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一天的时光都没有什么好讲的,谁的高中生活都差不多一个样,也就是每个人都能想到的那样。到了放学的时间,我瞟了一眼艾怜的座位,以往都没有注意过,但她果然是放学时间就会第一时间冲出教室的学生之一。这样的学生也包括了我,在这方面上我自豪地认为我应属全校前列,但在这几天前因为功课的原因我被迫延迟离开教室,也因为这个契机我才发现了每天都会独自前往校舍背面的艾怜同学。
今天她也去校舍背面了吗?给她口中的外星人舰队发送自己在地球上的观察日记?如果作为外星人在地球上应该观察些什么内容呢?会不会像我的同桌一样,两百多天如一日地观察我是否和班级上的谜之美少女有没有搭上话这种无聊事件?
但不管怎么说,她让我在短短的时间内冒出了四个完全不同的问题,也就证明我对她产生了兴趣。当然不是作为男女之情的兴趣,只是遇到这种稍稍有点偏离日常生活的事情,真是让我稍微有点兴奋地不能自已,我虽然对这个世界上的物理定律深信不疑,但却仍然喜欢看那些超级英雄类的影视作品。我并不指望我能装上美国队长,但仅仅只是和遇到声称自己是外星人的同班同学搭上关系,对我的新鲜感足以让我为之付出行动。
这也是我不喜欢上学的原因吧?
所以正是这股感情,趋势着我再一次前往了校舍背面,在那里我理所当然地又遇上了艾怜。
基本上就是昨天的复刻,但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我注意到艾怜的头上顶着两条细细的‘触角’,但当我走近一看的时候才发现那只是两条硬纸条而已。从她的发间冒了出来,伪装地就像是两条触角一般。
“下午好。”
“下午好。”
在注意到是我的时候,艾怜将藏在身后的‘联络机’重新挪了出来。
“昨天谢谢你帮我把联络机藏了起来,要是被其他普通的地球人发现那可糟糕了。”艾怜说,“这样超前的外星科技,肯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到时候我的身份也就藏不住了吧。”
“这倒只是举手之劳,我的无心之举想必延缓了外星舰队的抵达时间吧?这样看来我也是人类社会的一大工程,在一会回家路上我会买一个蛋糕作为自己的奖励的。”我说着指了指她头上的触角,“说实话我比较在意这两条东西是什么。”
“啊!被你发现了吗……”艾怜惊叫一声,捂住了自己脑袋,但这么长长的两条硬纸条又怎么是她这一双手可以隐藏起来的,“果然今天太累了……连普通的地球人都能看穿我的伪装……”
“所以说到底什么啊?”
“是我的触角,平常我都会用光学伪装进行防范的……”艾怜可怜巴巴地说,似乎做错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什么,那你其他部位也有很多进行了你口中的光学伪装吗?”我也惊叫道,“那你的真身究竟是什么样的……难道……沙耶之歌?”
艾怜踢了一脚我的小腿,她使用的力道十分之大,我很奇怪她这样个头的女生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劲。这让我疼得想要支脚蹦跶,但碍于男子汉的尊严我忍住了,只是稍稍颤抖地弯下了腰。
“无礼至极……为什么你能冒出这种想法?”艾怜气呼呼地说,“我还有一条尾巴,除此之外我们外星人的大体造型和你们人类并没有相差太多,没有你们的影视作品里的妄想那么夸张。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的脸可没有任何伪装,这就是我原本的样子。”
“原来如此。”说着我矮下身子,在艾怜的身后扫了一下,“那么你的尾巴在哪里呢?”
我什么都没抓到,如果就像是我看的动画作品一样,顶着一副美少女的面孔又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的话,那么抓到那样的尾巴我就是立马暴毙也算是人生不虚此行了。
“并不愿意在你面前展现这些,这个触角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来的……不过也就只有你提醒我,应该也就只有你注意到吧。这样的话倒不是什么问题,我的身份应该还隐藏得好好的。”
我这才注意到,在我刚才观测艾怜尾部是否有着看不见的尾巴时,她已经处理掉了她头上的两条硬纸条,也就是重新隐藏住了她的“触角”。
“你这个触角的作用是什么呢?”
“接受信息。”
“什么样的信息?”
