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男孩,你知道些什么吗?”蜷川大武向护士借来一把椅子,坐在者者的床榻旁,用圆珠笔指着她画出的那幅肖像画。
画的十分清晰,以少女的水平就算是去为他人画肖像画以此谋生都足矣。
画中的少年相貌平平,戴着眼镜有着几丝文气,他仰着头,嘴角傲慢的半笑不笑,凡是看到这幅画的人都感受到画中人那轻蔑地眼神。
“他是……”少女停顿了一下,她低着头呆呆地看着白色的被褥,左手抓着空荡荡的右袖,她的手指像触电了一样抽搐了一下,抬起头终于鼓起勇气。
“他是和我一个画室的同学,就读于成才高中。他叫高凡,身高的高,平凡的凡,和我同一年级。”
蜷川大武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快速的记录下者者的口供。
“你和他之间有结仇吗?或者男女关系?”蜷川大武继续问道。
“没有,我甚至在此之前都没有太注意他。”者者摇头。
“没有注意?”
“是的,我们学校艺术的老师十分严格,进入画室后必须保持安静,所以几乎没有和他交谈过。第一次和他说话还是在他袭击我的时候。”
“原来如此,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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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医院的另一个房间内。
“关于那个画像,你看出什么了吗?米蕾米亚。”在档案室里埋头苦找的黎医生忽然开口问道。
“你是说那个女孩子画的画像?”米蕾米亚装作不知道的回答道/
“你既然是能窥视欲望的恶魔那你多多少少能看出点端倪吧?”
米蕾米亚白了黎医生一眼,“只是一幅画像我能看出多少啊,窥视他人欲望这点面对面才看得清,只看那幅画只能得到很片面的理解,人有千面,那幅画反应的只有一面而已。”
黎医生耸了耸肩,“只有一面也可以,反正我现在正帮你找朗国行的病历,你就当故事说给我听呗,无聊的要死。”
米蕾米亚也不好推脱,只好从实招来,“那幅画是者者这个少女画出的那副画像是根据她脑海内看到对方最后一眼画出来的。通过画像这面镜子折射出来的这位少年他眼神中带有着自身的傲慢和自满,可他故意将头仰起来是没自信的体现。”
“没自信?”
“与其说是没自信,更像是一个保护圈。猫在大家之前不是都会炸毛吗?让自己的体型看上去比对方大,从而吓跑对方。这其实是一种虚张声势,在避战的同时警告对方,这反倒证明炸毛的一方是最不想打架的。”
“所以你是说他摆出那副傲慢的姿态是为了保护自己?”
“对,更准确说他是在保护自己的自尊心。这可能从另一个侧面表现出了,这个少年其实对自己的绘画实力是没有自信的。但他却又希望自己是高人一等的,是强大的。在加上他的眼神当中存在着一股【幼稚的残忍】,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他会做出这种事。”
“幼稚的残忍?那是什么?类似‘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想得到,得不到就毁掉’?”黎医生停下寻找,筋疲力尽的坐在地板上喘气。
“呜啊,你的体力也太杂鱼了吧。”米蕾米亚忍不住吐槽道。
“啰嗦,今天我刚用完能力,你继续说啊。我歇一会儿。”
米蕾米亚叹了口气,坐在一个纸箱上继续说道。
“黎,你在看到别人比你强的时候你心底里会涌现出怎样的情感?”
“啊?”黎医生睁大着眼睛不解的看着米蕾米亚,“我从来没觉得有人比我厉害,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现在,我交的税甚至都比普通的老百姓高。”
黎医生十分自信的敞开胸怀,摊手说道。
“对于那个少年而言,看到比自己厉害的人他的第一反应会是‘那个人要是死了就好了’这也是大部分人都会有的反应。很多人看到天才或者有才能的人的瞬间会从敬仰到羡慕然后是嫉妒,最后这份情感会化作炽烈的恨意。那股恨意足够推动他去杀死一个人。”
“可他不是没有杀死吗?只切掉了大部分人的惯用手,他运气可真差竟然碰到了左撇子。”黎医生晃了晃双手。
“所以我才说那是幼稚的残忍,他当时完全有能力杀死那个少女,之前的几宗断肢案件他也有机会杀死对方,可是他没有。他把切下来的尸体当作战利品,留对方一命,让受害者背负着残疾屈辱的度过一生。他认为这是一种浪漫或者是……风格,可这正是没有足够的觉悟的体现。”
米蕾米亚的眼神变得尖锐,口气变得更加严肃。
“你说现在的小孩子都怎么了呢?医生。我当初实习当契约恶魔的时候向我许愿的家伙向我要了二十四年的风光权力,后来他死的时候老后悔了。那个时候的人多单纯啊。”
“谁知道啊,我懒得知道。”黎医生不屑去想与她无关的人想法,“我说啊,米雷米亚,这件事最终会怎样处理呢?”
“这件事?怎么处理?你是什么意思?”米雷米亚歪着头不解的问道,好像是没明白黎医生的意思。
“我是说,这总不可能交给警察吧?你想想看,就算对方是普通学生,但好歹也是恶魔寄宿者,要是被逼急了肯定会做出出格的事情。而且退一百万步,他看到警察怂了,把恶魔的事呱呱的说了。”
“这事当然不是交给警察解决,警察只是寻找目标的手段,我凭借这个身体降临在人界也要遵守人界的规则,在找到目标后才是恶魔的处理方式。”
黎医生没再继续问下去【恶魔的处理方式】是什么,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也略有耳闻,那不是什么对晚上睡觉有帮助的知识。
忽然米蕾米亚从纸箱上跳了起来,好像是感应到了鱼类的雷达一样警惕了起来。
“医生!”
“啊,我知道。我也感受到了。”黎医生懒洋洋的站起来,两人不约而同感受到一个恶魔寄宿者出现在医院当中,纷纷不自觉朝着吸引力的方向瞥了一眼。
“米雷米亚,你说按照那个小子的性格在知道那个女孩是左撇子之后他会做什么?”
与此同时,医院的大门处。
朗默看着墙壁上复杂的医院结构图萌生出“我去,早知道不来了,好想逃跑去网吧打游戏”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