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樺等人一回來就感受到整個皇都被歡樂的氣氛包圍。
大型的煙火從皇宮的頂端射出,在空中爆開,造出各式的花樣,十足慶祝新年的煙花。
在沒有火藥的異世界,只有魔法才能造出這種大型的煙花,而懂得這樣的魔法,應該就只有希露婭了。
鐵樺往山下的王都看,大街上都是無數的小黑點,兩個貼在一起轉圈圈。
而且隱約聽到街道上的歡喜的笑聲和音樂。
人們在為剛才的勝仗跳舞慶祝。鐵樺得出這個結論。
消息傳播的速度真快。
剛踏入大門,已有幾名女僕拿著毛巾來到鐵樺面前。
“勇者大人,請跟我們來,我們為你清潔身體。”
“呃?什麼?”
貌美如花的女僕們的行為令鐵樺稍微吃了一驚,他反射性地後退了一步。
“請跟我們來!”女僕們露出幸福的笑容,以甜美的聲音說道
“喂!等等!”
鐵樺的雙手被女僕們抱緊,東拉西扯地想把他帶走。
他當然是極力反抗,但是這些女僕的美貌有如強力封印,令他的無從發力。
鐵樺軟弱的一面在眾人面前表露無違,艾美莉婭按禁不住,噗嗤地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不准笑!”
“喂喂!你們快放開我!洗澡什麼的我自己也行啊!”
“怎麼可以呢!服侍勇者大人是我們的職責!”
“而且你的衣物也需要清潔!”
(待會要見女王,總不能讓你全身的都是血吧?)
腦袋裡的那把聲音再一次出現,提醒鐵樺要注意儀表。
“誒誒~~”
(放棄反抗吧。)
“嗯…被妳們這樣抱著也不錯。”
鐵樺停止掙扎,乖乖被女僕們抱走。
在一座山洞的深處,擺放了一張大床,似乎是供新婚夫婦用的紅色大床。
周圍的佈置看起來也是有著同樣的目的—幾支白色的小蠟燭擺放在鍍金的燈檯上,為黑間的洞穴添加一點亮光;床尾點了一個小香薰爐,散發出魅惑的香氣,增添情趣。
一名少女盤膝坐在床上,如果從樣貌來看的話的確如此。但是正確來說,是一隻雌性的亞人生物。
她巨大的翅膀取代了雙手,藍綠色的羽毛在陰暗的環境下隱隱發光;小腿是長滿粗硬黑鱗和的鷹爪,被閃電狀的羽毛覆蓋;眼睛下方有著閃電模樣的黑色刺青,黃綠色的長髮被梳理成后腦勺的「鷹尾巴」和頭頂兩側的「羽翼」的殺馬特髮型;跟頭髮一樣顏色眼睛裡的微弱星光一閃即逝,有如流竄著電流。
骨瘦如柴的她,除了重要部位被少量羽毛遮擋,其餘地方均是裸露。不過身材那麼平板,遮住的地方太多反而會令人誤會。
她伸出長舌頭舔舐雙翼上的羽毛,像烏類一樣。
洞穴外頭傳來「轟隆隆」的一下巨大打雷聲,打斷了少女梳理羽毛的興致。
“哎呀?預言比老娘想像中要更早應驗呢!”
“那麼,是時候要出發了。”
她從床上跳起,展開巨大的雙翼,輕輕拍動一下便掀起一股強風,吹熄了所有蠟燭。
強風在洞穴中變成了氣流,少女乘著這股氣流,慢慢滑翔至洞口。
“嘿嘿!今天也是個好天氣呢!”
一邊飛一邊享受著吹過臉上的微風—是以她的角度來看。
從人類的角度來看,這是足以把人吹飛的凜然強風,受害者會被卷到空中的雷雲,然後被高熱的超級閃電燒成灰燼。
少女俯瞰著腳下的森林,樹木因為長期的超級強風,長相固定在被颱風吹歪的樣子,結果森林裡能看見最多的不是樹葉,而是白色的樹枝和樹幹。
而這種惡劣的環境,卻恰恰是魔物娘—雷鳥最喜愛的。
“老娘來了!勇者大人!”
雷鳥伸展開長達三米多的巨大翅膀,強大的電流在一瞬間流遍雙翼,在翼尖釋放到空氣之中,在身旁形成十多個球狀閃電。
她從洞口的崖頂一躍以下,向地面俯衝。
她享受著墜落的刺激感,在快要掉到樹上的一刻發力拍翼,掀起的強風把幾棵樹連根拔起。
少女乘著強風,以旱地拔蔥之勢一飛沖天,不久便隱沒在雷雲之中。
皇宮這邊,鐵樺剛剛洗完澡,正在自己的房間裡換衣服。
他對房間的要求並不高,有一張大床即可,所以這座房間裡,除了一早已經在那裡的華麗裝飾,其他的東西都十分樸素,唯有一面黃金邊框的大鏡子是皇宮方面堅持要放置的。
“真是的,都說了洗澡這種事情可以自己搞定,非要派幾個女僕來幫我,萬一忍不住怎麼辦?”鐵樺嘟嚷著
“還說要替我洗衣服…嘖,我的衣物用了納米技術,不會染血的。”
鐵樺剛穿上褲子和軍靴,正準備穿上背心,開口傳出敲門聲。
“進來!”
鐵樺以為那是蘭斯洛特,讓他看見上身的裸體應該也不會有問題就直接回答了。
結果進來的是希露婭……
(呵呵,出事了。)
一個最多12歲的小女孩,看到一個滿身肌肉的男人會是什麼反應呢?鐵樺如此想到。
如果年齡大幾年,應該會臉紅,然後火速關上門離開吧?
根據不同的性格還會有不同的反應,鐵樺想到的是她會大聲尖叫然後逃離現場,或者大罵自己是變態然後一巴掌扇過來。
鐵樺轉身望向希露婭,只見對方雙眼瞪大,嘴巴張開,一副大吃一驚的表情,連魔枚都掉到地上了。
“好…好強壯!”
出乎意料之外的反應!
“強…強壯嗎?”
鐵樺盯著自己的二頭肌,臉上微微泛起紅暈!
(居然害羞了!你好嘔心!)
“超~強壯!”
希露婭注視著鐵樺結實的肌肉,雙眼發光。
“……是嗎?”
“我…我可以…摸一下嗎?”
希露婭在說話的同時,手指已經伸向鐵樺的手臂了。
輕輕一捏,觸感有如撫摸光滑的岩石,毫無肉感可言。
“好…好結實!”
“是嗎?”
鐵樺那媲美卡爾馬龍(Karl Malone)的肌肉線條,加上無比的硬度,隨便跟一個陌生人說他能輕鬆撕開人體,對方也會相信……雖然鐵樺是真的能做到。
“我…我可以再摸一下嗎?”
“啊,隨便。”
鐵樺回答的速度極快,有如不經大腦處理的反射動作。一如以往,他完全無法拒絕女生的善意請求。
接下來,他擺出各種健美先生會用到的姿勢,並半跪下來方便希露婭摸個遍。
只是,兩人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事,一件足以令他們形象崩壞,聲譽盡毀的大事—房門還沒關上!
