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体还处在昏睡中,意识也已经渐渐开始清醒。
醒过来……
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焦急,却也很有耐心的重复着。
是谁?
你,属于哪里?
四年之前,抑或者,是四年之后?
黑暗被光撕开一道缝隙,头顶上方的轮廓变得清晰。
有一个男人单膝跪在身侧,银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垂下……曾经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光芒,此时在如此近的距离被感受着。
白皙的手慢慢抬起,小心翼翼触摸那些柔软的发丝,黑色瞳孔被雾气笼住,女孩攥紧了手中的一缕银发。
“杀生丸……谢谢……”
谢谢你来找我,
谢谢你,找到了我。
金色中出现了少有的迷惘,杀生丸没有理睬那些落入人类手中的银白色发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仰卧在冰冷地面的女孩。
找到了……
那时,真的是有种突然间放松下来的感觉,心脏被从禁锢中解放。
随即,又紧紧地收缩……
因为那卷翘的,黑色的睫毛,没有如他所设想那样轻微抖动,再缓缓睁开。玫瑰色的唇瓣,只是失去了血色用力抿住。
不是死亡,却比死亡更加可怕。
我知道冥界在哪里,却不知道你要去哪里……
面对对方意料之外的动作,戈薇难以承受的阖上双眼……黑暗中,有一股灼热的呼吸,从额头开始,慢慢向下移动,擦过额角,向下,扫过面颊。
没有任何接触,只有高热的温度滑过皮肤表面,最后停在了耳畔。
温热的手指抚开缠绕在耳前的黑发,有些干燥的唇贴住小巧的耳垂,摩挲着上面冰冷的水晶。
“呆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整个鼻腔都充斥着令人烦躁的硫磺气味,犬夜叉浮躁的四处顾盼。
火国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一行人伫立在一个深邃的地缝前已经超过了半天,却没有一只飞鸟经过。
只有暮色正一点点沾染着整片天空。
一阵清风突然从深深的地下涌来,夹杂着熟悉的气味。
伴随着轻轻的气流,一个女孩蹒跚着绕过地面凸起的岩石,半攀爬的走出阴暗。白色的身影跟随在其后,常常不留痕迹的,在背后撑住前面不稳的身躯。
意外的,犬夜叉只是顶着难看的神情站在高处,没有动弹。
刀刀斋很是诧异,不由得挑起眉,打量了一番迎风而立的半妖。微微摇头后,老人抬手拍了拍身下的坐骑,自己迎了上去。
原本站立在少年肩膀上的冥加,也在看到他没有反应后,几步跃下结实躯干,努力够到黑牛的尾巴向另外一边的银发男子处移动。
似乎有什么声音从脑海深处响起,音量不断的扩大,越来越响……
与在冥界相同的状况。
此刻同时发生在了三个人身上。
声音越来越响,但不再嘈杂,而是整齐划一的,按照统一个频率鼓动着。
这是……
两个银发的男人和一个黑发的女人,同时看向手中同样色泽的武器。
整齐的鼓动,
这是心跳的声响。
“哎呀呀~~!”
皮肤干乾的老人拍着脑门从牛身上一步跨下,向着正手握一把白色长弓不知所措的女孩走去。肩膀上站定的跳蚤大小伙伴,此刻已经激动得老泪纵横。
“这不是裂空牙么?还以为无缘见到了呢。”
裂空……牙?
歪着头,日暮戈薇看看刀刀斋,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弓,皱起了细眉。
“这应该就是主人的第三样遗物了吧,冥加?”
哽咽着,小小的妖怪几乎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但还是狠狠点了点头。重重叹了口气,刀刀斋再次习惯性的去搔后脑勺,那块根本就不痒的地方。
“大战前夕,仓促完成却又立刻失去踪影的白色长弓……”
“和铁碎牙,天生牙一样,使用了主人的牙齿制造而成。”
“这把弓的名字,叫裂空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