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洛赫尔,出生在一个道术师的家族中。
本来应该代代相传的身体回路,却在我的身上失传了。
大概我所有的才能都集中在了那个名叫洛幽的女孩身上了吧。
我并不能用任何的魔术,在这个极度现实的家族中,像我这种无用的人,受到排挤也属于正常的吧。
连到父母都不怎么在乎我,他们忙着培养弟弟和哥哥去了,一周见面的次数用幼小的手指都能算的过来。
但是我从来没有恨过任何的人,必进那些人也是可怜的人呢。
他们也都是在角落里生存的人呢。
自己曾今见到过傅家的傅玉龙和洛幽在一起玩,路过某些地方的时候,那些人也只是躲在角落里看着而以。
回到家也是受到排挤,还不如在外面的公园玩一会呢。
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公园里。
孤寂的摇晃着纤绳。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出现了一个人。
年幼的少年,一脸好奇的看着戴着马儿面具的男人。
“马儿?”
“想和马儿玩吗?”
“…”
本来想要拒绝,但是,想起回到家,面对的确实旁人那怪异的目光。
“如果只是一会会的话。”
“那能和马儿来一个地方一起玩吗?”温柔的语气让人不敢怀疑。
“那好吧,去哪里?这里我带路。”
“上车吧,马儿带你去个好地方。”
马儿提出了要求。
“为什么?这一段的话我很熟的。”理所当然的提问
“因为,马儿受伤了,所以走不了。”
“那…没办法了,好吧。”
“真是乖孩子。”马儿用温柔的语气赞叹到。
这是从没有受到过的表扬,但是——
刚上车,脖颈就被捏住,一瞬间窒息。
黑暗袭来。
等到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不知道出现在了那里。
周围没有一点光芒的地方,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无论怎么走,都无法走出超过一米的地方。
等到眼睛适应了漆黑的环境,。
能够看得到,困住自己的是一个笼子,不只是自己一个人,自己的周围还有不少的笼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醒来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构成的铁笼,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无法从里面出来,看起来肮脏又沉重的大门,不给人一丝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起来肮脏的大门被打开了,因为适应了黑暗的双眼,被光芒照射到,感到了刺痛。
在她们进来之前,匍匐在了笼子的底侧。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
借着光,看见周围,有大概二三十个笼子,笼子里都是昏迷着的孩子,最大的看起来也就十五岁,最小的甚至七岁都不到。
那个中年人,扫视了我们。
“里斯·玛里奇,这次的货并不是很好啊,作为【游戏】的参与者,实在太次了啊。”
“老鬼又不是要你全要,你就随便挑着吧,剩下的我会卖给俄罗斯的军方的。”外国人用不满的语气,顺带敲击了一下被叫做老鬼的人。
“那就这个吧。”
老鬼指向了我另一边的人,是一个看起来比较健壮的孩子,和我一样也是中国人。
进来了两个外国人,用提家畜一般的表情。
提着那个男孩的笼子离开了。
沉重的大门关上了,漆黑在一次来临。
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不知道他们是谁,更加不了解今后自己的命运。
只能等待着,坦然的接受由他人来支配自己的命运。
门在次打开的时候,是在周围的人都差不多醒来的时候,比起之前客套的笑容,这次这个被叫做里斯·玛里奇的人,脸上有的只有冷漠。
很多的孩子,从醒来之后就开始哭泣,自残。
但我呢?看起来一点变化都没有。
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和里斯·玛里奇一样的,被称作冷漠的表情。
为什么自己从没有想过流泪呢?
因为我从没有认为这是一个坏事吗?又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不想留在他们身边。
在学校被称作天才,在家却从没有被称赞过一次。
父母甚至连到都不正眼看我,把我当作透明人,留给我的人生,只是在【等死】而已。
“…”
无视了周围恐惧的哭喊。
笼子就这么被抬着,就和当初被抬出去的那个男孩一样。
一左一右,如同家畜一般被抬着。
是一天?两天?在那漆黑的环境之中已经记不清时间了。
久违的见到了蓝天。
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气,来替换体内沉着的空气。
被抬上了一辆迷彩色的吉普车,绿色的围布放了下来。
面对漆黑的环境,心中并没有多少恐惧,人就和汽车的发动机一样,燃烧过度的代价就是毁坏和死亡。
并没有让我久等,围布揭开的时候,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周围的空气很冷,不过比起身体上的感觉,更加好奇今后会面对的是什么。
还没有来得及观察其他的,就被集中在了一个地方。
“大家站好。”
一个黑头发的亚洲人,用那带着浓重地方口音,听起来令人不快的语调,做为翻译者站在众人最前方的一个高台,他的旁边是一个穿着邋遢绿色军大衣大汉。
大汉挺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体毛很浓重,身上的衣服也是满满的酒渍。
没有人会去抱怨,身边不远处的来福枪的枪口,是名为【现实】的东西。
大汉拍了下身边的男人,用我听不懂的话,一个人长篇大论着,身边的翻译也倒是称职,一丝不苟的翻译着,这种景象,真的有种,国人政治场的感觉。
“伊凡·丹尼尔·拉达上尉,在这里和大家问好。大家到这里也许还不适应,很多人会担心着自己的安危,害怕着自己的死亡,但是,我,伊凡·丹尼尔·拉达在这里承诺,只要大家真心实意的为我们乌克兰民族效力,你们绝对是我们的好同志!即便我们是不同种族,但我们是同样的用两条腿来行走的好同志!”
“…”
没有一个人出声,不知道是畏惧周围的抬起枪支,还是因为寒冷没有办法出声。
“接下来,大家会在这里接受训练,训练的目的就是更好的为我们乌克兰民族效力,也许你们之中会有人因为训练的强度而离开,但是坚持下来的人,毫无疑问将会成为我们的好同志,通过训练之后,你们就融入了我们乌克兰名族,我们今后都是平等的。”
“…”
不知道试着大汉的问题,还是翻译的问题,总有种发言不通顺的感觉,而且给人一种理屈词穷的感觉。
“为了乌克兰名族的辉煌延续!”
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大汗结束了一开始准备的长篇大论,高举着手,用听不懂的声音大吼着。
身心都快到极限的我们,迎来了这里的第一天。
以及。
两年间如同地狱般的生活。
一开始,大概有一百多人被送到了这里。
但是在这两年间,人数已经锐减到了二十三人。
大部分因为训练的强度而死亡,少部分的自杀,还有少部分想要逃跑被枪杀的人,因为这些原因最初的一百多人,只剩下了二十三人。
除了我,我想大概这里已经没有了正常人了,他们,在恐惧中,度过了两年,每天的夜晚都要接受,俄罗斯教官的洗脑,心灵早就已经奔溃的他们,很快就变成了精英。
活下来的是受过所谓精英教育的精英们。
精英?
奴隶,已经成为了无法反抗那些人的奴隶们。
这二十二个人,目光之中已经在没有多余的感情,就和旧时代的奴隶一模一样。
有的只是,身为【同志】的自觉而以。
所谓【同志】的自觉,就是随时随地为乌克兰名族牺牲的愿望,是愿望而不是精神,对他们来说死已经是愿望了。
我活了下来,在这每天如同地狱般的日子活了下来,到这里是八岁,现在是十岁。
从大都市出身的我,每天接受的洗脑教育和现在的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只要我还有着希望,就永远不会被外界所影响。
当然在教官的眼中我绝对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精英,估计他也想不到,如此幼小的孩子,会有如此的头脑吧。
两年间,最熟悉的并不是枪械,熟悉的大部分都是带有暗杀性质的,投毒,刀术刺杀,以及如何伪装自己,靠近目标等。
我也靠着这些训练,逐渐明白了自己的立场。
他们并不是要把我们当作士兵,用来上阵杀敌,而是,借由我们那幼小的,不被人防备的外貌,通过暗杀来达到目的,自古以来,暗杀者无论是达成目的还是失败,又有几个能够活下来?弃子,我们就只是被丢出去的弃子而已。
毫无再利用价值的弃子,就算侥幸回来了,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被处理掉吧。
我们就是这种生物。
何等残酷的命运,不,对那些已经失去了作为人尊严的人来说,残酷什么的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两年后第三个月。
我和另外四个人被委派出去执行一个暗杀任务。
按照那个伊凡·丹尼尔·拉达上尉的语气就是——
目标是一个巴什基尔人,一个妄图参与到政治核心内部进行邪恶目的的同志。
我们的同志屡次警告他,但他却置若罔闻,所以,我们决定剥夺他作为同志的身份,而这个带有荣耀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他结束了之后,我们五个人少见的吃到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但这毫无疑问就是最后的晚餐,无论成功与否,留给自己的只是死亡而已。
即便逃离。
没有人会愿意帮助自己,自己也没有办法一个人就这么活下去。
最终饿死或者冻死在街头,是自己的结局。
不过在这里的五个人,也只有自己会这么想了吧。
吃完后,我们被送到了一个地方。
一个寒冷而干净的城市。
短暂的两天休息,我们被委派了任务。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并没有被委派上,拿着藏有手榴弹的花束,去献花。
也没有委派到在身上藏满炸药,在第一个失败后装作被袭击而哭泣的孩子。
也没有被委派到朝人群开枪,吸引火力,成为枪靶的人。
也没有被委派到开着装满炸药的汽车重进人群同归于尽的孩子。
我所要做的,只是拿着通讯器,和某个人汇报现场情况而以。
看似幸运的我,却被装上了一个读秒的机械式的炸弹。
必要时刻也是冲上前自杀的人肉炸弹,接触器也在那个人手上。
只要前面任何一个人成功的杀掉了他们我就没有任何的事情。
分配完毕之后,就开始检查弹药和吃下最后的晚餐而以。
多么疯狂的世界,不,疯狂的不是他们,而是人类本身。
暗杀的当天,在人流涌动的广场上听着那个人演讲的人很多,但不会有任何人来同情,可怜,那些即将被牵扯进来的无辜人。
我亲眼看着拿着花束的孩子。因为花束爆破失败,而把自己炸的支离破碎,泛着油光内脏黏在残破的花束上,形成的血肉之花。
我亲眼看着那个因为暴露了身上所藏炸弹被击毙后丢进河里,身体的周围凝结出了一层冰霜,犹如一个冰雕一般慢慢沉下去的样子。
也看到了那个刚拔出枪,就被训练有素的人打成骰子,张大的嘴里流出白泽粘稠液体的孩子。
最后,开着冒火的汽车,冲进了人堆,把整个广场炸平的孩子,想必他连骨头都没有剩下吧。
整个广场,五十米之内,形成了一个凹坑。
而暗杀的目标则是在那个凹坑的最中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了一种,干得好的想法。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变的如此的疯狂。
已经不知道 我该说什么了,只知道服从命令去确认那个人的生死而以。
但是,等到烟雾散尽的时候,那个人,被一层蓝色的圆保护着,不,应该说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面容沉闷的人保护着。
明明周围,无论是房子,还是车,又或者是他的保镖,都练到骨头都不剩了。
他却完好的站在那里,蓝色的光晕,保护着他,虽然那个圆很小,但保护了最应该存活下来两个人也可谓功不可没。
那个光景。
不由的让自己想起了,自己应该早已忘记的出身。
那个圆,是米德切尔达式魔术阵,那个号称最强铁壁的魔术阵。
对方,竟然有魔术师
——米德切尔达式魔术阵
少数几个现存的古代特殊魔术阵,完全舍弃了攻击程式的特殊魔术阵,这种魔术阵无法咏刻,需要一步一步刻画轮廓,需求魔力并不庞大,但展现的防御力却能够达到惊人的程度,使用者被称之为——铁壁的赞颂者。
使用这个魔术阵的魔术师,绝对是极少数的武斗派的魔术师。
——武斗派
武斗派的意思就是,战斗用特殊魔术。魔术并不一定适合战斗,应该说绝大多数的魔术都不适合战斗,武斗派的魔术师相当稀少。
那个人绝对是魔术师,但魔术师为什么会帮助那个人。
魔术师,就算是道术师,也绝对不会有人选择走上保护他人的道路的,因为那是与自己互相违背的道路。
因为学习魔道会时常伴随着生命的危险,无论是魔术师还是道术师都时时刻刻受着死亡的威胁,加上天生异于常人的优越感,大部分的魔术师或者道术师都会因此而变的冷漠,在他人眼中可以说就是恶人。
那个黑袍人,没有去管那个匍匐在地上的政要。
而是看向了我这里,这是被发现了吗,想来只要有点警觉的人都会发现的吧,我们的距离其实不会超过二十米。
黑袍人如同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刺向了我。
会死,如果呆在这里会死。
但是没有办法移动一下。
即便被耳机中传出的咒骂和恐吓,也没有办法移动一下。
黑色的身影如同死神鬼魅一般的身影,不断的,迅速的接近着我。
十几米的距离,瞬间就缩短到了五米。
还在靠近着。
死亡的气息已经弥漫到了脖颈。
我该反击吗?