“勇者大人,希露婭大人,差不多是時候……”
艾美莉婭來到鐵樺的房間是為了催促他和希露婭趕快去大殿見女王,但是一來到門前就看到這麼一副光景—
鐵樺裸著上身,展示手臂和胸腹的肌肉,希露婭則是像個好奇心極強的小女孩,在這名男人的身上摸來摸去。
“你們……”
艾美莉婭滿臉通紅,連忙轉身移開視線,一方面是看到鐵樺的肌肉感到吃驚,另一方面是覺得此情此景實在太羞恥。
“那…那個,請兩位儘快到大殿!”
用蹦緊的身體擠出這麼一句話後,艾美莉婭快步離開。
房間裡的兩人也自覺地停止了這些十分噁心的行為。
我現在可以去死了。鐵樺心想。
“我…我在外面等你。”
希露婭羞愧地紅著臉,低著頭,手擺身後,離開房間。
“穿件衣服而已,用不了多久。”
說著,滿頭冷汗、聲音顫抖的鐵樺已經穿好背心了。
“走吧!希露婭。”
“啊,是!”
艾美莉婭膽敢說出去我就殺人滅口!
由十多艘至少七十米長,全帆裝帆船組成的龐大艦隊,以整齊的編隊形式,互相保持相同的距離和航速在海上航行。
每一艘船都懸掛著一面紫黑色,繡上白色倒五角星的旗,向世人宣告他們就是魔族的艦隊。
艦隊正中心是一艘超過一百米長,有著五枝桅杆的超巨型帆船,毫無疑問是旗艦。
施了魔法的船體,基本上不用打掃也能保持乾淨,使得牛頭人們可以在甲板上盡情飲酒作樂。
跟陸軍不同,魔族的海軍是由牛頭人作為主力部隊的,主要原因是他們不會暈船浪。
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們能提供的勞動力,身長輕輕鬆松就超過兩米的牛頭人有著強壯結實的肌肉和無比的耐力,在船隻沒有魔力保護而需要不斷調整船帆的時候十分管用。
現在風平浪靜,船隻又有魔法加護,自然是不需要工作,可以盡情玩樂了。
一陣血肉被撕裂的聲音以及令人發寒的慘叫聲,吸引了所有牛頭人把視線集中在船的右側。
碩大的黑色牛頭人手上拿著被撕裂成兩半的人類男性,以失望的表情和說道︰
“唉,又爛掉了,『人體娃娃』一點都不耐玩啊!”
黑色牛頭人雙手向後把屍體扔出船外,過了兩秒才聽到物體落水產生的水花聲。
“布蘭迪將軍,你還在玩『人體娃娃』啊?”「牛群」中一隻牛頭人開口說道“我們早就已經玩厭了。”
“是嗎?那你們在玩什麼啊?”
布蘭迪走進「牛群」之中,瞬間隱沒在其中。
每一隻牛頭人除了體型外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能夠分辨身份的就是牛角的大小和上面的刻印。這些用刀子劃上去的簡單刻印代表了他們的地位,刻印越多,地位越高。
布蘭迪的角幾乎跟水牛角一樣巨大,上面的刻印多達一百度,在「牛群」當中十分顯眼,稍為仔細觀察就能把每一隻牛頭人分辨出來。
“現在艦隊流行玩女人呢!”
“女人?”布蘭迪好奇地問道
“人類女人啊!最近在一座小島上抓了幾個回來,正好解決我們的饑渴呢!”
“哦,你們說的是那些**啊!我家裡也有幾個。”
“唉唉?真的?聽說很難入手啊!”牛頭人們驚訝地說道
“花了我幾十枚金幣呢!不過入手了不錯的貨色,其中一個都生了幾隻崽了。”
“哇喔喔喔!還生崽了?不愧是將軍啊!”
布蘭迪故作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說道︰
“過獎了,過獎了。話說,你們抓回來的是什麼樣的貨色啊?可以讓我看看嗎?”
“當然沒問題!”
牛頭人們往兩邊退開,讓出一條通向主桅杆的直路。
三名人類女性的雙手被人用麻繩牢牢綁在桅杆上,因掙扎而在手碗上磨出的紅印清晰可見。
布蘭迪走到一名金髮女性身前,單手抓住她的頭髮把其抽起在半空,仔細打量了一下。
女性原本美麗的臉龐被白色的穢物污染,因多次毆打而扭曲、變形。
她的臉上已無任何表情,身體完全癱瘓,一動也不動,即使被扯著頭髮也沒有任何動作,仿佛連感到痛苦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微弱的呼吸能證明她是生存的。
她好像被抽走了靈魂一樣,雙眼毫無光輝,到底遭受了多少次的淩辱已經不得而知。
“是不錯的貨色呢!但是已經被玩壞了吧?繼續幹下去就要變成屍體了。”
布蘭迪摸摸下巴,說道。
“那怎麼辦?”
“扔進海裡吧!反正遲早都要死。”
“是!”
正想把女性扔進海裡,一把年輕的青年的聲音傳來,喝止了牛頭人們。
“住手!”
聲音來自船頭,在那裡的,是一名留著金色長髮,穿著端正的紫色西裝男子。
他坐在一張跟環境極不協調的華麗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咧嘴微笑著。
“俺說了多少次,人類是玩具的同時,亦是重要的食物!”
他以略帶憤怒的語氣說道。
“是!真的很抱歉!格蘭特大人!”
眾牛頭人紛紛低頭道歉,順便把金髮女性放回甲板上。
格蘭特瞄了一眼那名女性,接著說道︰
“包括那個女人在內,上星期抓到的人類有十個,對吧?”
“是的,格蘭特大人。”布蘭迪深深地低頭,回答道
“帶他們過來。”
“是!”
布蘭迪揮了揮手,向部下示意把人類帶來。
一名牛頭人點了點頭,隨即轉向後方的甲板上的船艙門,打開它爬了下去。
十分鐘,金屬碰撞的聲音從艙內傳出,十名被黑色鐵鎖鏈拘束著的人類被牛頭人牽了出來。
被領出來的人,男女人數各一半,他們的四肢被栓上沉重的手銬和腳鐐,並跟其他人連在一起。
他們的臉上是無比恐懼和驚惶的表情,雙眼不斷地左右轉動,擔心自己會不會遭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
“別呆著!繼續向前!”
牛頭人喝罵道,然後大力拉扯鐵鍊,把人類牽到船頭。
“跪下!”
人類們很聽話,乖乖地雙膝跪下,他們低下頭,不敢直視格蘭特。
格蘭特即使微笑著,看起來沒什麼敵意,但是他的身後好像有一隻巨大的怪物一樣,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強得連沒有戰鬥經驗的普通人類都能感受到。
他從沙灘椅上站起,慢慢走到人類面前。
伸出右手撫摸著其中一名男人的頭頂,冰冷的手心傳來的可怕惡寒直達腳尖。
格蘭特伸出舌頭舔了嘴角一下,眯起雙眼,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嘿嘿嘿!俺對你的腦袋很有興趣呢!”
下一秒,原本與人類無異的手,扭曲變形,化成深啡色、長著各種棘刺,手指前端是彎刀一樣的利爪的魔手。
格蘭特的魔手輕輕一揮,那名男人的頭蓋骨就被削去,掉進水裡。
露出的是大腦。
格蘭特瞪大了眼睛,微微張開嘴,流出的口水滴在甲板上,冒出腐蝕之後的微弱煙霧。
“噢噢噢噢!”
