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我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我睁开了眼，是杜若。我都不需要猜。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两点半。”
“……我不是真的要你说出来。”
“下雪了。”
“啊？”
我试着爬了起来，把窗帘拉开。外面正在飘着雪，不大，还没有白茫茫一片。
我记得杜若说过自己想看雪。
“还在吗？”
“啊，啊，在，在。”
“快点许愿，许愿！”
我想起来杜若说，初雪的凌晨，你一直相信的事情会成真。
我相信什么呢？我好像什么都不相信。
但是愿望的话……我该许什么愿呢？
是希望杜若死不了，还是希望杜若在最后这些天能够幸福快乐，完成愿望呢？
老天爷应该不会让我这么贪心吧。
还是许一个别的愿望吧。
我看着外面的雪，打开窗户，冷风带着雪花飘了进来，好冷。我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我希望，■■■■■■■■■。
希望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么我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好了吗？”
“嗯，好了。”
“那就挂了啊。”
“很不吉利啊……”
我想说她来着，但是发现那边已经挂……已经……通话结束，就放下手机，继续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很大了。我坐在餐桌上，等着吃饭。
爸妈都是八点半的班，晚上是七点半回来，所以早饭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吃的。
“今年第一场雪吧？”
我爸说了一句，我应和着。
“嗯，第一场。”
“好像挺大的。”
我妈说了这个，我才走到窗户那边去看了看，雪的确下大了，一片雪白。
突然间诗意上来了。
啊——
啊——
好，诗意下去了。
“说到下午一点都会在下雪，不过后面会越来越小就是了。”
我爸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说着，然后我妈把粥端了上来。
“先吃饭吧。记得今天穿多点啊。”
“我知道。”
坐下来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杜若发来的消息。
一张照片，应该是杜若小区的。有人在一片空地上面，踩出了“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字。字有点不那么工整。
应该是杜若踩出来的吧。然后我夸了一句，就开始吃饭了。
天知道该怎么夸女生……
到了学校附近的时候，我看到了杜若。
她穿着白色的衣服，粉色的围巾。衣服有帽子，那边带有……长毛的，很暖和的那种，但是她没有戴上，而是带上了白色的……某种材质的耳罩。
天知道怎么称呼这些布料衣服什么的。我是个男生来的，知道篮球游戏什么的就行了……
我怎么觉得我也不是个男生……
她很高兴地冲我招手，我也回了一下。
“今天的雪很棒吧？”
“嗯，挺好的。”
我不是很喜欢雪，因为走路会比较费劲。但是如果杜若喜欢，那我也就喜欢一下吧。
上课的时候，外面的雪仍旧在飘着。
很奇妙，这些雪有一种，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感觉。它们在空中飘舞着，落下，然后化成水滴。
短暂的一生。
作为雪花，它们可能只存在了一分多钟，但是作为水的一种，它们一直存在。
很奇妙。
生命到底如何？又能否和雪花对比，我不清楚。我不是一个能找到答案的人，我只是质疑和提出问题，然后等待某一天的我的回答。
中午吃完饭，我和杜若来到了操场。这里已经有一些人了，多半是一些笨蛋情侣在堆雪人，打雪仗什么的。
“你是要堆雪人吗？”
我问杜若一句，因为雪真的很凉。
“不是我，是我们。”
我回头看了两下。
“们在哪？”
“少废话。”
说着，杜若把自己手套摘下来，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她搓着手，很兴奋地说。
“开始吧！”
我也只能把自己手套摘下来了。
雪真的好凉的。
因为雪很大，所以堆雪人并不费劲。虽然我爸说看到的雪会在一点钟停下来，但是感觉它并没有那么强的时间观念。在我们堆雪人的时候，雪仍旧在飘，只是比较小了。
还能接受。
一会儿，雪人就堆好了。
眼睛和鼻子还有嘴巴，我们用石子代替了。然后，我在旁边学校种的不知道什么植物但是感觉有点像灌木丛的那里，找到两个枯树枝，当雪人的胳膊。
我们走到旁边看着这个……丑呼呼的雪人，又看了别人的。
几个应该是艺术生的人，堆了一个雕塑一样的雪人。
“要不然我们把他们雪人踢了吧。”
说着，杜若就打算过去了，我拦住了她。
“那边人多，咱们打不过。咱们堆的也……挺好的嘛。”
“有能耐摸着良心说这话。”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我们又看了看那个雪人。
我突然想到什么。
“如果他突然说话了，会不会很诡异？”
杜若看着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说？”
“万一它真的说话了，咱们就让它自己去把那边那个雕塑毁了。”
“好主意，把鼠符咒拿来吧。”
“还得留着对付圣主，犯不上。”
过了几天，在杜若家里。
我在往地上撒着塑料袋，泡沫，纸板以及很容易踩碎的东西。
杜若在那边催我了。
“好了吗？”
“等一会，快了。好了。开始吧。”
然后，我站了起来，打开了手机的音乐。
一首对应秋天的纯音乐响了起来。
然后，杜若闭上了眼，手抬了起来。我接过她的手，领着她到了我刚刚铺的地上。
然后她踩在了上面。
“和落叶还是有点区别的。”
“不服憋着，我就这能耐了。”
之前杜若说下雪很高兴，但是还是有一些遗憾的。我问了她，她说是一些现在无法实现的愿望。
因为时间不够。
其中一个，就是踩在落叶上面。
而现在，是我能够复刻出来的最大限度了。
我牵着杜若的手，杜若闭着眼睛踩着这些。
“这种感觉真好。”
她笑了出来，那种很轻柔的微笑。
“我想起来去年看到一片落叶，本来想着去踩一下的，但是赶着上课。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扫干净了。”
“你提醒了我一会还得扫地……”
虽然是杜若家，但是毕竟是我撒的。况且今天杜若最重要。
“呼……”
杜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很放松的样子，然后睁开了眼。
“我觉得差不多了。再多的话，我怕上瘾了。”
她调侃着，然后送开了我的手。
然后，她坏笑着对我说。
“我的手很软吗？”
“啊，没注意。”
很软！刚碰到的时候就像触电一样。女生是这么柔软的存在吗？我以后找女朋友的动力有了！
当然，我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对了，下一个是什么？”
“日食，我想看日食。”
日食的确有点难，毕竟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之前听说很多次，但是我一次都没见到过。果然是二十年一遇的。
“有了！”
我想到了一个主意，然后去把窗帘拉上了。但是看了看，觉得还是不够暗。
“可能需要更暗一点才有效果……”
“那就去我房间吧，我房间关了灯就很暗。我一直想换个房间来着。”
“还得要台灯什么的，做出来日食的效果……”
“我也有。”
“那就好办了。”
“一会我还要看流星雨。”
“这个我还得再想想……”
突然觉得，帮人完成愿望，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毕竟在思考，在行动的时候，看到别人的愿望实现，也会跟着别人一起笑。
顺带一提，我们做的都是是全年龄段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