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刚打开门，我脱下鞋，正要把门关上，结果看到身后居然跟着一个……女孩？
“你、你是什么时候……”
“对不起，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跟着你，真是抱歉了……”
“从昨晚？”
我定睛一看，眼前这个女孩，居然和昨天在废弃百货大楼看到的那个女鬼相貌有八九分相似……是她？！
“对，我叫马晓雯，一年前死于百货大楼的扶梯事故……”
真的是她！
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起当时她追逐我的画面，恐怖的女鬼托着残躯在我身后紧追不舍地爬动……仅仅回想就浑身鸡皮疙瘩。
“你、你要干嘛？”
“对不起，你可能很害怕我，我现在身体很不稳定，感觉随时都要崩溃。”马晓雯的声音意外很细小，和那个尖着嗓子嚎叫的女鬼全然是两个画风，“因为结晶破碎了……但是我好像还没死，身体勉强维持住了。从昨晚开始我一直依附在你身上，直到现在才敢现身。”
没死？
我回想起，我可是亲眼看到她被自动扶梯碾碎，全身化作黑烟，恶灵结晶也七零八落，怎么看也不像是还能活的样子。
但她偏偏就还活着。
“这……哎呀，先进来再说！”
我急忙关上门，确定周围没有谁看到，我把她招呼到我的房间。
她是恶灵，而且昨晚差点要了我的小命，这都是毫无疑问的，但是现在她却变成了普通的女孩模样出现在我面前，还说她依托在我的身体上……这太让人头大了！
不管怎么说，得先确定她的目的，要是她还像昨晚那样怨气缠身就糟糕了！
“马晓雯？你说你是死在百货大楼，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你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被我提问，马晓雯倒没有紧张或者拒绝的姿态，她很自然地就把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我：
和肥遗说的基本一致，她本来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生，正打算和谈了两年的男朋友结婚，结果两人去百货大楼购物的时候不小心遭遇了事故，离她最近的男朋友当场抛弃她、一个人溜了，周围人也来不及救她，只能任由她被扶梯下的齿轮卷进去，失去了下肢。
“这么说你当时其实没有死？你不是死于这起事故？”
是啊，按她的说法，她当时虽然失去双腿，但并没有死啊！为什么之后会……
很快她告诉了我答案：在她失去双腿那件事情之后的第三天，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出现在了她的病房。
“他大概只有这么高，”马晓雯把手比到胸口位置，“全身被斗篷、绷带和口罩遮挡着，我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声音听上去很沙哑，不过总体上感觉是个小孩。”
“也有可能是侏儒吧？只是装作小孩的样子。”
“我不知道。”马晓雯的眼中闪过迷茫，“当时他问我想不想找那些抛弃我的人复仇，我当时也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就信了他的话，好像他的语言存在某种魔力……总之我说了是，然后他就把我变成了那个样子，还把我关到了百货大楼里面……之后的记忆，就感觉是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梦，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你身边了。”
老实说，我对马晓雯提供的这些信息不是很能理解，如果肥遗在的话她应该能理解马晓雯的话，我提出我们可以给肥遗打个电话，她应该知道点什么，但马晓雯制止了我。
“她不知道我还活着，如果让她知道了的话，她肯定会把我吞吃掉的！我能感觉到，我在她眼里就是猎物！”
“不至于吧？肥遗现在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的，而且我可以克制她的异能，这你也知道。”
“但是现在的我更脆弱！”马晓雯喊道，“失去了结晶的我只是一触即溃的一缕残魂而已，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杀死我的！所以决不能让她知道我躲在这里！”
提起肥遗，马晓雯眼里顿时浮现起本能的恐惧，似乎她这种下级恶灵天然就对她抱有畏惧之情。不过马晓雯现在这样子确实很脆弱，感觉就像一捧一吹就散的沙。
昨晚肥遗让她的结晶碎片化在手中的场景仍历历在目，这个问题上马晓雯估计没有骗我，一旦让她俩相遇，肥遗没准真的会直接把她吞噬掉。
马晓雯应该也没有想害我的心思，毕竟她从被我击败起就潜伏在我体内，假如她想杀死我，我不可能活到现在。
“那个侏儒……你真的没有半点有关他的线索吗？假如是他把你变成的恶灵，这也意味着他可以把其他任何人变成恶灵！放任他在这座城市里非常危险！”
假如马晓雯说的属实，那个人可以随意把活人变成怪物，不敢想象放任他继续下去会是怎样的灾难。
“我对他一无所知，他和我交流的时候基本没有向我透露任何他的情报，”马晓雯轻叹一声，“我说了，他的语言似乎存有某种魔力，能让人无条件相信他……他自称是‘恶魔’，还说‘恶灵经过饲养有机会得到进化’之类的，除此之外他一点额外情报都没有透露。”
恶魔……
恶灵能通过饲养来进化……
“这是跳线到什么画风猎奇的养成游戏里了吗？说得好像恶灵是宠物小精灵一样！”
不，比起这个，真正该在意的果然还是肥遗和江歌，要是让她俩发现马晓雯的踪影，肯定会毫不犹豫杀死她的！
必须先和马晓雯说清楚，关于她接下来藏身处的问题……
“你是叫程莫是吗？我听肥遗提起过你的名字，你对恶灵的特殊能力天生存在抗性。”马晓雯的身形忽然变得飘忽起来，她无奈地说道，“不行了，要到极限了，我必须先回你的体内休息了，要不然会魂飞魄散的。”
“我的体内？！”
“在我重新生长出新的恶灵结晶之前，都只能这样了……对了，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身形即将消失，马晓雯的语气也变得有气无力了：
“在我去那座百货大楼前几天，我曾在北城的悠然道观让那里的一名瞎子道士算过命，他说我在未来三天内必遭大劫，让我避开人群密集处，尤其是机械设备有关的地方……回想起来，我当时要是听了他的话，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了……”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身体已然先行一步崩毁，我看到她的身体化为一缕青烟，飘进了我的心脏部位，而后她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总感觉这两天的我是不是疯了，才会遭遇这么多离奇的事。”
一整晚，我都怀抱着这样的怀疑入睡，其实根本没有睡好，还做了个噩梦。
好在我的双眼很快像我证明了，最近两天我所遭遇的并非虚幻，它们全部都是真实的。
第二天早上，这回我调好了闹钟，早早起了床，没有半点迟到，然后当我走进教室时，我看到了足以令我吐血的一幕——
江歌，还有肥遗，两人正在我的座位上大打出手！
“你这个怪物，我要你离程莫远一点！”
“谁要听你的呀暴力女？！”
扯衣服、扯头发、踩脚趾……不得不说，女人的打架方式真令人印象深刻。
“哟呵！程莫来了！他来了！”
“全班起立，欢迎后宫王程莫同学！”
班上那些人一个二个连个劝架的都没有，一见我进来，无不高声起哄……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我真希望有人可以站出来告诉我：我疯了，这一切都是我的妄想，而他是我的主治医生。”
——
下一章【这就是修罗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