“是難得一見,充滿了各種痛苦回憶的大腦啊!”
格蘭特把利爪伸進男人的腦殼裡,切斷了腦髓。
男人有如斷線的木偶一樣倒在地上,血液和髓液從變成空殼的頭流出。
而大腦,則完完整整的留在格蘭特的手裡。
其餘九名人類徹底陷入恐慌,呼吸急促而且混亂,全身劇烈顫抖,全因眼前的格蘭特剖開人頭摘除人腦的行為。但是,想要大聲尖叫的他們卻拼命壓制著這種衝動,他們知道—敢出聲的話一定會立即被殺。
或許他殺了一個就暫時滿足了。九名人類這麼想道。
“那麼,俺開動了。”
咬噬柔軟物體而擠壓出汁液的聲音傳入人類的耳朵,讓他們記起了一個傳聞—有關魔族中的將領。
在魔王統領之下的魔族軍隊,被七名將軍級人物所帶領,格蘭特正是其中之一。
他是被稱為「魔人」的高級魔族,其名為「食腦者—格蘭特‧雷奧卡拉」。以嗜吃人類大腦見稱,統領著魔族海軍艦隊的魔人!
「魔人」這種生物跟哥布林、牛頭人這些一般的魔族與別不同,因為他們能夠使用魔法,威力比人類的高級魔法師高強不少,除此之外還有遠遠拋離人類的強勁身體素質,是一種可怕的存在。
“此人的回憶真是美味。”
格蘭特從胸前的口袋裡拿出一條白色手帕,抹了一下嘴角上的汁液。
“但是,稍微有些不足夠呢!”
他咧嘴笑著,雙眼轉向跪著的那九名人類。
視線落在他們的那一刻,身體猛烈一震,接下來的結果已經不用再猜想了。
死定了。
半個小時後,飽餐一頓的格蘭特懶洋洋地半躺在船頭的華麗沙發上。
“格蘭特大人!”
布蘭迪來到格蘭特面前,單膝跪下。
“有關先前派出的軍隊,負責監視的烏鴉把戰報送回來了。”
“哦?這麼快?說來聽聽。”
“呃,那個……”
布蘭迪有一瞬間不想說話,難得自己的上司心情大好,說出那樣的戰報說不定會令他由高興瞬間變成暴怒。
但是仔細再想想,不如實報告的話會令對方更憤怒,只好硬著頭皮直說了。
“軍隊,全軍覆沒…幾乎是被勇者一人全殲……”
格蘭特有一瞬間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但他馬上就回復了平時的笑臉。
“呵呵,是這樣嗎?勇者的力量跟預言中一樣呢,不出俺所料…還有其他的報告嗎?”
“是的,據其他烏鴉的報告,在勇者出現之後,原本潛伏各地的魔物娘開始行動了。”
“嗯,這樣啊,事情開始變得有趣了!“
“好,沒你的事了,回去幹活吧!”
“是!”
布蘭迪離開之後,格蘭特的額上的冷汗像泉水一樣湧出。
他陷入了沉思。
勇者的力量,其實遠超於自己的預料,剛才說的話只是為了穩定軍心。
單人匹馬殲滅了載滿三艘戰艦的軍隊?格蘭特心想
要說能獨自殲滅軍隊的存在,只有龍了,可勇者是人類,這才是問題所在。
“擁有這種力量的人類,歷史上就只有那個女人……”
考慮到這些傳遞訊息的烏鴉只會根據事實記錄下來,不可能胡說八道,格蘭特更擔心了。
“而且連魔物娘也開始行動了,比想像中要快很多,如果讓那些傢伙成為勇者的夥伴的話……”
所謂的魔物娘正是雷鳥這些亞人種少女,從格蘭特的神色來看應該是一些很厲害的角色。
“總之先向魔王大人報告。”
說罷,格蘭特攤出左手,一股黑霧從指尖溢出,在手心形成一個黑球。
“『使魔召喚』。”
黑霧幻化成一隻長有蝙蝠翅膀的眼球的異形生物。
“把俺的訊息送給魔王大人,越快越好。”
眼球異形眨了眨眼表示明白,然後化成一團黑霧消失了。
“接下來的行動要加快了。”
接著,他又召喚出另一隻眼球狀的使魔。
“通知前方艦隊,準備作戰。”
使魔跟上一隻一樣,眨眼以示明白,但這一次是飛走了。
蕾茵克斯的皇宮的大殿內,鐵樺正跟女王單獨對話,坐在王座的旁邊,右手放在椅柄上,托著腮,擺著「和善」的笑容,被蘭斯洛特看到的話又是一輪追殺了。
十分鐘之前,這裡聚集了王國各地的貴族,都是應女王的召集而來的,目的只有一個—見證鐵樺正式成為勇者。
整個過程有點像冊封騎士,這種隆重的場面不會令他緊張,倒是跟各個貴族打招呼令他十分頭痛。
對於鐵樺來說,應付貴族和應付軍方高層和政府高官一樣—極度惹人討厭,尤其他們當中有很多都是各懷鬼胎地注視著自己。
在地球的時候,不論是因為國家軍政界的內部鬥爭,還是全球大國之間的角力,參與其中的野心家們都視鐵樺為重要的拉攏或者消滅對象。
如果自己麾下有可以這種自由移動的超強殺傷力武器,任何可能對自己不利的勢力都交由近乎無敵的鐵樺徹底清除,即使閒置著也能起威嚇作用,這些好處比起擁有核武或者其他籌碼要更加誘人。
「得鐵樺者得天下」,這句話幾乎是所有大國高層的一致共識。
即使來到了異世界,這樣的情況似乎一點都沒有變,鐵樺從那些貴族視線中清楚感受到他們對自己有著何等程度的貪念。
不過,在眾多視線中,可以隱約感受到充滿敵意的視線,至於來源是誰鐵樺不得而知,可能是因為被貪欲的視線遮蓋了。
大部份貴族的名字鐵樺都沒有好好記住,他認為這些無關痛癢,倒是有一位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
他的名字是摩洛基‧羅斯。
並不是因為他的衣著有多華麗,有多耀眼,鬍子有多濃密,而是他的身形—
超級胖,這是鐵樺對他的第一印象,胖得非常誇張,簡直是一個大皮球。
而且他對鐵樺有著極明顯的不友善,言行中各種嘲諷和小瞧他的態度,要不是女王和其他貴族都在旁邊,鐵樺早就殺了他了。
雖然有不快回憶,但是鐵樺總算瞭解到女王之前口中所說的「內部問題」了。
那就是貴族的分党結派,十二個家族很平均地分裂成兩派,一派明顯是擁護女王和勇者的,因為勢力較弱,鐵樺稱他們為「弱勢社群」;另一派則是討厭由女性治國以及對勇者的不信任態度的,鐵樺很討厭他們,於是稱他們為「槍斃名單」。
前者的勢力比後者要弱很多,在剛才的場合,「槍斃名單」每一個說話的聲線都非常大,而且經常跟女王對話;反觀「弱勢社群」只是圍成一圈自說自話,非常窩囊。
鐵樺估計「槍斃名單」在將來會對女王或者自己不利,不過他目前並沒有打算理會他們。
現在,最重要的是跟女王的面談,難得有機會跟美麗的女性單獨對話,鐵樺決定好好把握機會。
只是……
“勇者大人,你的英勇事蹟我已經有所聽聞了。”
話語權從一開始就被女王奪去了。
“呃,是嗎?”
