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并不叫弗诺菲森这个名字,但她以前的名字是什么,时间太长,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自己的记忆不好,已经忘记了很多人和很多事情,即便是最近的事情,她也只是记得一些,而忘记了另一些。
玛萨尔学院,塞拉斯说这是她创立的学院,她没有印象。可她能感受得到自己与这座学院之间有着些许的关系。
她真正希望伊洛普帮助她的,就是让她的记性好一些。
那么,从她能记得起开始吧。
那一年的院长还不是塞拉斯,那个人希望自己能够出手帮助他。
那位院长醉心于黑魔法,但遇到了瓶颈。在玛萨尔学院,学习黑魔法只会让别人看不起你,但不会被拒绝。
念起他是院长,弗诺菲森答应了。
那时的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不过想起自己已经是个老人了,她没有在意。
有了自己的帮助,那位院长终于突破了瓶颈,成为了当时风头最盛,最强大的黑魔法师。
但随后便出现了变故。
那位院长转身投向了亡灵族的怀抱,转而去对付起了她们。
那件事情的结果如何,她已经记不得了。但隐隐约约中,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失忆,可能和那位院长有些关联。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据塞拉斯所说,那时的教皇还是高戈里二世,年代久远,具体的人已经不可考。
在那之后,她的失忆变得频繁了起来,会在不自觉间使用了什么法术,造成了什么后果。弗诺菲森曾拜托塞拉斯用法术束缚住她,让她至少不要离开学院。
塞拉斯尝试了,但没有用。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个光系法师,又不是个医生,你去找莎拉娜可能都比找我有用。”
伊洛普开始质疑她的选择,弗诺菲森的话语间很真诚,但恕她直言,弗诺菲森找错了方向,她可从没有听说光系法术还能治愈失忆的。
“不要急,故事还没完。”
弗诺菲森对她的插话没有生气,而是为她准备了一些点心。
“你喜欢这个,不是吗?边吃边聊吧。”
很久之后,她意识到自己的失忆并非因为年龄,而是一些别的东西。于是自己开始四处寻访,希望能治好自己。
但失忆困扰着她,每当她到了一个地方,她都会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为此,她只能写下自己的经历,甚至,用法术在自己的灵魂上留下刻印。
但这些并没有什么用,除了增添自己的痛苦外,对失忆没有任何帮助。
直到她遇见了一个炼金术士,她告诉自己这个病需要用光系法术对灵魂净化。
那时的她已经无所顾忌了,她急切地想找人尝试,但对灵魂进行净化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办到的。
最终,弗诺菲森去了教廷。
“我曾经培养了很多有潜力的学生,好让他们治疗我,但很遗憾,都失败了。”
“失败了,她们就成了疯子。”
弗诺菲森轻飘飘的说道,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那么简单。
“成了……疯子?”
伊洛普难以置信的问道,而弗诺菲森点了点头,示意她没有听错。
“是你疯了吗?所以你请我帮忙,就是为了这么一个蠢事?那容我拒绝。”
她和弗诺菲森素不相识,没有理由为了她做这种事情。即便能得到她的教导,可最后的付出显然不值得。
她起身便走,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可由不得你。”
走到一半的伊洛普被拉了回来,牢牢的困在了凳子上。
到现在,伊洛普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有了那么多的例子,为什么弗诺菲森还能找到人帮她。
原因很简单,打不过。
在莎拉娜和尼普顿的善意下呆久了,都让她忘记了这个世界的险恶。没想到在玛萨尔学院里都能遇上这种事。
“我大概理解那些人为什么都失败了。”
几番挣扎无果,伊洛普干脆嘲讽了起来。
“被你这么逼着,能做好才奇怪了。”
“我认为这笔交易很划算,你可以学到很多你从别处学不到的东西,不出意外的话,你甚至能够成为下一个费尔南。”
如果有命的话,伊洛普想到。
“算了,我觉得平凡的一生没什么不好,有名气了还得应付各路人的叨扰,一点都不清静。”
虽然知道大概率没有用,但伊洛普还是想挣扎一下。
“而且你都没有办法去找教皇了,难道你觉得我们这种人能达到教皇那个级别吗?”
她不喜欢教皇,但不得不承认,有着教廷的加持和圣子的光环,教皇无论是外部还是内部条件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不用担心,只是个小法术,不需要你到达教皇那个级别,我也不指望你有那本事。照我的估计,只需要五年,你就能够达到我所需要的能力。”
弗诺菲森完全无视了她的不愿,自顾自的盘算了起来。
“如果算上意外,最多也就七年。七年的时间,成为大魔导师级别,你难道不心动吗?”
她还在引诱着伊洛普。
眼看天色渐暗,自己还得回去。伊洛普也不想兜着圈子。
“直说吧,我不愿意。”
她在赌,赌弗诺菲森不会对她怎么样。如果她找到自己,至少能够说明她暂时找不到别的更好的人选。
“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教皇也能做到这一点,我并不一定需要你。”
对于有着读心术的她来说,这个小姑娘的心思完全是透明的。
“你可以试试看。”
伊洛普放空思想,专注着盯着弗诺菲森的眼睛。碧绿色的瞳孔宛如一个绿宝石,纯洁的引人遐想。
呸,她在想什么东西。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会魅魔的法术。
弗诺菲森也在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努力的试图读到她的心思。
许久,伊洛普发觉束缚住自己的力量消失了。
“你走吧。”
弗诺菲森放弃……了?伊洛普有些难以置信。但弗诺菲森没有给她多问的时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她一个人。
对于她的不告而别,伊洛普已经习惯了。既然人都放自己走了,再留下来就很不理智。她轻松的起身,离开了这里。
可想也知道,这个人不会这么轻松的放了自己。伊洛普有些惆怅,如果塞伦还在,那里会让自己被这么欺负。
想到这,她拿出了院长给的怀表,看见了它闪烁的光芒逐渐消散。
伊洛普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