“用语言来说太过困难,如果你也有着我们的触角,那么你就能够明白我口中的信息是什么意思了。”
“还有什么信息是我们无法感知到的吗?”
“当然是有的,你以为你眼中的世界就是世界真实的全貌了吗?你们人类似乎流传着一种观念,也就是观测即存在,只有被人类所观测到的事物才是存在的事物。如果什么东西没有被人类观测到,那么它就不曾存在过。”
“这可以算是唯心主义的价值观念吧?不要把全人类都混为一谈啊,我可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
“那你很棒喽,我说的是实话。只因为能够观测,只因为有所认知才去理解事物,那真是愚蠢至极的举动。但其实你们这些唯物主义者,何尝不是和他们一样呢?你们说着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的未知,还有许多未曾探索的事物,但你们却又对他们说不上只言片语,到头来不是和唯心者一样吗?”
“这个的话……也不能这样说……所谓唯心主义者是把数千年来的科学发展成果全部否定的笨蛋,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差别恐怕也就在这里吧。”
“也就只有在这上面,但更为高层的东西,也不能怪你们,你们本来就没有那个能力去观测。就比如说,你能通过你的五官观察到电磁波吗?”
“当然可以,手机等设备接收到了相应的电磁波,将这段信息转化成了我们用五官可以接收的信息,这部就算是接收到了电磁波吗?”
“差点就被你狡辩过去了,但事实是如此吗?就比如说你的眼睛观测到了光,但光通过光纤所传输的信息却转变成了电脑之中的字节,这两者可以相提并论吗?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你能直接接收到电磁波乃至其他甚至不在你们认知范围内的信息,所得到的体验,所接收到的内容绝不是你们现在可以理解的。”艾怜骄傲地昂起了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奇观一样,“这就是我们触角的作用,正是我们的身体能够接受到如此之多你们所不曾了解的信息,我们才会远远地超越你们数千年啊!”
“那可真是……那么那条我看不到尾巴呢?你长有尾巴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尾巴的话……它存在的原因就是它存在吧。”艾怜摆了摆手说,“说它是为了维持平衡吗?但我们似乎也没有那种需求。就好像是你们男人的**一样,是一个没有存在意义的器官。有些东西并非存在即合理,存在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它存在而已。”
“在解释你的尾巴的时候,虽然用的篇目更少,但意外地比你的触角更难让人听明白呢。”
“这也不是重点就是了啦,倒是你来找我的原因是什么?和你说话让我花了很多时间,你可得要想想怎么补偿我,比如说待会给我进贡一杯奶茶?”艾怜坏笑着说,“我听说在东方的岛国,可是专门有人请女高中生聊天来支付报酬噢!我和你说了这么多有趣的话题,给我一些回报也是应该的吧。”
“一杯奶茶的话倒还是……不对。”我摇了摇头,“今天你的那捆绷带,没有人发觉吗?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怎么回答的……当然就是我早上跟你说的那样啊,1784年7月……”
“拿破仑拿破仑,伟大的法兰西帝皇,我知道了。问题是,你真的跟别人这样说了吗?”
“有什么不妥吗?我能跟你这样说,为什么不能跟别人这样说呢?你不是成功接受了吗?难道说……发现你不是特别的那一个人,伤心了?”
“这倒没有。”
艾怜失望地看了我一眼。
“很伤人心……但我是准备这样告诉其他人的,但这也只是我准备而已,事实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手上缠着的绷带。发现我的绷带的人只有你一个人而已,你就是特殊的那一个个体,不是普通人。”
“怎么会……”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能识破我的伪装的人可不多……毕竟我伪装地这么好……”艾怜的声音越来越小,“谁都不会……”
就像是突然泄气的充气玩偶,像是吃不到喜欢甜品的小女孩。
“但是我看到了。”
“正是如此!只有你发现了!”艾怜伸手指着我的鼻子,重新变成了那名炫耀着自己外星人身份的少女,“少年,这就是命运的抉择!”
她复活了,我就是给她打上气的英雄。
“听起来跟笨蛋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不想被人这样夸……”
“你这家伙是不是从来没有被人夸赞过,一旦有人欣赏你时,要么手足无措,要么觉得是在羞辱你?”
