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似乎快下雨了，有人敲门，杜克躺在床上，努力了几次，终于爬起了身。
家里已经没吃的了，两天前胳膊被胡克帮的孙子砍伤，虽然商会的医生简单处理了一下，但伤口依旧在化脓，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而且在发热，想必炎症过两天就会要了自己的命。自己得找个地方把这条胳膊截掉。
“谢莉，你在么。”
没人回应，谢莉是杜克的妹妹，把他从商会门口背了回来。
昨天带回来一些草药，效果不算太好。
她之前在城中的恤孤院，教会会收纳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他拜托了商会里的几个朋友，让妹妹能在里面干活儿的同时能学到一点文法之类的知识。
很多贫穷的家庭并不会选择这样做，他们会将年幼，无法当做劳动力的女孩儿卖给贵族当奴仆。
杜克的父母在他八岁的时候就被晚上潜入家中的盗贼杀死了。他和妹妹相依为命，他不想让妹妹将来的人生那么凄惨。
但教会会查到的，谢莉有个哥哥这件事。他们说不定会把说谎的谢莉赶出来。
他呻吟着爬了起来，头依旧是昏昏沉沉的。他打开了门。
商会的杰西站在门外，他们曾经喝过几次酒。
“杰西，有什么事么。”他知道这时候到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商会让我来收一下前天的药钱，他们说好了今天过来收的。”
“这个。能不能缓一缓啊。”他近乎是在哀求了。
没想到面前的人直接一脚把他踹倒。“没钱，没钱治什么病，咱们商会的规矩你也知道，别的都不说，欠钱不还就得死。”
他叫不出声，只能尽力在地上蜷缩着身子。
他知道的，他也曾经收过别人的债，下手比面的人狠多了。或许是看在曾经喝过酒的份上，只打了一小会儿就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壶给自己倒水。
“噗，怎么是苦的。”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把壶砸在了在地上的杜克身上。
那是他妹妹给他熬的药。
“杜克，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干脆把你妹妹卖了吧。我拿钱请你最后吃点好的。然后给你在城外挖个坑，把你埋了。”杰西扫视了一圈屋子里，他看到了墙边靠着一把斧子。很明显，后半句话他并没打算实现。
“哥哥！”谢莉手里拎着一包药，冲进了家门。看着躺在地上的杜克。血从他的伤口中流淌出来。
“呦呵，正说着呢，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杰西很早就知道杜克的妹妹长的不错，邪笑着靠了上去。
“你个混蛋，你要干什么？”
“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药从哪儿来的？一定是去羊街了吧。”
羊街是城中最出名的红灯区，杜克和他们喝完酒之后，也曾去过那里，四五个铜币就能换来快乐的一晚。
“没有，没有！给我滚开！”谢莉瘦弱的胳膊被杰西抓住。不断的扭动身子，但是换来的只有在脸上极重的一巴掌，立马半边脸就肿了起来。
“还跟爷在这里装纯？要不是看在杜克的面子上，我早把你掐死，然后把你的尸体卖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贵族了。”
杜克将膝盖跪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断了几根骨头，但是四肢，都还能活动。
杰西似乎没有多少耐心了，将谢莉按在床上。开始直接撕破谢莉的衣服。麻布并没能阻止这样的暴行多久。
就在谢莉已经闭上眼睛准备放弃反抗的时候，她听到了锐利的物体切开血肉的声音，一下，两下，控制着自己的手失去了力量，血从杰西的伤口处喷涌而出。把整个床都染红了。
三下，斧子斩断了杰西的半个肩膀，在谢莉的身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杜克将斧子扔到一边，再一次瘫在了地上。
“谢莉，跑吧，跑出城，商会不会放过我们的。”他对抱着自己的谢莉这样说。
他没有再问药是从哪儿来的。这个世界好人不是没有，但是他觉得自己和妹妹碰不上的。
“你恨商会么？”门外的太阳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影子投在了暗红色慢慢晕染的地板上。
“我要跟着马歇尔大人去谈生意，亚科，在家听母亲的话。”管家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