女王感到無比興奮,幾乎都要在背後化為文字了。
“實在太厲害了!”
“是哦?”
有種不詳的預感……鐵樺心想
“徒手跟百萬大軍作戰什麼的,光是這一句已經令人熱血沸騰了!”
這女王怎麼只要沒人在旁邊,語氣就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無視對方疑惑的目光,女王繼續讚歎鐵樺的戰績。
“足以打飛食人魔的強大力量!在哥布林的密集包圍中翩翩起舞!”
女王展開雙臂,興奮地在皇座旁邊自轉,接著握起鐵樺的雙手。
“而且又高又魁梧!”
再來又突然雙手摸著通紅的臉頰,尖叫起來。
“咿呀呀呀!跟預言裡的勇者一模一樣啊!”
鐵樺側起了臉,眉頭緊皺,面露驚愕的神色,內心恐慌起來。
對自己這麼痴迷的人他從來沒見過。
突然,女王雙手拍在鐵樺的肩膀上,眼神堅定地盯著他的雙眼。
“我確信!我確信你就是那位預言中的勇者!那些不信任你的貴族!我會讓他們後悔的!”
“嗯,啊,謝謝了。”
我想回去了。這是鐵樺現在的心情。
女王捏了一下鐵樺肩上的肌肉,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好厲害的肌肉!”
“勇者大人平時經常鍛煉嗎?”
“偶、偶然鍛煉一下而已。”
“說實話,軍營裡的健身房的器材根本不適合我。”鐵樺小聲說著
“這麼說來,預言裡的勇者大人,肌肉也很結實呢!
“是,是這樣嗎?”
對話還不到五分鐘,鐵樺已經失去興致,因為他沒辦法佔據主動地位。
“今天晚上來我的寢室吧!我有很多關於預言的事想告訴勇者大人你!”
“什麼?!”
卧槽,我沒聽錯吧?去女王的寢室?
(怎麼?不習慣女生那麼熱情嗎?)
鐵樺一臉愕然,女王以為他是有什麼不滿。
“有任何不適應的話,可以隨時跟我說!我們會給你安排最好的待遇!要是食物有什麼不合口味的話,儘管吩咐我的御廚吧!會為你送上最好的食物的! ”
「所以晚上請來我的房間吧!」女王的臉上這麼寫著。
“好吧,好吧,我會來的。”
我估計有百分之九十的機會發生一些喜聞樂見的事。鐵樺暗笑。
“好!那麼我等你來喔!”
(這麼說來,這是你生平第一次受到女生的邀請?)
“是的。”鐵樺在心裡回答
“啊!對了!”
“嗯?”
“我知道蘭斯洛特很不滿你平時表現出的態度。”
“的確。”
“你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不然沒辦法跟蘭斯洛特他們好好相處的。”女王一臉認真地說道。
“吓?”鐵樺似懂非懂。
“那我先回寢室啦!晚上見!”
“一般不是我先退下的嗎?”
“沒所謂啦!現在就我們兩個。”
女王正打算離開,身旁的窗戶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大黑影。
反應快的鐵樺在一瞬間就察覺到,立即轉身面向不明黑影。
下一秒,玻璃碎裂,一名長著翅膀的少女闖了進來。
撲面而來的巨大鷹爪壓向鐵樺的胸膛,把他狠狠按倒在地上。
鐵樺感覺不到對方有任何惡意,沒有即時作出戰鬥的準備,倒是因為兩條手臂和胸膛都被壓住,無法出力推開她。
“誒誒誒誒誒!!”
女王在這個時候才發出大吃一驚的尖叫。
反應好遲鈍!鐵樺在內心喊道。
“是哈比?”
“哈比?”
似乎是對這兩個字有反應,少女轉頭看向女王,以高亢的聲音說道︰
“嗯?這不是蕾茵克斯的女王陛下嗎?難怪認識我們一族。”
“女王陛下!”
門外的騎士撞開大門沖了進來,看到少女便拔出腰間的劍,跑上前包圍她。
“馬上離開勇者大人!怪物!”
“怪物?”
少女面向騎士們,壓低腰身,怒目圓瞪,展開被藍色電流所包圍的翅膀。
“居然說老娘是怪物?把老娘當成敵人了?”
雙翼上的電流在一瞬間增強,發出「啪滋啪滋」的電擊聲,把騎士嚇得退後了一步。
“二百年前要不是老娘出手幫你們對抗魔族,你們今天會出現在這裡?”
“退下!士兵!”女王大聲喊道
“哈比不是我們的敵人!”
聞聲,騎士們紛紛向少女和女王低頭道歉。
“萬分抱歉!女王陛下!”
“返回你們的崗位上!”
“是!真的很對不起!”
再一次深深地低頭道歉後,騎士們倒退著離開大殿,還順手把門輕輕關上。
少女把目光轉向女王,翼上的電流減弱了不少。
“哈比大人,剛才我的……”
正想向少女為剛才騎士們的舉動道歉,對方卻伸出翼尖放在她的雙唇上,示意她停止說話。
“老娘的名字不是哈比,那是我們的族名。”
“那,請問妳的名字是?”
“赫爾西婭。雷鳥—赫爾西婭!”
女王雙目圓瞪,雙手掩住嘴巴,倒吸了一口氣。
“難…難道是……”
“傳說中在二百年前,駕著暴風雲,以雷霆萬鈞之勢擊退魔族大軍的—傳奇雷鳥—赫爾西婭!”
“我還以為魔物已經全部……”
“妳知道得挺多嘛!”
難得有人知道自己的事,赫爾西婭的心情愉快起來。她瞄起眼睛,咧嘴笑著。
“是的!所有有關魔物的傳說故事,我都看過!”
“喔!那妳應該知道『冰之巨龍』的傳說吧?”
“有!我有看過!『冰之巨龍』--海洋的霸者!”
“果然知道的很多啊!那太古霸王應該……”
“那個……”
一把虛弱的聲音從赫爾西婭的腳底傳出,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兩人同時望向地板。
“喔!勇者大人!”
“啊!勇者大人!”
赫爾西婭提起腳,放鐵樺自由。
“沒有忘掉我,真是謝謝了。”
重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隨後轉向赫爾西婭。
“嗯?”鐵樺瞪大了眼睛
“這傢伙…好高!”
赫爾西婭僅比與其對視,兩米高的鐵樺矮一點點,旁人在這個角度來看即使身高至少一米七的女王也顯得很嬌小。
再看看她的翅膀,即使折起來也幾乎垂到地上,翼尖位置到達頭上四十釐米的地方,不敢想像完全展開會是多麼驚人的長度。
大概有一百九十六吧?話說,為什麼會梳著這種殺馬特髮型?不會影響飛行嗎?
“那個,請問赫爾西婭大人來到我國,所為何事?”女王問道
“所為何事?”
赫爾西婭的眼睛眨了兩下,歪了一下腦袋。
“是什麼呢?”赫爾西婭傻笑道
鐵樺和女王聽到後差點跌趴在地上。
雖然你是鳥人,但不是連頭顱裡都是鳥腦袋吧!
