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

作者:灰色羽翼nainai 更新时间:2020/5/23 11:14:51 字数:5068

“找你好久,你怎么在这里!”那男生温柔地朝玉文说道。当他走到玉文跟前时,少年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这就是玉文的男朋友,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传闻追他的女生有很多,就小羽的班中就有他的四位花痴。坦白而讲,小羽与这位男生无法做出比较,因为后者随便调出一个地方都要比他优秀。

玉文转过身,嘴角勾起了微笑。

“和同学谈点班里的事情,你来了就好,我们走吧!”她的声音格外动听,宛如黄鹂鸟一般,而此时少年听了却是无比揪心。

玉文与他的男朋友走了。临走前少年听到了那男生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还有那毫不客气的贬低。他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看着那两个相近的影子,少年第一次有一种想要和对方干一架的冲动。

橘黄色的落日透过枝叶打在玻璃上形成了星星点点的影子,那无数的光点奇妙的练成线,从始端到达末端,它们辉映着闪耀着,这是自然的风光,是世间存在的真实现象,若有一双手遮住了那道光,星点便不会出现了。

纵是地上的蚂蚁群般,微笑且渺茫,可它们出现在这个世界,每日辛劳的找寻着自己存在的意义。第一次,少年迷茫了,而这鬼天气也像少年的心情一般,竟然下起雨来。这是夏日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密集磅礴,好似终于为酷暑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少年打开了家门,他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沁透了。母亲看到少年狼狈的模样,从鞋架上递过了一双拖鞋,柔声说道:“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嗯,知道了妈。”少年一遍回答一遍朝屋里走去。突然他回过头,问道:“我爸呢?没有回来吗?”

“你爸今天加班,晚点才回来。先去洗澡吧,一会吃饭了!”

“知道了。”

母亲的话虽然平淡如常,可此时的少年听起来,却是心中起了暖意。放好了水,他缓缓进入了浴缸中,热水将他包裹,他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他的头渐渐沉入了水中,感觉到耳朵里全是水的声音。这一刻的安静,令他没有了任何烦事困扰。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耳边净是起泡的声音,少年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了透明、如鲸鱼般的生物在水中游动,成群的鱼儿也围绕着他游来游去。

这些鱼群绕着少年的胳膊一圈圈旋转,就连他的脖颈处也满是悠然自在的深海生物。

“译呜~译呜~!”那熟悉的声音又在少年的耳边响起。海豚雀跃地跳出水面,随后化身为起泡于空气中蒸发……

满心欢喜地想要抓住它们,结果却再也找寻不到它们的影子……

“咳咳!”猛然惊醒,少年不住地咳嗽,可水已经呛到了鼻子里。他颇有些难受的大声喘气,一颗心才刚刚醒悟过来。

原来方才他泡澡泡晕了,竟然昏沉的睡着了。

骤然的雨点令空气中布满寒意,夏日的烈阳与淅沥的雨形成了巨大的落差,其中没有任何的过度,想来没有多少人能适应的过来。可就是这样,人们内心还是欣慰的,毕竟飒爽的秋季伴随着这场雨悄然降临。

少年的夏凉被换成了舒适的棉毯。关上灯,他能聆听到的是雨水击打玻璃的声音,雨是很密集的,纵然过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衰减的样子。

就这样少年渐渐沉睡下去……

那似乎是一道漩涡,远眺而去是白茫茫的一片。少年被卷入其中,迷离且找不到任何的方向。当漩涡消散,少年平躺在海面之上。

没有任何征兆,他醒了过来。眼前依旧是昨天梦里的那个世界。天空与海洋相接,看样来水天一线,广阔无垠。感受着脚下的冰凉,少年低下头,他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海面还是那样通透,像波光粼粼的镜子。

仰望天空,依旧是那漫天星辰的世界。

少年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心里也是安逸无比。下意识地他想到了玉文的样子,不禁想道:“她会在这里吗?”

朝着印象中那个方向走了过去,荡漾的涟漪四起,缓缓朝着远方延伸过去。少年期待着那个婆娑的身影,尽管他走的很慢,可内心依然迫切想要见到她。

前方七彩的泡沫向空中升起,海平线迎来了如烈日般的光辉。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地方响起了海豚的清鸣……当星辰若流星般划过银河般的天空,它们拖着长长的尾巴,随后消逝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之上。

“是她,肯定就在前面!”少年欣喜若狂,他加快了脚步,甚至跑了起来。

而那一抹白色的倩影出现在他视野中时,他笑了,笑的是那样的舒心,那是玉文的样子。女孩纤弱的身姿迎着暮光起舞,时而皓腕前屈,时而柔荑如月,她的身影飘渺着,如九宫仙女不可一世。

