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人死之后,会去往一个什么地方呢?
曾斌不清楚,但他很肯定,自己来到的地方并不是传说中的地狱,或者冥界。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宛若原始森林的地方。
周围没有工业化的痕迹,四周树木繁茂,群星和月亮清晰可见。
隐约间,他回忆起了一些画面。
窗外悬挂着高高的红月,同时下着恐怖的血红色暴雨。电视机里主持人慌乱地报导发生在全国各地的异常事件,他们传回电台的影像昭示着末日的到来。
秩序已经濒临崩溃,莫名其妙的死亡随时可能降临在身边。只有警察和军队用强制力维护着混乱的人群,尽管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这是否有效。
“底层规则已经开始崩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曾斌的身边有一个像是老旧电视机画面一样,沙沙的人影。那人的声音像是电子合成音一般,辨不出男女。
回忆到这里,便一阵头疼,难以继续回忆下去。
曾斌慢慢的坐起,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他现在躺在帐篷里,透过帐篷的缝隙,能看到几个值班的人抱着武器围在火堆旁边。自己现在的身份似乎是囚徒,双手双脚都被上了枷锁。一身简单的布衣,即便是在帐篷里也感到了几分凉意。
很快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但刚穿越就被限制了自由可真是天崩开局。而且,自己为什么被抓一点线索都没有。
逃跑更是不可能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很厉害的穿越者,就是平凡的一个普通人,带着这一身的镣铐去和外面那几个全副武装的家伙斗智斗勇?
想到这曾斌也只能认命的躺下了,祈祷着事情会发生转机。
正当他躺下的时候,外面却突然有了些动静。重物敲击在地面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同时也惊起了刚躺下的曾斌。
“我是达贡佣兵团的团长格拉哈姆,有要务在身,请小姐现在离开。如果需要,作为补偿我们可以为您提供一些食物和水。”
那是一个十分帅气的骑士,手中持着一面和人的身高持平的塔盾。他的话语中虽然带着善意,但是显然已经是进入了战斗状态,包括其他随行的佣兵,也纷纷进入了战斗姿态。
但曾斌已经没有机会,因为仍有两位持刀的佣兵死死的盯着自己所在的帐篷。
“格拉哈姆?我不在乎你是谁,我只想知道约瑟在哪?”少女清冷的声音里无喜无悲,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但就是让在场的佣兵们都感到了一丝恐惧。
“我不知道约瑟是谁,最后警告一次,请离开!”那位团长的盾像两侧展开了光幕,像是翅膀一样护住了两侧的其他佣兵。
“神术师?真巧,我今天早上也处理掉了一个神术师。说起来,那人似乎和你的长相有点相似。你……认识他吗?”
“进攻!”佣兵团长立即就明白了少女口中的人是谁,那正是为了掩护他们而分头行动的他的弟弟,现在看来他的弟弟应该已经遇难了。不管是因为任务,还是为了报仇,他都必须要将眼前的少女留下了。
在他身后的佣兵,射出了早已搭在弦上的箭。在这个距离上,他有必中的把握。
但是少女根本就没有躲避这一箭的想法,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像是张开了嘴巴一样,直接把这支箭吞噬了。
格拉哈姆知道普通的手段不会奏效,持着盾向着目标发起了冲锋。他就像一只野蛮的猛兽,似乎正打算将面前的人给撕碎。明明手中持有着非常重的塔盾,但是速度丝毫不受影响。
以少女羸弱的身体,如果被正面撞击,必然是重创甚至直接死亡。
格拉哈姆也是这样认为的,实际上也是如此。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少女消失了!
少女的身体就像是被黑暗融化了一般,一点痕迹都不留的消失了。
“她在这里!”后面的弓箭手大声的呼喊着。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了,因为少女那猩红的长剑以及刺中了他的心脏。
当少女将剑拔出之时,血液喷涌而出后,诡异的浮在了半空中。
鲜血此刻化作了尖锐的椎状物体,像是一根根倒刺,飞向了佣兵团长的方向。被血刺正面轰击后,原本明亮的光幕暗淡了不少。
一旁的佣兵扑了上来,企图将少女拖入白刃战。
“红。”那只黑暗中的怪物当即响应,抓住了那几个想要上前的佣兵,直接重重甩到了一边。
“是吸血种,为什么帝国境内会被放入那么强的吸血种!”吸血种是魔族的一个分支,主要生存在帝国的东南方向,那边有帝国的重兵看守,理论上是不可能放进任何一个危险的魔族。
但眼前的少女,是格拉哈姆见过的最危险,最恐怖的魔族。
“最后问一遍,谁是约瑟?可不要告诉我,刚刚死掉的那个人叫约瑟。”如果可以的话,少女并不想随便杀人,但是格拉哈姆并不好对付,她的法术又大多需要鲜血作为凭依,于是只能选择了一个最不像目标的人下手。
“我知道,我知道!”一位佣兵首先放弃了,丢掉武器跪在了地上,“约瑟在那个帐篷里,我投降,不要杀我!”
曾斌此刻倒是有些懵逼,因为那个佣兵所指的人正是他。外面的场面虽然有些血腥,但是在穿越前的那段末日光景里,他见过更加血腥,更加恐怖的光景。
因此虽然此时依旧有些腿软,但是还不至于被直接吓晕过去、
听到下属投降,格拉哈姆暗道不妙。趁着此刻少女的注意力在曾斌身上,发起了最后一次冲锋。这一次冲锋,少女不可能在用闪现躲避了,因为如果少女让开路,那么死的将是在少女身后的曾斌。
“红!”怪物的利刃洞穿了几个倒在地上的佣兵,喷涌出的大量鲜血化作血刺,从四面八方向着格拉哈姆射去。
最终,这一次的冲锋依旧没有效果,他还是停下了,倒在了少女的面前,只留一下一面依旧坚挺的盾牌立在少女前。
然而盾牌的后面,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