靠着身上的手枪?
也许对其他的魔术师还会有用,但是这个人,绝对会在我开枪的一瞬间,就灭杀了我,那可是武斗派的魔术师啊,而且就算能够开枪击中他,面对铁壁的赞颂者,估计连留下痕迹都做不到。
留我到现在绝对还是有话要问,否则,他一开始就杀了不是很好?
靠着身上的炸药?
估计自己连骨头都不会剩,这可违背了我的原意呢。
不过我这个人即便在这种时候想着自己的份也比较多呢,我真的被洗脑了两年吗?
应该逃吗?
但是有什么办法能够逃离这里?
那个人,我要联系的人,毫无疑问在我逃跑的一瞬间就会引爆炸弹。
引爆。
为什么那个人,在我不服从命令的时候就引爆那个炸弹。
那个人还在不断的大声的吼叫着,为什么。
明明那个人是只要稍有违抗就会杀掉他人的怪物。
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宽容?
又或者说,自己身上的这个炸药有问题?
这个炸药有可能是那个人不能引爆的,如果是这样,我绝对还有可能活下去。
掏下了耳机,摔在了地上,用脚碾烂。
想必那个人,实在捂着耳朵呢把。
“——哈哈哈哈。”
一想到那个人痛苦的捂着耳朵咒骂自己的样子,就不由得笑出来声。
伴随着笑声,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腾空。
“小鬼,为何要笑。”
黑袍男人,停在了距离自己两步的地方,单手举起了自己。
沉闷的声音,就和人一样,给人一种超乎想像的压抑感,如果是普通的孩子恐怕连话都说不出了吧?
但是自己可不是一般人呢,即便是俄罗斯的洗脑教育都没有办法改变我的人格呢。
“堂堂铁壁的赞颂者,会害怕我这么一个小鬼吗?”
在说话的瞬间拉开了自己的衣服。
相比他也没有把我当作什么威胁,不然我的举动不可能这么流畅的做到刚才的一切。
滴答滴答。
发出如同指针一般声响的数子计时器,不断的转变着绿色的数字。
在灰色的数子计时器之后,是被土黄色封皮包裹着的烈性炸药。
现在上面的数字是05:49.。
这个数子还在不断的倒退。
这个数子结束的时候,如果我没有办法脱离这个魔术师和这个定时炸弹的话,那个时候就是自己生命结束的时候。
不过这个炸弹,就和自己的猜想一样呢,这个是计时式的炸药呢。
最初绑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指针的跳动,只是不能表现出同志的异常而以,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你也看见了吧,铁壁的赞颂者,不要有任何想要逃跑或者杀死我的动作,这个只要被我引爆了,我们会一起死,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在这么近距离完全防御住这么强大的冲击吧,而且,我是七宗四姓的道术师。”
看得见,即便被举高着,也依旧能够看得见那个男人变化的表情。
无论是谁,只要还是人类,就永远无法摆脱对死的恐惧。
“…”黑袍男人沉默了
但是仅仅片刻,就像达成了妥协一般,放下了被举过头顶的我。
他想必在一瞬间,也考虑明白了很多东西。
“你…道术师…你的名字。”
也许是不甘心的原因,无论是谁都不会甘心和我这样一个小鬼谈判的吧。
何况还是他人占优势的谈判呢?
至于为什么问我的名字,大概是想核实身份,但是他作为魔术师,消息不可能这么灵通,立马就知道你是谁谁谁的,也就是说,告诉他真名也无所谓的。
“洛赫尔,我的名字是洛赫尔,洛家本家的嫡孙,我算是回答了你的问题,如果想要问下去,那就解除你所有的你魔术。
“…”
黑袍的男人面容阴沉的挥了挥手,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能够感觉的到,周围的空气顿时松了下来。
喂喂,要不要这么瞧不起我啊,这么快,连到想都不用想就解除了自己的防御体系。
不过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时间还有四分钟,必须抓紧了。
“为何在这里。”
“因为…”
两人的交谈并没有超过两句,就被响起的枪声打断了。
连续不断的枪声带着汽车的响声逐渐的逼近,听起来是旧式45口径柯尔特式自动手枪。
但是这东西真的有用吗?这种子弹只会擦过去而已吧。
虽说黑袍人是解除了外层的防御体系,但是本质的——米德切尔达式魔术阵是没有解除的,魔术阵的解除并不能是能这么潇洒的做到的。
如果是像那种TAC-50那种子弹的话,也许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为什么会朝着我的方向开枪?新的杀手?
暗杀目标?但是为什么会这么明目张胆?
貌似有些解释不通。
汽车开的很快,车上的人,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子弹落空而有所丝毫的诧异。
依旧连续的开着枪。
不到三秒,起码开了有十几枪,但是为什么,没有一枪射偏呢?
并不是子弹都落在同一点上的意思,而是车上的人开的枪美一枪都击中了黑袍人。
没有一次偏开过。
黑袍人因为我的限制,并不能离开我,只能站在那里被动的挨打,虽然,没有留下伤痕。
从远到到进,随着灰尘逐渐的下沉,我慢慢的也能够看清了那个车和车上的人。
这车无论从哪里看,都没有任何的突出点,前车很长,座位却只有俩个,看起来老旧的没有办法使用的车灯,与时代不相匹配的开敞式的车顶,硬要说的话就是看起来特别的老,喷漆还是那种不带光泽的颜色,而车上的人?
车上的人,被黑色的玻璃挡住了,别说长什么样子了,连到背影都看不见。
来不及多想,车子发出轰鸣声,砰的一下撞飞了黑袍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不对,不是被撞飞,而是故意的,他绝对可以躲开车子的撞击,但是他没有,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躲开我的攻击而以。
枪声还在不断的响起,车上的人并没有放弃射击。
本能的退让了一步,车门就在我的身旁打开了,伸出了一个纤细的戴着手套手。
纤细的手臂爆发出了与外观不相符的爆发力。
我感觉得到我被扔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内。
我的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脸,是一个带着奇怪发饰女人,那个女人披着一个白色占了大部分,红色只占了尾边的粗布披风。
左手控制着方向盘,右手不断的向外射击。
子弹上膛,喷发的声音不绝于耳。
伸出手,想要告诉她这么做没有办法伤到那个黑袍人一丝一毫的,刚被撞飞是那个黑袍人故意的,这样他就可以脱离爆炸的范围点。
赤红色的头发?
这是我最后看到的,之后就感觉到了脖子上受到了重击。
在察觉到了身上的什么被丢了出去,已经没有多余的想法了。
“在地狱里畅饮吧,Amigo。”
连这句话是谁说的都不知道,意识就这么失去了。
~
“哼~嗯?”我迷迷糊糊的醒来了,忘记了一切,只能勉强的睁开眼睛。
周围,褐色的车厢,柔软的靠垫,身上还披着毛毯。
这是在车里?!
本能的去摸身上的枪,什么都没有,不止是枪,连绑在身上的炸药都没有了。
自己现在身处的位子,没有任何能够反击的机会,一但被攻击就没有任何的活路。
正当我思考着怎么反击的时候。
车门被打开了,冷风吹了进来,我本能的缩了缩身体。
一个红色头发,披着白红色披风,大腿上绑着手枪的女人,与窗外的雪白色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个只有白色的世界里,那种红色外貌,在这个寒冷,绝望的世界里,就犹如是给苦难的人间,带来火种的不从的神明。
“啊哈?这么快就醒过来,我下手还是挺重的啊,本来还担心你要昏迷个好几天,没想到不到三个小时就醒了过来,小鬼,你挺耐抗的啊。”
女人的声音,给人一种女性不该有的豪迈感。
不过看她的样子,我暂时是没有危险了,但我,是被她救了吗?
她有什么理由会救自己,而且她有枪,即便俄罗斯的枪支管制并不是很严格,但像这样带着枪支满地走,显然也不正常。
女人满脸笑容的看着我,伸出手,想抚摸着我的头?
她现在毫无防备,或许她根本没有把我当作威胁?
能够逃离这里才是最好,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无论什么事都是有代价的。
“你是谁。”
在她抚摸着我的头的一瞬间撞倒了她。
在接触她的一瞬间,拔出了她绑在腿上的枪。
用不到零点五秒的时间打开了枪的保险,用她的枪靠上了她的额头,想必她也能闻得到枪散发的火药味,只要她敢动一下,这枪里面的子弹就会射穿她的额头。
我们僵持着,她倒在雪地里,我则被漫天的雪,不断的堆积。
“你是谁!”我又一次的发问。
“我?我是叫娜蒂,你要问这些啊…你没有必要用枪指着我吧。”
娜蒂打了个响指,一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个女人,竟然看不起我,不由得想起了在本家和部队里他人的嘴脸。
下定决心后,手指按上扳机的一瞬间。
那个女人动了,她的攻击绝对没有办法比得上子弹,绝对。
突然间,脚边传来了冲击。
噗。
跪倒在了雪地里,冰冷的雪触痛了我的皮肤。
一败涂地,身材瘦小的自己,怎么可能观察的到她所有的动作。
连到子弹都没有射出,就这么简单的被放倒了。
说道底,我还是只——孩子。
娜蒂绊倒了我之后,也没有接下去攻击,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枪而以。
“而且,你会用这把枪吗?”
女人抚摸着倒在地上的我的头,看她的样子一点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虽然我的性质是属于一次性道具,但是接受的军事教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疏漏。
对于她的看不起,只能用自己的记忆回答她。
“旧式45口径柯尔特式自动手枪作为美国军队的制式手枪长达70多年。虽然在1985年美军更新制式手枪(M9手枪)后M1911A1被替代,各种M1911手枪仍然被许多公司生产,提供给军队、执法机构、保安人员和民间爱好者。该枪采用枪管短后坐工作原理,射击方式为半自动。发射0.45 英寸(11.43毫米)柯尔特手枪弹,使用7发弹匣供弹,该手枪特点:一是结构简单,零件数少,分解结合比较方便;二是机构动作可靠,安全性好,故障率低。该枪最大不足是:重量体积较大,射击时后坐力大,影响射击精度。”
“了解的是不错,但是,你看。”
她拿出了一个弹夹,一个一个的数着子弹。
“竟然有八颗,你是自己改装的?”
“有的时候,临机应变才是真正应该做的,你如果对上我,绝对会死在书本的知识上。”
改装一款枪支,看似简单,但是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能够完成的。就像眼前这只多一发的弹夹,绝对要花上很多很多的时间来调整。
就像眼前这个人说的,如果对上她,我绝对会在她第七颗子弹出膛之后攻击,那个时候毫无疑问就会中了她的第八颗子弹。
眼前这个人的职业,我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
“别躺着了,站起来烤烤火吧,鱼也快能吃了。”
娜蒂催促着我。
说起吃的我的确有点饿了,从那之后过了多少时间呢?
雪地之中,燃起的红色火焰,正和娜蒂的头发颜色一样,温暖。
被烤熟的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用手触碰了一下鱼的娜蒂,似乎是被烫到了,看起来怒气冲冲的把鱼丢进了火堆,大概是想看着鱼慢慢的被烤成灰的样子,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压缩饼干在火堆旁啃着。
“喂喂,别糟蹋食物啊!”
长期受到非人待遇的我,自然不可能看着美味的食物被糟蹋,在火堆还没有让插着鱼的棍子燃烧之前,把鱼救出了火堆。
对着鱼吹着气,也不管娜蒂,自己一个人尝试性的咬了一口,很淡,不对,就是没味道。
不过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
“哇哈哈,你竟然吃了,这种东西真的是人吃的吗?”娜蒂看着吃着鱼的自己,一脸的震惊。
这鱼有问题?
这不是很常见的金草鱼吗?
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东西的?
自己看了下周围,自己不远处的周围有一个不大冰窟窿?冰窟窿上有一套钓鱼用具?
“这是你钓上来的?”
“是啊,不过啊,鱼这种东西,真的是人吃的吗?”
