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妖精们举行作战会议
大部分还处在晕厥状态的盗贼们堆在公会的角落中，稍微清醒过来的目视仅仅六人就横扫了整个战场的对手，纷纷觉得还是陷入什么都不知道的昏厥比较好。艾露撒、露西和黑兔、小丑以及被灰带回来的狩猎一起在长条餐桌的对面讨论着什么，灰撑着下巴坐在另一端看一会觉得无聊便移开了视线，然后看到蹲在门口警戒的夏，和走过来准备为自己治疗的温蒂。
唉……
灰在心底默默叹息一声。
一年前被从黑冰中救出来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身体的状况可谓是非常糟糕，严重的魔力流逝以及完全不能解析的症状分分秒秒缠绕着灰，那大概是排在失去记忆之后的第二不便利之处，虽然在波流西卡婆婆的治疗下渐渐好起来，但灰自己总有那种不确定的感觉，就是自己的康复大概跟治疗毫无关系，就像这次出发前的突然昏倒，最后还不是自己清醒过来吗？所以想这些也就只是确认到现在的治疗术，应该是对自己没用的。可是每每看着自己接受温蒂治疗之后，朱比亚还有大家松口气安心的神色，这样的话说就不出口——那一切都是没用的——说不出口。
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顶多是对自己来说不太便利，也并不想让别人太过担心，毕竟再怎么说自己都是妖精尾巴的S级魔导士啊——！
于是灰摸摸靠过来的朱比亚的脑袋说：“好了，我没事——还有温蒂，谢谢你！每次都帮了大忙！”
深蓝色头发的少女摇摆着双手说：“不不~我没做什么的了不得事，而且作为一个公会的同伴能帮到灰先生，真是太好了~”
“真的没事吗？咱看灰最近故障率很高啊！”
回到【小丑的戏法】公会之后一直在灰身边飞来飞去的蓝色小猫说着。
“故障什么的，我又不是机械！”
灰挥手赶走蓝色小猫，围拢在桌子边讨论着什么的艾露撒、露西和黑兔三组看了过来，艾露撒凛然的目光让灰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之前被哈比告状灰出手揍了狩猎的事在艾露撒那里完全没有揭过去，虽然因为灰的身体状况有些糟糕一度逃过一劫，但相信我没事了四个字艾露撒听得很清楚……这不就瞪过来了吗……！
“什、什么事啊——艾露撒？是那个家伙先攻击朱比亚的哦，还差点把人都掳走了哦~那时是作为敌人嘛不可避免出手的……呐？对吧？”
“唉——我们不是在说那个啦~灰！”对于灰明显失去判断的辩解，露西摇头叹息，不管有没有失去记忆，偶尔的时候灰还真是迟钝的让人担心啊。
“我和露西刚刚向黑兔确认了一件事，灰——”艾露撒以灰印象中前所未有的严肃声音说，“——黑兔他们的能力，与你在北方大空洞的出身，有关。”
“……诶？”
喂喂……这样的事，突然就被翻到桌面上来了，好吗？
“那个是什么意思！艾露撒小姐？！”
看吧~首先沉不住气的就是朱比亚，或许是关心则乱的不一定，平时的朱比亚应该可以很容易感知到的东西，因为灰就在身边反而没有感觉到。
“黑兔他们的魔力，与北方大空洞底部，也就是发现灰的地方的魔力——非常相似！”
“不是相似啦~是一样哦一样哦！”
狩猎像是很开心的在桌子的另一头遥遥对灰挥手，但绝对没有收到灰友好的眼神。而让灰烦躁困扰的是，他或许注意到了又或许注意到了却当做完全没有意识到。
“因为灰先生与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们不是人类的存在，所以我想应该……不、是肯定会不同的。”
黑兔跳下桌子，在美人小姐小丑的牵手下走到灰身边，软软的小手贴到灰的腹部问，“是这里……很痛吧？”
“诶？”
不止灰，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因为灰的表情完全就是在表达你怎么知道的那样子。
“不——其实已经好多了——”
灰赶忙否认——否则自己说的谎不就被拆穿了吗？可是下一瞬寒冷彻骨的触感渗透而入，灰差点被冻的跳起来——喂喂！是说他才是冰之魔导士吧！比自己还冷是怎么回事？但那一瞬之后灰愣在了座位上——
“现在不痛了吧？”
黑兔抬着头仰视灰，迎上灰变的不太友好的目光笑笑说：“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存在了吧？”
灰却把黑兔一把拎起来狠狠按到在桌子上，瞪着黑兔的神情有些狰狞。
“喂！灰你做什么！”
“哇啊啊啊——不要再让他哭了啊——会死人的啊啊啊啊！”
纷纷伸手阻止，当中**来一个别的东西——
“突然之间干什么啊？解释一下一起动手嘛！”是掰着手指打算来个凑人二重奏的夏。
“夏！不要火上浇油啦啊啊！”
被严厉阻止了。
“灰！松手！黑兔他们没有恶意，而且他们跟北方大空洞没有直接关系，只是恰好是同一种族而已。”
艾露撒抓住灰的手温柔的劝慰着，好在灰还听得进去话，看看艾露撒之后就松了手。而短短时间内见识到灰发怒到不能自已两次的朱比亚，在一旁看着看着间忽然意识到某些危机，那是比此刻眼前的秘密还要大的危机，并且利昂也对她曾经郑重其事的说过——