“倒也没有到这种程度,只是谁也不想被这样夸吧?”我模仿着艾怜夸张的语气,“就像是指环王之类的世界,一道光撒在身上,那个宣告着你被选中的声音一样装模做样。”
“这样的事情也不赖吧?说实话我倒蛮想被人这样洗礼一番,让我成为伟大的艾怜骑士!拜托了。”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给自己催眠。”
“太好了,我就是艾怜骑士!”
“不是的,你是外星人。”我打断了她的娱乐活动,“话说回来,你这个伤真的没有关系吗?你说的这个……芯片植入不可避免创伤,你有好好处理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对自己的身体我理解还是很充分的。如果说你受了什么伤,懒得去找校医的话,又抱着放这几天就会自己结痂的危险想法的话,请来找我。”艾怜从包中摸出了两瓶药水,“这是双氧水和碘酒,按照我的经验的话,简单的外伤只要消毒后用绷带绑起来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等一下,等一下……按照经验什么的,”我说着走上前去,抓住艾怜的手腕,另一只手褪去了她的袖子,使她那只受伤绑着绷带的手臂裸露出来,“真是让人不放心……”
“唉?”面对我突然的动作,艾怜呆滞了一瞬间,很快地又回过神来,涨红脸说“你这家伙在做什么啊?我要喊变态了!”
果然,这一点反而更因该让人感到不寻常,这恐怕是我唯一从这个自命不凡的自称外星人少女身上第一次发现的不寻常。打绷带从某种意义上也能算是一种手艺活,而手艺活是否娴熟即使是外行人也能轻易地一眼看出来。艾怜的绷带就是那种娴熟的手艺人才能绑出来的款式,相比之下我连普通的绳结都只会两三种。
我的疑问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为什么会对绷带的捆绑如此熟练呢?我认为这点是不寻常的,知道如何用双氧水与碘酒消毒伤口这点是寻常的,但能够娴熟地犹如专业的护士或医师使用绷带,那就是一种不寻常的事情。毕竟一般的高中生大多数甚至连绷带都没有碰上几回。
“这是你自己绑的绷带吗?”
“是啊!怎么?”艾怜将手抽了回来,我能感觉到她用了很大的力气,似乎这惹得她生气了。
她将长袖重新拉下,对于将绷带裸露在空中这件事,她并不乐意。不只是害怕被别人发现,更多的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就如同她隐藏自己一样隐藏自己的伤口。
“对不起……无意冒犯……只是觉得,你的绷带绑得有点太过于好了。”我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是在哪里有学习过如何使用绷带吗?”
“这种事情的话……并没有……”艾怜支支吾吾地说,这和她先前和我谈话喋喋不休的姿态显然有点矛盾,“也算是有的吧。网络上的教程有很多,一个人从网络上学习绷带的使用方法并不奇怪吗?”
不是的……对于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来说,专门在网络上学习绷带的使用方法的确是有点奇怪的事情。毕竟如果有使用绷带的情况的话,大多数人会选择去寻求医师的帮助而不是自己解决。一个普通的中国公民面对一些日常能够处理的小伤大多数是选择创口贴而不是绷带,所以说熟练使用绷带并且还声称是在网上学习的,这点不仅仅是对于一个女子高中生,对于任何一个我能接触到的普通人都是十分奇怪的。
而且艾怜对此显然是在隐瞒着什么,在进行这种简单的问答题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复的回答方大多数都撒了谎。
“不是的,这件事是十分奇怪的。”我毫不犹豫地指出了其中的矛盾之处,“至少我不认识普通人能把绷带绑得这么好,并且还只是通过网络学习。这种东西没有经过大量联系可没办法做到吧?我连自己给自己贴创口贴都贴不好,没有半天的时间就会掉到不知道那一个异次元之中,消失不见。”
“你这样多疑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可爱……你这家伙可真是以自己天然的好奇心为荣啊,这样下去你迟早会遭殃的。”
她先前好像就给我过同样的警告。
“但在追逐自己好奇心的这条道路上我是不会停止脚步,还请外星人艾怜小姐能够为我解答。”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请您大发慈悲,满足一个普通地球男子高中生的好奇心吧。”
“唉……如你所说,我的确很擅长绑绷带啦。”艾怜摇了摇头,放弃了没有意义的撒谎。
如果撒了一个谎,想要用另外一个谎言来掩盖,那么就会进入死循环。谎言招来谎言,谎言总有圆不了的局,最后还得真话来解救。艾怜不擅长撒谎,才到了第二个谎就把作为炸弹的真话打出来了。
“这也是经过很多的练习掌握的,一开始绑出来的绷带就和绳子打结没有差别。要绑成现在这样美观而又不占体积的样子,花了我不少劲。”
“艾怜同学有在诊所之类的地方打工吗?”