“不是人吃的你钓它干嘛。”
“你知道吗,钓鱼和吃鱼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鱼类是敌人!怎么可以用来吃,都应该杀光,杀光。”
“…”
这个女人,到底想说什么。
理解不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慢斯条理的啃完了半条鱼,其实早就察觉了娜蒂早就吃完了压缩饼干后就一直盯着我看。
“别盯着我看了,你的身份告诉我,我不信你会没有目的的救我,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好人,当然我会根据你的诚实度,选择性的回答你的问题。”
娜蒂挑了挑眉毛,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我叫做娜蒂,来自于美国南部,是一个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这种职业源于何时何地,早已不可考了,目前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它的起源非常早——至少,从大陆上有国家开始,就已经有类似赏金猎人的人物四处游荡了。他的历史完全可以说是排名前五的古老职业
赏金猎人的工作性质是非常复杂的,有许多还相当危险。从最简单的寻宝委托,到触犯法律的暗杀活动,都有可能包含在赏金猎人的工作范围内。而且……呃!如果应征者本人愿意接受的话,各式各样的临时短工——举凡:打扫环境的清洁工,运送货物、信件的快递,临时教师,保全人员,甚至保姆……等等,都可以列入其服务范围。
而也正因为如此,人们对赏金猎人的态度是非常两极化的,有的人觉得赏金猎人给了他们不少帮助:像是一些炼金术士、博物学者,或是一些对某人有敌意的人;有的人则觉得赏金猎人是大陆上的毒瘤:例如遭到猎杀的种族,自视甚高的权贵,或是不堪其扰的平民百姓等。
这样的人到底是接受了什么样奇葩的委托才会在这里。
“美国的赏金猎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俄罗斯”
“当然是委托。”
“和我有关吗?那个委托。”
没有打算让她一次性的说出来,这里只能尝试性的提问了。
“应该也可以算是和你有关系吧,委托是找出【游戏】的相关知情人,顺带收集【游戏】的情报,而嫌疑最多的就,普鲁特军事基地,至于你,我想你应该是普鲁特军事基地出来的人吧。”
“【游戏】?那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个词,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在哪里听过吗?
记不起来了,但是却有点印象。
“啊?你说【游戏】?你就理解为一种非人道的东西吧,这样才是最好理解的,不过非人道也不太好理解,额,大概就是一个和古代角斗场差不多的类型吧。”
“…”
“很可笑吧,在现在这个和谐世界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个世界,还真是美丽有罪恶的世界。我只是为了追寻真相而来的,这个游戏的真相而来。现在有人给我钱,而我只要查到真相就能救人,这样愉快,轻松和高报酬的单子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过了。”
看起来她的性格和周围的雪地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
这洁白的雪,已经不知道烙上了多少罪恶的标记。
而她的灵魂,看似罪恶的举枪,却是为了他人性命而作奋斗。
“…你想去,普鲁特军事基地?”
“嗯,那里听说是一切的发源地,不过,你真的知道?”
“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这句话到是不假,我清楚的记得来回的路线,虽然被蒙上了眼睛,但是我却能够清晰的记着路径。
但是真的要带她去嘛?
那里面,是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过,那里是野兽的牢笼,怪物的集中地。
里面有的只是一群求死的同志而已。
但整个军事基地很大,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也很多。
娜蒂突然用力的拍了我的后背,被突如其来的攻击,脚一滑又一屁股摔了下去。
“哈哈哈哈,我要去,当然要去,这也许就是击破点呢。”
我接触着冰冷的雪地爬了起来,对她的突然一击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严肃了起来。
“你要去可以,但是答应我一件事。”
“…说吧。”
“如果遇上了和我差不多大的人,不分男女,全部杀掉。”
“做不到…”娜蒂皱了皱眉头,没有任何犹豫的答道。
“你必须做得到,在那个军事基地里面的,已经不是人了,他们只是野兽,披着人皮的野兽,一但打开了笼子,就会漫无目的的杀人,吃人。他们已经没救了。”
啪。
脸上重重的挨了一记,用的力气并不大,但我却能感觉到的——痛。
娜蒂在我说完之后,果断的给了我一巴掌。
左侧的脸颊,很疼,没有生气,在思考着我并不理解她的目的。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死人!”
“因为妒忌,因为才能,因为武器,因为善良,因为所有一切负面,正面的,都会成为人死亡的动机,这就是这个世界,有错吗?”
“你错了,这个世界并不会让人死亡,而让人死亡的则是自身和他人,就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已经没有救了,人就死了。人为什么会死,只是因为一句没有救了而以,但是,我们人类,一直在寻找着,突破着这句话,正是这个原因我们才能活的到现在,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
对她说的话,我完全不能理解,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仅仅是语言,皮肤,性格,最大的差异就是在整体的人生观。
她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能获得拯救。
而我则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毁灭。
如果说她是圣经中的给人带来希望和幸福的约翰。
那么我就是给人类带来负面的,罪恶的魔王。
“我会救他们的,就如同救你一样。”
“即便是搭上你的命?”
“…怎么可能,我只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要是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只要听得到你这句话就可以了,你要去我会带你去。不过今天去不了了,明天吧,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恢复一下吧。”
天色已经开始泛黄,篝火也越来越小,雪在我们周围,不断的落下,如同花雨一般。
“也是,到车里睡吧,我守夜。”
我打开了车门,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我身上的定时炸弹是你解绑的?”
“嗯,我正愁没有办法对付那个怪物,所以就用上了你身上的炸弹。”
“你不好奇吗?我身上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东西。”
“完全不好奇,因为那个炸弹是那个普鲁特军事基地?出名的东西,为了增大威力,连到远程遥控的装置都装不下,但是对外界一直宣称是遥控的。”
“你这个赏金猎人,知道的真多。”
“啊哈哈哈,这是我听过的不错的赞美,你的名字呢,少年。”
“洛赫尔。”
我回答了她的问题,刚想要上车,不,我单脚都跨上了车。
一把被拽了下来,又一次跌坐在雪地里。
“你是洛赫尔?中国人?”
“我是,怎么了。”
“我有接到过你的通缉,不对,应该是保护,你的悬赏可是有500W美金啊。”
“是姓洛的人发的吗?”
我的身上竟然有悬赏?
也许是洛家的人发的吧。
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洛家的一员,虽然是个没有用的废物。
但我失踪了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动作。
“不是是一个叫做舒姬的女人发的。”
“…”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她是谁,我的——母亲。
但是我并不想多说,拍掉了身上的雪,准备到车里睡一会。
“这次侦查完,我就带你回去,我想你的家人还是很担心的,你知道吗,你最初的悬赏只有50W,但逐渐的提高,变成了500W,你的家人还是对你很重视的,所以回去吧。”
“——”
重视吗,我说不出话了,她竟然说家族重视我。
回想起以往,自己所面临的只是无尽痛苦,这个痛苦,并不是来源于,身体上的虐待,而是来源于这个家族的藐视和无视,没有任何身体回路的自己,在这个家族被人看不起,被人无视的痛苦。
所有人都把我当透明人,长辈在炫耀子孙后代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不会愿意提起我。
无论我多么的努力,即便拿回的是100的卷子,他们永远的也只是一句。
“啊,不错的成绩。”
起初,我还能够有点感觉,但是日复一日,逐渐的发现了,他们的每句话都一样的。
有的时候,即便是努力,也有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
但是说道底,我心的中还是有那么一丝留恋,留恋那不曾有过幸福的时光。
留恋那个每次都被一样话语赞美的时光。
那个女人,到底是在想什么呢,和她无关的人,却想着去拯救,所谓的善人就是她那样的吗?
不对,如果她是善人就不会选择用枪了。
她用的是枪,在对黑袍人射击的时候,她没有过一丝的犹豫。
枪是什么,罪恶的杀器。
她的样子就像是罪人在寻求着救赎一般,通过拯救他人来洗清自己所犯下得罪的感觉。
不对,我什么时候这么信任她了。
不对,应该说我,为什么会信任她,或者说她为什么会信任我,明明才相遇不到两个小时,她也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是恐怖的,杀器人来也决不会犹豫的机器,为什么不看着我死,而要救我。
抬头看着车窗玻璃外的世界。
她一个人的,靠着篝火,身上红白色的披风,覆盖上了一层雪,眼睛是闭上的,但是一眼就知道,是那种浅睡眠。
如果我要在车里面开枪,绝对是能够杀掉她的,
为什么会这么没防备。
信任,就像我苦恼着为什么会信任她一样,她也在思考着为什么会信任我吧?
她如果在思考就不会这种样子了。
绝对的信任。
我明明朝她举过枪,但是为什么,她却这样的信任我,我并不是那种该信任的人。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裹紧了身上的毛毯,渐渐的沉入了睡眠。
我醒来的很早,按照时间来说,大概是六点左右,两年接受的训练一向的如此,身体早已经习惯了。
在不到三秒间让自己完全的清醒了过来。
看着车窗外的人,依旧在那个位子,篝火始终维持在若有若无的状态,她闭着眼睛,躺在雪地中,她不会被冻死了吧?
周围堆积出了厚实的雪层,但她的身上,并没有出现雪层这样的东西,就像是雪遇上她会融化一样,不过我也知道,这个大概是因为不断清扫的原因吧。
打开车门。
刚刚单脚跨下了车,那个叫做娜蒂的女人,瞬间睁开了眼睛。
赏金猎人的警觉性很高吧,我发出的声音,按常理来说是听不到的,因为我可是专门接受过隐匿训练的。。
“醒着的吗?”
“啊,你醒了?”
娜蒂抖了抖披风,把刚刚堆积出的薄雪给抖落了下来。
“嗯,清醒了,出发吗?”
“你要是愿意现在走我也没意见,不,应该说求之不得。”
娜蒂打开了另一侧车门坐了进去。
我跟着她坐上了车,拦下了准备发动汽车的娜蒂。
“我的枪,交给我。”
“这把吗?”
“…嗯。”
意大利伯莱塔公司的92FS Brigadier Inox。
摸着枪棱角的我,瞬间冷静了下来,这把枪是最早交到我手中的武器,也是我最重视的一把武器。
整个特殊部队,只有我和一个名叫柳清的人,拥有这两把相同的手枪。
“那指路就靠你了!”
娜蒂丢给我了一份俄罗斯的区域地图之后,就开始热车。
“了解。”
冷静下来的我,努力着回忆着路线,通过长期的军事训练,训练的成果非常的明显。
很快,就从地图上找到了通往基地的路线。
“是这里吗,看起来很近的样子?”
“嗯——?!很近?”
“如果开的快的话,从这里到基地只需要一个小时?”娜蒂看了一眼地图之后,手按上了方向盘。
“最短也要三个小时吧,一个小时?怎么可能。”
“接下来你就明白了。”
汽车,老式的汽车,发出了它不应该有的引擎声。
发动机的声音,轰鸣。
这简直和坦克的发动机差不多了!
紧接着,在我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飞了出去。
“哦——呵!”
娜蒂却没有在意我的表情,反而一脸兴奋的大声叫着。
铿。
车子借着前方的一个高地,飞跃在了空中。
而且,按照娜蒂的路线!前面是没有路的,这是要往海里开!
疯了绝对疯了,这车子飞跃到达的是海面!
但是,车子飞跃后,落地的时候并不是往下沉的感觉。
而是结结实实的,地面感。
这是?把头探出了车窗外。
初阳,亮白色的世界,冰凝结成的世界。
俄罗斯这个地方,常年严寒,海面结成厚实的兵,应该也不奇怪,我为什么会连到这种基础的常识都没有,我到了两年俄罗斯,始终没有出过军事基地半步,所谓的常识的退化,就是这样吧。
初阳,红色的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透出的光晕与洁白的世界溶为一体。
本来冰冷的世界出现了暖意。
这个世界,真的很美丽啊,枪在口袋中颤抖着,似乎是想要透过黑暗,见到这美丽的世界,这个美丽到罪恶的世界。
我缩回了被冷风冻僵的脑袋,不由的想到这汽车能在冰面上开吗?想这个也没用,因为车子已经在开了,大概是在轮胎上做了点手脚吧,能够在冰面上开的这么稳定,娜蒂她也是一个人才。
不断传来的是冰面碎裂的声音。
这里大部分都是冰面,这样开,不出车祸才见鬼!
“喂喂,这样没问题吗?”
这车子行驶过后,冰面有种粉碎的感觉。
“啊,至于这个,只要不往回开就没有问题。”
“往回开会怎么样?”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掉下去咯,蠢货。”
娜蒂敲了我一下脑袋,做出了一个你是笨蛋的样子。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
按照娜蒂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军事基地,但是——
眼前的情况,已经物是人非。
里面只看得到冲天的火焰,只听得到不断传来的哀嚎声和爆炸声。
门口的俩个警卫,保持这站岗的姿态,与原本不同的是,喉结处被钉上了俩个和木钉类似的东西,不用问这两个人,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了,不过这个木钉承受着人的重量,即便尸体被风吹着左右摇摆,木钉也没有丝毫的松动,把尸体死死的钉在墙壁上。
嗒。
手枪上膛的声音。
我和娜蒂同一时间拔出了手枪。
无需多言,眼前这情况,这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袭击,这里被袭击了,不知道是谁,作案者还有可能在里面,而且按照不远处的两具尸体,这里应该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这种事情。
我想要往前走,靠近那两具尸体,但是刚往前了一步,娜蒂就拦在了我的身前。
红色的长发和火焰一般的美丽。
“跟在我的身后,我会保护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而且在这里杀人的,可不是一般人,这里的尸体你也见到了,我们还是不要调查了的好。”
“但是,有可能,【游戏】的谜底就在前面,就这么放弃,我不甘心。”
“你明白接下去会怎么样嘛?那些怪物,不是能够用人类的标准来衡量的,而你强行踏足未知的领域,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而且说道底【游戏】到底是什么,真的值得你付出性命吗!”