(赫爾西婭雖然是貴為哈比之王的雷鳥,但這傢伙的記憶力跟同類沒什麼差別,幾百年來都沒有改善,真是醉了。)腦海的聲音再次出現
“這傢伙,妳認識她?”鐵樺在心裡問道
(算是吧。不過她不認識的。)
“嗯?為什麼?”
(遲早你會知道。)
說罷,聲音又一次消失了。
“嘖,故作神秘。”
回到赫爾西婭這邊,她單腳站著,彎下腰身,抬起長腿,用利爪輕輕搔著後腦,跟雀鳥打理羽毛的動作一模一樣。
“嗯……傷腦筋啊!”
“忘記了來這裡的目的,只好回去了。”
說罷,赫爾西婭停止搔頭,走到窗邊,展開雙翼。
“等我想去要幹啥再來吧!”
正想要飛走的時候,女王大喝一聲︰
“等一下!先別走!”
赫爾西婭一面驚惶,回頭看著向自己伸出右手,一副「別走」之勢的那名女性。
老娘居然被人類震懾到了?這位女王到底何方神聖?
“怎…怎麼了?”她努力平伏自己緊張的情緒,問道
“難得護國英雄赫爾西婭閣下特意來到本國,何不賞臉跟勇者大人和我,一起出席慶祝活動呢?”
女王蹦緊地的笑著,臉上的皮肉和身體微微顫抖,明顯是硬著頭皮地向赫爾西婭發出邀請。
快答應吧!快答應吧!女王心想
站在一旁看著的鐵樺,一臉不解。為什麼女王如此緊張呢?一國之君的邀請,沒有道理要拒絕吧?而且拒絕太無禮了。等等,我有資格說別人嗎?
(赫爾西婭的話,還真可能會拒絕。)腦袋裡的聲音又出現了
“唉?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應該是最清楚的人嗎?無視禮儀和制度,我行我素。即使國家主席指派你當晚宴的貼身保鑣你都可以用「家裡有急事」為由一口回絕。)
“什…你為什麼會知道的!”
(這只是用道具耍的一點小把戲而已,呵呵呵。)
“妳這偷窺別人私隱的癡女!”
(沒禮貌。)
說罷,聲音又再消失。
對於女王的口頭邀請,赫爾西婭有點愕然,動作僵住了,答不上話來。
女王則怕對方會拒絕自己怕得要死。她僵著站在原地,冷汗組成的瀑布從額上流下。
這女王真是太可愛了。鐵樺心想
“那…那個,赫爾西婭閣下?”
“呃…慶祝活動?”
“沒、沒錯。呃……類似慶祝大豐收之類的!”
赫爾西婭的鳥類腦袋依稀浮現出類似的情景,那是一百年前的某一個夜晚,隱約看到熱鬧的場面和飲酒作樂的人們。
模糊不清的影像已經是她的記憶力的極限,不過這足以使她的表情變得認真。
“有吃的嗎?”
“很多喔!”
“有很多好玩的玩兒嗎?”
“令人樂而忘返呢!”
“好!這宴會老娘去定了!”
“好極!那麼就請跟勇者大人一起去準備吧!”
“什麼?我也要去?”
鐵樺指著自己,雙目圓瞪,露出驚訝的表情。
“當然!你是這次宴會的主角啊!人來!”
女王一聲令下,響亮的聲音仿佛要傳遍整個皇宮。
大殿的正門被輕輕推開,數名貌美如花的女僕應聲趕至,她們雙手抱著白毛巾,鐵樺馬上明白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了。
“又…又要洗澡?”
鐵樺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同時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讓女孩子為自己清潔身體實在太羞恥了,而且也很難受。
赫爾西婭很有同感,他的反應比鐵樺更激烈,可以用「極力反對」來形容。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老娘最怕洗澡了!”
赫爾西婭一邊慘叫一邊後退。
“老娘是雷鳥啊!洗澡會觸電的!給老娘一個沙池洗沙浴就行了!”
女王和女僕們好像瞬間明白了些什麼似的,紛紛發出「喔!」的聲音。
水會導電這種事,不論是科學主導還是魔法主導的世界都是常識。
“原諒我一時間忘記了這種基本的事情,赫爾西婭閣下。那麼,先帶勇者大人去沐浴,再準備一個最好沙池供赫爾西婭閣下使用。”
“是!”
遵從女王的命令,女僕們把對洗澡一事有十萬個不願意的鐵樺拉走了。
隨後又幾名女僕來到,也把赫爾西婭帶出去了。
黃昏時份,清潔完身體的雷鳥和勇者來到皇宮前門,準備與女王一同乘坐馬車到王都裡。
前者笑容爽朗,羽毛上有代表健康的油光,啪啪聲響的靜電也消失了,看上去就是一名有著亮麗羽毛的哈比族人;至於後者,臉上詭異的笑容被水沖走,只剩下一副帥哥臉,卻是煩躁的表情。頭髮被好好地梳理了一番,柔順如絲,不過垂下來會遮住臉部,所以紮了一條辮子處理一下。
“去死吧!紮什麼辮子!”
鐵樺猛力地把髮圈扔在地上,衝著女王怒吼。
女王施施然地拉開馬車窗旁的簾子,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看不出她對鐵樺的的憤怒有一絲懼怕。
“請你不要這樣,勇者大人。這是為了在人民的心中建立一個良好勇者形象,而且原本是打算讓你穿上正統禮服的,只處理頭髮已經是最低限度了。”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要紮辮子!”
“真是的,不要計較那麼多了,快上車吧!”
“……是……”
女王的威嚴是鐵樺的弱點之一。
他乖乖地登上馬車,坐在女王的對面。
鋪上代表「皇者顏色」的紫色絨毛軟地毯,坐位同樣是柔軟紅色絨毛沙發,窗戶的簾子用紫色絲綢做成,外頭框架僅是鍍上一層黃金。馬車的外形和內部裝橫雖不及鐵樺之前所坐的,但級數可是高出了幾個檔次。
而女王,一如既往地全身白—白色長裙+白色長手套+白色高跟鞋+白金製的大皇冠,手持白金製的權杖。
還好頭髮不是白色的。鐵樺心想。
(女王很喜歡白色的,想撩她就記住這一點。)
多事。鐵樺在心裡罵道。
鐵樺和赫爾西婭剛坐下,女王就向馬夫下令︰
“好,走吧!”
“是!女王陛下!”
清楚的回應,絕對忠誠的表現。
馬車開始向前移動,車輪碾過路上小石而產生的強烈震動也傳到眾人的屁股上了。
對女王和鐵樺來說,這是家常便飯,但對於以飛行代步的赫爾西婭,這種震動是等於給她充電,不是指休息的那種「充電」,是電池的那種充電。
馬車的震動令雷鳥的羽毛互相摩擦,每一下都產生閃耀而且啪啪作響的藍色靜電,聽起來有點像爆米花。
雖然危險性很低,但是在這麼狹窄的空間裡產生大量靜電還是構成了不便,也激怒了鐵樺--
“出去!”
他打開馬車的門,把赫爾西婭一腳踹了下去!
“哇啊啊!”
