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美眸焕彩,嬉笑道:“我真的是越来越中意你了,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我信,因为没人可以活那么久,即使神也只能活六千年,没有人可以活数万年的。我想问的第三个问题,这场上都古景是场阴谋吗?”沐白正色地回答道。
“不好意思,小朋友哦,这个问题需要你找寻答案,顺便我附赠一个回答,你在这古塔之中只有七十二个时辰,如果超过这个时辰,还没有人出现在塔顶,这意味你们七十二人全部都要死在这里,如果得到古塔认可,还可以成为塔奴。”
在牧笙那里,一位温婉的女子,好似在作画,画的就是沐白一人,气质宛如山谷幽兰,沁人心脾,微笑地说道:“你的这场很简单,看他。”
那女子手掌轻轻一挥,沐白与知恩的图像投影在眼前,轻声呢喃道:“小白。”
那女子作着沐白的画彩,轻轻地简描,上色,却是唯独没有描画眼睛,轻轻说道:“我的名字是慕知,而你的考试就是看完知恩与沐白,你就通过了。”
牧笙坐亭台处,十步之隔,有佳人作画,眼眸却始终落在沐白的身上。
而在西宫璇那里,则是另一番场景,那人脸上带着黑色鬼面,呢喃道:“小姑娘,我知道你想知道,而答案在这份记忆之中,你拿出你的木淼古琴就好。”
“你为什么想帮我呢?”西宫璇警惕地问道,这没来由的好意让她心中机警,
鬼面人神色平静,目光深邃,好似缅怀过去:“我很简单,我想看看她,我想看看曾经在圣战后时代那位震古烁今的魔宗宗主。”
西宫璇拿出木淼古琴,琴弦拨动,一段过去像画卷般展现在她的眼前,一人琴弦低拨,悦耳动听,一人翩若惊鸿,舞姿动人,还有些玩笑声。
“王兄,你修为如今踏入七阶,桑榆古地的那些世家大小姐挤破头也要嫁给你,听说父王前几日与桑榆世家桑家定亲,你要迎娶桑家大小姐桑宁,听说模样生得俊俏,是咱桑榆古地一大美人,王兄,可有兴趣?”
“自从母亲死后,父王治理朝政也是越来越独断专行,听不得任何人的建议,我也不想娶那位世家大小姐的。”
“王兄,我可以帮你哦!”
“雪儿,你别去做什么傻事,要是父王知道后,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放心了,小妹自有妙计,反正每次我惹父王生气,都会王兄顶着了,我不怕了。”
在桑榆古地之中,不知何时传出这样的风言风语,说是王上之女生性浪荡,不知羞耻,半夜爬上自己王兄的床铺,自荐枕席。
“雪儿,你这样败坏自己女儿家的清誉,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王兄,从未想过嫁人,只想待在王兄的身边,再说外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也不在乎,你知我就好。”
那年王上大怒,雪儿的王兄为雪儿求情,最终落得是与桑家联姻告破,雪儿被囚禁在桑榆古园两百年,囚禁桑榆古园时,他王兄将自己的古琴送给雪儿,而这段回忆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那位鬼面人目有温柔地说道:“此后魔宗宗主从未有人见她笑过,原来全都留在了那一年,也止于那一年。”
西宫璇震惊于那位王兄的容貌,与沐白相同,风华正茂,容貌俊秀,声音颤颤地问道:“桑榆古地在万年之前就沉没在瀛海了,再说现在沐白是那位王兄的转世吗?”
“不,不是,沐白就是那位王兄,他是桑榆古地的世子。对了,忘记告诉你,你们魔宗宗主的名字是沐雪,当年是修炼废材,在你这个年岁时,修为只有二阶。”
西宫璇惊讶地说道:“不可能,你在说谎,就算是万古之前的神也只能活六千年,而且现在沐白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那位王兄?”
“信不信由你,他的古琴名字是白雪,当年他与女武神未央成亲时,她送的贺礼,一是木淼,一是白雪,对了,你的笔试结束了。”那位鬼面人回答道。
木淼,三水成淼,去水选木,有忆人之意,白雪,取自沐白与沐雪一字,尽是希冀。
“你是谁,为什么可以知道这么详细,你到底是谁?西宫璇问道。
鬼面人微笑地回答道:“算是那个时代的未亡人,苟活了万年,不过是为了一点执念,也该离开了。”
那人影逐渐幻化,消散于在空中。在沐白的那里,知恩是有感触,轻声呢喃道:“原来你早已心存死念,这样也好。你的这场考试很简单,为我抚琴。”
沐白只回答一字:“好”
琴音低吟,虽然是温和,却有淡淡的哀伤环绕其中,一盏茶的时间,这琴音直至终章,全是哀伤弥漫,渗入心间。
知恩身影慢慢幻化,一步一步掠过沐白的身躯,慢慢地拥抱住他,微笑地说道:“我很高兴再一次在万年后遇见你了,如果我当时强势一点,不听那些风言风语,是不是我就可以嫁给你了?”
沐白悲伤地问道:“你怎么可能是她?当年我赶回时,我父王与桑榆一众世家淹没在瀛海,没能救出一人,是我愧对桑榆。”
“那不是你的错,听说你当年为了斩杀十二天子和鬼山,亲手斩断自己的证神之机,只是天意如此,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当时为了活下去,答应成为这古塔的守护者,容貌大改,已经在这古塔苟活了万年,只是为了见你一面,我也该走了。”知恩的话语平静,简单,像是遇见老朋友时的寒暄,伴有些许的暖意。
沐白低头呜咽地回答道:“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不执意出走桑榆,如果我当时可以快点登上神位,我就可以保护桑榆古地,是我的错。”
知恩抬手整理他的秀发:“我听说雪儿也很不错,后来成为魔宗宗主,在你死之后,她踏上神位,在仙墟与未央有一次对战,但结果无人知晓。对不起,我知道你想问圣战,可是我们当时被人强制沉睡,醒来时也是千年前。”
沐白说道:“没事的,你好好地活着就好。”
“这一次我又不能答应你了,见你是我的心愿,心愿已了,我也该走了。我真的真的很高兴遇见你,这只白狐留给你,名字也是小白,再见了,沐白。”知恩回答道。
沐白抱住她:“不要,不要。”
知恩嫣然一笑,身形消散在空中。那白狐轻轻地抵他,眼睛水汪汪,随后渐渐呜咽,他轻轻抱起白狐,踏入第二层古塔。
牧笙抿紧嘴角,慕知画好那幅人物画,淡然地说道:“我知道你有问题问我,但我不作任何回答,既然看完了,也就该离开了。”
慕知的那幅画是白狐与沐白,可是多了一棵古木,白狐与沐白假寐在树下,遮住那刺眼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