“值得吗,这种问题,哈哈哈。你知道吗赫尔,像我这种人早就应该死掉了,亲手杀掉亲人的人,本身活着就是一种罪过。而现在我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和某个逝去的人的约定而以,而那个约定,只是为了摧毁【游戏】而以,这就是我活着的目的。”
那时的我,完全不了解【游戏】是什么,也体会不到娜蒂,所背负的沉重,看似乐观的样子,谁也不会想到她会有那么悲惨的过去。
“…”
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是神,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宽恕一个人。
但是,这样的生存方式真的对吗,我来不及考虑多余的,因为,从火海之中,缓缓的行进出来了一辆车。
一辆与身后火海,哀嚎,不符合的黑色轿车。
车子在我们前方十米处停住了。
后门下来了一个人,是自己见过的黑袍人
前门下来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手中不断玩弄着奇怪木头钉子的男人。
那木头钉子,和钉在两具尸体上的钉子一模一样。
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俩个守卫的人就是他吗?
“…老鬼。”黑袍人叫了一声前面的人,
“别催了,米利亚,我知道我知道,杀掉就可以了吧?伊凡·丹尼尔·拉达上尉的人头都给你了,这个人头就交给我吧。”老鬼应声回答了黑袍人。
伊凡·丹尼尔·拉达上尉,那个秃废的,满脸酒渍的怪物,也死了吗?
没有丝毫的感觉,对他的死,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
那个怪物,这么简单的死掉了,对他来说未尝也不是一种幸福,他所犯下的罪,即便是死上几千万次也无法赎清、
“…您的杖与鞭抚慰了我。您在我的仇敌面前为我设宴,在我的头上敷油,漫溢的福杯必将使恩惠永伴我身。”
老鬼开始了吟唱。
所谓的吟唱,和魔术圆不同,并不是必备的,某种意义上是魔术师暗示自己发挥强大能力的咒语,每个魔术师各自的暗示方法不同,所以吟唱的手段也各不相同。
老鬼的吟唱,毫无疑问是缩略到了极致,但并不代表威力很小。
在吟唱完后,虽然仅仅是一瞬间,我注意到了,他手中的木钉,突然消失了俩个。
糟糕!
反应迟钝了!
本能的卧倒,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够感觉得到身后的空气震动。
颤抖着的空气,逐渐凝结成了汗珠,想必已经湿透了吧,我的衣服,早就已经被汗水浸湿。
娜蒂她没事吧?!
我能够躲掉的一击,她相必也能躲掉的吧。
“啊啊啊,竟然躲掉了?这小孩子竟然还是毫发无伤?!”
“…!”
老鬼的语气带着怀疑,这也不难理解,他估计是在怀疑自己的攻击为什么会连到一个小孩子都杀不掉吗?
不过只有我毫发无伤?
娜蒂!
一瞬间,我没有犹豫的转过头,即便在这个场合转头,是有可能直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我还是没有犹豫的转向,娜蒂她手臂上流出的鲜血比她的头发还要鲜红。
还好只是手臂。
松下一口气的同时,不得不审视眼前的情势。
那个老鬼,绝对是魔术师,按他的语气看来是不会放过我们了。
可以确定是木钉就是他的攻击手段,但是他的木钉刚才已经消失了两个了,现在手上还有三个左右,但是谁知道他口袋里还会有多少呢。
按我的判断,现在能做的就是——
逃!
眼前的人不是我能够杀掉的。
现在的我们虽然持有人类的高端武器,却是如同兔子般的存在,而对方,超脱了人类的界限,则是狩猎兔子的猎犬。
兔子和猎犬,无论如何都赢不了,所以,逃,是唯一的方法。
想必娜蒂也应该能明白的吧,大概五秒之后,我们就会一起离开这里。
五.
离开这里之后,就让娜蒂保护我回去吧,回到那名为洛家的大家族中吧。
四.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那种地方早就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即便我回去了,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被人无视,无论我多么风光,都无法掩盖洛幽她的能力。
三.
也许不回去也是不错的选择,和她一起旅行,一起揭开所谓的【游戏】,也是不错的选择。
二.
我也是接受过好几年军事训练的人,说不上保护,最起码也不会拖她后腿的!
一.
只要了结这一切,一切都结束了,无论是我的噩梦,还是她的噩梦。
我如此天真的想着度过了五秒。
在我转过头的一瞬间,听到的不是身边的脚步声,而是,枪声。
是旧式45口径柯尔特式自动手枪的声音,射速的恐怖,即便隔着很远,我都能感觉的到枪膛的灼热,这已经把射速提升到了极限。
七颗子弹,遍布了老鬼身上所有的死角。
即便是魔术师,虽说自以为超脱了人,但其实本质还是人,因为——
人被杀就会死。
魔术师依然,这子弹只要能够击中老鬼任何一个部位,老鬼都会死!
所谓的魔术,并没有防御的说法,因为魔术,只是魔术而不是魔法,和魔法的万能奇迹不同,魔术它不是奇迹,并没有能够让人脱离自身的能力。
当然除了一些特定的魔术阵,就列如米德切尔达式和古代贝尔卡式。
这一点也通用在魔术师身上,当然除了,拥有传说中的全五节大吟唱【苏生机构】的人,那种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称之为没有缔结契约的【异者】还差不多。
虽然不能一击必杀,最起码还是能够让老鬼受点伤的。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子弹带着幻影和火花。
在距离老鬼十厘米处,和某些奇怪的东西同归于尽,那些奇怪的东西,没有声响的和子弹接触过后,留下的是黑色的粉末。
这有点像木头?
昨晚篝火燃尽之后的样子,和这些东西不是很像?
“唉,浪费在你们身上最起码有七个【案山子】了,做这东西可是很费劲的,需要用到多少人类的内脏你们知道吗?”
案山子!
竟然是案山子!我从没有想到的东西。
所谓的案山子。
是西方,不应该是欧洲魔术中最残忍的几个魔术,在威廉二世明令禁止的几个魔术。
案山子的构成,是通过特殊的术式,把木材和新鲜的人类的内脏一起冰存三十天。
让人类的内脏器官形成线条,刻画和融入到木材上,最终内脏会消失,留下的只是黑色的木材而以。
形成的,是能够如同控制自己手臂一般的傀儡,如果只是这样,案山子只是和普通的傀儡差不多,案山子有一个独特的属性,就是能和人融为一体,假设案山子穿透了你的手,而你的手就在墙壁上,那么很不幸,你只能选择截肢,或者案山子的主人松手,你才可能离开那堵墙。
按照使用的量的不同,案山子又分为,伪物和虚物。
其中的区别是一个用动物的内脏和一个用的是人类的内脏。
眼前这个案山子,显然就是用人类的内脏制成的,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它的血腥味。
要是我能够早点察觉到,不,只要我走进尸体的话,就能够察觉到的。
等等,尸体!
尸体上不是还有案山子!
想必老鬼也是来回收那珍贵的案山子才会和我们撞上的!
如果是这样,尸体上的案山子从没有被废弃过!
娜蒂现在距离尸体,只有不到三米!
该死!
老鬼手上的三个案山子相互碰撞着。
“快走!娜蒂!快跑!”
也不管我是否能够拖得动娜蒂,直接往她的方向撞了过去。
只有五步。
我用尽了全力,从出生到现在,唯一一次的用出了全力。
但是,我依旧什么都没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尸体内涌出的褐色的木钉,钉入了娜蒂的右腕和左腕。
砰。
手上掉落到了地上,最后一个子弹脱膛而出。
手枪染着娜蒂的血掉落在了地上。
没有办法移动,大概是剧烈的疼痛,娜蒂的脸色没有正常过。
“不要动,这东西,【案山子】是没有办法挣脱开的。”
我按住了她疯狂扭动的身体。
“不要…我要杀了他…那个魔鬼…我要杀了他!”
娜蒂犹如变了一个人,用偏执的眼神看着不断靠近的老鬼。
明明手腕在不断的溅出鲜血,她也没有露出疼痛的表情,只是死死的盯着老鬼,不断重复着,杀掉,我要杀了他这样的话语!
犹如恶鬼一样,娜蒂陷入了一个疯狂的境界。
如果,如果求饶的话。
也许,也许还能活下来。
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娜蒂。
没有任何优势的谈判,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从这绝望的地狱中挣脱出来。
直到最后,也要依赖,那些人吗。
“老鬼,你是欧洲【黄金黎明】的人吧。”
“嗯?你是谁…”
老鬼听到了我的声音,满脸疑惑的停下了脚步。
对魔术师来说,能够知晓自己组织的人,是很少主动冒犯的,因为这个世界上不止只有一个组织,组织间的争斗是最会影响到自己的,就如同没有任何的组织能够逃脱的掉【禁书目录圣省】的指定封印一般。
“我洛赫尔,七宗四姓,傅家本家,洛家【天藏馆长】的三子。”
“我【黄金黎明代行者部队】魔术师,代号老鬼。”
没有怀疑?
这也是正常的,没有人会去假扮一个衰弱到无力自给的家族中人。
【黄金黎明代行者部队】那是什么?
新成立的部队?
魔术师组成的部队?
不过也不是管这些的时候了。
“我以【条令】的第五百三七条,犯人者可由他人自愿承担赎罪的名义,请求你高抬贵手,饶她一命。”
——【条令】
所谓的【条令】是【罗马教皇厅】制定的黑暗世界中的条令。
是专门给一些强大组织制定的条令,虽然有了【条令】但不遵守的人大有人在,血腥的争斗和研究每天都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次。
“【条令】的代价你是知道的吧。”
“由我来承担全部,所有的代价,都由我来。”
“你要知道,一旦知晓了这个世界的秘密,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我也不要你死”老鬼捡起了身前染血的手枪。
“如果你愿意废掉自己的双手双脚,我就放过她。”
“…”
竟然是双手双脚,给自己留下的只有一个身体吗?
不过这样也好,我最起码能够救下娜蒂。
咽下一口口水,看了一眼依旧疯狂的娜蒂,做出了决定。
“我答应了。”
“呵~就等你这句话呢,很久没有体验过了,虐杀的快感。”老鬼嘴角的笑容,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但在意识到这个的时候,我的记忆已经丧失了。
接下去的十分钟,我不知道是怎么样度过的,脑海中早就没了那时的记忆。
睁开眼睛的时候娜蒂好像已经恢复了过来,留着的不是到是血还是泪。
真的想伸手去擦掉,那沾染在她脸上的血或者泪,因为那些东西玷污了她的美丽。
但是,想要抬起手。
抬起的,是短小的,血肉模糊,看不出是什么的手臂,手掌和前肢已经没有了,给我留下的只有一半的后肢。
不用去看其他部位了,相必也是一个样子,但是。
没有错,我一点都不后悔,比起失去四肢,拯救了他人性命的感觉,头次是那么的感动。
但是——
娜蒂——为什么在哭——一滴一滴的——为什么要流泪。
“…”
想要开口,但是什么也说不出。
老鬼看见了我的动作,满意的表情浮现,真是恶心的表情。
“——哈哈哈哈。”
他把枪丢在了我的身体上面部的表情崩坏着,但是我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在老鬼抬手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他的目的,他的笑容。
老鬼按照约定案山子离开了娜蒂的手腕,【案山子】无力的坠落到了地面,但是在离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鲜血四溅,从娜蒂手腕的破损处喷涌而出。
“你知道吗,我刺中的地方是她大动脉,本来我的案山子是和她的手腕融为一体的,她本来也是不会死的,但是,你偏偏要用【条令】来杀死她,作为杀死一个人的代价,我就取走了你的四肢,感谢我吧,没有杀掉你这个废物。”
老鬼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就这么看着娜蒂无力的爬往我的方向。
前进一步,手腕流出的鲜血,都会在地面留下一个一字的痕迹。
一字没有停顿过,不断向着我靠近。
娜蒂。
娜蒂。
不要,绝对不要死。
鲜血无情的流逝。
我在心中哀嚎着,说不出任何一句言语,也没有言语能够形容现在的惨剧。
“我们有过约定的,你会保护着我,我无论去哪里都无所谓,所以,所以不要,不要离开我!”
“哦,说得出话了吗?看着这个女人,我记起了关于她的记忆,真的是很有趣的记忆呢,这个女人其实参与过【游戏】,还是【游戏】的获胜者,你知道吗,她是怎么获胜的吗?猜猜看吧,洛赫尔君。”
“…”
我充满了愤怒,但更多的是悲伤,用最后的力气想要和爬向我这里的娜蒂会和。
但老鬼的话语并没有停下,如同上帝在宣布罪人一般,一条又一条的罗列人类犯下的罪状。
“她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妹妹!还是用大口径的散弹枪,她的妹妹连尸体都不完整,大概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十年前到现在还有一只左手都没有找到呢。真是冷酷的人呢,明明她的妹妹不用死,她也可以拿到奖金,明明是姐妹,即便对分财产也无所谓,但她却开了枪呢,在妹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开了枪呢!”