“医院啊……没有呢……”艾怜下意识地回答道,但马上又发现自己被我套了话。
如果不是在医院之类的场所进行训练,而其训练的对象又只能是人类,也不是说一般的宠物医院不行,但给动物进行包扎与给人类进行包扎应该还是有较大的问题的。可我还是很快地排除了宠物医院的选项,如果只是这样简单的事实,艾怜也不会支支吾吾地隐瞒到现在。我也不相信艾怜会是在非正规医院地的民间作坊里面进行的医疗练习,怎么想也无法想象到艾怜和那种“祖传偏方”的锦旗处于同一空间的气氛。
那么艾怜所隐瞒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几乎一点就能戳破……可她不愿意说,我也就不会继续这个话题。我可不是那种发现事情真相,就会拿着对某人不利的结果在他面前跳着喜悦的舞蹈的人。如果对方是个我讨厌的家伙那么另算,可艾怜这种长得还不错,几乎算得上美女的同学,我可不会过多的为难她。
而且这两天的相处,我对她并不讨厌。
“这样啊。那我的好奇心已经基本上得到满足了。”我挠了挠脑袋说,没有更多地追问艾怜她所不想回答的事情。
“明明还有什么东西没问吧!想到你脑子里擅自得出了什么结论,然后还对这个结论深信不疑,就让我有点难受……”艾怜双手环抱,厌恶地上下扫视我,眉头扬起并稍稍皱起,“不,应该说是恶心了。”
她的意思就像是精神猥亵一样,我有这么不堪吗?
“对了,这就是精神猥亵吧?”艾怜说,“像你这样的普通人都会这样做,这个社会真是病了啊。”
“如果我能代表整个社会,那可真是抬举我了。”我打断了她的判决,“话说回来百分之六十的人类都有轻微抑郁症,你对于社会的判定我宣布有效。但我想轻微的妄想情节基本上每个人都会产生,只是大家都不会说出来而已。”
你或许不知道,你曾经某个时候和想要杀了你的家伙对上了眼神。
“那么闲话就说到这里,我还要做正事呢。”艾怜说着蹲了下来,开始操作那台联络机,手指在那些按键上快速地戳动着,屏幕上滚动着我看不懂的字符。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看她脸上那种专注劲,就是我现在离开她也不会有所察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她一旁驻足观看,一方面我对这种非日常行径产生了兴趣,另一方面我应该是对她产生了兴趣,那么结合起来就是我对当下发生的“艾怜操作着像是玩具的联络机”这件事产生了兴趣。
过去了多久?我拿起手表确认了一下时间,夕阳的热量和正午的太阳比起来有过之而不及,在夕阳西下行走看起来十分浪漫,但实际上很容易出上一身汗,而现在的我就是因为体热的影响而不得不进行时间确认。艾怜操作这一台机器已经过去了半小时,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六点二十五分。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台玩具,能这样的环境下操作三十分钟,这已经可以去投稿人类迷惑性为大赏了。我所认识的女子高中生大多数在面对阳光之时都会打起她们永远随身携带的阳伞,像是接触到阳光就会自燃死亡的吸血鬼一样在夏天世界的夹缝中苟延残喘。在遇到风尘的时候也会快速地进行回避,在遇到稍稍怪异的气味会像防毒面具一样掩盖口鼻,在许多场合中会做出女子高中生类的行为。而艾怜能在烈日之下蹲在没有被水泥覆盖的黄土地上面对这台联络机专注操作,这已经和我脑中任何一个女子高中生形象失去了绝大多数的重合点。
如果一个女子高中生没有了女子高中生所应该具有的属性,那么这个女子高中生应该被称之为什么呢?这成为了困扰我数年之久的难题,一个事物失去了作为这个事物的特征,那么这个事物会是什么呢?
