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山千明和宏北勇野来到了玛丽亚的房间。桌子上摆放着一些化妆品,此时的她在忙着化妆呢。
「茱莉亚小姐,还在打扮啊。你们外国人女人还真是爱美。」
栗山千明笑了笑。
「爱美可是全世界女人的天性。」
浓妆艳抹的玛丽亚拿着镜子左看右看,露出了笑容,似乎感到很满意。
「那我们就开始提问吧。」
栗山千明说道。
玛丽亚点点头,放下了镜子,转向栗山千明。
「朱小姐和山田君是如何认识的?」
「山田君是我丈夫的高中同学,来过我家好几次,所以我就认识了。」
「那马面呢?」
「他是山田介绍我们认识的。」
「朱小姐从事什么职业?」
「我是一位古董商。」
「你是怎么认识田村大树的?」
「一年前,我在某艘船上偶尔遇见他,他本人对古董也很有兴趣,我们聊了很久,后来他问了我的住址,来过我家好几次,就是这样认识的。」
「那么田村有没有向你提起他的妻子呢?」
栗山千明问起这个问题,玛丽亚一脸疑问,不知栗山千明是什么用意。她想了想,说道。
「好像是有像一次山田君问起这件事,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死了’我们后来就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了。」
「田村大树的表情很伤心吗?」
「恩……」
玛丽亚在努力回忆着。
「好像一点也不伤心。可能他和他妻子的感情并不好。」
「哦。」
栗山千明若有所思。
「刚才田村大树去你房间,有什么事吗?」
「我是问了他‘忒弥斯’的故事,因为他以前上大学时是文学部的,我想他应该知道的。没想到他讲起来就一堆。」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山田是什么时候?」
「昨晚9点,我和我的丈夫一起回房,那时山田君和马面还在餐厅。之后我就没有出来过了。」
「那你对山田君的死有什么看法?」
「山田君死了?」
玛丽亚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山田君应该是死了。」
栗山千明这样说道由于没见到尸体,所以他也不敢说得那么肯定。
「我对他的死感到难过,毕竟我们是朋友一场。」
玛丽亚长长叹了口气。
「难道你不害怕吗?」
「为什么我要害怕?」
玛丽亚不解地问。
「凶手还要继续杀人。」
「什么?」
玛丽亚脸色有些苍白。
栗山千明心想,看来她也真是够迟钝的了。
不过栗山千明还是耐心地解释。
「凶手写下‘第一个死者’,说明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这场游戏还得继续下去。」
「千明探长,你一定要尽快找到凶手,说不定这是一个杀人狂。现在,我恐怕连觉都不敢睡了。」
玛丽亚有些颤抖。
「你把房间门锁好,不要随便开门,特别是深夜。」
玛丽亚点点头。
接着,栗山千明和宏北勇野来到了下一个房间。
金次郎微笑地开开门,栗山千明和宏北勇野走进房间。桌子上摆着几个模型,金次郎正在为模型涂颜料呢。
「没想到许先生还有这种爱好啊。」
栗山千明笑着说道。
「打发时间罢了。」
金次郎坐下,他那肥胖的身躯使得动作有些迟钝。
「好,我就开门见山地问吧,你和山田君是高中同学?」
「是的。我想是玛丽亚讲给你们听的。」
栗山千明点点头。
「你们关系怎么样?」
「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千明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干的?」
金次郎有些生气地责问。
「我没有这个意思。」
栗山千明赶紧摆摆手。
「你有没有收到恐吓信?」
「恐吓信?」
金次郎睁大了双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于是栗山千明向金次郎解释了一下。
「完全没有。」
金次郎一口咬定。
「我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种东西。」
「山田得罪过什么人?信中的恶魔会是谁呢?」
「山田君得罪的人可多了,不过船上除了我的妻子,山田,马面和田村大树,其他人我都是第一次见到。信中的恶魔可能就在那些不认识的人中。」
「但是凶手认识山田君,那么山田君也应该认识凶手才对。」
宏北勇野这时在一旁提出了疑问。
「可能是山田君的敌人的亲戚或者朋友,我们不认识也不奇怪。」
「也有这种可能。」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你的妻子玛丽亚认识多久了?」
「不能。我不认为这和本案件有关。」
金次郎摇摇头:
「那行。」
栗山千明又换了种问法,「有没有超过2年?」
「当然。」
金次郎不假思索地答道。
「很好。非常感谢你的合作。」
栗山千明和宏北勇野退出了房间。
「远藤君,在吗?」
栗山千明敲着远藤由贵的房间门。
「似乎不在呢。」
宏北勇野说道。
「我觉得他在房间是呆不住的,可能到餐厅泡MM去了。」
栗山千明笑道。
栗山千明和宏北勇野来到了餐厅。
「你瞧,远藤由贵果然在这,正和服务小姐聊天呢。」
栗山千明指了指远藤由贵。
「探长,你访问完了?」
栗山千明听了,向四周望去。「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难道……」
此时,武田翔太正坐在窗边,他向栗山千明挥了挥手。
「果然是你。」
栗山千明走过去。
「你不来帮忙,跑到这看风景了。」
「有宏北勇野在,我还用帮什么忙啊。」
武田翔太倒是理直气壮。
「说的也是。」
栗山千明开玩笑道。
「我们只差远藤由贵了。」
此时宏北勇野把远藤由贵叫了过来。
「不好意思,打扰你的‘正事’了。」
栗山千明对远藤由贵没有好感,说话带有挖苦的味道。
远藤由贵也有些不高兴。
「托你的福,电话号码没要成。」
「你之前认识江崎优子吗?」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要……」
栗山千明本想用「纠缠」一词,但一想不太妥,又从嗓门咽下去了。
「为什么要认识她?」
「我想和她交个朋友而已。」
「千明探长,这些事情好像不是我们要问的吧。」
宏北勇野碰了碰栗山千明的手。