【哈哈哈哈。】
老鬼发出的不是人类的笑声,这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娜蒂向前的前进并没有因为老鬼的话而停止。
他这个该死的人,绝对该死!
“亏了她,我那次赚了很多很多钱呢,可以说案山子的制作都是她资助的钱呢,这些案山子之中说不定还有你妹妹的内脏呢,娜蒂·塔斯塔罗沙。”
娜蒂并没有看一眼老鬼,我用尽全力的转了身,丢在我身上的枪,滑落到了地上,溅起的血液,溅到了靠近的娜蒂脸上。
我不能称之为手的手,和娜蒂的手触碰到了一起。
她的脸色苍白,是失血过多了吗?
不过,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我感觉的到,我身下粘稠的液体是什么。
恐怕都已经蔓延到了可怕的地方了吧。
俩个即将频死的人,所能做的,只是等待死亡而以。
触碰到的瞬间,我的脸上,为什么会有冰凉的感觉,冰凉的液体,划过了我的脸,滴落在了鲜血上。
痛苦的感觉,蔓延到了全身。
不是因为四肢的疼痛,而是心脏的疼痛。
“……….娜……...蒂!”
娜蒂紧紧的抱着我,塞到衣服内不知道是什么的冰凉物体。
“看来,我的委托是达不成了,但最起码到最后,终于能够救赎了我自己,本来杀了妹妹的我,永远不可能获得救赎,但是,你出现了,我才能获得救赎。不要流泪了,我将为你开辟最后的道路。”
她是想做什么!
现在这个情况下还能够做什么?
她紧抱着我,因此我也察觉到了,她身上有很明显的异物感。
“关于你身上的炸弹,我其实骗了你呢,那个炸药并没有被用掉呢,在救你的时候,我只是丢了一个手榴弹而以,而你身上的炸弹现在就绑在了我的身上,如果我刚才引爆了你也活不下来,所以,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能够保护你引爆炸弹的机会。”
她要引爆炸弹,但是,按照那炸弹的威力,怎么可能保护我呢?
不过一起死在这里,也未尝也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老鬼越来越丑恶,就如同吃了特殊的兴奋剂,吃下去很久,刚到了有效果的时候。
“挣扎吧,在这太过残酷的命运的中,不断的挣扎吧,我会好好的看着的,你们两血流尽的瞬间,将是最美的瞬间。”
“血会流尽的只有我一个而以。”
娜蒂转过头,手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按键。
“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娜蒂在对我流下了这么一句话后,轻吻了我的脸。
满脸笑容的拿着红色的按键,在老鬼恐惧的扭曲表情下,按下了。
轻轻的按下了。
周围的世界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丝声音。
轰。
红色的烈焰,巨大的冲击,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灰尘弥漫,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在爆炸发生后,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是,衣服内的冰凉的物体,突破了我的衣服突然冲了出来,在冰凉物体撕破我的外衣,我才看清了它的全貌。
褐色的木钉。
这是——【案山子】。
两枚染血【案山子】。
大概是老鬼为了抵御爆炸全力催动的结果。
这两枚案山子,竟然不分人和场合的在我身前出现了防御的术式。
即便如此依旧不能完全的防御住这巨大的冲击,一点一点的出现这裂痕。
叮。
如同碎玻璃一般碎掉的两枚案山子,留下的只有晶莹的粉末。
在两枚【案山子】碎裂后,我感觉的到,我的身体飞了起来,飞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啊。
这不是我能够知道的事情了。
我的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令人恐怖的黑暗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世界会亮起,或许我就一直期盼着世界就这么黑暗下去,忘记一切,就这么和黑暗融合在一起吧。
娜蒂。
娜蒂。
娜蒂。
没想起一次这名字,我的心就会传来一阵剧痛,那种剧烈的疼痛,让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忘记了一切的我,为什么会在这黑暗之中流泪。
从没有这么后悔过,要是——我能够用道术或者魔术。
我就能阻止这一切。
娜蒂她不用受伤,我也不用逃避。
该死的世界!
我恨你!
我要诅咒你,用我的一生诅咒你!
在这漆黑的世界中,突然出现了波纹。
在黑暗的直接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银色的薄暮。
“我?我叫做娜蒂,来自于美国南部,是一个赏金猎人。”
“值得吗,这种问题,哈哈哈。你知道吗赫尔,像我这种人早就应该死掉了,亲手杀掉亲人的人,本身活着就是一种罪过。而现在我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和某个逝去的人的约定而以,而那个约定,只是为了摧毁【游戏】而以,这就是我活着的目的。”
“这次侦查完,我就带你回去,我想你的家人还是很担心的,你知道吗,你最初的悬赏只有50W,但逐渐的提高,变成了500W,你的家人还是对你很重视的,所以回去吧。”
“你知道吗,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死人!”
“因为妒忌,因为才能,因为武器,因为善良,因为所有一切负面,正面的,都会成为人死亡的动机,这就是这个世界,有错吗?”
“你错了,这个世界并不会让人死亡,而让人死亡的则是自身和他人,就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已经没有救了,人就死了。人为什么会死,只是因为一句没有救了而以,但是,我们人类,一直在寻找着,突破着这句话,正是这个原因我们才能活的到现在,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喂喂,这样没问题吗?”
“啊,至于这个,只要不往回开就没有问题。”
“往回开会怎么样?”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掉下去咯,蠢货。”
“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银色的薄暮播放着,我和娜蒂相遇的一切,短短不到十二个小时之内,所建立起的一切。
啊,这是娜蒂所希望的,我怎么可能忘记,我——
娜蒂!我会活下去的!
承载着你的希望,我会活下去的!
让我重新醒来的是搬走瓦砾的声音,还有那明亮到刺眼的光芒。
“…嘶,还活着?不错的实验素材,看来偶尔来来这种地方也是个好事呢。”
身体已经没有感觉了,但是还听的见,女人傲慢的声音。
“还有意识?这可不太好。”
我最后的意识犹如被打入了地狱,消散了。
等待着我的是漫无止境的黑夜,但是却什么都不用想,也没有办法想。
长长的黑夜,是黎明前的必需品吗?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虽然很想放弃,就这么和黑暗溶为一体,但是我必须,必须坚持下去。因为,我和娜蒂约定过的,我要活下去!
不知道多少时间过去了。
我只是不断你的重复着,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而以。
如同回应着我的话语,光亮来临,光亮的尽头。
是暗黄色的墙壁,我只能轻微的侧过头,周围全是复古风格的装饰品,我大概是躺在一张床上吧,我能看到白色的东西盖在我的身上。
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女士西装的女人。
女人的眼睛是绿色的,头发则是比较接近淡绿色的样子。
胸口挂着的是一个红色的石头。
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眼睛则是盯着窗外,傲慢的样子显而易见。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醒来,转身看向了我。
“呃…醒了?”
“…”
不想说话,对于失去了四肢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一句话不说吗?你要知道,让我
这么一个以享乐为主的人,用手把你从废墟中挖出来,是多么奇迹的事情。”
“魔术师?”
喉咙不好受,但是我还是开了口,眼前这个人,我接近本能的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绝对是一个强者。
“我如果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否会回答我的问题?”
“是。”简单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女人拉出了一张椅子,坐在的我的床边。
“我的确是魔术师,名字是索菲亚.米瑟莉,你叫我索菲亚就可以了。”
我没有问对方的名字,这是没有意义的,就算她和现在一样报上了姓名,我不知道她是谁,本来魔术师之间就不会有交流,更别说什么声名远扬了,他们都是在极力的隐蔽自己,即便在强大的魔术师,也不会在【禁书目录圣省】前报上自己的名字。
“你把我带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语气平淡着,在这种她要杀我如同捏死蚂蚁的场景中,我也只能如此平淡的提问。
索菲亚看了下表,对着我的身体抬了抬手:“差不多可以动了,你站起来吧,你只要站起来,就会明白我把你带到这里的原因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的身体,不,我只剩下身体了吧,站起来,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要我?”
没有说完,因为,我感觉到了四肢传递来了感觉,怎么说呢,那种感觉是久违的力量。。
抱着尝试一下的心理。
我抬了抬手,一个东西,顶起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
这个是!
我的手如果断了的话,不可能会有这么长。
那种触摸到东西的感觉,不像是假的!
掀开盖着的被子,是一个和原先无异的双手双脚,虽然长的差不多,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得到,双手双脚之间的违和感。
即便有了双手双脚,那又怎么样?我自己还不是一个无能的人,能做的只是活下去而以,好好的活下去而以。
“呃,你也察觉到了吧,这个双手双脚其实不是你的,而是我制作的,还是可替换的哦。”
索菲亚这么说着,打开了我床边的一个复古的箱子,里面的东西,却是能够让普通人毛骨悚然的肢体零件。
一个一个,散落着的手脚。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帮助我?
“至于违和感之类的,只需要调整一下就可以了,你别老不说话啊,你到现在才说了几个字啊。看到这样的杰作,如果是一般的小孩子,早就吓晕了不是吗?”
“在那个废墟中,你又没有找到一个女人,红色的头发,身上有一个红白色的披风。”
抱着最后的希望,我开了口,但是我也知道的,那么近的距离,即便是【铁壁的吟诵者】也会被炸的粉碎。
“没有,除了你我也就找到了这个。”
几个红色的子弹,不是崭新的,而是有点锈蚀,这个子弹,在娜蒂的身上见到过,是已经不能使用的子弹。
为什么会找到这个。
眼泪流了下来,滴到了子弹上。
为什么我会哭,为什么。
娜蒂你不会愿意看到我流泪的吧。
擦掉了眼泪,这子弹就留给我了,我会好好保存着的。
坐正了身体。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不相信会有好人。”
“我的目的?研究啊,你要知道炼金士是很难得才见到的,拿你做实验标本才是最好的。”
“你说炼金士?我?你相必是那里搞错了,我不可能是炼金士,我虽然出身在道术师家庭,但我却是一个连到灵符都无法积蓄的普通人。”
“我索菲亚,没有看错过任何的东西,炼金士实在太过稀有,即便存在大多数也会被掩埋过去,除了少数能够自我觉醒的之外,当然只考我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断定的,虽然我很有自信,所以,我把你带到了这里。”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身后的门却打开了。
“索菲亚,这是你要的鉴定结果。”
个子小,外貌像是人偶一样的端正的少女向索菲亚递出了一份暗黄色的纸袋?
红色的发带配合着银色的长发,还有赤色的瞳孔,白黑色的法衣?
这里是!
索菲亚接过了少女递过来的暗黄色纸袋。
“你的新名字是百野栞对吧,我叫你栞应该没问题吧?”
被叫做百野栞的少女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不错的名字啊,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我就回来找你的。”
又没有说话,少女点了点头后就这么离开了。
“想必你多多少少也猜到了,这里其实就是【禁书目录圣省】,带你来的目的就只是实验而以,我这个人虽然是和傅满洲差不多的享乐主义,但是,我却没有他那么冷血无情啊,我还是比较喜欢像栞这样的可爱的小女孩的。”
索菲亚打开了暗黄色的纸袋,不断的翻阅着,上面的内容,一边和我交谈着。
“你和【禁书目录圣省】有关系,那你肯定知道【游戏】是什么吧。”
“这个东西我只是听说过而以,是一群比我这个人格缺陷者还要人格缺陷的人,搞出来的什么残酷的聚会。你要想具体了解的话,可以去找一个叫【魔术之暗】的组织,我倒是认识一个【魔术之暗】的组织者,我倒是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条件呢。”
我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免费的午餐,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代价和条件的。
索菲亚恰好翻阅完了所有的纸张,她把亮白的纸张递了过来。
“你看这个吧。”
我接了过来,标题上写着。
【炼金士的研究及拓展计划】
简单来说内容就是挖掘和强化一个新生的炼金士,来给【禁书目录圣省】留下一份有用的资料。
也同时给索菲亚的义肢做一个研究。
“我同意了。”
我没有任何的犹豫同意了索菲亚的计划。
老鬼那个人,我想起来,在这黑暗中我想起了,我最初到这里的时候,老鬼从我们这些受拐卖的人中挑走了一个作为【游戏】的参与者。
他还提到的,米利亚想必就是那个黑袍人吧。
还有那个拐卖我的里斯·玛里奇等待着吧,等待着来自我的复仇吧。
“你的名字最好换一下,叫做萨沙(亚历山大)·尼克拉叶维奇·赫尔如何。”
“可以,名字这种东西,我早就应该抛弃掉了,我会让我的仇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
“你喜欢地狱……而你还没注意到,这边是很热闹的地狱吗?”
