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空了购物车后,无尽的疲惫感涌入了我的大脑。
在我的感受里,意象中,阻断思考的黑色气流,慢慢地攀附上我大脑里的神经。
我感知到的世界逐渐地黯淡,手指松开了手机,被黑暗簇拥着,意识渐渐模糊。
在失去意识那刻,我想到,人大概真的是有灵魂的,灵魂或是某种我们还未发现的物质结构。
在我以18岁的少年之身来到这里之前,不眠不休debug julia程序早已积累了无尽的疲劳,即便我的身体变得再次年轻健康,似乎"灵魂"的劳累并没有得到缓解。
我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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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婴儿般的世界。
如此的清楚…
脖子没有痛觉。
"果然,这一次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能太肝…"
我起身,看到室友们还在呼呼大睡。
心中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
过去的回忆里,自己从大二开始,平均每天敲码十个小时,不停地爆肝,逐渐和室友们拉开了距离。在大三之后,修完了课程的自己去了BJ,在某巨硬公司的研究院实习,更是感觉和班级割裂开来。
自己何尝不想要和室友们相处更好,共同构建这更好的四年回忆与经历?
可惜,当时的自己被热情和理想束缚,在如此凉薄的世界下,被逼着不断做出选择,或着说,舍弃。
我叹了口气,心中做出决定,但忽然看到我睡觉的这头是Z哥的脚。
淦,我和他床位是连着的,一般我们俩都是头朝彼此睡,昨晚他跑到另一头去了。。
mmp,拿脚熏我?
emmmmm.. 美少女不能说mmp
我压抑住腹诽,轻轻地爬下了床位。
洗漱过后,我回到床位,坐在桌前愣愣地发神。
现在还是突兀地回到了18岁的感觉…
但即便如此,似乎事情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假如我的根基不是那个34岁的"程序语言之神",而是这个18岁的踌躇少年,记忆的变化只是某些病变…
我心中有些忧虑,我想起了曾经记忆中有些珍贵的场景,握紧拳头。
"试一下好了。"
究竟对不对,检验一下自己所知的专业历史和科学原理是否为真,不就好了?
大一上的时候,不准带电脑。整个班只有那个表面gay gay的吟哥带了,为此他受了不少惩罚。
所以没办法,只能用手机去查东西。
我打开网页,首先输入haskell.org。
这个时间点的自己,甚至还没接触过编程,不应该知道这些。
然后,网页亮了,是熟悉的图标!
这扁平风格的网页,这基佬紫的语言logo, 首页两行写出的求解所有质数的程序,诉说着haskell作为"肥宅快乐语"的不凡。
在这个时间点,haskell是通用编程语言中"静态类型系统"最为强大的一个,能够在程序运行前检测出大部分的问题,能够支持自由灵活而不失可读性、可维护性的抽象。
"很好,基本上就稳了…"曾经也是一名haskeller的我抿嘴一笑。
haskell的取名,是为了纪念计算机科学家haskell curry。这位科学家的姓,curry,正是函数式编程中一个非常基石的特性,中文名叫做柯里化,为程序的可组合性带来了惊人的提升。
我搜索haskell curry, 嗯,百科上显示的是他!
18岁美♂少女狂喜!
我咧嘴笑开,依然是那个"程序语言之神"。
我又随手搜了下自己的偶像,o爷。
o爷是学术世界的传奇,崇拜者众多,这也是他不使用常规社交网络的原因。
但我知道,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哪儿。
我打开了那个小众的网站,发了一个帖子:
Title: MetaOkamal scoping issues?
Content:
"hi, I wonder if metaokamal coud solve its scoping issues in let-rec generations via row polymorphisms? maybe we could encode scope information in the type of a code expression?"
并打下了#metaokamal的tag。
钩直饵咸。
这正是自己当年第一篇顶级论文的idea, 解决了o爷开发的metaokamal语言的一个难题,生成递归定义时的符号作用域问题。
讲道理,o爷一定能在15分钟内看到并回复,只要他看到这个一定会兴奋不已,追问自己细节。
并且完全不用担心o爷现在不在。
首先他订阅了这个论坛#metaokamal的标签,会收到通知。
其次他的作息几十年来如一日的稳定,岛国的时间快国内1小时,这时他应该在一边喝早茶,一边浏览领域内的新闻。
然后,仅仅过了三分钟。
一个名叫"OK"的人回复了: "could be interesting. any details?"
"just a vague idea, nvrmind"
我心满意足地关上了手机,开始考虑女装的事情。
说到女装呢,害。
其实那也是过去的"程序语言之神"很重要的一面。我是从博士开始戒掉这个的,很难。
毕竟,女装只有0或无穷次。
但硕士毕业时,我的教授y-sensei把我喊到办公室。y-sensei也是PL学术世界里一个强大的存在,更是o爷的知己。
"流空桑,这照片是不是你?"
当时我tm花容失色,惊慌失措:
"sensei, 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你小子,发点女装照没啥,我们岛国见多了。但你看你露的,你这表情这动作,小色批牛逼啊。"
"我错了,y教授我错了…"
我吓尿了,虽然已经以为python的性能优化名扬天下,但我在这些大牛面前没有任何底气。
"流空桑,你把你的社交账号都换了吧。要不就离开学术界。"教授的脸很坚决。
"好… 但jithub算不算社交?"
jithub的账号"tagless",这个id已经对我而言意义非凡。
y教授叹了口气:
"我知道tagless很重要,但是tagless这个账号,也必须退出一些少儿不宜的组织。你那个galgame游戏制作框架,别以为我不知道。"
"是…是的。"我明白,这个已经是让步了。
"你*师兄不是那个框架的并列第一开发者吗,你把项目权限全给他呗。他在工业界搞这些没什么问题,你想继续写的话,开个小号去贡献代码就行。"'
"嗯…"教授考虑还蛮周到。
总之,那时逐渐成为"程序语言之神"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女装。那成为了我最大的遗憾,现在我终于有了机会去弥补。
我开始女装本应该是大二下,现在提前了一年半。
"TB能不能快点,能不能快点?"
气氛逐渐焦灼。
我感觉好无聊好无聊,好烦躁好烦躁。
女装的自己在心中越发的清晰起来,渴望逐渐变得难以遏止。
"给TB物流倒一杯卡布奇诺。"
我看了看桌上的线性代数作业,索性还有印象,不是很难,草草地完成后,便趴在桌上无神呻吟。
"邵哥,你咋了?"
室友们已经醒了,正在桌位上干自己的事。陈天正在玩着类似英雄联盟的手游,有点关切地问我。
我哭丧着脸,转过头去望着他:
"我想玩女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