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现在是抒情的时候吗？余菲烟无语，不过她也知道对方此时的言行与心劫有关。眼看九阳雷魄已经下来了，竹无月甚至没有拦截的打算，于是快速道：
“别管代价了，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不管什么代价，任你予取予求，总行了吧！”
“好，就这么定了！”竹无月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道：“你体内还有我的精血，不要反抗它的力量就行。”
余菲烟一愣，那口血还没消化吗？腹中一阵燥热，一股温暖的热流在丹田处快速绕了几圈，然后分成无数份，各自钻进神经纤维中，汇于脊髓，直奔脑部。遍及全身的舒爽让余菲烟几乎叫出声，这也太诡异了。余菲烟有了抵抗的念头，脊髓中的热流便停住了。她用天赋之眼再看了看竹无月，白雾还是那么纯白无瑕，气味还是那样沁人心脾，于是她彻底放开了脑部的抵抗，让温暖的热流填满大脑。
完成了吗？我被她精神控制了？我的过去、记忆都在她的掌控中？我生不起任何违抗她的念头？我会心甘情愿地乞求她的玩弄？……
余菲烟不停地胡思乱想，连九阳雷魄入体都没有察觉。九阳雷魄蕴含天道气息，针对的是心魔化的神经系统，而现在，雷魄不再像疯狗一样不停地撕咬神经了，只有轻微的灼烧感，虽然不好受，但和之前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
“太、太太太大胆了，太疯狂了！”邴恒目瞪口呆。因为竹无月刻意遮掩，他们听不到清晰的谈话，可看到这里，以他的阅历哪里还不明白。
“邴恒哥哥，你怎么了？”香彩首次看到邴恒如此惊讶，急忙问道。
“邪道之首，御魔道！”邴恒斩钉截铁道。
天道不容的都是魔道，天道可容、人道不容的道是邪道，天容人也容的才是人间正道。最古老的时代，人类开始修炼后不久，心魔便出现了，没过多久，有人领悟了驾驭魔人之法，然而，由心魔转化的魔人很容易失控，不仅反噬御者，还会对周围的人大开杀戒。无尽岁月后，御魔之道有了长足的进步，然而它依然不受大多数人的欢迎，尤其在与人心有关的天道纪元里，御魔之道与直接玩弄人心的人傀术或摄魂术很接近，几乎就是魔道了。
“岂有此理！她怎敢！”大弟子赵观海怒不可遏。
“心魔天生叛逆，鲜有被真正降服的，早晚会噬主。”
“不说噬主，单是结契就风险极大，只要那时心魔有一丝不愿，就可能落得鱼死网破的下场，以竹仙子的实力绝无幸免之理。”
“我稍微能理解，师父生前与竹师妹关系亲密，远超一般的师徒，她是想把师父永远地留在身边。不过，若非我们苦苦相逼，心魔也不可能屈服。”莫尺芫道。
“九师妹。”香彩突然传音道：“你天赋出众，师父历来重视你，她生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比如传承与法宝。”
“师姐说笑了。”莫尺芫传音回道：“我可不像某人，表面清高，背地里极尽谄媚讨好之能，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师父的宠爱。”
赵观海传音香彩：“如果师父真的成为竹师妹的魔奴，我们岂不是成为天下笑柄？”
……
几个人互相传音，连很少说话的二弟子都参与进来。
“烟奴，你好些了吗？”化雷亭中心，余菲烟脑袋里突然想起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阉奴你妹，你才是阉奴！你全家都是阉奴！”余菲烟立刻在脑海中破口大骂。
“……，明明结契时顺利得不可思议，莫非师父留下来的御魔诀有误，特意留的陷阱？”
“你tm谁呀！”
“我是你是主人！哼！”
是竹无月？余菲烟感到心慌与尴尬，面对主人就是这种感觉吗，和朋友一样熟悉，和家人一样安心，像恋人一样甜蜜，与天赋之眼看到的气味很一致。她不是小孩子，知道在这危机四伏的关头一定要配合默契，便道：“原来是主人啊，我是第一次不太懂。话说主人，阉奴实在是太难听了，我可不是太监。”
“那该叫你什么？蝉奴？废奴？菲蝉奴？蝉菲奴？”竹无月并非嚣张跋扈之人，她故作无礼，主要是试探自己对心魔的掌控力，大庭广众下只能用言语试探。
“如果实在要加奴字，请您叫我月奴。”余菲烟也在试探。
“月奴！你竟还记得！”竹无月俏脸薄怒，美目一凝。
余菲烟又是心慌，又是自责，同时觉得美人薄怒别有一番风味。脑子想的是：不该嘴贱惹她生气，我这个使魔实力低微，还可能让她陷入危险，没资格放肆。还是要努力哄主人开心，要是她笑起来会有多美？她难过我也会难过，只要她能对我展露笑颜，我做什么都愿意。
这便是主仆契约操控她的原理？好强的既视感，似乎在各种小说电视里都看到过。
“回答我，心魔，你到底拥有多少师父的回忆。”竹无月打断了使魔的回想
“回禀主人，除了说话行走等本能，我记不起任何事情。”余菲烟想撒谎试试，但撒谎的念头一出来就被愧疚与自责淹没，不过她很高兴，竹无月这么问说明她并不能读心，要是像百合小仙那样随时读心的话就太可怕了。
“好，暂且说到这里，接下来可能有一场恶战，你不用管我，优先保护好自己。”
“谢谢主人！”余菲烟心中暖暖的，她以前有这么好哄吗？不过之前竹无月就没对她说过好话，所以无法比较。
第四颗九阳雷魄一直在上方飘荡，却迟迟不肯落下，显然是邴恒在操纵。四个布下阵法的弟子不但没有停手，反而加大了真气的输出。先是黑暗挡住了外界的光线，随后凉风吹起，扬起阵阵浓雾，最后明显的闷热感包裹了竹无月和余菲烟。
“邴恒道长，为何不继续驱魔？”竹无月清声道，声音不大却能轻易地穿透屏障。
“心魔狡诈，我们怕竹师妹被心魔迷惑。”赵观海声如震雷，显示出他磅礴的真气。
“即便我被迷惑，九阳雷魄也能为我驱魔，邴恒道友，请吧。”
外面不再回应，很快，九阳雷魄有了动静，它快速射向竹无月，后者置之不理，任由它中途转向撞上余菲烟。
“怎么样？”
“嘶！好痛！不过力量恢复了不少。”
“这点痛都受不了，你是小孩吗？”
“主人你错了，作为心魔，我还是个心魔宝宝，宝宝心里苦，但宝宝很坚强地忍住不说。”
“呕……”
俩人在心中快速的交流，信息传输的速度比起说话快得多。
等了片刻，下一颗九阳雷魄没有出现，二女周围的水雾越来越浓，加上光线昏暗，完全看不到远处。不过余菲烟的目光却能看透水雾，清楚地看到两团人形红雾在抖动。
“小心！”余菲烟突然跳到竹无月上方，用身体挡住了磨盘大一团银白色的球状闪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随后余菲烟头发张开摔在地上。
竹无月没有去接自己的使魔，她知道这种正常的闪电很难伤到地仙之体，而自己就不同了，只要碰到就会受伤。
“不用担心我，快点走，我现在身体麻痹，暂时不能保护你了。”余菲烟在心中道，也许是契约的影响，这种守护她人的感觉居然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少在那自作多情了，菲烟宝宝，你就睁大眼睛好好见证主人的强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