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mm!!!”
爆炸声猛然响起,早间繁华的街道,被我炸出了一个大坑,我把遥控器收了回去,调转脚步,前往下一个目标地点,而孙祈一如既往地走在我的身边。
“这样就可以了么。”
她问。
“这样就可以了,那条街道属于江门的繁华地带,住的也明显都是些富人,那里被炸了,便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是他们会抓凶手,那样我们就有危险了。”
“他们当然会抓凶手,但是不会抓我们。”
“为什么。”
“你今早看的那张报纸上,写了什么还记得吗?”
“城市绿化。”
“不是。”
“祈萍节快到了。”
“也不是。”
“匪徒劫道欺民,该出城剿匪。”
“对,就是这个。”
“这个怎么了。”
“哼,”我轻笑一声,“北泽总督上任约有七年之久,七年来剿匪安民,整个北泽哪里还有匪了,这出城剿匪,只不过是这江门的长官,想要赚一份功名,还有百姓与富人的钱罢了。”
“所以你现在炸了街道,就让百姓们更加相信这件事情,剿匪就更加具有可能性,而这里的长官也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至于剿匪这件事情,本身已经不重要了。”
“聪明。”
“可是炸了那里又有什么用。”
“江门的长官若想挣得功名,敛得钱财,就要把全江门的富人和百姓,都聚集到爆炸处,把这件事闹得满城皆知,骇人听闻。”
“到那时你就杀了他。”
“对,到那时我就杀了他,那这件事情,就不仅是满城皆知,而是整个北泽,乃至于整个泽国都知道。水,就混了。”
“……那这里的人呢,”她顿了下,“孙榀,那这里的百姓怎么办。”
“不会有事情的,那个北泽总督,最见不得自己治下出事了,就是她死,她治下的百姓,都不会出什么事,”我瞥向身边的少女,“不过,你在意那些百姓做什么?”
“我并不想让他们死,我以前有很多朋友,我们每天都在一起玩,很快乐,可是后来不知不觉就只有我一个人了,那些家人骗我说他们只是有事离开了,我不信,于是再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看见了我的朋友,可是他们已经不会动了,也不会说话了,他们已经死了。”
“那个收银小哥死的时候,我可没看你出来拦我。”
“因为他很恶心,从我进到那里旅店里面开始,我就觉得他恶心,知道他不会是一个好人。”
“那还挺神奇。”
“我对别人的感觉很准确,从不失误。”
“是吗,那你对我的感觉呢。”
“很奇怪的感觉。”
“奇怪?”这倒是挺让我惊讶的,“怎么个奇怪法?”
“我从没对任何一个人有过这样的感受,就是很奇怪,你就好像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看来我还挺特殊的。”
我开口敷衍道,而自己的目的地也已经到了——一家地下旅馆的门前。地下旅馆,其实与青楼差不了多少,是一个很美妙的地方,每一天都会有无数的男性同胞来到这里,把自己憋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牛奶发泄出去,偶尔也会有女性来,就譬如说安迪丽儿,那家伙总是喜欢来这里,几乎每天一次,而且总是想拉着我一起来……但是我属实讨厌这里,究其原因,该是与我的童年有关吧。
在大多数小说里,主角穿越,要么自己的父母很好,要么就是父母都是人渣,当然,大多数都是父母双亡,而这些主角最共同的特点,就是对自己穿越后的父母,不甚在意。
但是我,并非如此,我的父母,是我永远都敬重的人,更是我永远无法直面的人……因为我辜负了们太多,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他们希望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是一个富有爱心的人,是一个有道德的人,他们希望的很多……可是我基本一项都没有做到,我唯一做到的一项,便是活着。
我推开了门,只见一个向下的楼梯,楼梯边上的墙壁插着火把,还有一些欢迎光临和祝你玩得愉快的字样。
“这里是……”
“地下旅馆,”我把孙祈推到我前面,“走吧。”
“孙榀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早上路过这里时发现的,而且这些地下旅馆,到处都有,只是一些地方合法,一些地方不合法罢了。”
事实上,自从那位北泽总督上任后,这些地下旅馆便被严打严抓,但是这种地方一般都是跟当地的政府有联系的,所以想要斩草除根,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楼梯的尽头,又是一扇门,吵闹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从小便听过这种声音,对此再熟悉不过——熟悉地快要吐出来。
孙祈推开了门,我与她一起走了进去。门里面是一个宽阔的大厅,穿着凉爽的少女们跳舞,演奏乐器,剩余人便鼓掌嚎叫,下半身的欲望从毛孔散发到空气中,恶心至极。
“哎呀!两位客官,”一个打扮花哨的女人走来,摇着她的屁股,“你们是要开房,还是赏乐啊?”
“开一间房,要两张床的。”
我对她说道。
“那是看好了哪个……”
“把花名册给我,看好了哪个叫你。”
“行,那你们是住多长时间啊?”
“先住三天,饭食也要,”我摸了摸裤兜,想起来自己的烟抽完了,“你们这都有什么烟。”
“什么烟都有,您想抽哪个就抽哪个。”
“给我来盒七岭山的。”
“行,一共三贯钱,烟钱我就不收了,您看是……”
我摸出了三贯钱,放到了她的手里。
她了钱,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说:“301号房,您走那边的楼梯下去,把头的就是,烟我等等就给您送过去。”
“谢……”突然,我感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我用眼睛的余光看过去,只见孙祈的手与我的手握在了一起。
这一举动使我的那句“谢谢”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但也不重要了,因为那个女人早已离开了,去了其他的顾客那里。
“怎么了吗?”
我问,没有松开她的手。
“孙榀,我不喜欢这里。”
“……你需要习惯。”
“对不起。”
“……你没必要道歉。”
因为我也不喜欢这里——这种如淤泥一样的地方,也只有蛆虫才会喜欢了。
“走吧。”
我说道。把她的手又握紧了一些,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这种感觉很熟悉……是啊,多像我啊,当初我同样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只是我孤身一人,没有人可以让我握住他的手……或许,我只是把她,当成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