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有着人类的感情,却变成了一个怪物,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走在伊斯塔与西尔维娅的后方,原本沉默不语的女仆,却是在英菲尼斯的有些走神的刹那,适时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伴着其清冷的声音,却是让这个骑士成功地停在了原地。
当然,他并不是想出了问题的答案,只是他很清楚对方的问题是在针对自己。
“不,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感觉吧?再说我也不能算是怪物吧?”
——英菲尼斯不是没有从西尔维娅那里听说过这些原修女们的事情,对方之所以会那么放心地将领地内的事情全都交予他来管理,无疑是因为信任他的保密能力,正因为如此,他甚至还知道了领地内存在魔导人偶的事。
但这并不是他愿意认同这位前修女发言的原因,且不说他并不愿意将自己当做怪物,他本身也不愿意将原本的修女们当做怪物。
连带着他的发言与其说是在评价自己,倒不如说是在安慰提问的修女。
“可是我并没有在说你,英菲尼斯殿下,请恕我失礼,你好像太过自作多情了一点。”
清冷且毫无表情的面庞就像是针对英菲尼斯最佳的嘲讽,随着眼前女仆颇为恭敬地往后退了一步,英菲尼斯感觉自己更像是被对方当做某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变态,连带着他却是在眼角抽动了几下后,感受到了西尔维娅这一整日的憋屈。
“所以你为什么又要对着我提问?”
最终,作为一个老实人,英菲尼斯所能得出的也只有这样的结论,等到他开始专心致志地与眼前的修女开始争执,却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西尔维娅与伊斯塔已经消失在自己前方的事实。
而站在他面前的女仆也是同样如此,两人就这么陷入到了对峙。
“英菲尼斯殿下,请小心。”
当然,等到最后,打破了两人间沉寂氛围的同样是站在他面前的女仆,等到对方的双眼重新亮起,他却是在第一时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妙。
就像是打算向前奔跑,女仆先是屈起了自己的膝盖,随后,英菲尼斯的视线内映出的只有飘荡起来的裙摆,以及两条白晃晃的长腿。
对方的弹跳能力明显就在正常人的范畴之外,而等到英菲尼斯好不容易红着脸将头移出那片洁白的布料所覆盖的区域,抬头便看见了正跨坐在他脖颈之上,与突然冒出的尖刺对峙的女仆。
已经没有了刚才嘲讽自己的轻松,事实上对方就连警觉性也远胜于自己一筹,在明白这一点后,英菲尼斯却是觉得有些羞愧。
“请不要产生不必要的情绪,英菲尼斯殿下,我能够想象洁身自好到你这个年纪的男人会有多病态,相比之下,自恋已经算是最为轻症的一环。”
不过,这个情绪并没有在英菲尼斯的心底停留太久,很快他的耳边又一次响起了女仆嘲讽的声线,这让被压倒的骑士第一次有了些许的怒意。
倒并不是生气女仆的发言,事实上,对于英菲尼斯来说,这样的情绪的产生更多的是来自于羞恼,他甚至觉得自己脸颊上的温度上涨得有些不太正常,而他,更担心用腿部皮肤紧贴着自己面颊的女仆在接下来察觉到这一点异样。
连带着,他很快将双手握上了女仆纤细的腰肢,带着心底不断默念的歉意,他用尽全身力气以最快的速度翻身坐了起来,将女仆整个人放倒在了自己的双腿上,而因为没有了阻挡,那袭来的尖刺倒是再一次穿进了他的身体。
从自己身前的铠甲上,他甚至能够看到尖刺最为锐利的部分,好在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受到对方转化的影响。
“英菲尼斯殿下,看起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了,在这里我会郑重地向你道歉,考虑到我同样是与你一样洁身自好的同好,等到回去,我再向你介绍点熟识的对象如何?”
然而,与英菲尼斯不同,被他放倒的女仆此时的思维明显就已经跳脱到了战况外,连带着,当他循声望过去时,对方已经颇为可疑地将头扭向了一边,而在对方的脸上,他甚至察觉到了一丝我可疑的红晕。
“现在道歉已经没有用了,不,不对,谁会对你这种小鬼有兴趣啊!”