仔细望去,可以看到她的周围净是翩翩飞舞的蝴蝶。只是它们是透明的,被星辰之光照耀的只能在表面形成一股白晕的光泽。

当鲸鱼翻腾着涌出水面,当海豚鲤鱼跃龙门般坠入海中……这一切竟是如此的完美无瑕。

“玉文!……”这一次少年喊出了女孩的名字,他没有任何迟疑,只是服从了内心的意愿。

少女回过头,她的眼眸中是大海的眼色,清风拂过她发鬓,刹那芳华,惊鸿一面……

“白小羽!你……”玉文惊讶地看着对方,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与对方之前的谈话是真切的,他真的来到了这个奇妙的梦中世界。

少年走近了,他笑着说道:“记得某人说过,那个跳舞的女生不是她,这下谎言不攻自破了。”

“我……我……”玉文支支吾吾慌张起来,此情此景面对少年的质问,玉文想不出任何解释的话来。

少年并不想难为对方,也不想看到她失落的样子。他立刻转移了话题,轻声问道:“从那天被你拒绝,我第二次来到了这个地方,虽说有些难以置信,可我相信了这个事实。我们的确在梦里相见了,而且是在这样一处星辰与大海的地方!”

看着海面,少年十分平静,他从来不相信道听途说的东西,那些虚无飘渺不切实际的东西没有任何肯定价值。这一刻,他却否定了曾经的思想,心中也是幡然醒悟。

“那天,对不起,我或许不该说出那样冷漠的话来。”玉文低声说着,言语中充满了歉意。

少年摇了摇头,苦笑道:“为什么要道歉,那天已经过去了,就让她过去好了。”少年的思绪追溯到了一个星期之前,那时候他鼓足勇气朝玉文表达心声,却被一句淡淡的话语直接否决掉了,没有任何感情的话语如同大雨拍击着少年稚嫩的心灵。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卑微。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总觉得这个虽是梦境,可很真实。”

玉文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第一次梦到这里是三年前,这里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地面是海做的,而天空与海相连,布满星辰,是银河的样子。所以我叫它“银河海”!”

“银河海……”

“是的,三年中,我每夜都会来到这个奇幻的梦中世界,说来也奇怪,我已经离不开这个地方了。海水能化成动物的样子,流星划过天空、海面倒映着世界的影子……”

女孩对着少年露出了笑容,说道:“走,我带你看看银河海的样子!”

女孩如同百灵鸟一般轻摇身体小跳着走在最前方,她踩着冰凉的海水,虽是水花四溅,可她笑得无比温暖。

“海平面就是陆地,虽说这里没有路,但我觉得这里到处都是路,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会迷失方向!”玉文张开手臂犹如鹰一般扇动着,她的言语有一种畅然地感觉,令少年觉得很舒适。

“还有那些星星,你看它们都在坠落!”她青葱般的手指着天空的方向,那里漫天的星辰闪烁着耀眼的光,清晰可见的是这些星星真的一颗颗顺着天际划了下来,看起来十分壮丽。

“当这些星星都坠落于海面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会渐渐消失,也就是说我们的梦境就会消失,我们也会在现实中醒过来。”

少年听罢,皱着眉头疑问道:“是这样吗?原来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玉文点点头,继续朝前方走了过去,而这一路上,无数海水化作的海洋生物涌出水面,它们跟随着二人的步伐,成群结队地朝一个方向集聚。

动物们的叫声是大希之意,似乎在诉说着世界的真理一般。远方海平面是浅绿色的,一股暖流顺着那个方向流了过来了,少年一愣,想要说些什么,可玉文没有停住脚步,他也继续跟了上去。

“玉文,为什么……”

不待少年说话,女孩打断了他的话,笑道:“你跟我来就是了!”

怀着几分期待,少年的心情爽朗了几分。待片刻迎来那片绿光之后,他瞪大了眼睛,一颗心已然不知道飞去了何处。

他想要呼喊,想要欢呼着跑过去,他更想永远待在那里不离开。海平面的尽头竟然是一片葱绿的草原,一望无际,且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坚韧的草儿焕发出嫩绿的光泽,像是流光一般在原野之上闪动着。清风拂过,它们前摇后晃,那种清新的感觉越发的明显了。

眼中闪动着希翼的光,少年满怀激动地奔跑了过去。

“喂!你慢点!”玉文看到了对方的模样也是无奈一笑,随后跟了上去。

她同少年一样,第一次见到这片草原时也按捺不柱心中的迫切,她如百灵鸟一般笑得十分好听。

“呵呵……呵呵……”她无比的自由,清脆的笑声充斥着这片世界。

少年只觉得心中没有了任何束缚,他的心如野马一般奔腾。跑啊跑,迎着风,少年尽情的释放着,身体不知疲惫地奔走,终于他累到在了那片绿地上。

贪婪地嗅着芳草的清香,这一刻,少年是那样的满足。

“呼……”玉文喘着粗气来到了少年身旁,她看着一脸满足的少年,却是哼声道:“你跑这么快干嘛,真是的,我都追不上你了!”

