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妈说,我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她就经常看恐怖片。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对恐怖片如此执着吧。
我身边同龄人的童年基本上就是《迪迦奥特曼》、《喜羊羊与灰太狼》、《铠甲勇士》等等,而我的童年嘛……嘿嘿,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看的第一部真人电影就是《咒怨》!顺带一提,那时的我才三岁。
之前我还是在看《天线宝宝》。一次,在找下一集的光盘时,意外地翻到了一个蒙了灰的光盘盒。打开它,映入眼帘的第一张光盘上就印有一个肤色惨白的小男孩,以及两个扭曲的猩红色大字——“咒怨”。
但当时我还不怎么识字,更不明白这俩字的意思,只觉得这个小男孩白白胖胖的,有点可爱。于是年幼的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将其推入了DVD机。
然后,我就被惊到了。
虽然听不懂里面的人在讲什么,也看不懂下面的字幕,但是伽椰子和俊雄的完美组合输出,我实在是把持不住啊!最后我竟是……尿了。
对,真的尿了,床单湿了大片,一股骚味,但我依旧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目瞪口呆地盯着屏幕,看着女主被伽椰子拖入了漆黑的被窝,消失不见……
之后我妈回来了,把我打了一顿,那盒光盘也被她藏到了另一个地方。
当天晚上,我将被子踢到一边,不敢盖,生怕被窝突然鼓起来。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床头,瞪着铜铃般的大眼俯瞰着我;而在床尾,似乎蜷缩着一个肌肤苍白如雪的小男孩,他那双漆黑的瞳孔正死死地盯着我。
到后来,实在困得不行,终于睡着了,然后就做了噩梦,又尿了床……
接下来的一周,我脑子里几乎都是伽椰子“呃呃呃”的呻/吟声和俊雄那令人窒息的目光,吃饭不香,觉睡不好,闷闷的,都不肯说话,而且每晚必尿床。
为此,爸妈还吵了一架,都准备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了。
可突然间,我就好了,又恢复了往常的活泼开朗,小区里再次回荡起我与小伙伴们嬉戏打闹的声音。
这件事便这样不了了之了。
至于我为什么突然恢复了正常,呵呵,因为我又找到了那盒光盘!
我趁爸妈不在家,将《咒怨》又重温了一遍,尽管仍是很害怕,但这次除了害怕之外,我还感到了一丝的……爽!
就此,我迷上了恐怖片,沉迷于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无法自拔。
那一整盒的光盘我花了大约一年的时间才看完,这些全是恐怖片,而且种类繁多:有像《咒怨》和《午夜凶铃》这样的日式恐怖片,还有像《十三号星期五》和《德州电锯杀人狂》这样的变态杀手电影,以及像《生化危机》和《死神来了》这类充斥着大量血浆的影片,哦当然,还有林正英主演的僵尸电影系列,这也是我对我国鬼怪的认知的启蒙。
时间一晃,十一年过去了,我十四岁了,从曾经那个老爱尿床的小屁孩长成了一个身心十分健康的初中生。
没错,我很健康。
可能有人会说:“你从小看那么多恐怖片,能身心健康才有鬼嘞!怕不是心理变态!”
emmm……可我心理真没什么毛病啊,我与班里的同学都相处得挺融洽,待人友善,很喜爱小动物,十分讨厌杀生的场面,呃……除了电影里的场景,毕竟现实和虚构,我从小就能分得清,不会像某些熊孩子学动画片来烧人,这应该要感谢我爸妈对我小时候的教育到位吧。
总之,我依然很热爱恐怖片,有了手机后更是隔三差五地上网搜资源。如今的我,都可以看着恐怖片睡着了,单纯的鬼怪片、血腥片已经无法提起我的兴致,倒是像《闪灵》和《异次元杀阵》这类突显人性的恐怖片,仍是令我津津乐道。
“所以,你吹了这么久,你到底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呢?”同桌打了个哈欠,一脸的疲倦。
“呃……这个嘛……”
我不禁汗颜,一不小心吹逼吹得太起劲,忘了她刚开始问我的问题,越扯越远了。不过回顾往事真有意思,难怪老人们总喜欢拉着年轻人来谈论他们的陈年旧事。
“这个……乔妮啊,关于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呢,这还真不好说啊。”我咳嗽一声,严肃地说道,“要说不信嘛,世界上确实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是暂时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可真要我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的玩意儿嘛……感觉老扯蛋了。所以我……”
乔妮伸手打断道:“所以你不相信有鬼,但是会给予一定的尊重,不会故意去冒犯它,对吧?”
