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那带点薄荷气息的浅黄色花瓣和杀生丸带来的珍贵凝露发挥了功效。至少从上一个日出到片刻之前,伤口疼痛并没有给日暮戈薇带来太多困扰。
在红色旭日划破暗淡之时睁开眼睛,她恼火的发觉,无法摆脱的痛感已经再次回到肩胛,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挪开玲因为眷恋温度而缠上来的手臂,年轻女子从厚厚毛毯中钻出。
想不到这看似破烂的毯子还真挡住了一夜寒风,
虽然手脚冰冷,却还不至于冻伤生病。
没有了体温依靠,睡梦中玲不满的咕哝着,翻身;
仰躺在阿哞背上,邪见不仅没形象的睡成大字形,连鼾声也从未停止过。
黑色瞳孔保留了一瞬这情景,她在寒冷清风中走进晨暮。
事情,总朝意外的方向发展。
今天是离开村落的第二天,按理或者说她以为,他们会一如四年之前那样嗅着奈落的气味前进,尽管不喜欢,却是唯一办法。以她的常识推断,如果真这样做,应该是一直向东进入平原密林中才对。
可他们的方向很明显是向西,向西一步步接近着高原山地,接近犬族领地。
行进速度远远超出以往,不然生性警惕的阿哞不会因劳累和他们一起入睡。
清澈水流自山上缓缓流下,活跃的地壳运动带来丰富地热,形成浓浓雾气的同时加热了水温。倒映在水中的黑发女孩皱起眉头,一手将领口扯得更大,一手轻抚上诡异伤口。
虽然溃烂已经蔓布从肩胛骨到胸口的大部分皮肤,却没有再扩大……伤口没有愈合,糜烂也没有继续下去;蒲菖花瓣没有彻底根除病痛,也没有任其发展。
仿佛,只是停止了身体上流逝的时间一般……
糜烂形状宛若一朵盛开蒲菖;
治疗的良药也是冰蒲菖花瓣。
二者有什么关联?
两个奈落,
一个伤她一个救他。
鬼城之中,半妖那个并没有杀死人类半身,并轻易将其放走。
他们,又存在怎样的联系?
身后树枝断裂声打断了戈薇的思考,回头望去,不出意料的看到一双金眸。她很想冲他笑笑,就像经常作的那样,但这次却怎么也牵不起玫瑰色嘴角。
在不经事的小姑娘面前她必须伪装,在他跟前她只觉得好累。
太阳逐渐升起,四周亮了起来。
此刻,杀生丸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一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却不得不放下的事情。过去几个月,变故一刻不停的快节奏发生,来不及确认什么已经自然的呆在一起。
总有地方不尽人满意,但他本来就不懂何谓‘情’,所以没有在意。
他不知道自己能给予她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给予了什么;
笨拙不够细腻,但他的确全心全意。
可,她给他的,是不完整的依赖。
到现在为止,时间停留在此刻为一个界限,她,还不相信他。哪怕会像猫一样腻着他,哪怕只待在他身边接受他的保护。
她的心,她的思想,也只属于一个人……
那就是她自己。
银发男子一时分不清自己心里涌上的感情到底是愤怒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最后,选择跟随身体自发行动。
一步跨到戈薇身前,杀生丸低头吻住她,
连并没来得及出口的惊呼一并吞到口腔里。
不知为何他总是想这么做,不分场不分地点总有类似冲动涌上。
只是,这次是惩罚。
拿出少有的耐性一寸一寸舔噬对方的口腔内壁,丝毫不顾及女孩越来越青的脸色和抑制不住的颤抖,这个男人借此机会充分满足小小渴求。
结束前,还心情很好的在玫瑰色唇上狠咬了一口。
“你干什么!?”
捂住被尖利犬齿硌得生疼的嘴,日暮戈薇连退出三米。喘息加上涨红的脸,算得上是不错的诱惑。
注定她躲不过,白影一晃,高大身形已经再次进入危险范围。
没有动作,你光中,她看不清他的脸。
只有低低的嗓音,一点点撞碎沉默。
“你的一切,由我来保护……”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