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火焰散尽,代表着整个修行界无人不知亦无人不惧的浮云宫彻底成为了过去,甚至连完整的建筑都找不到一处,只剩下太上山那一地的碎石代表着它曾经的存在。
一切来的如此突然,又如此迅速,快的让人不敢想象,大部分人甚至仍旧以为这是幻觉,这只是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他们在哀嚎,他们在咆哮,他们在惊恐,他们感到了……绝望。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夏银无视了一切的混乱与嘈杂,他只是轻轻的伸出手握向了斜插在废墟之上的那把长剑。
在那里,轩原的身影已经完全找不到了,或是被灵焰烧成了灰烬,或是已经与面前这把剑融为一身。
夏银并不关心。
他只是注视着那把长剑,眸子中再容不下其他东西。
苍天似乎也被他的行为所触怒,滚滚黑云中,无尽紫光汇聚至一处重重劈落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然而那水缸粗的狂暴电光甚至无法靠近下方的少年,距离他头顶百米处就突然炸裂然后四散而开,除却给满目疮痍的太上山带来更多的破坏之外,根本一丁点的作用也无。
但苍天的惩戒并不会因此而停止,一击不行就第二击,第二击不行就第三击……
一道道雷霆急促的落下,越来越快,越来越狂暴,似乎只有将正下方的夏银劈成残渣才会真正停下!
但无论雷霆多么迅速又多么可怕,夏银却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倒是本来就只剩下碎石的浮云宫,在无尽电光的肆虐中变成更加残破不堪了。
如果青光老头他们现在还活着并且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因为这场景看起来不像是天道在惩罚杀死了天命之子的夏银,反而像是在用落雷狂轰浮云宫……的废墟。
实在是一言难尽!
不过劈了一会之后,苍天似乎也终于察觉到这些雷电对夏银根本没用,只是没等它略微停顿然后酝酿出更强的天道神罚,少年的手就已经握在面前的剑柄之上。
那一刻,呼啸的狂风停了,倾盆的大雨也随之凝固,甚至就连咆哮的苍天都定格了一瞬。
唰!
刺在石碑上的天剑被夏银毫不费力的拔出,他的指间轻轻的摩擦着那银白的剑身,出乎预料的,感受到的并非是属于兵器的寒冷。
甚至恰恰相反,手中看起来与之前毫无变化的长剑传达而来的竟是一种温暖,特别是完整握住它的时候,甚至有一种它就是自己身体一部分的奇妙感觉。
“这就算……完成了吗?”
握着天剑,夏银有些不敢确认,他这么多年虽然从各个渠道收集到了天剑的大量信息,但毕竟从未见过真正的天剑。
所以手中的这把剑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吗?此时此刻,便是以夏银的心性也不禁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虚幻感。
所以他抬头看向了乌云密布怒雷滚滚的天空,然后……
抬手就是一剑!
“嗡────!”
无法描述那到底是怎样的声音,像是亿万只蜜蜂在耳边共同飞舞,只在一瞬间就剥夺了夏银……不对,应该说是整个太上山方圆数百里所有人的听觉!
然后就是视觉,伴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抹似乎能把眼睛都烧毁的刺目白光,它扶摇直上,刹那间洞穿天地,绞碎一切狂风暴雨!
而当终于可以睁开眼睛看清事物的时候,才发现天空中那厚重的黑云已经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一缕缕久违的阳光自缺口处落在下方的太上山上,竟是别有几分神圣感。
“剑祖在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数剑阁弟子在迷茫,他们完全搞不懂今天发生了什么,只是显然没人可以给他们解释,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抹突然出现白光撕裂天空,令层层堆积的黑云在不甘的咆哮中快速消散。
很快,云收雨停,阳光普照。
如果不是天空之中依旧找不到浮云宫的存在,下方的太上山也依旧是一片狼藉,如果不是依旧有大量弟子在废墟中哀嚎,也依旧看不到昔日里那些前辈长老们的身影……
或许这一切,真的会被人当成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
——
“好剑。”
放下天剑,将其随手插在前方,夏银低头看向了自己刚刚握剑的手掌,掌心已经是血肉模糊。
之前一直都没有受伤的他,却在挥动天剑的那一刻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
但夏银并未在意,因为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很清楚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免费的。
天剑很强,强到刚刚那一剑如果是对着脚下挥动那么整个太上山都将不复存在,所以想要使用它自然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但夏银真正关心的并不是需不需要付出代价,而是想要达成他的最终目的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刚刚在挥剑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找到了回家的方法,那就是释放天剑的最终式───剑无。
那是以天剑自身毁灭为代价释放的最终一击,足以斩断时空甚至是因果!
但是使用这一招会受创的并不仅仅只有天剑,持有者同样将受到波及与反噬。
当初剑阁那些人之所以可以无伤使用这一式,是因为天剑老祖消亡之前将自己的部分灵魂以及力量灌入了天剑中封存,再加上吸呐了剑冢沉积的千年剑气。
但就算如此,天剑在之后依旧是连渣都没有留下,就连天剑老祖留在剑中的残魂也只剩下一丝丝。
也是因为那缕残魂消耗的太严重,要不然的话以剑阁的手段以及影响力,想要找到轩原又何须要花费整整十年时间?
当然这些都不是夏银关心的,他在意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能否掌握的了天剑的最终一式?而掌握之后如果使用了的话……
“你会死。”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夏银下意识转身看去才发现那里多了一个人,而当看清那人的模样时却不禁愣了愣:“……师兄?”
但话音未落,他又立马摇头。
“不对,你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