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石板路上，走了好一会，终于是走到老树街老水井处。
正月初十，水井旁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多半是出去拜访亲戚好友去了，平日里还要排上好长的队伍没见着，余淮言松了口气。
要真给他两排队等着，春寒料峭，冻杀年少，少年是寒冬腊月里也要到处跑的主，丝毫不觉得冷，可他怕身边少女给冻出风寒来，那掌柜的不还得把他生吞活剥了啊。
来到水井旁，余淮言便放下肩头扁担，取下挂在扁担头的水桶，系在轱辘的绳子上，走到轱辘后边开始打水，半柱香的时间，余淮言就利利索索的打满了两个木桶。
余淮言打完水就让开位置，示意少女可以打水了，一旁少女有些生涩的学着余淮安给木桶系了个结，走到轱辘后开始打水。
显然，推动一个约莫有稚童高的摇杆对这样一个妙龄少女来说有些吃力，看的余淮言心里有些犯急，但没开口多说些什么，少年知道少女的执拗性子，能自己来是决不让别人帮忙，同样半柱香过后，少女这才取下水桶，拎在两只手里对着余淮言道。
“走吧。”
少年挑起扁担，看着少女先跨出一脚离去这才跟上站在少女左侧并肩原路返回。
走在石板路上，余淮言撇见少女脸上有些红润，不知是给风吹的冻着了还是拎着水有些吃力给憋出来的，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鹿姑娘，你脸上有些红，是给风冻着了还是拎水累着了啊”
少女脸颊更加红润了，如同一支腊月红梅，白里透红，有些难言道。
“不是冻着了。”
少年看着少女有些踉跄的步伐，恍然大悟道。
“那就是累着了吧，鹿姑娘，把水桶给我好了，我正好还空出一只手。”
旁边的少女有些呆滞，余淮言看见少女这幅神色，以为少女是觉得有些丢人，便说道。
“鹿姑娘啊，虽然私塾的教书先生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可女孩子家家的总归比不得男人力气大，给我拎着一点都不丢人，估摸着你只要说一声，小镇上的同龄人都会屁颠屁颠的来抢着帮你拎水呢。”
少年说到这，颇有些自得，觉得自己能说出少女的难言之隐能让少女坦诚的把水桶给自己拎着，可当余淮安又撇见少女的脸色之后就不这么觉得了，只见少女本如一支红梅的脸色转换为一脸的僵硬神色，看都不看少年一眼，有些赌气的把水桶放在地上，轻踹了少年一脚后快步离去。
“鹿姑娘，鹿姑娘。”
少年空出的手拎起地上的水桶，因为着急，显得有些踉跄，也小跑着喊到。
走了一会后，少女有些于心不忍，虽然没理解自己那句话意思，但终归不该撒气就把水桶给他拎着啊，便转头想看一眼少年，这不看还好，一看少女就更来气了，转头就看见少年疑惑的也看着自己，那眼神好像就在说鹿姑娘，我没说错啊为什么要这样啊？更加气的少女转头又快步离去，这次比之前还要快了，心里想啊这榆木疙瘩还是累死的好，省的自己以后被活活给气死了。
就这样两人到了鹿柳家院门口，鹿柳走进院内看都不看余淮言一眼，余淮言见鹿柳没回头，就只好跟着一起走进了院子，院子不大，正前方就是正厅，屋梁上的红灯笼还没褪下，显的屋内仍是一片喜庆。
余淮言便放下水桶，对屋内少女喊道。
“鹿姑娘，水我放这了，我走了啊。”
屋内少女闻言顾不得什么赌气不赌气跑到正厅门口面向少年道。
“谢。。谢谢”
少女的声音细若蚊吟，又隔了些距离，饶是耳力较好的余淮言也没听清少女说了什么，只得开口问道。
“啥？”
“滚蛋！”
说罢少女砰的一声，把房门狠狠关上，好似这房门就是某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这看的少年直挠头，莫不是自己太沉闷让鹿姑娘觉得很尴尬了？就算余淮言从小就独自在小镇长大，可哪会理的清少女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