赫爾西婭下意識地展開雙翼,乘著氣流飛到馬車的正上方,停在車頂。
“你,你搞什麼啊!這樣很危險的!”赫爾西婭大聲罵道
鐵樺探出上身,指著車頂上的赫爾西婭怒罵︰
“你才危險!在車裡放電是想電死我們嗎?”
“又不是我要這麼做的!誰叫你們的路那麼凹凸不平!”
兩人開始對罵。
“路面不平干我何事!妳去跟女王說啊!”
“說了又怎樣!難道可以重新鋪過所有道路嗎!”
“笨蛋!”
“白痴!”
“殺人犯!”
“放電殺人犯!”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
一瞬間,這個世界變得寂靜。
鐵樺和赫爾西婭的時間停止了,兩人就這麼靜止著。
“你們兩個幾歲了?居然為了這些小事而吵架?”
“對不起。”鐵樺坐回原位,低頭道歉
“給我表現得好一點,不准搞破壞!”
“是……”
馬車繼續沿山路向平民區前進,期間,鐵樺和赫爾西婭一言不發。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他們來到了目的地。
一進入街道,馬上傳來民眾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鐵樺稍微揭開一下車窗的簾子,偷瞄一下外面的人群,然後回頭向女王發問。
“對了,剛才忘記問了。為什麼這個活動要到街上搞?”
“這是我國至古以來的傳統—皇宮建在山頂,象徵王室的權威;喜慶之日與民同樂,展示親民態度。當然,悼念逝去的偉人也不例外。”女王微笑著回答
“哦哦哦,不錯啊!我喜歡。”
“你喜歡就好,請務必盡興。”
“那得看看有什麼刺激的玩兒了。”鐵樺咧嘴笑道
“只要有肉吃,老娘就滿足啦!”赫爾西婭舔著舌,說道
“妳可別跟我爭啊!”
“打一場決定誰能獨佔所有肉如何?”
“好啊!”
眼見兩人一副「來打架吧」的樣子,女王立即喝停了他們。
“夠了!整天想著打架,還不如在晚上好好欣賞希露婭的煙火!”
“煙火?”
赫爾西婭像小孩子一樣,雙眼發亮。
“那是什麼玩意?聽上去很有趣的樣子?”
“是一種美麗的火屬性魔法!”
女王左手食指抵在嘴唇上,單眼笑道。這是「其餘的細節要保密」的意思。
“對了,勇者大人,你的家鄉也有煙火嗎?”
“有。”
“在我的家鄉,我的國家是煙火的發源地。”鐵樺自豪地回答
“哇啊啊!好棒!”
女王發出少女一樣的尖叫,還好馬車的隔音性能好,不然外面的士兵就要衝進來了。
鐵樺把尾指伸進右耳撩了一會,想弄走裡面的「嗡嗡」聲。
“那,你們的煙火也是火屬性魔法嗎?”
“不,是一種金屬和火藥的混合物,射上天空時會發出「咻咻咻」的聲音然後「砰」的一下爆出各種圖案。”
女王微笑著,但頭上出現了幾個大問號。
“算了,不明白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太懂。”鐵樺連忙搖手,示意她別費神思考了
“呃,好吧。”
然後,馬車內陷入了一段長時期的寂靜
三人來到目的地—市中心的一座廣場,民眾和士兵早已擺設好所需的用品,包括一座高台和盛載各式美酒的大木桶。
馬車停泊在高台旁邊,蘭斯洛特和艾美莉婭同時打開車門,迎接他們。
在場的還有一眾貴族。
“辛苦你們了!”
鐵樺率先跳了下車,輕浮地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然後無視掉想跟自己握手的摩洛基‧羅斯。
“嗚……”
摩洛基‧羅斯再次感受到侮辱,內心的怒火更強烈了。
同樣認為自己受到輕視和羞辱的蘭斯洛特幾乎又想拔劍,還好這次他深呼吸幾下冷靜了,免得令女王丟臉。
“我為勇者大人的失敬表示歉意,這是他禮貌的極限了,請大人原諒。”蘭斯洛特向摩洛斯‧羅斯低頭致歉
“沒關係,預言也提過勇者是很沒禮貌的。”
他一邊說,視線一邊跟隨著遠去的鐵樺。
蘭斯洛特隱約聽到他「切」了一聲。
另一方面,女王在侍從的攙扶下慢慢下車。
“你可要盡快習慣啊,蘭斯洛特。”她小聲地說道
“微臣明白,女王陛下……”
我實在搞不懂妳是怎麼忍受到這個勇者啊!
接下來,是國王和貴族千篇一律的寒暄,蘭斯洛特跟鐵樺一樣完全不想聽,就叫艾美莉婭留下來,自己則去監視鐵樺。
日落西山,廣場的人堆更加密集,足有二千人之多,談話聲愈來愈多,氣氛也愈來愈熱鬧了。
人們都在期待著大會的開始,有些已經對著酒桶流口水,逼不急及待要品嚐佳釀。
而赫爾西婭早就蹲在一檔負責食物的店舖上面等著。
她舔著舌頭,碧綠的眼睛裡反映出那些未切割的生肉。
“老闆啊,你這一檔的肉,老娘全包了。”
“哈比小姐,妳這麼看得起我店裡的肉,會令其他人困擾的。”年若四十多歲的老闆苦笑道
“我不管,老娘說這些肉是我的,就是我的,想要就先打贏我吧!”
“哪有妳這麼不懂道理的?”
突然,喧嘩聲停止,民眾忽然全體下跪老闆見狀也跟著下跪。
原來是女王登上高台了。
一同站在上面的,還有鐵樺。
女王伸出左手,一名士兵飛快地跑上高台,把高腳酒杯放在她的掌心,再把褐色小壺裡的美酒倒進去,倒至一半滿後又飛快地拿了一隻盛滿酒的木酒杯給鐵樺,然後才返回崗位。
“各位,今天是難得的勝利慶祝,不需要拘泥於禮節,盡情享樂吧!”
她高舉酒杯,小嘴微開,以響亮而且充滿威嚴的聲線說︰
“向我們的勇者致敬!”
民眾同時起立,齊聲為鐵樺歡呼。
鐵樺也高舉酒杯,張開他的大口︰
“乾杯!!!”
巨大的祝酒聲響遍整個會場,空氣、地面甚至心臟都為之震動。
話音落下,一片寂靜。
鐵樺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嚇怕了人們,直至雷嗚般的歡呼聲響起。
“乾杯!!!~~”
頃刻,全埸陷入一片狂歡,民眾解放自己的欲望,盡情地飲酒作樂。
同一時間,一些穿著奇特,拿著手風琴、笛子和吉他的人也開始奏起輕快的音樂,為場地增添氣氛。
“勇者大人,我們也下去吧!”
“唉?”
“與民同樂,與民同樂。”
女王微笑著,伸手拉著鐵樺左手,領他一同到台下。
“好……好吧。”
才剛走到一半,一場小騷動吸引了他們注意力—
不遠處的攤檔,由於肉類遭到赫爾西婭的霸佔,部份民眾正跟她展開拔河爭奪戰。
畫面就是赫爾亞婭的巨爪抓住了一塊大牛腿並企圖飛走,而地面的民眾則拉扯著肉上的骨頭阻止對方。
女王和鐵樺同時目睹了這一幕。
“勇者大人,請你去勸一下他們好嗎?”