索菲亚留下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后离开了。
“【TheHoly Office of Index禁书目录圣省】吗。”
我看着墙壁上的如同盾牌一般的标记。
【TheHoly Office of Index禁书目录圣省】有人说,谁都知道你在魔术吟诵,世界最大的魔术机关。禁书目录圣省是在教皇厅内部负责之中最大的机关,可以说是教皇厅的“剑与盾”,与检邪圣省一起被称为“教廷的两把刀”。
没有圣省的存在,教皇厅不可能永续。设在梵蒂冈,在地下的图书馆里,封锁著极度危险的魔术禁书。在中世纪欧洲有着绝对权力的梵蒂冈,以彻底毁灭异端分子确立起绝对地位的梵蒂冈教皇厅存在一个被称为禁书目录圣省的机关。表面上是以查禁违反正统教义的书物,制作其目录不断焚书为目的的组织,但它实际上是为了消灭带来灾难的魔术,封印散落在世上的危险魔书与魔具而被设立的机关。
现在梵蒂冈虽然失去了过去绝对的权利,禁书目录圣省的机动部队在魔术师间依然被盛传着,一旦拿到了被记载在禁书目录上的魔书就必须立刻放手,他们为了封印魔书不择手段就算是不得不消灭所有的障碍也必定要夺走魔书。
禁书目录圣省虽不是公开的组织,但却是在数百年来持续研究强大的魔术,世界上最顶尖的魔术集团。由于教廷权威每况愈下,让禁书目录圣省走上了独自发展的路线,成为了一个消灭异端,防止邪恶教义扩大,封印其他派奥义,不断用魔术巩固自己地位的组织。由于长期以来不断收集魔书,进而诞生了拥有世界上最多魔书的禁书图书馆,还有以那里为根据地的大魔术师军团。拥有数百年来积累的魔术与知识,军队规模的魔术师动员令,媲美国家等级,甚至谣传已经超越了发达国家情报搜集能力的禁书目录圣省,能够让全世界都处于自己的监视之下。
如果圣省总动员的话,可以毁灭一座城市,甚至可以让一个国家从地球上消失。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有魔术师可以对抗禁书目录圣省。虽然也有一些势力曾与禁书目录圣省抗衡,但那些都是一时性的,长久下来已经全都被消灭了。在魔术师之间,禁书目录圣省被称为魔术世界的黑暗帝国。
有位馆员曾说过,如果使用禁书图书馆里面被封印的魔书的力量,一个国家就很容易被摧毁,容易受到政治和战争操弄 。禁书目录圣省的使徒都不表示他们的姓名,而使用的伟大的圣人的名字,并作为他们的圣名。
战斗持续着,眼前的身影不断的交错着。
现在米利亚被亚历山大用子弹击中了右臂,整个手臂可以说是废掉了,而亚历山大最初和老鬼的伤势也没有转变。
在用没有手掌的右臂猛击的同时,亚历山大还用左手拔出了腰间的古匕首。
他断定无论米利亚的拳法对自己来说会造成多大的威胁,胜利还是会属于自己。
米利亚避开了匕首脱鞘时的向上刺突,并用左臂挡住了亚历山大紧接而来的向下斩击以及回手横斩。但米利亚却趁着这三次攻击逼近到亚历山大的左边,准备利用米利亚左眼看不见的肓点作为攻击的机会。只要待在敌人左边,亚历山大就完全有机会从对手的死角得手。
亚历山大的利刃逼近,但米利亚却没有转身,而是全都用左半身来作抵挡。转身根本没有意义,折断了的右臂根本无法抵御亚历山大的匕首。所以尽管用左半身抵抗令米利亚处境非常不利,但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古匕首闪着寒光不间断地连续攻击,普通人根本无法看清亚历山大的动作,只能捕捉到匕首留下的如闪电般的残像。但米利亚却仅凭左手抵御并一一化解。在受到炼金术强化的攻击依然应对从容的米利亚令亚历山大恐惧,有数次攻击明显不在敌人的视线之内,但这个魔术师的左臂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有效地做出了抵御。
“难道说这是——【听劲】!?”
对于这个词,我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当一个人的功夫到达相当程度的时候,他就不会用视觉来捕捉敌人的动作,而是凭手臂与手臂接触的刹那间判断对方下一个行动。
这样下去,只是在比拼体力而以,难道亚历山大就会这样结束吗?
亚历山大的左手,把匕首投掷了出去。
有着武器的亚历山大才勉强和米利亚打一个平手,一但失去武器,少了一只手的亚历山大绝对会出于绝对的劣势之中。
他投掷匕首的一击并不是必杀,就算是我也能简单的躲过去。
不出所料,古色的匕首带着银光,浅浅的刺入了墙壁。
但这一招正的这么简单吗?绝对不会,亚历山大他绝对不会做那种徒劳的事情。
借着投掷匕首的一击,亚历山大迅速的拉开了距离,用极限的语速。
“第一剑,名为雷电的以利亚(即。斯拉夫神话中大神佩伦(Perun)之名)。”
散发着电芒的长剑,剑刃上的光纹,正面是鹰,反面却是马,即便站着很远我也能感觉的到强烈的压迫感。
这把剑,我见过,是他露出破绽的那一次,也是我击败的那一次,我的推理完全正确,他上次就是完完全全的故意输给我的,和上次长时间并且破绽百出的拔剑相比,这次只用了不到一秒,并且毫无破绽。
这才是他真正的攻击手段吗?
召唤出剑不到一秒的瞬间,朝着米利亚正面斩击,和亚历山大轻巧的动作完全的相背的,剑没有接触到地面,只是风压,就让地面出现了裂痕,米利亚瞬间收回了击打出去的拳头,他的身体用我看不清的速度避开了剑刃,虽然避开了剑刃,米利亚的身体上,还是喷涌出了鲜血。
如风一般的攻击,西洋剑的斩击和速度被亚历山大发挥到了极限,无论是从哪个方面的攻击,都带着极限的速度和超越人类常识的力量。
因为武器的长度改变,米利亚也没有办法在用手臂格挡,也就是说,没有办法在进行肉体的碰撞,亚历山大在某种意义上避开了米利亚的【听劲】。
亚历山大带着风声的一击,米利亚能做的只是向右闪避而已,虽说亚历山大无论是从左还是从右的攻击都完完全全的被米利亚闪避,但是他们的立场渐渐的开始改变。
米利亚从一开始的带优势的相互对攻,变成现在的一味防守被动,不由的称赞亚历山大的战斗头脑,绝对是一等一的天才头脑。
米利亚借着两人的短暂停顿开口。
“【圣器】。”
“不是【圣器】,而是【伪器】。”亚历山大摇了摇头。
“【伪器】?”米利亚明显带着疑问。
“炼金士为什么会被称做操纵元素的异能战士,你明白吗?看你的样子也不会知道,我就好心的告诉你吧,就是因为炼金士能够操纵元素构造成【圣器】,但构造的圣器却不能完整,也不完全具备【圣器】的能力,所以在【约翰娜】把它定义为【伪器】。”
“也就是说不具备【圣器】的破界能力了吗?那么你还怎么战胜我。”米利亚苦闷的脸竟然不可思议的出现了笑容。
“既然被你识破了,我也就直说了吧,和你们那九个小时就会爆破的骗局不同,我是真正设定了烈性的炸药,只要时间一到,这个大厦就会在爆炸中毁灭,当然连带你一起毁灭。”
“即便知道我是使用的米德切尔达式的【铁壁的赞颂者】,依旧有能力杀死我吗?”
“别拖时间了,我知道的你的魔术阵已经完成了不是吗?我想看看你这个号称铁壁的魔术阵到底有多么坚厚。”
“凭炸弹?还是你手上的【伪器】?”
“你马上就知道了!”
亚历山大一瞬间拉进了两人的距离,俯身的正面攻击。防御方的米利亚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看着亚历山大的剑斩向自己。
叮。
亚历山大的剑停在了距离米利亚头颅不到十厘米处,他的剑和奇怪的咒文互相牵扯着,剑和咒文的冲突不断的传出了如同石子打落水中的声音,亚历山大的剑,没有办法在斩下一厘米。
米利亚缓慢的向着亚历山大伸出了手,缓慢而却有力,像要捏碎亚历山大灵魂一般的伸出了手,亚历山大迅速的抽回了剑,朝着米利亚伸出的手,又是一次斩击。
叮,斩击毫无效果,不仅这样,在剑和亚历山大周身奇怪的咒文纠缠是短暂时间里,反倒是让米利亚触碰到了亚历山大的手。
再触碰到的一瞬间,亚历山大的剑瞬间掉落到了地面上,与触碰部位完全不符的,亚历山大从肩骨后面喷出了鲜血。
血溅到了墙壁上,亚历山大的表情并没有一点变化,拾起了地上的剑,又一次的斩击了过去,这次的斩击目标是从上方,几乎是踩着墙壁的跃起,虽然效果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没有给米利亚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
亚历山大从各个方向,快速的攻击,但无一例外的都停留在了不到十厘米处,但是我为什么会有种他的力道越来越小的感觉,不对,是逐渐的缩小斩击的力道。
“通过缩小斩击的力道,来增加回拢的力道吗?聪明的人啊。”
“…”
我也发现了,从最初米利亚的一击之外,没有任何一击能够直接命中亚历山大的,正确的说应该是被亚历山大闪避了过去。
又是一下斩击后,亚历山大整个人在狭小的空间内做了个翻滚,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开了三米。
拉开距离是为了短暂的喘息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之间的战局不可能出现任何的变化,他们互相交战了已经超过了十分钟,唯一变化的,也只是一个位子而以。
现在亚历山大的位子,就是他匕首飞向的那个位子。
匕首应该还插在墙上呢吧,那把很有中国风格的匕首,应该是短剑才对吧,虽说被伪装成匕首的样子,我记得亚历山大把那把短剑叫做——鱼肠。
剑刃花纹毕露,有点像古剑剑身上的纹路,曲折婉转,凹凸不平的短剑应该插在亚历山大的上方。
我把目光投向亚历山大上方的时候,那把剑,不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连到我这个旁观者都没有发现,就这么突然的消失了。
亚历山大只是做了一个短暂的停顿,一下子突然从地面上跃起,三米的距离瞬间拉进。
单手挥舞着长剑,一个看起来超重的斩击,在我看来是绝对和之前一样的,但是这次却斩下了!
斩下的距离并不是很多,最多只有不到三厘米。
但是米利亚却没有在意,用嘲讽的口吻对着极度靠近自己的亚历山大说道:“愚蠢,明知道是毫无意义的,明知道斩击的越深,被束缚的可能就越大。”
咒文如同鬼魅一般,缠绕上了亚历山大的长剑,亚历山大做了一个简单的拔刀,但是咒文太过紧束,亚历山大竟然没有拔得出来。
在米利亚的手距离亚历山大不到五厘米的地方,亚历山大做了一个无论是我还是米利亚都震惊的事情。
一瞬间,亚历山大召唤出的长剑就消失了,汇集在一起缠绕着剑的咒文碰撞在了一起,咒文交错着乱成一团。
亚历山大在失去长剑的一瞬间,从腰间拔出了之前对我使用过的短剑,米利亚看见短剑的一瞬间,竟然露出了慌张的表情,之前没有退后过一步的他,现在竟然会想要往后退。
亚历山大的短剑没有任何的犹豫,一瞬间穿透了乱作一团的咒文,穿透了黑色的长袍,手臂和短剑带着鲜血穿透出了米利亚的身体。
如风如雷的一击,让米利亚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现在只是残存着的最后的气而以。
在短剑刺穿了米利亚身体后,看着深入自己体内的手臂。
“【圣器】,你竟然有【圣器】。”米利亚语气很平淡或许他已经发不出什么其他的语气了。
“即便是【圣器】,在没有形成那种混乱咒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刺穿。”
“你早就预料到了吗?”米利亚苦闷的脸上,到最后,竟然露出了笑容。
“【古代魔术】虽然防御的很彻底,但是却很容易被打乱,尤其是当施术者应对突发事件能力不足的时候,【古代魔术】就会导致致命的失误,虽然你失误了但如果没有【圣器】的破界和抵消魔术的属性我也没有办法刺穿你的魔术阵。”
“即便是我,也没有可能同时操作两种魔术,最初的攻击,只是为了扰乱我的魔术咒文吗?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中了你的套。”
“…”
“这样,也好。”
在米利亚发出了最后一句话后,亚历山大拔出了短剑。
本来就已经溢满了鲜血的墙壁,在次染上了新鲜的血液。
血液的腥臭味弥漫在整个空间。
再拔出短剑的一瞬间,亚历山大的四肢喷出了血,但他依旧没有倒下。
把剑尖对准了我。
亚历山大的颜色,在变化着,他身上的红点逐渐的转变成了蓝色,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往后看了一眼洛幽,她的颜色依旧是红色,为什么亚历山大的颜色会变化,倒下去的两具尸体,失去了颜色,最初他们也是红色的,倒下去的一瞬间就失去了颜色。
“还有最后的就是你了。”
他冷漠的把剑尖指向我,和最初一样带有攻击性的眼神,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在逃避了,我要面对他,击败他,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赎罪。
之前什么都做不了的身体,逐渐的回到了掌控中,握紧了的拳头,重重的砸上了墙壁,已经拖的时间够久了,不知道在这样下去会怎么样,无论是对我,还是老姐,还是洛幽,又或者为我们开路的傅剑虹,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要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你所有的罪,就在这里结束吧。”
亚历山大听到了我的话,竟然反常的笑了。
“勇者啊,我是魔王,一个罪孽深重的魔王,我的罪过就应该由你这个勇者来救赎,所以,战斗吧!”
