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年,我基本都在格尔德索尔内度过。偶尔空余时间帮格尔德族去外界购买一些物资,作为报酬他们给我提供了我在这里生活的一切所需要求。
这几年里,我画遍了这里的每一处风景。在湖泊,在瀑布,在梯田,在高塔,日夜不停地画着画。看着鱼儿在水中游动,微风在身旁旋转,翠叶嫩花随风韵舞动发出的沙沙声响。一切的一切都在为创作中的我温柔大方地给予祝福。没有人打扰我,这正是这片地方最值得赞美的优点。
百索子经常会来我的住处找我聊天。要是碰到我正在画画的时候就会在一旁安静等我画完再叫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十分好相处的人,并且我还意外的发现她有着很强的画画天赋。当聊到跟画画有关的事,我跟人说话的态度都会变得平静。
得益于一次大雨,百索子跟我一起在居所中同画了一幅雨景。她画中那与现实不同的色彩吸引了我的眼球——我一直都沉醉于寻觅美景,却常感到画中那仅有的一丝无法弥补的不足。她画中那对现实的美好愿景是我所欠缺的东西,也是我难以取得的东西。毕竟模仿来的情感并不是真正从自己内心发出来的,只是装模作样。就像我的画,只是原原本本的呈现出现实所包含的东西,这之中没有一丝属于我的信息。
“觉得怎样?”百索子问我。
“很棒”我如实回答。对于吝啬赞赏的我来说“很棒”这类的词语我至今说过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您没有应付我吧?”百索子以为我在敷衍她。
“没有”我重复表达了一遍我的意思。人类总喜欢从别人的评价中确认自己的价值。
“这么说我是不是很有画画的天赋啊?”
“嗯”
“那,拉及通先生您可以教我画画吗?”
“不行”我果断拒绝了。我的技术教给她只会破坏这份天赋。
说到这儿,雨停了,百索子也没有强求我,开开心心地回家忙活去了。但从这之后百索子开始经常跟我一起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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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眨眼就过去了。
“您明天就要走了吗?”百索子一边画着画一边问我。四年时间,我已经习惯性的把她当成朋友一般的存在。因为画画风格之间都有可取之处,我们聊得很开。
“嗯”我很少在一个地方画这么久,格尔德索尔的风景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那在走之前,我有一件礼物想给你”
“什么礼物?是你花费了十几天认真画的风景画么?”
“不是”
“那是什么?”
“这个。”百索子将画板展示给我看,上面写着这两个字“-静流-”
“静流?什么意思?是要给我赐字吗?”
“是名字,给您想的”
“啊”我叫出了声。头一次见到把名字当礼物送的人。
“为什么突然想到送名字给我?”
“因为拉及通这种名字一听就是假的吧?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旁边就有个垃圾桶!”百索子把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那静流这名字什么意思呢?”
“啊,意思嘛?就是说您性格就跟湖水一样,沉稳可靠”
“这样啊”我完全不觉得我沉稳可靠,可靠的只是我的能力而已。或许我这种情感伪装的行为在别人眼中就等于沉稳的表现了。
回过神来,发现百索子正对着我的目光。焦急的眼神催促着我。
我脑中浮现起这4年的生活,胸口忽然升起一股暖意。“好吧!”我决定了。
我直视着百索子的眼睛露出类似笑容的表情说道:“谢谢你,礼物我心怀感激的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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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作为回礼,我将一块小小的三角碎片给了她。
“这是什么?”百索子疑惑着收下了
“这个啊”身体发出了埋怨,一瞬间我有点恍惚,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保持清醒。这个,这个是——“树神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