女王是微笑著的,但鐵樺看到她的嘴角、眼角和眉頭都在抽搐著,還看到額頭一帶黑化的幻覺。
很明顯,對於這位王室貴賓的行為,女王感到非常憤怒。
“好,我去勸一下赫爾西婭。”
然而……
這位雷鳥小姐說了一句會刺激到鐵樺的話︰
“所有肉都是老娘的!你們別妄想了!”
“什麼?”
所有肉都是妳的?
妳這死雷鳥真的想獨霸所有肉嗎?
鐵樺的臉部肌肉變得跟女王一樣,不過那笑容是咧嘴的獰笑。
“我由7歲開始就沒有再吃過蔬菜,現在哪怕聞到味道都會作嘔,而妳居然說要獨吞現場所有肉?!”
“不能忍啊啊啊啊啊!”
鐵樺仰天怒吼,一躍而起,如猛虎一樣飛撲發生爭奪戰的地點,加入戰團!
“死雷鳥!別跟我爭肉吃啊!”
重達113公斤的鐵樺從半空中抱住了牛腿,一下子把赫爾西婭從空中扯回地面,又像大貨車一樣把那些抓住腿骨的民眾撞飛到六米外。
赫爾西婭一時間無法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重新站起來,拍動羽翼,製造出「啪啪」聲的藍色靜電。
“好啊!勇者!你也要跟老娘爭嗎?”她咧嘴笑道,相當興奮
“我很樂意跟你打一架喔!”
鐵樺把肉扔回肉檔老闆面前,然後擺出架勢。
“好啊!來!趁這個機會,剛才在馬車上已經想這麼做了!”
民眾看到兩人一副準備幹架的姿勢,頭腦發熱,突然興奮,身體不由自主地活動起來。
他們在兩人的身旁圍成一個大圓圈,完美展現人類圍觀看熱鬧的天性。
然後,他們開始叫囂︰
“勇者大人和傳奇雷鳥的戰鬥!”
“有好戲看了!”
“隻抽啦!”
“隻抽! 隻抽! 隻抽! 隻抽! 隻抽! 隻抽!”
原本只打算鬧著玩的鐵樺和雷鳥,現在因為群情洶湧而被煽動,想動真格了。
纏繞在赫爾西婭身上藍色電流愈來愈強勁,令她全身都發出光芒,民眾甚至清楚聽到「滋啪!滋啪!」的電流聲。
在樓梯間僵硬的女王目睹了這一切。
她的臉部肌肉抽搐得更厲害了。
蘭斯洛特走到女王身邊,想提議阻止鐵樺和赫爾西婭打架。
“女王陛下……”
但是他當看到女王充滿殺意的瞇眼微笑,就把話硬生生吞回去了。
“沒關係,由得他們吧!”
此言一出,蘭斯洛特的背部立即感受到一股惡寒,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氣外還顫了一下。
“要是出了什麼事的話就……”
蘭斯洛特不敢再聽下去,拋出一句「微臣先行告退」後馬上小步跑回高台下方。
似乎是感受到女王身邊那股不詳的氣息,又可能是被鐵樺和赫爾西婭的打鬥所吸引,高台附近的民眾和士兵開始下意識地,小步地向廣場中心移動。
勇者和雷鳥仍然在對峙當中,被夾在中間的肉檔和肉檔老闆一臉「我想回家了」的表情。
倒是其他賣小吃的店舖員工相當勤奮,兩肩掛著大籮筐,一邊穿梭在人群中一邊大喊︰
“賣花生!賣花生!吃花生看打架!”
其他民眾十分受落,紛紛搶購。
“來一包大的!”
“我要兩包!”
“三包!”
沒多久,「喀嚓喀嚓」的噪音響徹天空,連在街道外圍準備煙火的希露婭都聽到了。
“好吵啊,他們在幹什麼?”
然而,進食花生的噪音很快就消失了。
希露婭望向漆黑的夜空,只見它底部的星星被巨大的藍光吞沒。
然後,伴隨著一下震動大地的巨響,藍光化成閃電巨柱,在咆哮之中突破天際。
希露婭感覺自己被強勁的閃光和震動貫穿了身體,突然渾身無力,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哇啊!”
小小心臟正以每分鐘200下的極速狂跳,力度似要把血液逼出體外。
希露婭瞪大眼睛,不斷地喘氣,她知道廣場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大家都知道—
勇者和雷鳥真的打起來了!
鐵樺一記蘊含絕對力量的右勾拳狠狠打在赫爾西婭爆發的雷電巨牆之上。
反作用力令他半徑2米內的地磚碎裂,擴散的沖擊波震飛了所有圍觀群眾和肉檔。
“啊,我的攤檔……”
肉檔老闆連同自己的貨物一起消失在遠方的人堆中。
僵持的兩人臉露猙獰的笑容,他們此刻都無比享受這場打鬥。
“超出老娘的想像啊!勇者!居然不怕老娘的雷電!”
“那是怎麼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接下來還有令妳更吃驚的!”
鐵樺向前踏出一步,猛一蹬腳,施加在雷牆上的力量瞬間增大了!
受到強烈刺激的雷牆,電流變得十分不穩定,開始向四處飛濺,偶有比較強勁的劈在部份民眾的腳前。
“哇啊啊啊!”
“快跑!會死人的!”
剛從地上爬起又馬上受驚嚇的平民跌跌撞撞地逃到廣場邊的民房後,只敢探出半個頭窺視。
女王依舊在高台那邊,微笑著,觀看著。
台下負責護駕的士兵早就被廣場中心的戰鬥和女王陛下那股強烈的不詳氣息嚇得逃到民房附近了。
只有蘭斯洛特和艾美莉婭硬著頭皮接近。
“女王陛下,請跟我們到安全的地方暫避!”
“請馬上跟我們一起……”
“不必了。”
女王轉身面對著兩人,臉上繼續保持那笑容。
“這也算是一種娛樂吧!你們說是不是?”
“勇者和傳奇雷鳥的戰鬥,應該被載入史冊呢!”
女王陛下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大喊︰
“史官!史官!你在哪裡?”
此時此刻的史官正在民房某角落抱著頭瑟瑟發抖。
“哎呀?逃走了?那就只好用自己的雙眼見證了。”
說罷,女王又轉身面向用力量硬碰硬中的兩人。
糟糕,她壞掉了。蘭斯洛特心想。
但他和艾美莉婭也不可能拋下女王自己逃到安全地方吧?
說到逃跑……
蘭斯洛特回頭望向那些躲在民房後的普通士兵。
一群無膽鬼,遲些再狠狠罵他們。
回到勇者和雷鳥那邊,這兩人的力量又增強了。
鐵樺又一記左勾拳重重打在雷牆上,這一下衝擊令更多的電流飛濺出來。
在雷牆的更上方甚至有閃電劈下來,在地面炸出一個又一個坑洞。
“喔喔喔!厲害!厲害啊!勇者!”
“還有呢!”
鐵樺再踏前一步,再一次蹬腳,力量更上一層樓!
這下他的雙拳開始穿透雷牆了!
電流受到干擾,雷牆上方的電流變得更狂暴,打在地面的閃電威力更大,赫爾西婭也愈來愈興奮了。
“哈哈哈哈!好開心!好久沒有人能突破老娘的雷牆了!”
