身离开了洒肆。
行只影单,停在一间普通房外,轻敲三下又重敲三下。门开,房内一片漆黑,只是凭借窗外月亮的光,在白肤的反光下,只见一位国色天色的女人抱了上来,酥胸若桃,动若海波。
“宝贝,来交公粮了。”
熟悉的香味袭满鼻腔,陆不令不禁坏笑,偏头轻咬着女人耳垂,手抓了个满怀,惹着那女人面染血红,抖身娇喘间又软了一分身骨。
“死鬼,让我好等。你不会先去你那慕姨了吧。啊,揉轻点,疼的呢。”女人的纤指贪婪地掠过不令的身子,双股倒是越加紧闭。
“哪能呢,我可疼着咱家大宝贝,来,到床上去”
陆不令放过手中的大馒头,关门横抱着将其放在床上。点亮床边的烛灯,纤长的白色美腿覆着陆不令送的黑色丝袜就这样放在陆不令面前,勾勒间肉感满满,想舔,又想狠狠地咬下一囗。陆不令迅速从床边柜中拿出了小玩具,包括红烛蜡和皮鞭……
“别……啊……再来一下……”
在陆不令正在和某个女人**做的事时,另一边,夏如·蒙·亚克兰蒂斯正面对着一个身着运动服的男人。
“洗干净了吗?”夏如囗无遮拦直接表现了对眼前男人的厌恶。
这个男人也习惯了这个雇主的语气,随便地回道:“目标很强至少是位凌爵高段。”
听到报告,夏如不禁蹙眉说道:“知道了。”
同时挥手将之打发出去,脑中开始对接下来计划的完善。世子实力强大,逼镇南王造反很难做到,也没必要。
“真是麻烦呀,母亲难道不知道镇南王难对付吗?现在王室力量薄弱,南东两境明显已经不受控制,不然不会派出更多的鹰卫,而且还如此明显。但镇南王的胆子也太大了,中央派的鹰卫也敢就这样消失,唉,还是快些离开吧。”夏如自语间,也忘了镇北王与亚利亚家族间的约定,毕竟她可是惜命抛权之人,世女世子的身份不要也罢了。可是既已入尘世权网,又怎是如此容易脱身的呢?
在她不知道的此刻,一缕青风已然消逝在屋外的金发少女手中。
“镇南王的女儿吗?和他哥一样有天赋呀。”
音落无人应,金枪透人心。名为夏如·蒙·亚克兰蒂斯的尸体悄无人声地坐在她习惯的地方,她的表情仍停在死前的惊讶中,而她冰冷的肌肤已经成了新火药桶的引线。金色的身影再没有出现,沾血的金枪滴落着的血液仍留着少女曾经的温度。
璃都外的一间破败的茅屋内,那个原本穿着运动服的男人正和一个黑发的男孩秘密交流着。
“千叶,组织怎么说?”
被称作千叶的男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衣上囗袋中拿出了一封信。
“小乾,你拿着这封信现在离开,你被跟踪了,我为你垫后,樱说的。”千叶说着从怀中将一张印着双头龙的卡牌交给了他。
名为乾的男人接过卡牌,疑惑的脸庞看向千叶,随后便转身离开,他的眼中留了泪。
千叶看着他离去,白皙的脸上还存着淡淡的泪痕。他被留下了,这意味着死亡的任务令他求生的本能越加强烈。从腰间的卡盒中抽出了最后两张卡牌,一张印着在黑夜里穿着玄色盔甲的骑士,另一张印着一团火。
“不知道我还能拿回送给小乾的卡片吗,那可是我最爱的卡片呢,毕竟是我老婆啊。”千叶笑着说出这话,眼中正展着他布局的陷阵。数只强大的怪物,还有成堆的陷阱卡。这是他最欧的一次抽卡。每次战斗他都能从自己坑爹的卡堆中抽出数十张卡片,可他的运气却差得离谱,总是抽出无用的卡片或弱小的怪物。但或许这就是他被派来拦截的理由吧,毕竟他,太弱了呀。
在他的全局眼中,他看见了追击者——一位金发碧眼的少女。
只见金莲花操一支金色长枪,都没有使用凌技,附了凌力的金枪刺进拔出横挡,金色的凌力伴着绿色血液渲染夜空。各色怪物被刺中后便会化作光粒消散。地陷也无作用,被少女轻轻越过。飞去的箭矢被枪罡吹偏落下,埋伏的怪物被双手环腰的金枪横扫,非死即飞,如入无人之境。
见状,千叶双指夹卡,指向天空开始吟唱:
“以此身作祭,异世相遇,吾名为天枫千叶,愿得天火噬身唤之未来之物,实现吾之绝意,来吧,爆炎机甲兽。”
话落千叶最后的两张卡片融为一体,化作光幕将千叶全身覆盖,又慢慢变大。
当金莲花赶到千叶处时,脑中预感越加强烈。
“看来想要拦下那个男人是不可能啦。”金莲花在内心叹了一声,随之又摇摇头摆平了心态,挺身一战。
在这个多事的晚上,璃都仍旧无法太平,而修尔和伊贝尔谁也不知道,一个是在仙境,一个还在梦里。这样的璃都一直持续到伊贝尔离开仍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