抬手握住了从自己这边穿透的尖刺末端,英菲尼斯吼叫从地上站了起来。
与之相对的,在他的背后传来了一阵杂乱的电子音,很显然袭击者并没有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对于英菲尼斯这样身经百战的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随着再次用力,他甚至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自己抬了起来。
如果说平日里的疼痛感给他带来的是想要放弃的念头,现如今,穿透了身体的利刺带给他的便是一种莫名的兴奋之情。
——先前女仆针对他的嘲讽似乎终于让他找到了宣泄口,连带着他已经不再在意自己的伤势,在身后敌人的重量彻底转嫁到他的手臂上后,他却是再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反倒拉扯着对方往前连续走了几步。
“英菲尼斯殿下,我觉得你还是将对方放回去比较好。”
从地上站起的女仆此时也收起了打算继续开玩笑的心情,望着被英菲尼斯抬举到两人面前的物体,她神色颇为严肃地建议了一句。
虽说,昏暗的走廊让女仆有些判断不出敌人具体的细节,但对方硕大的身躯,看起来并不是英菲尼斯目前的人类形态能够承受的。
而这同样是女仆根据自己身经百战的经验得出的结论。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我扯出了一个大家伙对吧?”
脸上露出了一个狞笑,英菲尼斯却并没有听从劝阻,反倒越发向前跨动了几步,而等到已经快要贴近到走廊的一侧,他的臂膀也终于到达了承受的极限,连带着,他的手心内渗出了不少的血液。
就连英菲尼斯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动作太过花费体力,而直到现在,他只剩下了将腿抬高到墙体借此倚着对方喘息的力气,随着最后呼出一口气,英菲尼斯却是顺从着自己脑海中传出的越发亢奋的感情,开始朝着后方猛烈的倒退。
毫无疑问,他是想藉由着这样的方式将对方送上后方的墙体进行夹击。
而事实上,这已经不能再算作是理性的思考,从体型上来看,对方并不会因为英菲尼斯这一击受到太多的伤害,光是两人的体型差距,就注定了这一结果。
但,支配了英菲尼斯意识的盛怒,却是让他的大脑自然而然地忽视了这一点,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被攻击的本能所驱使了的野兽,随着他的喉间再次传出一声嘶吼,这个男人双腿上覆盖的铠甲也开始了崩裂,而在其下的不再是先前看起来如同少年时期般纤细的肢体,反倒是鼓胀开裂,布满了青筋的粗壮大腿。
就像是在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的形体再次复归到了过去的形态,等到怒吼着重新将敌人带入黑暗,女仆所能听见的仅仅只剩下了砖石碎裂与金属崩裂的声响。
而赶在英菲尼斯彻底消失在黑暗之前,女仆却是面带犹豫地以最快地速度跟了上去,当然,就像之前一样,依旧是以屈膝起跳的方式。
只是,到了最后,已经跳到了半空中的女仆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那个身形重新魁梧起来的男人就那么突兀地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而等到她再次见到对方,女仆却是发现自己已经跳入了半空之中,与之相对的,在她脚下的场景却是明显的宅邸之外。
“这是什么...情况?”
对于这怪异的转场,最先冲出的英菲尼斯同样感觉无比困惑,等到他的视线接受到光亮的瞬间,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停留到了半空之中,只是将他身体贯穿的机械体让他没有办法逃离,而到了最后,这个庞大的敌人同样也充当了缓冲他掉落力道的垫子。
这才让他在一声巨响之后并没有直接地晕死过去,好在,他也算是变相地解决掉了身下的敌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英菲尼斯抬起头以仰躺的姿势暂时地休憩了起来,但很快的,他的视线内就出现了另一个黑点,随着对方在空中不断地放大,英菲尼斯才突然意识到了不妥,那是一道他无比眼熟的布料颜色。
甚至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受到过对方的羞辱。
然而,已经没有了躲闪的机会,保持着匀速下落的女仆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连带着她甚至还在空中变幻了一个下落的姿势。
而等到英菲尼斯彻底地失去意识,那份温热便成了他最后感觉到的东西。
与彻底昏死过去的英菲尼斯相比,重新从英菲尼斯身上缓慢站起的女仆,其动作却是说不出的优雅,随着她双手将裙摆提起,她却是先面无表情地向着围观的人群恭敬地行了一道礼。
“抱歉,这是城主府的节目排练,打扰到诸位实属抱歉。”
或许是落地的姿态太过标准,又或许女仆的发言太过流畅,她这个连谎言都算不上的借口却是成功地让围观的人群就此鼓起了掌。
而到了最后,她却是自顾自地将英菲尼斯从地上扛了起来,看着她无比轻巧的动作,围观的人们瞬间又爆发出了诸如“果然是道具之前”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