「啊!我和你怎么就聊起这种事情来了?」
栗山千明对远藤由贵说。
「说明我们臭味相同。」
远藤由贵玩味的笑着道。
栗山千明无视了他的嘲讽,看看手表。
「这么晚了,那我就直接问吧。远藤君,你认识山田君吗?」
「不认识。」
「你昨晚见过他吗?」
「当然,我在餐厅见到的,那时你也在啊。」
栗山千明点点头。
「之后呢?」
「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了。」
「你离开餐厅后去了哪?」
「我回房间,一直到早上才出来吃早餐。」
「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我去看望一位朋友。」
「是男是女?」
「这和本案有关系吗?」
远藤由贵一脸狐疑。
栗山千明挠了挠头笑着道。
「哈哈,不好意思。每次和你谈话,都会不自觉地谈到这种事情上来。」
谈话结束后,栗山千明回到了房间,他吸着烟,靠在椅子上,盯着吐出的烟雾,大脑正在活跃地思考着。此时宏北勇野和武田翔太也在栗山千明的房间,他们看着栗山千明,期待着他的见解。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点头绪来。」
宏北勇野见栗山千明沉默了半天,实在忍不住。
「哈哈,也不见得这样。从他们的谈话中,都否认自己有作案时间。山口船长在开船,而其他人都呆在房间里,真的是这样吗?」
栗山千明两眼突然发着光芒。
「这当中有人说谎。」
宏北勇野肯定地说。
「可是谁在说谎呢?」武田翔太问道。
「我觉得川奈恵美在说谎。她说在甲板上看见一名穿红色衣服的女子,虽然昨晚江崎优子去了甲板,可是她还没洗澡,衣服也没换,而玛丽亚则在房内。况且她们两人昨天和今天都没有穿红色的衣服。」
「会不会是被死者的血染红的?」武田翔太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不可能。第一,从现场看,死者没有流多少血;第二,谁会穿着染满血的衣服乱走;第三,那时山田君还活着!」
宏北勇野立即进行反驳。
「千明探长,你觉得呢?」
宏北勇野眼光有些急切。
「我觉得川奈恵美没有撒谎。」
栗山千明的见解让宏北勇野吃了一惊。
「第一,她没有必要撒这个慌,这名红衣女子的出现并没有令她摆脱嫌疑;第二,如果她撒谎,也不会这么撒,她直接说一名女子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加上这个不存在的红色衣服呢?」
「可是,这名红衣女子没法解释。」
宏北勇野还是不敢相信。
「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栗山千明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真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宏北勇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既吃惊又好奇的样子。
「这个嘛……」
栗山千明突然又卖起了关子。
「以后再说。」
「千明探长,你还是那么喜欢卖关子啊。」
宏北勇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特意检查她的行李呢?」
「这个嘛……」
栗山千明眨眨眼,神秘地说道。
「这个也是秘密,以后再向你解释。」
「那会是谁撒谎呢?」
宏北勇野还在思考着。
「我们先想想谁没有撒谎?」
栗山千明的双眼闪着自信的光芒。
「山口船长?」
宏北勇野下意识地说道。
「恩。就像前面分析的,如果他是凶手,不会说不利于自己的供词。」
「可是他也知道,只有他一个人有山田君房间的钥匙。为什么他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显得那么自然?如果是一般人,他(她)肯定会使劲地解释自己不是凶手。」
宏北勇野闪烁着疑惑的目光盯着栗山千明。
「你忘了吗?山口船长根本不知道那是个密室。」
栗山千明解释道。
「当时他通知船员,搜索山田君去了。所以,他不知道备用钥匙的重大意义。」
「这样可以排除山口船长是凶手吗?」武田翔太一直想找说话的机会,终于开口了。
「恩,而且他有不在场证明。当时他在开船。」
栗山千明继续说道。
「还有一个人没有撒谎。」
「谁?」
宏北勇野没等栗山千明往下说,已经非常迫切地问道。
「江崎优子。」
栗山千明一字一字地说道。
「为什么?」
宏北勇野不解地问道。
「当我问她此行的目的时,她态度强硬得拒绝回答。我们知道凶手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复仇……」
「她不敢回答,不是显得有问题吗?」武田翔太插话。
「不,正好相反。」
栗山千明看着吃惊的武田翔太,继续说,「她拒绝回答反而说明她不心虚。凶手一定极力隐瞒自己此行的目的,所以会编一个合适的理由。因为凶手知道,拒绝回答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这就是做贼心虚。」
宏北勇野点点头。
「有道理。」
「还有一点,田村没有锁房间门。」
栗山千明转向宏北勇野。
「勇野警长,你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很奇怪,除非他是凶手。」
宏北勇野说道。
「这并不能说明他是凶手。」栗山千明顿了顿。
「就像前面说的,凶手一定极力地表现得和一般人一样,所以他不会特意地做诸如不锁门之类的,表明自己有嫌疑的事情。不管是凶手还是无关的人,出去锁门都是正常的,但是不锁门就显得不正常了。」
「难道像他所说的,因为没有值钱的东西,所以不锁门。」
宏北勇野提出了看法。
「不对。」
栗山千明立即进行了反驳。「他房间的桌子上不是放着一部数码像机吗?这是一部刚出的型号,价值不菲呢。」
「田村撒了谎?」
宏北勇野似乎明白过来了。
「没错,他隐瞒了自己不锁门的目的。」
栗山千明沉思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有钥匙,为什么不锁门呢?他究竟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