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平息,漂浮在空中的灰尘却久久没能降下,视线被笼罩在朦胧的环境之下,这给二人带来了一种错觉:天灾即将来临。
是错觉吗?并不是。末炎看着黑灰色的天际,双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默哀也有坚毅。
“七式。”末炎看向浅羽泠不丁的说,“他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七式吗?”她思索着,“那是这五十年间发生的事,我会慢慢解释。”
“嗯。”末炎点头并向远方走去,而浅羽则跟在他的后面,静静的只有风卷残云声。
在那之前,中世纪城市暴风港距离末炎所在地大致三万米左右。在这个港湾城中的某个小巷中,有两个人在交谈着什么。
“确定时间了?就是今天下午一时?”一个身披白灰袍的人带着袍上带有的帽子问。
“那是当然。”另一人大大咧咧的回答,“就算是我们这种过街都有人叫喊着打的人也是有底线的。”
“底线?”他上下打量对方一番,那个男人身着打满补丁的衣服,一副乞丐样,“老鼠的底线有多高?”
“最起码我们不会欺骗顾客。”那个被称呼为老鼠的男人咧嘴笑道。
“……”身披长袍的人沉默着,不久他拿出一个小本子将其记下,“希望对的起你的‘底线’。”
“那是。不过,别忘了这个。”老鼠食指与拇指互相摩挲着。
对方叹了口气将两张面值为一百的蓝黄色的纸币放在那人的手中。
“欢迎下次继续找我服务。”老鼠微笑着朝小巷的深处、灰暗处退去。
那人也未做过多的停留,等到接应的同伴便随之一同离去。
跟随着他们的脚步,终点处是一个酒馆。酒馆上挂着“歇业中”三字牌,但他们连看都没看,直接推门而入,而在酒馆里面竟有三十来人。
“前辈,消息来了,今天下午一点。”那人来到一个中年大叔的面前摘下兜帽说到。
“下午一点吗?”大叔眯着眼。很熟练的,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根香烟点燃,随后弓着背深吸一口气,满满的老烟民的感觉。
“总感觉他们来的越来越频繁了。记得前几个月还只是一周一次,有时甚至一个月都不来。”大叔沉着声说,“这一两个月隔三差五的就来,实属有猫腻啊。”
“俾斯麦,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计划了?”在吧台工作的那位比俾麦斯还要年轻点的发话到,“这不是最近领主刚张贴了一张名单吗?”
“潜伏者名单?”他又吸了一口烟说,“上面没有我们酒馆的名。”
“不过也为此不能掉以轻心,最基本的防范还是要有的。”对方停下手中的工作说。
“也许只是是你想太多了,皮尼斯。”他回应,“不过说的也不错,确实需要提高防范。”
随后酒馆陷沉寂。
伴随着一道白光一闪,“轰隆!”一声巨响打破了寂静的天空。坐在窗边的一人看向乌黑的天空。“要下雨了?”他如此想到。
“啪嗒!”门被屋外的狂风吹开,撞击在周边的桌椅。昏暗的酒馆内照进那一点点的光线,和着风伴着闷雷声。
晚些的时候,俾麦斯走到门外感受着暴风雨前的些许宁静以及沉闷。站在门口望向东方,恍惚间似乎看到远方闪过一道白光,灰红色的云烟在远处缓缓升起。“轰!”另一声巨响缓缓入耳,与雷声不同,那似乎是一声爆炸声。
听上去就是远方那边发出的,只是那个方向似乎和某个地方重合了。是哪?他思考着。
“叮咚”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考,放置在上衣口袋的ODCS振动着。将其拿出,只见那是个如同手机一般的东西,显示在上面的是一条信息:
是俾麦斯吧?现在我正在往你那边赶,尽快处理利好你要处理的事,该走了。——末炎留
“这样啊,只是...还要至少三天的时间。”他边说边输入着这些内容,正准备发送却又立刻收到下一条信息:
现在浅羽在我边上,大概今天下午一点就可以到。
“这...不给人留后路啊...麻烦。”俾麦斯叹着气回到酒店中坐下。
突然地他想到了什么,“爆炸、声音穿来的方向还有来到这里的时间,这是不是说,末炎那有事发生。”
“这可有点不好解决了。”他自言自语着。
“怎么了?”皮尼斯看他苦着脸便询问到。
“自己看吧。”他没多说将手中的ODCS扔给对方,自己坐在位置上思考着。
与此同时,在三万米外,巨大的坑洞附近,末炎和浅羽站在远远的边上。
末炎将ODCS放回外衣的口袋中,“消息已经发出,需要赶快到才行。浅羽,便说边赶路吧。”他看向遥远的西边。
很远,在远处的天际,昏黑色的天际如今蒙上一层又一层的黄土尘烟完全看不到地平线在何处。就是在这样的长路上,两人并排的走着。即使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要往目标的方向走去,在到达之前绝不停下。
“你说的是七式是吧?”浅羽看向西边,穿过层层的被卷起的沙尘在那万米之后便是目标的一个中转站,“行吧,我慢慢讲。在那之前请让我抱着你。”
“啊,随便……等等!”末炎刚答应瞬间意识到什么奇怪的词语,“为什么要抱?”
“我的记忆中,末炎你是不会飞的来着,还有你自己以前不是亲口说的不会飞,不会瞬移吗。”浅羽回答道。
“……”末炎无法反驳,确实是这样,尽管他是末族的一员但是他就是不会「瞬移」这一本族的能力,“行吧,那赶快的。”
浅羽上前从后背抱起他,而后升上天空。
“那么开始了。”浅羽张开八把羽刃,俯身加速,千米冲刺!