天空中开始飘下细小的雨丝，佣人为马歇尔掀开了帘子。地下室的楼梯又陡又窄，马歇尔侯爵不得不扶着一些墙才能把自己肥胖的身躯挪下去。
“黑市上出现的这种新火器威力很强。我们应当考虑多入手一些。”管家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伤痕累累的男人被绑在柱子上。似乎是昏迷了。
“这次死囚是胡克帮那边提供的。说是如果能达成交易，就不另外收钱。”
地下室用烛台点亮，留着细长胡须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长杆的火枪，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
马歇尔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示意开始。
装填的时间是两秒左右，比市场上偶尔能见到的火枪略长。
留着细长胡须的男子将火枪举高，扣动扳机。
闷声响起，被绑着的男子的一条小腿被炸碎。
木桩也摇摇欲坠。可以看到圆柱形的孔洞出现在了上面。
“可以穿透铁甲，能在四十米之外打中人。”
“很不错。”马歇尔下达了评价。“价格呢？”
“只要三十金币一杆。”
“这么便宜？”这个价格比原本黑市上的价格便宜了一半还多。
“并且，这次能供应的量也不少。如果您要。我们可以提供这个数。”他举起了四根手指头。
“四十杆？”这个数字着实有些大了，家族一年的收入也只不过一千余金币。
“不，是四百杆。”
他一定在开玩笑，四百杆枪，胡克帮如果有这种实力早就称霸了。
“我们没开玩笑，这批抢是教会的。我们一个势力吃不下这么大的量，所以我们不止是为了卖出去，也是为了交一些朋友。”似乎是明白他在想什么。他将枪放在马歇尔面前，上面圣教的徽记已经被烙铁烫掉了。
“我想我很乐意结交你们作为朋友。但是要购买多少我还是需要和家长商讨一下。”马歇尔沉吟了一下
“恭候您的佳音。”
管家长出了一口气。马歇尔被他搀扶着，一步一摇的走出了地下室。
回到了地上，马歇尔对管家招了招手。
“你去和门卫把地下室的尸体处理一下。”
已经昏死过去的男人并不算沉。管家看着那张脸，叹息了一下，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只不过是命不好罢了。
匕首贴上男人的喉咙，管家给了他一个痛快。
“好了，这就结束了。”
他刚站起身，一把匕首就捅进了他的侧腹，然后拔出，再入。
“为什么。。。”他发不出声音，只是这样问道。
“你还有脸问？你收了胡克帮多少金币？马歇尔家族不需要你这样的不忠者。”门卫退开，看着管家无力的跪倒。和刚才处理的男人一起，倒在垃圾堆中。
没有人会去管倒在这里的人，因为每天这个城市中都会出现很多这样的尸体。门卫借着雨水甩了甩刀，转身离去，没有发现，奄奄一息的管家对着垃圾堆中的阴暗角落。张了张嘴。
“别回家。”
胡克帮最大的赌场中，朱卡一摆拳放倒了面前的壮汉。随机骑在了他身上，对着他的脸开始不断的挥拳。笼外的人群也爆发出了呼声。
“打死他！打死他！”
朱卡什么都没想。只是单调的挥拳，直到面前的人没了气息，才把沾满鲜血的手举起。
他走出笼子被众人簇拥着走到吧台旁边，自顾自的要了一杯酒，他知道，那个人比自己壮，比自己能打，但是比赛**纵了，那个人之前喝的酒里被下了药，自己刚刚开始为那些人挣钱，所以，他暂时还是安全的。并且朱卡手下也有了几个小弟，想必将来也能在胡克帮的上面占个位子。
人群渐渐回到赌桌上，或者围着笼子开始观看下一场比赛。
“我知道你认识那个人。”一个女人坐在了他旁边。朱卡知道这个人在跟自己在说话。
“你们曾经都是教会军警的一部分，甚至还是一个小组。”
“因为反抗教会对村子的肃清命令被开除。然后入城很随意加入了这个帮派。”
“他们知道你们的关系，不想让你们在底下结成可能撼动上层的势力，他们控制了你的父母，逼着你和你的队友决斗。逼着你杀了他。”女人轻轻抿了一口酒，却被呛得咳嗽起来。
“ctmd，你们平常就喝这种玩意儿？”
话没说完，却被拎着领子拽了起来。
朱卡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你想做什么。”
一把短小的火枪顶住了他的下巴。两人贴的太近，没人注意到其中的杀机。
“我想帮你，复仇。”
随即，就被朱卡直接从窗户扔了出去。人群开始惊叫。
“闭嘴！老子刚把个疯女人扔出去。”朱卡攥着纸条的手锤在桌子上，人群顿时安静，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嘈杂的高潮。
斯嘉丽一个翻身，轻巧的落在了对面低矮的屋顶上。
“别让老娘逮到机会，否则非废了你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