现在的我可以给出结论,那就是成为与任何事物都不同,独一无二的存在。这个时候的艾怜已经做到了这一点,而愚昧的我经过数年的追赶才在思想上稍微触碰到,而在行为上还已经被甩开了数十年的距离。
“艾怜,已经六点二十五分了。”我提醒着时间,“你的外星电报打完了吗?”
她没有搭理我,理所当然。
我蹲到她身边,当然不是暧昧地贴着她的耳朵说,那可是情人才会做出来的行径,我没有那么不齿也没有那么有胆。只是对着她耳朵的方向大声说道。
“已经六点二十五分!”
“啊!”
艾怜惊叫一声,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又转了回去看了联络机一眼,像是拨浪鼓一样来回了三趟。
“怎么了吗?”艾怜歪着脑袋向我发问。
“只是看你太专注,会丧失时间概念。”我说,“昨天你不是嚷嚷着什么六点半的时候要到家吗?”
“昨天是昨天,今天就没有这种限制了。”艾怜发现我只是说这个问题,叹了口气转回头去,“随我喜欢,想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但如果回去得太晚的话,可能晚饭就没有我的份了。”
“那昨天是怎么回事?”
“昨天爸爸生日,六点半的时候刚好要举办聚会,我得到场。”
“爸爸?”我又发现了能够街上话的地方。
“是的,我爸爸很讨厌不守时的概念,这是我的毛病……”艾怜慢慢戳着玩具机,“‘时间,时间,漠视时间的人终会被时间抛弃。’他会这样跟我说,然后跟我说如果连他生日聚会都没有按时回家的话,就会给我相应的惩罚。”
就是傻子也能把她的话联系起来了。可我还是不会说出来的,因为我知道那不会有好的结果。
“那么……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我说。
“可以啊,为什么这种事情还要征集我的同意?”艾怜问,“难道说……你迷上我了?成为了地球上第一个外星人信徒?”
“不是,要先回家跟别人告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都是直接走的。”
“那才是问题啊。”
“哦对了,在你走之前能不能问个事情?”
“什么事?”
“就是那个……唉……不是要有两个人的搭档演讲吗?好像是上礼拜的语文课说的吗?如果你没有搭档的话,我倒是可以当你的搭档啦。”
真是没品的邀请,说得好像是我求着你一样。
“我已经找到搭档了……抱歉啊……”我说的是实话,在老师宣布每个人都必须参加之后我很快地就和同桌签订了协议,我完全不擅长这方面,只能求他带着我跑。
“这样啊……但没关系,我会去找别人的。”艾怜挥了挥手,“允许你走了。”
“那我也有问题要问你,能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吗?”
“啊?这种问题问题很大,你觉得应该问这种问题吗?”
“我不会有变态之类的行径的……请你务必相信我,只是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呢?”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艾怜盯着我的眼睛说,“我才不会随便把家的地址告诉其他人,你以为你在骗那些初中上网网恋的笨逼吗?”
“其实昨天我是想要帮你一把的,我看你没有骑自行车什么的,上学也是靠步行……你那时候看起来蛮急的,我又有骑自行车,那时候打算捎你一程。但是你跑得太快,没追上你就已经跑没影了。”
“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被人在背后嚼什么‘被班上男生接回家’的口舌。”
“说的也是……”我也有考虑过这种情况,果然还是不太合适。
“但如果是你……嗯……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吧。”艾怜突然又说,一下就改变了先前的决定,真是一个阴晴不断的人。
艾怜在说她家的地址时像是速度比赛,不想让我听清楚的怪异速度,而且我认为就是我问第二遍她也不可能再告诉我,会用一些外星人才会用的理由拒绝我。可惜我一遍就记下了地址,因为实在是太过于凑巧,她家就在我家附近的地区之中,所以她地址前面的一大串前缀我根本不需要记忆,只记住了最后的街道和门号就确定了她的位置。
“啊!和我家离得很近。”
“什么?”
“是的,而且位置刚好很尴尬。”我说,“难怪我上学都看不到你,的确,从那个地方上学刚好和我的路线是错开的。”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的地址在哪啊!”艾怜急得跺脚。
我告诉了她我家的地址。
“真的呢。”
“有够巧的。”
“总觉得很尴尬……但影响也不大。”
“那我先回去了。”
“嗯,拜拜。”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