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四人都在的房间内,气氛却显得安静无比,像是外面死寂的世界已经蔓延到了这里。不,其实早已经蔓延到了这里,通过望天远那颗已经饱受摧残的心……蔓延到了这里。
看上去,望天远还活生生地在那里,坐在床上,还能呼吸,眼睛也能看见颜色,耳朵听得到声音,被触碰也有感觉,但他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就算望天远已经饿了一天,阳雪拿过香气扑鼻的饭菜,他甚至都不看上一眼。
三人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一眼,常无闻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爸爸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现在他那幼小的心灵根本承受不了这些,更别说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了,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
“可是老师……实验的事情……”旁边的企蒙提醒道。
“就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也没办法进行,就先这样吧。”说着常无闻已经甩着身上的白大褂,走了出去,企蒙跟在后面。
只有阳雪还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望天远。
时间就这样,像是在两人之间静止了,周围没有声音,也没有人移动,更没有人说话。
他们就这样显现出心照不宣般的默契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打算先开口打破这片宁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好似静止的世界忽然有了生机。
望天远率先有了动作,他躺倒在床上,仰望着苍白的天花板再次发着呆。
接下来轮到阳雪了,她忽然开口说道:“对不起。”
就是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望天远也跟着开口说道:“不,你没有任何的错,都是我太弱了。”
望天远举起手,仰望着自己的手掌伸向天花板的画面,继续说道:“如果……如果我也可以像你一样拥有那样的力量,爸爸可能也不会……不会那样离开我了……”
“……”阳雪沉默不语。
望天远伸出的手掌逐渐握成拳头,他平静地说道:“你做了那个实验……对嘛。”
“嗯。”
“所以才获得了那种力量。”
“嗯。”
“为什么?明明那么做自己也可能会死的……”
“为了让姐姐再变回以前的姐姐,那个陪着我教我养花的姐姐。”
“是嘛……原来你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啊,呵呵……”望天远嘲讽一般的突然发出可怕的笑声,“而我,却像是一个胆小鬼,不停地在逃避,不断地依赖别人,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奇迹,就算是再大的事情也会有人替我去想替我去解决,呵呵哈哈哈哈……现在好了,妈妈病了可能再也醒不来;哥哥被抓坏人抓进大牢,可能再也见不到了;而爸爸……我永远失去了一个爱我的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甚至还没有……还没有好好和爸爸说过话……”
“这不是你的错。”
“别再和我说什么不是我的错了!!”望天远对着阳雪咆哮道。“你懂什么,你连父母都没有,就只有一个姐姐……你懂什么啊……怎么能理解的了我现在的心情啊!”
气氛一下子变得无比尴尬,没有一个人再说话,甚至连呼吸心跳都变的虚假,毫不存在。
片刻后,阳雪率先动了起来,她挪动着脚步,慢慢转过身走了出去。
“对不起……我不该……”望天远从气愤转为后悔无奈。
“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我知道我确实无法体会拥有父母是一种什么感觉,因为从我出生开始,就被遗弃在了贫民窟,被父母爱着的感觉是什么,我从来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是姐姐捡到了我,让我感受到了被爱的感觉,被需要是一种多么特别而美妙的感觉。所以,虽然我无法切身体会你的痛苦,但多数还是能够理解一些的,毕竟我们的亲人现在都被抓进大牢,至今生死未卜。”
阳雪话毕,离开了房间,留下呆呆望着门口的望天远。
“是啊,原来……我们都是弱者。”望天远喃喃道。
……
常无闻凝重地眼神看着面前这位男孩。
“你确定吗?这个实验一旦开始,就没办法中途结束,而最后成功与否还要看你的运气,就算是有阳雪小姐那样的例子,我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
“没关系,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如果还有什么让我后悔的事情,那就是狠自己为什么没有更早一点做出这个决定。或许,爸爸也就不会为了救我而……”站在面前的望天远满脸悔意。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你决定好了?”阳春也走了进来,看着望天远和常无闻谈论事情,随后问道。
“嗯,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我们就一起去就我哥哥和你姐姐。”望天远久违地露出了他那无比天真无邪的笑容。
阳雪似乎一下子被这份笑容所震撼到了,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走吧,我带你去实验室。”
常无闻领着望天远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由一个巨大的椭圆形容器占据了中间的空间,一些管管道道全部通过这个容器联系在了一起。
“这就是那个仪器嘛。”望天远走上前看着这个比他大十几倍的家伙问道。
“没错,当你进入这个仪器,它会通过一些特殊的方法来激发你内在的潜能,让你的精神体和灵魂体形成一条神秘而紧致的联系,接着你意识便会发生质的飞越,在身体层面五感会变的更加明锐,而在精神体层面主动感觉时空的能力会变的更强,而且还激发了另一种感觉——预感。可以一定程度上感觉到危险的存在。接着便就是联系灵魂体的灵魂能力了,这将是改变你让你成为第三生命形态的标准,而不会像你哥哥那样消耗灵魂力。”
“阳雪已经是第三生命形态了吗?”
“没错。如果你成功的话也会变成那样的。”
“我想拥有救出哥哥的力量……改变命运的力量。”望天远看着自己瘦弱的双手说道。
“那就去做吧。企蒙,去开机器。”常无闻叫道。
“是,老师。”
企蒙走到旁边的操作台,按下启动按钮。
“望天远。”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望天远应声回头看着阳雪渐渐走到自己的面前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我等你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