“青竹丹枫结印!”
双手瞬间出现了两把青色的短刀。
和亚历山大手中古色的短剑相比缺少的只是实感而以,我手中的武器发着璀璨的青芒,如同光剑一般的璀璨,却没有任何的实感,我总有觉一但和亚历山大的短剑相互拼杀,他的短剑绝对会穿过我的短刀,而刺中我的心脏。。
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让我很不好受。
不对!我之前明明格挡下了亚历山大的武器,为什么会不相信自己的武器!
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武器,算是对我的武器说的吧,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了,搭档!
亚历山大朝着我走来,他手中的短剑,朝着我的上方侧斩而来,避开了第一刀的斩击,不到一秒,没有给我多余的时间,第二刀又接踵而至。
这次没有选择闪避,因为如果在此选择闪避,就会重蹈之前的覆辙,直接用左手的刀,格挡下了亚历山大的短剑,他只有一只手,这毫无疑问的是我的优势。
本是这么想的。
我的腹部却遭受了重重的一击。
亚历山大没有手掌的手臂,横扫中了我没有任何防备的腹部。
我倒飞了出去,撞在了墙壁上,很重的一击,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瞬间站起来。
亚历山大并没有选择继续攻击,而是选择了一步一步缓慢的朝我走来。
“能够挡下【圣器】攻击的魔术,我从没有听说过呢,即便是我这个炼金士,也不可能完全挡下【圣器】的攻击,而你,却完美的做到了,你刚才的术毫无疑问是魔术,但是魔术挡下了【圣器】这显然不合理,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如同天空一般的蓝色,覆盖了亚历山大整个身体。
“——蓝色。”
“…什么?”
别说亚历山大,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再说什么,只是顺从本能的报出了自己所见到的颜色。
“你的颜色,是天空一般的颜色。”
亚历山大走到我了身边,并没有选择杀掉我,而是选择了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是光之眼的效果吗?啊——你知道蓝色的意义吗?”
“不…知…道。”
“蓝色,代表的是敌意,和自由,那个人的颜色呢?你看得见吗?”亚历山大指向了洛幽。
“…红色。”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我控制不了,我想要站起来给他一刀,却没有办法做到,身体不知道被什么控制了。
“想必你也不知道红色的意义吧?红色,代表的是逃脱不了的过去,对现在的束缚,还有就是逃脱不了的命运,洛幽她,就是被束缚在过去时空的人。”
“…”
“我在想如果我杀了她…”
“我绝对,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瞬间我的身体重新回到了掌控,语言也开始变的清晰,手持着短刀的我,朝着亚历山大斩去。
我的攻击很迅速,但是对方的反应也并不迟钝,刀与刀的碰撞,金属与金属交击的声音回响在这狭小的空间。
我们的距离只有短短的三十厘米不到,很贴近,如果又能够必杀技这样的东西该多好,这时候绝对是施放的好机会。
——光之眼。
无论是阿历山大,洛幽,老鬼,还是米利亚,都是为之震惊的东西。
但是光之眼这东西,我是完全不知道怎么用。
除了能够看到颜色和点之外,没有任何的用处。
银色的闪光,从上方攻来的雷霆一击,这一击的力量绝对不小,我双手夹起了短刀,形成一个十字的形状格挡。
碰撞的声音发出后,亚历山大借着这一击,往后跃动了几步。
“光之眼的幸存者吗?我想你交给索菲亚,她会很开心的。古往今来只有那个教皇【约翰娜】能够接触到的光元素,却被一个不入流的魔术师掌控了吗?讽刺啊,讽刺,那些仆从者们相信的奇迹,却在这里降临。”
“奇迹这种东西,我从来都不指望,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依靠自己!”
“勇者啊,你知道吗,所谓的奇迹,只是给人希望,仅此而已,我从十五年前被索菲亚救活了,带到【禁书目录圣省】研究,借着娜蒂和索菲亚给我的希望,最终复仇成功,这就是奇迹。”
“不要把希望和奇迹混为一谈!奇迹是因为不会降临才会被称作奇迹,而希望不同,它永远都不会背弃你,只要你选择它,它就会降临,奇迹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但希望却每个人都会拥有。
就像人为什么会死,只是因为一句没有救了而以,但是,我们人类,一直在寻找着,突破着这句话,正是这个原因我们才能活的到现在,这和奇迹无关,只是无数活下去的希望累计而成的命运。如果这是奇迹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再会有所谓的奇迹了。”
“…我曾今听过一句和你一样的话语,她是我最爱的人,我对她的爱,甚至超过了我的父母,我爱她,她用爱保护了我,自己却离开了我,不,她在最后用死就输了自己,从那天起,我就痛恨这个世界,把复仇放在了首位,我从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无意义的,因为,我也会因为死而获得救赎。”
“闭嘴,蠢货!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活在了复仇中,现在复仇结束了,也是所有的一切该结束的时候了,所以你的颜色从【红色】转变成了【蓝色】。但是回想起来吧,你所爱的人,绝对不会因为死而救赎,死这种东西,不会救赎任何人…绝对。”
“…”
The redemption
of the sinners is not easy. (挽救那些罪人不是易事。)
我的双眼之中跳动着英文的字母,古怪的黑字不断的跃动着。
“没有任何人会因为死而救赎,没有人能通过杀死或者自杀让自己获得救赎,杀死他人的人,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都无法被原谅。”
to
redeem,redemption,salvation. (被救于奴役。)
黑字再一次的跳动了起来,左眼开始有了疼痛感。
“…”
“而你,却想要通过死来获得救赎,那是多么的愚蠢,回想起来吧,你所爱的人,所真正期盼的是什么。”
Hope is a good thing,maybe the best of the things.(希望是个好东西,没准儿是件最好的东西。)
如同诡异咒文一般的黑字,不断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她的期盼吗?只是活下去而以,但是你知道憎恨的感觉吗?像泥潭一样吧,越是挣扎,越会陷入那无尽的黑暗中,我已经无法从这泥潭中挣扎出来了,所以我别无选择。”
“选择了死是吗?我不知道憎恨的感觉,因为我还活着,所以我不会选择去憎恶。”
“那么这样如何。”
亚历山大朝着一边无力的洛幽伸出了手,短剑的剑尖指向了被我隔离在一旁的洛幽。
Time.(时间)
突然间,我周围的空间被红色的东西阻隔了起来,我看见的不是亚历山大的本人,而是他的身影,他的身影,朝着洛幽奔去,刺中的是洛幽的胸口。
空间脆裂,回到原点,亚历山大的剑尖依旧指着的是洛幽。
刚才的,到底是什么!
“因果。”
不知道是哪里的声音回答了我。
——————————
AM:5:00
————————————
左眼的疼痛从没有停止过,但是比起疼痛,更重要的是我所看到的一切。
“因果。主人所见到的是他人的因果。”
这是?提尔的声音?
“提尔?”
“别废话了,变态就给奴家好好的听着!主人看到的是【因果】,看到的是不可逃避的命运。”
提尔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传过来了,她的位子依旧是被红点隔离着,在我很远的地方。
我知道并没有多少时间能够给我思考,现在能做的只是——保护洛幽,我绝对不会让她死的!
依照我所看到展开行动。
下一秒。
我和亚历山大同时动了起来,亚历山大的目标和动作,和我看到的一样,短剑刺向了洛幽,而我的目标则是亚历山大短剑的轨迹。
亚历山大的速度很快,想要出现在洛幽身前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直接选择了他的必经之路才是正解,如果失败了的话,洛幽就会…死,我只能孤注一掷的去保护洛幽。
如同奇迹一般,连到亚历山大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双手的短刀,挡开了亚历山大刺来短剑。
发生的和我所见到的不同的是,短剑并没有刺中洛幽,其他的完全的一致。
这个就是光之眼的能力吗?
看穿因果和击碎命运的能力吗?
“你竟然挡下了,看来的确,绝对有什么古怪在你的身体里面。”亚历山大弹了一下短剑的面,用诡异的语气和我这么说道。
“…亚历山大,我不知道。”
“不要叫我亚历山大,我叫洛赫尔!”
伴随着亚历山大的怒吼,他红色的身影又出现了,这次他的短剑是从正面刺向了我,我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击中倒地了。
时空碎裂。
我的身体,我的腹部,剧痛传来,是那种被剑绞断肠子般痛苦的感觉,但是没有时间给我犹豫了,强忍着痛苦,紧盯着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的短剑如期而至的刺了过来。
我左手的短刀,再一次弹开了亚历山大刺来的短剑,在同一时间,用右手的短刀,从上方朝着亚历山大砍去,亚历山大意识到了我的攻击,放弃了在次攻击,剑尖往左划去,剑刃划破了我的衣袖,留下了一个很浅的伤口,我们再次两人分开了一段距离。
“亚历山大,憎恨相对的是爱,把你拖入憎恨的正是爱,而你的爱,是复仇,所以不要在找借口了,你想做的只是杀戮而以!你搞出的这个游戏,只是为了让他人和你一样憎恨这个世界而以!”
“…是又怎么样,我的梦想就是要所有的人痛恨这个世界,如果不服的话,就来杀了我啊。”亚历山大的短剑指向了我,挑衅的样子毕露。
“我不会杀了你,我不会杀任何人,但是,我要打败你,来终结这荒诞的【游戏】!你这不切实际的梦想就由我【圣境杀手】来打碎!”
双手的短刀如同呼应一般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我和亚历山大都没有动,都在等待着。
正当我和亚历山大互相僵持的时候,我再一次听到了提尔的声音。
“主人,不要随便使用【光之眼】的能力,这个能力是绝对毁坏【理】的存在,所以,你在使用的同时它也会破坏人体的机能,虽然主人有【苏生机构】能够重生,但即便是【苏生机构】也跟不上【光之眼】的破坏人体的速度。”
之前就察觉到了,在第二次使用光之眼的时候,我的腹部就传来了剧痛,这就是所谓的破坏人体机能吗?
难怪拥有光之眼的人活不过三分钟呢,如果不是我有【苏生机构】的话估计早就死了,但光之眼的疼痛还真的不好忍,那种疼痛虽然短暂,但我连到回想都不愿意回想,必须速战速决。
“【光之眼】的能力就只是看到因果吗?”
“不完全是,【光精灵】作为是【光之眼】的构成,而三千年间,能够使役【光精灵】的人只有教皇【约翰娜】,那个人也通过【光精灵】获得了【全知】的能力,而主人是第二个能够使役【光精灵】的人,至于会怎么样奴家也不知道。好了,奴家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下面就看主人的表演了。”
代价吗。
不管支付多少,我都可以忍到极限为止,但是我的极限绝对是只有几分钟的。我能使用的武器只有手中的双刀而以。
所以。
在亚历山大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我已经主动的朝着亚历山大的胸口挥砍。亚历山大估计不会想到一向以反击为主要攻击手段的我,会突然主动出击。
这一击虽然没有致命,但却在亚历山大的胸口留下了一道伤口。
我没有停顿,但伴随着挥舞短刀的每一击,手臂、双腿和心脏都会因为剧烈的痛楚而发出悲鸣。【光之眼】的副作用无时无刻不再撕裂着我,而同时【苏生机构】也在修复着损伤。这分筋断骨的剧痛,却无时无刻不在蹂躏着我的神经。
但即便如此,我依然没有犹豫,因为没有必要犹豫。只要身体能够维持机能,感觉到什么根本不需要去在意。我将一切都依托在了【苏生机构】的效果上,自己则拼命地违背着外界的理和规则,只要能够战胜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唔哦哦哦哦!!」
一边死去一边复生。我为疼痛而惨叫着,同时瞄准眼前的敌人挥舞匕首。不断重复着破裂和被修复的血管,在我的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洒下血雾。
亚历山大身上的伤口在不断的增加着,他却一直在笑:“如何为憎恨而战的感觉如何啊?像泥潭一样吧,越是挣扎,越会陷入那无尽的黑暗中。”
“我从没有憎恨,我和老姐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觉得很幸福了,能够遇到洛幽也很幸福了,所以我和你不同,我不会因为这些而憎恨。”
“你的人生,即便轮回,那也是毫无意义的。”
“但即便一千次,一万次,我也不回后悔我的人生,我的人生正因为有她,才是完美的,我也从不后悔为她所做的复仇。”
亚历山大扬起了短剑,朝着我斩来。
为了她复仇?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燃起了怒火,在挡下的他的剑的一瞬间。
不管他有什么计谋,策略,自己都只有一脚踏碎后前进。
没有事物能够阻挡现在的自己。
心脏像被加热了一般,不,强要说的话,是从外侧注入了力量。
“哈!”伴随着我的一声大吼,我的两把短刀朝着同一点斩击了出去。
亚历山大满脸不屑的看着我,完全没有把我看在眼里,我的这击虽然速度很快,但是在他看来想必和之前的攻击一样吧,真正的不同只有我知道,不,很快他就也会知道了。
短刀和短剑相互碰撞,巨大的声响。
亚历山大也用上了全力,双方都把胜负赌在了这一击上。
滋。
碰撞而出的火花。
交错而过的两道身影。
金属落地的声音,亚历山大的手中有着的只是剑柄。
而我的手中没有任何的东西。
“这不可能!【圣器】竟然被魔术打碎了,这绝对不可能。”
“…”
我没有理会他发疯一般的大吼,转身一个大幅度的回旋踢。
结结实实重击到的感觉。
还有墙壁凹下去的深坑,见证了这一击的力道。
亚历山大吐出了口血,第一次,他有了种重伤的感觉。
我一把抓起了亚历山大的衣襟,高高的举起。
“你真的是为了她吗!”