“七式,是我的复制型号,原设定是作为男型战斗用的AI,但是因为对方投降使战争提前结束,而原七式也没有被制造出来的需要了。”
随后,我方进城并将其并入自己的版图中。不过就在这之后的一年,因为之前那个城主的挑拨导致内部分裂,各个城市、城邦自成一派,互相仇视。
我和其他的一些战斗型AI守住了那座城市,在哪之后就很少有别的势力敢来骚扰我们。但是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出现——这座城谁来管?
一开始都是普遍要求人和AI一同管理:人负责对未来的预估以及规划,AI则负责对数据的处理和监视,同时要求双方各自掌控对方的把柄。
但到后来,人的私欲开始变大打算扩大自己的权利便开始排挤AI,起初并没有被发现,但到更久之后便被发现了。双方从此撕破了那一层虚无飘渺的平衡层。
“你知道这些事,为什么不阻止?你有自我意识和感情,应该不会被左右啊。”末炎打断了她的话。
“不,我没办法。打个比方,左边有一群狼,右边也一样,两只狼中间相隔着一条无法游过的河,河上有一个独木桥,而我就是站在独木桥上的一匹孤狼。”她叹了口气,但是飞行的速度丝毫未减。
“无论帮那边,必然会遭到另一边的针对。于是便只好将自己不看作是他们中的任何一员,完完全全的旁观者。”
“原来如此…”末炎点了点头,“的确,如果我是你也会这么做。那么继续说吧。”
她点点头看向前方继续讲述。
这场内乱最终由AI胜利结尾,人离开了那座城,只剩下我们这几百个AI。而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AI们认识到人的想象力是多么的有用且重要,但是他们已经远去。
这件事过去近三个月后,AI们终于找到了代替想象力的方法——七式的复数基层运算以及一个文件。
也是那个文件让七式拥有了无限优化自我算法并且可以进行深度自我学习的能力。
后来七式的新形态被设计出来并制造出来。在他诞生的一瞬间,整个城市的基层系统便被他完全掌控包括那个仓库。
在之后过了许久,七式的运算能力已经强到离谱,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决定要将他给根除掉。
“后来你也知道了,我被他控制了,那些损失的记忆也是因那事而损失的。”浅羽在故事的最后说到。
“那你是怎么得回记忆的?”末炎发问。
“事先备份了一份,在他控制我的同时将记忆备份连同格式化指令藏在他的数据中。”浅羽回答。
“嗯……”末炎沉思了会而后开口,“就在那停下吧,离暴风港也不远了。”
浅羽照做在一条长有莹莹绿草的河边落下了。
暴风港内部,酒吧内。
“原来是这样。”皮尼斯恍然大悟似的点头将ODCS还与对方,“不过,那又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还真的有。”俾麦斯接回ODCS并点燃了一根烟,“而且还是有关他们的事。”
他深吸一口,吐出一缕青烟缓缓开口:“我觉得他们在那绝对发生了什么强烈的激斗。”
“怎么说?”一旁听的一位开口问。
“原因有二。其一:声音。刚才在外面我听到一声巨响,比雷声还要响一点。”俾麦斯严肃的说。
“其二:闪光。也是刚才,比声音要早很多并且那一闪光与太阳有的一比。如果问我谁能干出这样的事,除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之外就是了大家所熟知的末炎了。”俾麦斯稍作停顿,抖去烟上的灰,再吸一口方才继续讲,“由此,可想而知了,他们在哪经历什么怪事到需要他出手的程度。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绝对消耗自己一定量的力量。”
“那么,你打算干什么呢?”坐在桌边的一个人说。
“提前进行之前定下的计划,必须赶快。尽量在几小时后的一点前完成。”他严肃的说着,没有光两的馆内,暗影遮掩着他的半个身子。
“为什么这么说?”对方不解的问。
“不为什么。反正他没有给我留下延时的选项,如果没有完成这件事,估计以后都不可能完成了。”俾麦斯皱了皱眉头,一半无奈,一半命令似的说。
“轰!”雷声一响,窗外划过一道闪着白光的闪电,漆黑的酒馆内在哪一刹那被照的通明,之后光亮一闪而过,积攒了许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如豌豆般大的雨滴“哒哒哒”的落下,它们砸在馆外的路面上,落在玻璃窗上汇成一股流下。
原本就是昏暗的世界变得更是暗淡,浓密的乌云挤去那空中最后的一抹光线,剩下的便是这狂风暴雨。
“哒哒哒”的雨滴声很快就变成的“哗——”的雨声,伴随着暴雨而来的还有狂风。
坐落在海边的暴风港迎来的不只是普通的狂风暴雨。风刮过海边,和着的还是蕴含刺骨温度的寒风。
“呼——”狂风吹过,带着海的腥味和着寒气吹开酒馆的大门,吹进馆内,暴雨已至。乌云下的一切都宛如罩上一层阴郁的黑。
几个人上前关上被吹开的门并反锁,随后在一片漆黑的馆内点燃了几根蜡烛。在蜡烛那微弱的灯光的照耀下,只能勉勉强强看见馆内的情况。
俾麦斯来到窗前,贴上看着外面。他宛如一幅画,但又似乎不想,更像是个看画人。
他回到蜡烛的光照下组织着所有人进行计划的最后一次商讨。
暴雨还在下,即使他们已经到了也是一样。
————————————————————————————————————
谎言重复千万次便会成真,虚构的一切皆会如此,不是它不可能成真,而是自己做的不够而无法成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