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姐姐比较好。又好看,我又喜欢。”
明明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心情表达而已,可是姐姐听了我那句话后却显得很是激动的模样。
“式,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喏,就像这样。
真是的,又不是告白那样的东西,姐姐这样反而让我都觉得害羞起来了。
啊...仔细一想,还真的是一件令人感到害羞的事情!就像是对自己的朋友说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这样的话,相当叫人羞耻!
于是我立刻改口了:“我是说,还是姐姐比较好...看。”
“欸?刚才可没那么短!”
“只是删去了一点冗余的形容词而已,为了不水字,就请姐姐自己脑袋润色一下吧?”
“怎么样润色都可以吗?”
姐姐听了我的话后露出了坏笑起来。
“呃...应该是可以的,我想。”
看到她这样的笑容,我一下子也有点说不准了。
不管她怎样润色,只要不是我说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我想应该是这样没错。
结果姐姐突然作出“嘿嘿”的笑声。
“真是的,式...说什么‘最喜欢姐姐’了...”
“喂喂喂,不要乱脑补啊!”
在姐姐想出更乱七八糟的内容之前,我赶紧夹起一块白萝卜片递向她的嘴边,去把她的思想拦腰截断。
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是看着食物被递到面前,姐姐立刻就失去了思想。
“啊呜”一口,姐姐就将我投递的食物给吃掉。
然后她眼睛闭上了,像是要流出眼泪来。
是吗是吗?我递给她的食物这么好吃吗,好吃得姐姐都要流下泪来?
——欸,好像不是那样!
“好辣!”
她捂着嘴巴,尽力不让自己将那白萝卜片给吐出来。
糟糕,我居然下意识地从辣锅里捞出了食物,喂姐姐吃了下去!
姐姐的脸都红了起来,那白萝卜片可不像土豆,它已经被辣汤给渗透了灵魂,我能想象到姐姐的牙齿刚一咬进萝卜片,白萝卜的细胞液就跟辣汤一起混杂着喷涌了出来。
“姐,快吐掉!”
“唔...”姐姐大概是将白萝卜片放在口腔左边,将舌头躲到口腔右边去了,然后她才勉勉强强地说出话来:“泥似叫我吐掉...唔...叫我吐掉式给我的食物吗?”
我真想告诉她,现在的你说起话来才更像周杰伦一点。
可我嘴里说出的却是:“就是那个叫折部式的家伙,现在他在拜托你把白萝卜片给吐掉。”
姐姐看来在浪费食物和不浪费食物这两个选项里挣扎了半天。
我猜姐姐是因为自己是女孩子,所以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将食物给吐出来。于是我拿起了一张餐巾纸,将它摊开再对折一下,让它既有足够面积又不至于渗透出汤汁,然后我向姐姐的嘴边递去。
“姐姐,吐在这里吧,我不会看的。”
只要凑得近一点,别人就不至于看到姐姐吐出白萝卜片的模样了,我想这样应该就能解决问题。
没想到姐姐看了眼餐巾纸后,反而是毅然决然地将白萝卜片吞咽了下去。
为什么啊?
浪费食物真的比浪费生命还要可耻吗?
——虽然很想这样问,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给姐姐拿来饮料之类解辣的东西,这样才能解救姐姐的性命。
我们点的饮料是豆奶和冰镇酸梅汤,两种都是很解辣的东西。姐姐倒是本来就没打算吃辣,只是突然想喝酸梅汤而已,没想到这下子刚好派上了用场。
“咕嘟咕嘟咕嘟,呜,酸梅汤也变辣了...”
姐姐很快就把她的冰镇酸梅汤都喝完了,本来就只有小小的一碗,之前姐姐又已经喝了一半。虽然姐姐说这真的很好喝,不过我想此时的她应该也尝不出味来。
“嘶哈嘶哈...式,还是好辣...”
于是我将我的豆奶也推给了姐姐,看到一旁的酒糟馒头上来之后,我也连忙拿了一块沾上了炼乳,赶紧将没沾着炼乳的那部分递向了姐姐那边。
“姐,吃这个,馒头也可以解辣。”
我擦了擦手上沾到的炼乳丝对姐姐说。
姐姐接过了馒头之后,两手捏着馒头就塞到了嘴巴里。她的嘴唇红红的,咬下馒头一口之后,从那截面都能看到辣汤的红色痕迹。
看来那个白萝卜片的生活作风真的是很不干净。谴责,我要去找你们蔬菜的居委会一起开会,在会上讨论你个人的三俗问题!
——看到姐姐还在那里辣着,我真的是急得焦头烂额,脑袋里也开始出现了各种各样没头没尾的思绪。
倘若我有D4C爱之列车的能力就好了,要是我也能将不幸传送到世界上的任意角落并由他人承受。那么我...
我一定会将姐姐感觉到的辣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会做也只会做这样的事情。
......
好不容易姐姐才从白萝卜片的中辣口感中缓了过来,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好像刚从生死线中挣扎回来。
“呼...真费劲呀,搞得我又饿了。”
这样说着,姐姐又伸出筷子去夹番茄锅里的食物。
我看着姐姐这瞬间变换的心情,有点目瞪口呆。
“真不愧是你欸,姐姐...”
“嗯,在说什么呢?”
她看了我一眼,就接着再去吃东西了。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盘子,这才意识到我们花了半天居然也才吃了一个土豆片和一个白萝卜片。这可不行,待会儿可是要参加班级聚会的。于是,我拿起了肥牛卷和涮羊肉的盘子,也打算将它们倒一些下去。
在那之前...
“暂停!”姐姐制止了我,然后从我的手中接过了盘子,“式啊,涮羊肉不是这么吃的,涮羊肉涮羊肉嘛,当然应该涮着吃啊~”
这样说着,姐姐开始给我演示什么叫作“涮”。
她用筷子将一片羊肉卷夹起,然后将筷子放到锅子冒泡的地方,把羊肉卷浅浅地沉了下去,随后捞起、再往下沉去。如此操作反复了至少一分钟,姐姐才把肉夹出水面,放到了我的碗里。
“就是这样~”
说实话,我觉得这样好麻烦欸。而且总觉得羊肉很可怜,像是掉进水里之后不停地想要浮上来却被人不停地把头按下去——只有黑帮才会做这样的酷刑吧?善良的人肯定会把羊肉直接淹死的。
不过我说出口的话却是“谢谢姐姐”。
涮了一分钟之后好不容易得到的羊肉居然第一个给我...这种感觉,无异于姐姐剥了半天的花生,最后将一碗花生都推到了我的面前,说“我已经剥饱了”。
为什么会这么有画面感呢?啊,因为以前还真的发生过这种事情。不过那时候的我还太小了,以为姐姐真的剥花生都能剥饱,结果吃完了一碗花生后都没能谢谢姐姐。
“谢谢你了,姐...”
于是我又说了一遍。
“唔...刚才不是谢过一遍了吗?”
姐姐对我说了两遍谢谢感到很是奇怪。
“刚才谢的是姐姐夹给我的羊肉。”
“那这次谢的是什么呢?”
“谢的是姐姐。”
姐姐对我的话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说了句“这样啊”就接着去吃东西了。
姐姐果然不太擅长文字游戏呢~
我看着她,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