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是陷入到了精神错乱的状态中?
——望着床榻,西尔维娅的心底不可避免地升起了一丝恐慌,连带着,她却是再一次想到了由伊斯塔所转述过的“原身”的话,她现在的身体实际上并不属于“西尔维娅”。
如果说,先前伊斯塔这样的发言还像是在安慰她,那现在随着西尔维娅逐渐回忆起这段时间以来出现在自己这具身体上的越来越多的异常,她却是已经不由地对伊斯塔的转述相信了几分。
至少,西尔维娅很难再像以前一样笃定自己现在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而放在原著中,“原身”可没有她这样的毛病。
与之相对的,放在另一个世界,西尔维娅也绝不会是一个在自己宅邸内都会迷路的路痴,更不要说,她还时不时会忘掉一些重要的事。
再加上如今接连不断看到的幻觉,西尔维娅觉得这一切很可能都与自己现今的这具身体有关,如果一切都如原身所说的那样。
所以,现在的目标应该重新变作找出这具身体的秘密吗?望着自己白皙的手心,西尔维娅实在很难依靠回想成功地找出自己与西尔维娅的不同,而在这之上,原身的说法最难取信她的便是,她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有着属于西尔维娅的记忆。
这几乎是无法解释的疑点,随着西尔维娅张握了一下拳头,她的脑海很快又浮现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便是原身真正的躯体又去了哪里,如果她所见的并非幻觉,那原身现在恐怕只能依靠灵魂而存在。
这看起来更像是原身出了什么意外,而哪怕是按照原剧情,在西尔维娅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时间点,原身也绝不应该出现任何问题。
不,不对,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出现问题,西尔维娅很清晰地记得自己的确因为之前得罪那位莉莉安小姐的事情去向自己的那位便宜父亲认了错,这也是她现在和伊斯塔在一起的原因。
但西尔维娅的脑海中却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她记不起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或者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位莉莉安小姐。
或许是因为当初穿越后过于紧张的缘故,西尔维娅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甚至仗着自己熟悉原剧情,她更多的是脑补了原剧情中的事情,只是相对的,在这具身体之内,并没有这样的记忆。
那个所谓的会害得原身被流放的错误存在于她的脑海更像是一个单纯的概念,以至于,西尔维娅再之后都没有向自己的父亲确认过,对方到底是如何将这个看起来天大的错误给抹平过去的。
难不成,单单就只是依靠宰相的地位?
西尔维娅并不相信,与其说不相信那位宰相处理这件事的手段这么简单,倒不如说,她并不相信对方会在解决完整件事后一点口风都不透露给她。
——特别是在这之后,西尔维娅还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依照那位宰相父亲的秉性,对方应该并不吝于向西尔维娅展现自己的煞费苦心。
毕竟,这样的手段能够让西尔维娅这样的棋子更为感激。
或许,自己应该更早一点向伊斯塔打听有关的事情,意识到先前的不对,西尔维娅却是再次陷入进了懊恼。
甚至随着她慢慢地推导起过去的事情,西尔维娅还发现了更多因为熟知剧情这一点而被自己忽略掉的细节,她就像是一个过于“狂妄”的傻子,下意识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身。
强迫着自己冷静的同时,西尔维娅却是再一次张大了嘴,以近乎贪婪的方式深呼吸了周围的空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自己的身后又一次传来了那冰寒的空气。
自己穿越的起点,说不定才是一切的根源,联想到这一点,联想到那位莉莉安小姐的兄长针对自己的莫名敌意,西尔维娅在颤抖中重新回过头,望向了自己站在窗台旁的女仆。
依旧是大敞的窗户,但西尔维娅的耳边却是再一次出现了呼啸的风嚎,与之相对的,先前那由云卷出的人形,也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只是比起此前浮在空中的模样,此时对方已经扎根在了天地的交界,这也让对方的模样再次多出了几分压迫感。
而再之后,人形粗大的左臂,却是又有了壮大的趋势,接连带起的,甚至还有云层卷动的效果,过于震撼的一幕,甚至让西尔维娅暂时忘却掉了寒意,带着些许不安,她再次从床榻站了起来。
这绝非是错觉,西尔维娅可以肯定。
而也正因为如此,那陡然壮大的人形左臂却是在瞬间让西尔维娅打了个寒颤,那并非云涌,反倒是向着自己袭来的攻击!
就像是某种物体跃出了水面,裹挟着寒风,对方壮大的左拳却是直直地向着整个领地砸了过来,这是个过程谈不上缓慢,但随着对方拳头的拉近,对方整只手也在不断的放大,直到对方自天空中落下时,西尔维娅却是觉得对方能直接就这么将整个领地都碾作齑粉!
这更像是天罚,等到这个念头一出,西尔维娅的视线内便只剩下了白色的雾气,这正是此前那怪异云彩的颜色,连带着,西尔维娅却是回忆起了自己先前看到的教堂顶端蓝色火焰的颤动。
在这个危急的时刻,她却是意外的平静,以至于,西尔维娅更为担忧的却是整个火苗被扑灭应该怎么办。
而事实上,预想之中的巨大轰鸣乃至爆炸声都没有传来,相反在此之前传来的火焰炙烤皮肉的声响,随着一道蓝色的波纹从教堂的顶端溢往四周,在领地的上空却是结出了一个蓝色的障壁,也正是这个障壁,挡住了对方一瞬间落下的攻击。
尽管如此,还是有着一些自对方拳上散发出的白雾穿过了障壁,这也让大部分人的视线被阻隔在了白雾之内,没人能知道蓝色的火焰能在这样威势的攻击下抵挡多久,甚至,从头至尾,就没有多少人察觉到所发生的事情。
更别说,有人能注意到教堂上方已经被白雾彻底包裹的摇摇欲坠的,像是随时都要熄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