“那麼,現在開始要加大能量囉!”
“什麼?”
一瞬間的驚訝,造成一瞬間的鬆懈。
轟隆!!!
“哈啊啊啊啊!!”
赫爾西婭仰天咆哮,向星空爆發更強大的電流,閃電巨柱剎那間增大的兩倍!
整個廣場被她通電,到處都有躍動的電流,廣場外圍甚至出現環狀的電流圈,緩慢地升上天空。
蒼藍的猛烈強光吞噬一切繁星,照耀天空甚至比白晝更光亮!
鐵樺被這一股突然爆發的能量震飛到二十多米外。
“嗚喔!”
他在一座民房的牆上撞出一個一米深的人形大洞。
正常人的話早就全身骨折,甚至已經死了。
不過這位勇者骨骼精奇,他從瓦礫堆中走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只有手臂擦傷了一點,臉上更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
“好痛啊!死雷鳥!火力全開了?”
“妳這樣一搞……”
鐵樺一蹬腿,腳下地磚瞬間凹陷、碎裂。
然後,強大的反作用力,令他像火箭一樣在眨眼間衝到雷牆旁邊。
“我也不得不認真起來啦!”
鐵樺縱身起跳,抬起右腳發力扭腰,使出一記回旋飛踢。
數以噸計的踢擊力量與雷牆相撞,爆發出震天巨響!
以兩人為中心,整個廣場的地面有如被大鐵球砸中一樣深陷地下,兩人引爆的沖擊波如龍捲風一樣把碎石射向四周,刮花民房的外牆、擊碎了所有玻璃。
閃電巨柱因承受不住踢擊而扭曲,更從頂端降下雷暴!
數億瓦特的閃電轟隆轟隆地不斷劈向地面,又如發狂巨獸的利爪,在牆壁和地面砍出無數坑道。
陷入恐慌的貴族派一行人馬上命令隨從士兵護送自己離開。
逃跑過程中,嘴裡狂飆髒話或者「上天救我」之類的句子,不過語無倫次。
倒是民眾和士兵們情緒高漲,絲毫不在意勇者和雷鳥對廣場構成的破壞。
吶喊助威的聲音越發響亮,甚至分成了兩批賭徒,一批賭鐵樺贏,另一批自然是賭赫爾西婭贏。
跟貴族派作出天差地別的反應,是因為他們深信著那個預言,也相信兩人的力量。
勇者會傷害我們嗎?不會,他是預言拯救我們、帶領我們走向勝利的勇者;雷鳥也會傷害我們嗎?同樣不會,預言有說,歷史也有記載,魔物娘是絕對不會傷害人類的。那麼,有理由要害怕他們嗎?
帶著這種想法的民眾和士兵們,繼續沉醉在吃竹生觀戰和下賭注在兩人身上的歡樂中。
此時,廣場外的希露婭棄煙火不顧,帶著一眾士兵趕來,卻被眼前的閃電巨柱嚇呆,魔杖都掉到地上了。
女王方面,雖然高台被沖擊波撤底摧毀了,她卻泰然自若,保持著那不詳的微笑屹立在廣場上。
戴在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正發出不比超級閃電遜色的紫色,似乎是一種被動的魔法保護著她。
至於蘭斯洛特和艾美莉婭,他們呈半跪狀態,雙手高舉並施展他們所能做到的最高級防禦魔法。
無奈,這魔法像是被鐵樺和赫爾西婭製造的沖擊波吹飛了一樣,只能看見因強風而扭曲、薄薄的一層綠幕。
碎石和烈風肆無忌憚地從正面衝擊著兩人,顯得這護盾形同虛設。
我會命葬於此嗎?蘭斯洛特此刻是這麼想的。
在無比刺眼,有如日月星辰同時現身的強光之下,他只能看到戰鬥中的鐵樺的輪廓,更多的是靠耳朵去聽,用腦袋去想像面前的場景。
狂暴如巨龍嘶吼的風聲與雷暴聲中也能清楚聽到,他每一拳、每一腳擊中雷牆的爆炸巨響,還有他「嘎哈哈哈哈」、「咩哈哈哈哈」的瘋狂大笑。
這真的是人類的笑聲嗎?蘭斯洛特心想。
對於鐵樺魔鬼般的笑聲,他並不感到驚訝,這些在預言裡都有提及,不過親身經歷仍然有點不寒而慄。
撇開他的種種缺陷和怪癖,擁有如此強大力量的勇者肯定能帶領人類擊敗魔族!蘭斯洛特這樣想道。
不過,麻煩你們兩個快點停手吧!撐不下去了!
這麼祈求著的同時,赫爾西婭的閃電巨柱在鐵樺不斷猛攻之下,真的減弱了,而且是一瞬間的那種。
雷牆和超級雷暴化為普通閃電,在天空一閃即逝。
夜空不再被藍光支配,繁星奪回了主權。
赫爾西婭單膝跪在地上,大口地喘氣,卻依然展開雙翼,不甘示弱。
身上殘餘電流虛弱地掙扎,似乎是用盡了力量。
鐵樺的情況也不樂觀,方才不斷徒手猛攻雷牆,雙臂已經被強勁電流燒傷,鮮血從焦黑的傷口湧出,滴到地上。
他本人也是大口喘氣,不過是站著的。
“妳……妳也終於……用盡力量了……是吧?”
赫爾西婭沒有回答,看來是體力透支了。
眼看對方沒有行動,鐵樺頓時放鬆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呼!好久沒試過這樣出一身子汗了!”
“跟妳打真的很暢快啊!”
赫爾西婭依然沒有反應,鐵樺覺得自己好像個中二少年一樣自言自語。
“妳在這裡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療傷了。”
說罷,他用四肢撐起肌肉疼痛而且無力的身體,蹣跚地走向女王等人。
“你們有什麼可以治療燒傷的魔法嗎?”他大聲問道
然而,蘭斯洛特和艾美莉婭只是指著鐵樺的身後,大喊了一句︰
“小心啊!”
回頭一看,只見獰笑著的赫爾西婭迎面撲來,那雙巨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鐵樺的雙臂。
“老娘想起來這裡的目的了!”
“什麼?”鐵樺的背部感到一陣惡寒,毛髮都豎起了
“我們回家造小孩去吧!”
“什麼!”
話音未落,赫爾西婭拍動巨翼,掀起強風,全身的電流向身後噴射,一下子彈射上天空。
“啊啊啊啊啊啊!!”
“哇哈哈哈哈哈哈!!”
就這樣,鐵樺被擄走了。
不論是蘭斯洛特、艾美莉婭、希露婭、民眾、士兵還是女王,都呆住了,雖然女王依然是那張不詳的笑臉。
“蘭斯洛特。”
“是!女王陛下!”蘭斯洛特連忙把姿勢換成單膝下跪
“帶一隊人跟著他們。”
“遵命!”
蘭斯洛特匆忙地點了幾十名士兵就騎馬出發了。
“艾美莉婭。”
“是!”
“和其他人一起修理廣場。”
“遵命!”
艾美莉婭也匆忙地去召集士兵和平民。
“那麼,等他們回來之後要怎麼辦呢?”
慶祝會在勇者和雷鳥的打鬧下結束,現在,是時候收拾殘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