“呃……嗯,对,没错,你说的很对。”我眨巴眨巴眼睛,“so……你问这个干什么呢?”
她神秘地笑笑,然后朝我凑了过来。
吓得我赶紧往后退,但背后就只是冰凉的墙壁,已是退无可退。
而她依然在靠近,我甚至能嗅到从她身上飘来的甜美芳香。
我吞了吞口水,赶紧将头别到一边,“那、那个……太近啦……这样的话……”
“啪!”一只素白的小手忽然撑在了眼前的墙面上,紧接着,下颚被两根细长温滑的东西捏住了,同时,乔妮那独特的、如女王般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看着我,”领口处还传来了她炙热的吐息,“我有重要的事情对你说。”
我擦嘞?
壁……壁咚!?
Oh!My!God!
天哪天哪天哪!我唐伟真是三生有幸,竟然能被女孩子壁咚!还是作为班花的她!而且她还说有重要的事儿要跟我讲,莫非是……
ohhhhhhhhhhhh!!!
我能明显察觉到我的面颊已经滚烫无比,怕不是打个鸡蛋上去都能来个七分熟,耳边还能清楚地听见我那颗时速绝对超过200公里的心脏的跳动声。
我咬紧牙关,绷紧腮帮,努力不让自己因这突如其来的超级惊喜而狂笑起来,缓缓扭回头,与她对视。
这虽然不是第一次与她靠得如此亲近,但却是第一次能那么仔细地观察她。
一头干练的马尾,弯弯的柳眉之下,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吹弹可破的肌肤如霜如雪,却又透出淡淡红粉,吐气如兰的樱唇娇嫩欲滴。
我的心脏像是停了一瞬,又仿佛被一辆疾驰的火车冲撞过,就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狂咽口水。
她看起来似乎很从容,没有其他女孩子那般的娇羞,应该说不愧是大姐大啊!
忽然,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俯后仰,连连拍我的大腿,“哈哈哈……你这人也太容易害羞了吧!哈哈……脸跟个猴屁股似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我尴尬地抓了抓脑袋。
“咳咳!”她轻咳两声,恢复了之前平静的状态,“在讲之前,我再问你三个问题,请如实回答。”
她蓦地抓住了我的双手,那对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的眸子紧盯着我,“你……愿意为我而直面鬼神么?”
我怔住了。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吓得跳起来,也没有趁机多摸摸这双丝滑柔嫩的纤纤细手。
这问题虽然像是个玩笑,但她目光尖锐,语气肃穆,仿佛是一位高贵的女王在询问她最信任的骑士是否愿为她赴汤蹈火。
答案是毫无疑问的。
我深呼吸,而后坚定地看向她的眼睛:“乔妮,你是我的大姐大,而我,则是你最忠诚的小弟。为了你,我可以扛起‘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这柄巨刃,前去扫除一切牛鬼蛇神!”
“噗,哈哈哈!”她又笑了,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两只粉嫩的拳头不停地捶打着我的胸口,“什么鬼呀!还‘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你可真逗,是想笑死我嘛,哈哈哈哈……”
她的力道不大,捶在胸口不痛不痒,反倒十分舒服。
约一分钟后,她终于停了下来,趴在桌上气喘吁吁,面泛潮红。
此情此景,令我的心脏又是猛地一颤。
狂如火,柔似水。
这反差,爷爱了。
“没想到啊,曾经的那个只会跟在我屁股后面到处瞎跑的爱哭鬼,如今都比我都高了、比我壮了,也会说出那样的话了。”她瞥了我一眼。
“可我依旧是你的小弟啊。”我回以微笑。
她哼了一声,忽然问道:“学校的后山你去过么?”
“后山?”我一愣,“去过啊,还蛮大的,却也挺荒的,没什么人烟,虽然有修筑台阶和凉亭,但都已经破破烂烂的了。”
“那你知道,在山的西面半腰上,有一个被废弃已久的移动厕所么?”
“厕、厕所?!”我微微皱眉,摇头道,“不知道呀。这座山不是只有南面被开发过了一小部分嘛,其他地方好像还是纯天然的状态呢,那儿我就没去过了。还有……这已经是第三个问题了哟!”
“知道啦知道啦,接下来就是我要跟你讲的重要的事情了。”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前方的峰峦被凸显得淋漓尽致,“上周六,在轩轩家,我们四姐妹一起玩了‘笔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