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在地上汇成一个小血池,他的双手无力的垂下,整个人挂在树叉上,已经咽气了,放眼望去周围全是死状不同的人,他们有些死于相斗,有些死于冥兽,一场残烈的战斗
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土堆上,这是唯一一处没血的地方,昏黄的火,映出他满是血迹的面容,嘴里还叼着根雪茄,手上擦拭着银色的轻钢弩,明欣让他派去联系其他人了
机器还在运转,这帮想搅局的第三者已经去见了他们信仰的神——冥神,这帮人是一帮恐怖分子外加邪教徒,他们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打开冥界门,让整个世界混乱
当时那个头目这么说的时候,他都差点鼓起掌来,那是一场激情澎湃的演讲,邪教徒们不禁喝彩,最后路忠赏了那个头目三箭,比别人多两箭的待遇
“……”路忠沉默着,现在周围已经没有能同他交流的活人了,雪茄的火芒一闪一灭,他在想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雨水冲刷着血液,也冲刷着他的思绪
“各处汇报战况”他拍了拍手,拿起脚边的通讯器
“还能还守住一次进攻”
“死伤惨重”
“……”
哪里的情况都不好,第三方势力的插手让他们付出了比预想更惨痛的代价,鬼雨刀那边又失联了
“该死的!”他无力的拍击地面
“路忠,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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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雨夜,他独坐湖中亭台,鬼雨刀立于一旁,石桌上摆着一壶老酒,一把刀,他听着耳边淅淅沥沥,桥上一支身着铁甲的军队正踏着步子来取他这只瓮中鳖,刀尖的寒光隔着雨幕都能看见
“你不是说想学剑心么?”
“嗯”
“但是可惜,这…教不了”他灌下一口酒,拉碴的胡子挂着酒液,但他从不在意
“为……什么?”
“哈哈哈,这就靠你自己了”
“都说是心了,我怎么可能帮你领悟到自己的心呢,你或许要等很久,或许只是一瞬,但终有一天时机到来,剑心也就成了”
“你的剑心由你自己所铸,而不是我”
说完,他将酒壶中的酒饮尽,将酒壶丢给鬼雨刀,转瞬寒光出鞘,池中尽染红
“想杀我,还太早了”他振落浊血,归刀入鞘
“走了,添点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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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雨刀的思绪慢慢回到现在,还是没有思绪
“你的剑心,应当由你自己”
“站起来,野狗”
“现在说失败还有点太早了”
“是啊,还有点太早了,这些话我一直记着呢”鬼雨刀无奈一笑,伸手勾过刀,眼前的虚影消散而去,镰刀继续落下
“师傅,或许我有点明白了”他挣扎着起身
“剑心确实是我自己所铸的”
“我的执念……同我所有的一切”鬼雨刀两手撑起沉重的刀柄,雨……该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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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狐首都,天离阁
今天恰逢辅国公潞序的小子潞安生日,潞序就想着办个有排面的聚会,就花了大价钱和自己辅国公的身份,在天离阁二楼包了场,邀请了天狐在首都的大小官员
但军方一人都没去,他们正为了冥界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呢,而且军方有空也不一定会参加这种聚会,他们向来就和这批搞政治的文官没什么交集
军方可以说是一个独立的体系,由王室掌管,历代女王都将这个权力牢牢的握在手中,不容半点闪失
天狐殿
由于若桦受邀参加这场毫无意义的聚会,一些事情只能由空闲的狸天梦进行处理,这也算是一种历练,成为女王后,这种事情可多着呢
本来潞安是邀请了两人一起的,但狸天梦早就知道这种聚会无非就是为了向她推销自己的好儿子,以后好上位,毕竟兵权他们眼馋好久了,但他们难道不清楚天狐一族都是天生的百合么?要找也找个女生来吧
就像母亲一样,她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她的另一半是谁,但狸天梦在一些小细节中很快就推断出来了,那个逃走的月就是她的另一个妈妈,两人偶尔会趁狸天梦睡着了,在若桦的房间里腻歪,这还是她上厕所的时候听到的,当时她就羞红了脸,之后起夜都是很小心的
“殿下,夜深了”
“去睡一会吧”
“没事,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
她现在还在为了一件事情而头疼,狐御学院的老师招新还没有完成,现在缺一个有能力的会格斗的实战型老师,这种人首都有的是,但问题是找不到一个家子底清白,能放心让他去教授学生的
“殿下,您何不找映月小姐呢?”
“嗯?映月么?”她好久没见到她了
“想必她会帮您这个忙的,而且她在御狐学院的话不就算是在你身边了么?”赤鸢眯着眼说道
“也是”狸天梦点了点头,将一封鎏金的聘请函递给身后的赤鸢
“明天早上去吧”狸天梦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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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金色从地平线升起,黎明已至
鬼雨刀站在残骸之上直面赤金之芒,他赢了,手中的刀显现着从未有过的暗金花纹,瑰丽、狰狞
“我是鬼雨刀”鬼雨刀捏着不断发出噪音的通讯器呼喊道
“鬼雨刀,老子差点以为你先走一步了”没过几秒,那熟悉的声音就从通讯器里传出
“没,只是这边刚刚有些小麻烦而已”
“那就好,你那边还有活口么?”
鬼雨刀看了眼周围,只有冰冷的装置还在运转,操纵界面上显示着解析已经完成
“……没有”
“……那你先回来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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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忠结束通讯,走出帐篷看了眼吵闹的营地,来往的人中大部分都是天狐第二军的支援部队的人,他们凭借强大的火力和天狐空军的支援清扫了冥兽,使得装置稳定开始运转,冥幽河的魔力已经下降到了阈值以下,他们守住了,但并不是胜利
“间界者还剩多少人?”他问了下统计人数的男子
“不到三分之二,这次……哎”
“……”他踉跄了一下,向着最大的帐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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