“…”
“不说是吗,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的,你不用复仇什么的,要是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就杀掉她,也就没这么多事情了。犯下罪行,无法偿还而存活下去是很辛苦的。那么倒不如狠下心来杀掉她,还比较幸福吧?这个方法既轻松、又能对被夺走生命者谢罪。为什么你没有这么做!”
亚历山大咽下涌了上来的胃液。
眼球充满血丝。
血液像是要从眼球滴了出来。
愤怒,说不出的愤怒。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混蛋!”
扬起的剑柄刺入了我的肩膀,我没有闪避,比起剑柄刺入我身体的疼痛。
我双手发力,他的身体,再一次重重的撞击在了墙壁。
“告诉我为什么会愤怒。”
“你是在侮辱她,侮辱我对的她的爱,即便我死了,我也绝对不让放过任何一个侮辱她的人。”
“放屁!你只是在自我满足而已!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爱过她,你一直在做一个虚伪的梦,你不愿面对的是梦醒来时的罪孽。”
“哈哈哈,我从没有听过这样的笑话,我不爱她?如果让天可以的话,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回她的命,换回,她的命。”
亚历山大的声音开始呜咽了。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所有的一切。
眼泪从他染满鲜血的脸上落下,一滴一滴,止不住的,不像男人似的哭泣着。
我松开了手,亚历山大靠在了墙壁上哭泣着。
即便是手掌被刺穿,整个手臂被刺穿,都没有过一丝痛苦的他,现在却充满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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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娜蒂把【案山子】给我的时候,我就应该察觉到的,那时候她说的话语。
【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
我早就应该察觉到的,我早就应该理解到的,娜蒂她真正的愿望。
只是让我简单的活下去而以。
她用自己生命的祈愿,就是让我从【罪】中脱出,不让自己和她一样走上不幸的道路。
但是,我却被复仇迷住了双眼。
我的生命即将结束,偏偏是在这个时候,结束,在我醒悟过来,从复仇中挣扎出来,便是结束的时候吗?
人的一生,真的就是这么廉价呢。
就和这个满身血的少年说的一样,我一直在做一个名为复仇的虚幻的梦,目的只是不愿意面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过而以,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向了娜蒂,自己则是了然于身。
狡猾啊。
我是这么的狡猾啊,明明能够理解,但我却毫无感觉。
什么都感觉不到。
什么也。
什么也。
什么也。
嫌恶、恐怖、罪恶、后悔,全都没有。
浮现在空荡荡的心里,只有、这么简单啊,这件事。
“什么换回,不换回的,你从到尾,都活着啊。”眼前的少年对着我这么说道。
“────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
好笑至极地笑着。
因为,不笑的话就会坏掉。
无法忍住不笑出来。
可是越是笑下去眼泪就越是啪啦啪啦落地,止不住眼泪,所有全部都分不清楚。
"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肚子痛了起来。
越是笑下去,就越像是个笨蛋。
可是却是无比的欢欣,自然之至地反映出来。
啊啊,为什么自己像是个笨蛋似地愚蠢啊......!
“────呼────呼呼、啊。”
够了,我已经败了,自己的的一切都结束了,不用再去理会其他的东西了。
眼前这个点醒自己的少年绝对会杀掉自己的吧,就算他不杀掉自己,我也活不过十分钟了,在和米利亚交战的时候,体内的组织都已经坏死了八成了。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在的等待着什么
这是什么感情?
——期待吗?
安静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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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图用死来获得解脱的你,永远不会想到自己将会身陷这个轮回的漩涡中心,如果你永远的想着死,是永远的无法摆脱这个命运的,所以,求你了,求你活下去。”
“你这个人,真的是…呵呵,哈哈哈哈!!!!!!!”
亚历山大看着我,大声的笑着,就像看到了什么搞笑的片段,但是伴随着笑容的却只是泪水,脸上也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
背后不知道是谁的血所染红的墙壁,已经浸湿了他的衣服。
“那个少女,她和你不同,并不是个机灵的家伙……好好的唤醒她吧……告诉她复仇毫无意义……。”
“告诉那个少女,圣母,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以我的生命祝福你永远的幸福。”
罪恶的一生就此终结,直到最后,亚历山大终于知道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没有任何的痛苦,悔恨的离开了世界。
安静的死去了,抬起的头,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从没有感受到世界温暖的亚历山大最后终于幸福的死去了。
AM:06:00
看着靠在墙壁上死去的亚历山大,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哀伤,喜悦,悲痛,欢愉,兴奋?
这一切的感情我都没有出现。
而且我的身上已经和他一样了,满是鲜血,已经分不出那些是我的,哪些是他人的了。
真想就这么倒下,倒在地面上好好的睡一觉,但是亚历山大死了,并不代表着结束,我还要结束这个荒诞不堪的游戏,给这个该死的一切画上一个句号。
“让我来给这个惨剧迷宫般的世界画上句号。”
我撑起了身体,走到了控制台前。
灰色的控制台,只有俩个按钮,一个是爆炸?一个是停止,这和某种三流小说一样的剧情,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不过还是试一试吧。
红色或者蓝色的按钮就是停止的意思吧。
“主人加油,随手选,选崩了一起见上帝去。”
提尔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我的身边,用看似鼓励的样子鼓励着我。
周围本来有很多的小电视,大概是监视器的屏幕吧,现在都被红色的血液所覆盖了,无论怎么都看不见。
“提尔,你说是哪个?”
“自己选蠢货,想让奴家做害死大家的罪魁祸首?主人想的太多了!”
“喂喂,谁说按错就会死的,混蛋!”
“主人竟然叫这么一个大美女叫混蛋,主人你这个变态,大变态,难道主人是恋童?哇哈哈,我懂了我懂了,我们是同好啊,哇哈哈。”
“喂喂,闭嘴,我正考虑着,这可是堵上未来的按钮!”
我的手触摸上了按键的边角。
“不用按下去了变态,这些按钮不是解除爆炸的装置”
我听到了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顿时被吓了一跳,手按下了蓝色的按钮。
没有任何的变化,一定要说的话,只是光亮有点变化而已。
身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伴随着她的声音,还有某个东西朝着我这边扔过来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凌栩!
那能被她扔过来的只有一个可能。
傅剑虹。
想清楚后,本能的接过了,朝着我扔来的人。
紫发和赤瞳都已经消失了,躺在我怀里的昏迷着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触摸了一下她的脖颈。
“还好,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我忍不住发出了感叹,今天的夜晚,死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我已经不想要人在死了。
“赫尔他…死了…吗。”
凌栩她正盯着墙角边亚历山大的尸体,发呆。
“他死了。”
“为什么,我看到他的尸体,却提不起丝毫的愤怒呢,总觉得他死的,死的——”
凌栩蹲在了亚历山大的尸体前,想要伸出手触摸亚历山大他死去的实感,但是却停留在了半空,也许是她不知道该触碰哪里。
放下了手,坐在了尸体前。
“复仇。”
“…”死去的尸体不可能说出任何的话。
“复仇,像蛆虫们复仇。”
“…”亚历山大的尸体静静的躺着,就像是倾听一般。
“复仇,明明是你告诉我的,明明说好,一起复仇的,一起杀掉这些蛆虫,然后控制【魔术之暗】去阻止所有悲剧的。”
“复仇,明明是你给予我的,但现在,你确狡猾的,就这么死了。”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凌栩摇晃着尸体,即便如此,尸体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样子。
我头次觉得,死,是那么的沉重。
凌栩爆发的情绪逐渐的平静下来,爆发过后的是泪水。
“直到最后,我都没有能够告诉你呢,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呢。”
如同奇迹一般的,亚历山大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落在了凌栩的头顶。
谁都知道,只是因为刚才凌栩摇晃尸体造成的。
“这算是什么,好人卡?或者安慰吗?”
“放心吧,我知道你想说的,我会好好的活下去,我还有这目标的,那边的女人,迟早会选择和我在一起的。”
凌栩止住了泪水,对着尸体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还在流着泪水。
泪水划过的是,如同翠玉般美丽光洁的脸,留下的悲伤的种子。
看着是让人心疼的笑容。
是时候了,我该把亚历山大最后的遗言告诉她了。
“他让我告诉你,圣母,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以我的生命祝福你永远的幸福。”
“是吗,其实我也多多少少的猜到了,凌澪不可能是会让我去复仇的那种人,而这么多年,我跟在他身边,只是为了报他拯救我的恩情而以,从一开始我就和他不同,我并没有和赫尔一样深陷在名为复仇的惨剧中,现在他死了,这个名为复仇的闹剧,终于也画上了句号。”
凌栩放下了亚历山大的尸体,擦干了眼泪,朝着我走过来。
“亚历山大已经死了,有关的人都已经死了,这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吧?”
“苍天之书在我这里,解除炸弹和门口的幻想魔道书群的咒术,都在我这里。”
她的话,只差一句,这些都给你。
“你有什么要求。”
“告诉我,你是怎么杀死洛赫尔的。”
“光之眼。”
我没有多想,就这么简单的说了出来。
“那个拥有了就活不过三分钟的罪孽的眼睛吗?”
“我比起罪孽的眼睛更喜欢叫它【圣境杀手】。”
“用你的眼睛,看我一次。”
凌栩的语气是绝对的,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我先告诉你,我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只是能够看到颜色而以。”
“那好,你告诉我,我的颜色。”
我并没有拒绝,集中了精神看向了凌栩。
“绿色。”我这么回答她。
“悲伤却又充满活力的颜色吗?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颜色吗?变态。”
我看向了自己的手臂。
“紫色,深紫色。”
“啊,你真是幸福啊,你有着所爱的人,也有着爱你的人,每天活在幸福中的颜色,就是紫色,那边的女人是什么颜色?还有这个昏倒女人,还有你身边飘着的女人的颜色呢?”
“红色,橙色,还有?黑色?”令我觉得意外的是提尔的颜色,竟然是黑色,一般来说黑色不都意味着沉重和压抑吗?
“被过去束缚的人,正义感十足的人,至于黑色,未知的混沌,这种色调的人,不,能够有这种色调的应该不是人,难怪会飘着,是唤灵吗?”
“你们的颜色学,到底是何谁学的,我怎么完全没有学过。”
“你没有学过?这是所有魔术师都应该知道的吧,是西蒙留下的【魔术原理】的人体颜色部分,算了,和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那你能给我了吗?苍天之书。”
“苍天之书可是我重要的魔导器,可不能给你,当时帮你解除炸药和幻想魔导书群还是可以的。”
不知道从哪里,凌栩掏出了一本封面褐色,带着十字架的厚实书籍,随手翻开书页之后,撕下了其中一片书页。
做完这一切凌栩低下了头,靠近了我的脑袋,轻声的说了一句话。
“我们今后还会再见面的,但在见面之前,洛幽她叫暂时交给你保管了,可不要有多余的心思,不然我绝对杀,杀了你!”
留下这么一句恐吓一般的话之后,凌栩消失在了原地。
“这算是什么事啊,不过还是离开这里的好,马上就会警察过来了。”
我靠近这洛幽,逐渐的把她周围的点,移开,获得自由的一瞬间,洛幽软倒了下去,她的脸色,有点苍白。
“为什么,要这样去战斗,明明帮助我的,都没有好的下场的。”
“我不是在帮你,我同样也是在帮自己,这里还有我姐姐呢。”
“…”
“你没问题吧?我们是不能在这里久留的,虽然很对不起,但还是要走。”
“没事,我还没有虚弱到走不动。”
本来想要让她休息一下,但是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强行扶起她的身体,往着楼下走去。
俩个虚弱的人,就这么肩并肩的走着。
“o()︿︶)o 唉,看着你们真可怜,我也帮一把吧。”
三个人,两个人一个鬼,相互扶持着往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