【如果最终灰还是想不起来从前的事……那可能这个醒过来的人，根本就不是灰……是那个也说不定……】
——龙的时代还存在的，最终的审判降临之时，惩罚邪恶的代行者，【审判】魔法的执行人，古代人类的灵魂寄宿着的人形兵器。
不管是哪个，都不再是灰本人。
“不……不要……不要那样啊~灰大人……”
泪流出眼角的悲伤，承载着不可预知的绝望，朱比亚紧紧捂着嘴巴后退，将自己的恐惧、不安以及哭泣声全部掩如口中不叫人发觉——但那个人还是会第一时间注意到，那是从前一直期盼的奢望——
“吓到你了吗？朱比亚？对不起——我不会再随意发火了，安心吧！”
——如此被体贴的安慰着，想都不能去想。
“喂……我说……差不多就分开吧……”
拥抱的时间太久，公会里凝滞了的空气太久不活动，会死人的啊——露西只好出来做吃螃蟹的第一人。
于是那两人自然而然的分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艾露撒，有关于北方大空洞的事，我想近期之内回去调查一下，虽然大家之前一直把我排除在外——”灰一手按在被黑兔治愈的腹部，认真的传达着自己的意志，“——但果然还是需要我自己亲自去看看才行，我能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体内的魔力流逝，这都不是没有缘由的，虽然一直没有说出来，但应该跟北方大空洞有关吧……我知道大家一直避免我接近那里，但也说不定去一次那里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呢！”
“你决定了吗？灰？”
艾露撒有些吃惊，她没想到灰会在此刻把这种事说出来，一直以来大家都尽力避免，就算有一天不得不让灰亲自去北方大空洞也不该是毫无防备的时候，那么现在的状况，该算是意外吗？
“嗯，我决定了。”
想阻止，可知道阻止大概也是没用的，艾露撒看向夏，夏用比灰还要认真的态度表达着自己的决心，说的是——
“北方大空洞，我也一起去！”
稍稍愣了一下的灰：“你去干什么？”发自心底的疑问。
夏不轻不重的被噎了一下，忽然一拳揍到灰脸上大声说：“闭上嘴听我的就对了——笨蛋变态！”
其实那一拳一点都不痛，比较起来醒过来的这一年里跟夏打架的次数与经历，灰能很清楚的知道夏的心里动摇的有多么厉害。自己为什么会没有记忆，为什么会沉睡入北方大空洞中，醒过来的日子里朱比亚细细讲过一次，就连自己那估算错误的失误都毫不留情的讲了出来，为了夏结果死掉的自己，大概是夏这辈子都翻不过去的坎吧……还真是麻烦的现实啊……
“喂！夏！”
叫住了还准备再动手的夏。
“什么啊？”
“我以前也说过吧——我也没想过会死啊——这样的话……”
夏的身体以肉眼可看的程度僵硬住。
“那都是真的啊，不是临死前为了安慰你什么的随便说的——想一下我是那种会安慰人的类型吗？”
夏回想了一下，然后神奇的被灰的说法带跑了。
“确实啊，以前的你根本就是个不管不顾的暴露狂变态啊，逞强没有限度，还自说自话的就会放弃生命，靠我揍你一顿才能醒悟过来……诶？”说着说着哪里开始就不对了，“不就是那样吗——！稍微一没注意到你不就死掉了吗——！干嘛在这里一副圣人样子的说教啊！那不是彻底的死掉了吗！根被没来的及阻止啊！你这个笨蛋变态！”
被一大段话呛了声的灰无辜的默默鼻子站在原地，啊咧？夏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没有从前的记忆啊……而夏在吼完以后才想起来，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哈比在内，都不知道发生在伽鲁纳岛上灰打算自我牺牲的事啊，所以……他这一段话其实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吧……
“总而言之就是，你要回去那里，我必须跟着！”
果然又绕回原点来了啊……露西对夏和灰之间的沟通已经完全放弃了，除了打架那两个人已经没有正常人的交流方式了吧？
“这件事暂且先放下——灰，你的想法不能代表大家的意见，这件事必须回到公会征求大家还有六代目的意见，毕竟把你救出来的是我们至少在一点上你需要听我们大家的话，还有我们大家都是同伴，有危险的事情不能只让一个人去做——所以，没问题吧？”
艾露撒这样说着。灰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意见，话说他就算有意见会被艾露撒当场格杀吧……？
“好了，那接下来我们要优先解决【小丑的戏法】宝藏猎人公会的危急，完成委托！”
然后，好像又有那里对不上了……
“那个、艾露撒小姐，您说的委托是？”
“嗯？不是你们发出的求救委托吗？拯救被盗贼占领的安特苏拉？”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发出这样的委托、或者说没有功夫发出委托啊？”黑兔歪着脑袋吐出惊人事实。
沉默一瞬。
“诶诶诶诶诶？”惊讶的众人。
那发出委托的究竟是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