然而玉文已经忘了当初她拥有的那份心情比少年还要炽烈。就这样玉文同样倒在了绿地上,与少年一同看着眼前的天空。

少年伸手想要触摸那片天空,他张开五指,透过缝隙看到了那蔚蓝的星河,轻声笑道:“这种感觉真好!”

玉文同样说道:“这也是我喜欢银河海的原因!”忽地,少年转过身,看着那张静美的侧脸,问道:“我从未想过这才是真正的你,这才是你应有的样子。在学校,虽然你也会笑,可我总觉得你笑得很勉强,不是吗?”

玉文叹了一口气,她的眼眸中是流星坠落的样子。

她没有回答,心事重重的样子。

少年察觉到了玉文的内心的变化,他也不再追问什么,只看到流星坠落消失的痕迹。

何时,空间隐隐有些模糊起来,当星辰所剩无几时,代表着梦境将要破碎。

“看来,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少年淡淡说道。

“是啊!”

海平面渐渐升腾为气泡消失于空气中,而两人的身影也是化为了泡沫,顺着天空最后没有了任何踪迹。

天空下起了连绵不断的小雨。几乎每个同学都准备了一把伞挂在桌子旁。抬头看向天空只能看到阴霾之色,昏黑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教室们门口走来一道身影,是被淋湿的女生。

少年猛地一惊,那个女生正是玉文。此时她竟然是失魂落魄的模样,一双美眸中没有任何色彩。少年迫切地想要询问原因,可他没有过去。几个与她要好的女生走过来询问状况,而玉文一句话也没说。这些时日,少年每夜都会去银河海与玉文相见。虽然两人的交流并不多,但少年明显感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好了许多。

而今天,也是他头一次见到玉文这般失落的样子。

小雨在窗外还是下个不停,少年顿时有些懊恼,为何这雨一直不下,下起来就没个停止。

他明白,玉文的表面和内心是不一样的。在现实中,她像是戴了面具一般,无论谁也不清楚她的样子。而少年不一样,他看到过银河海中那个如同百灵鸟般可爱的女孩,那是除了他任何人都没见过的样子。有时候少年能注意到玉文内心下的纠结,他不明白对方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可他没有去追问的权利。此时看着那个落寞的女孩,他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情,那是一种担心,或许说是心疼才恰当。

他不知道对方究竟背负了什么,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在何等压力下生存着。

终于他勇敢地走了过去,是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到了女孩的身前。所有人充满惊讶地看着他,他们不明白这个角落中不善言谈的少年想要做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少年郑重地说道。

玉文终于不再是那副呆愣的样子,她看到了那个梦中的少年,嘴上想要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走,出去说吧!”没有顾虑玉文的神情,少年拉着她的手缓缓走出了教室。等两人走出教室的一刹那,教室则是充满了同学们的议论声,没人知道这两人究竟发生过什么,也有很多人猜测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离开教室的两人来到了那天偏远的楼道口处。少年望着对方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明明喜欢着对方却不能说出口,明明想知晓对方的一切,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路人。混沌的情感就像小舟一般漂泊于广阔的海上,寻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将要达到何处。

少年不再询问,他更多是想怎样让她高兴起来,让她回到睡梦中那个活跃如同小公主一般的样子。

“喂!你们在干嘛!”不知谁人的叫喊打破了原有的宁静。两人同时朝楼道口处看去,是那个高大帅气,玉文的男朋友。

“小子,离她远点!”那人冰冷的语调令场面无比的怪异。

少年望着缓缓走来的那人,心中的一丝怯懦很快被镇压下去,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眼中充满了坚毅。那人扯也似的将玉文拉到了他的身边,带着戏虐的眼神望着少年,冷漠地说道:“白小羽是吧,上次就看你不爽了,怎么皮痒痒了?”少年的一颗心逐渐冰冷的下来,他的眼神中凝聚出一股力量,那是一份刚毅的果敢。

“对,我是皮痒痒了。”他平静的声音在楼道中显得格外低沉,可听起来又是那样清晰。

玉文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她望着少年,一颗心从方才的沉寂忽然变得涌动起来。

玉文的男朋友哈哈一笑,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再说一遍?”

“你聋了?我说我皮痒痒了!”依旧是那个低沉的声音,然而这道声音犹如巨浪直击玉文的心灵。她看到了少年眼中的执着与坚毅,仿佛这一刻,她才刚刚认识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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