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天栗山千明醒来,已是早上8:00。船继续向北航行着,温暖的阳光照在了房间的床上使栗山千明感到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把蓝色窗帘拉上一半,房间顿时暗了许多。他洗漱完毕,心里祈祷着不要再出什么乱子就好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栗山千明的心也敲乱了。
「等等,就来。」
当他把门打开,只见田村大树神情自若地站在门口,身穿一件长袖的褐色衬衫。
「田村君,你怎么来了?」
栗山千明看到田村大树的神情,悬着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
「今天刮东北风。」
田村大树一边走进房间一边说。
「你怎么穿起长袖来了?」
栗山千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终于看出来了。
「哦昨晚有些着凉。」
田村大树坐了下来,神神秘秘地说。
「千明探长,这么早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发现了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
「我发现山口船长的身份很可疑。」
田村大树把声音压低了点。
「你也不用说得那么小声,墙壁的隔音效果很好。」
栗山千明说道。
「怎么个可疑法?」
「昨晚我和一个船员闲聊,他向我透露,山口船长其实不姓山口的……」
「那他姓什么?」
栗山千明有些惊异。
「我还没说完呢,船上的人员都不知道山口船长姓什么甚至包括山口船长自己。」
「什么?」
栗山千明惊讶地叫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他因为一次意外,得上了失忆症,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住哪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亲人。当时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据说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人们从他身上的水手服才得知他是个船员,于是安排他到附近的轮船上工作,而救他的人给取的。」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栗山千明饶有兴趣地听着。
「具体时间不清楚。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吧。」
栗山千明右手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突然,他眼睛一亮,就像发现了宝藏似的 「应该是一次海上意外吧。」
田村大树忙点头。
「没错。刚才忘了说。」
栗山千明露出自信的笑容。「非常谢谢你提供的情况,这是一个很有用的信息。」
「有用?」
田村大树一脸疑惑。
「我怎么看不出来?」
「这可是要仔细参透的,我们去吃早餐吧。」
「恩。」
栗山千明锁上门,田村大树说。
「我去叫一叫金次郎。玛丽亚刚死,他现在一定非常悲痛。我得安慰安慰他。」
栗山千明点点头只见江崎优子此时刚好从房间出来,她朝栗山千明喊道。
「千明探长,我们去吃早餐吧。」
栗山千明微笑地点头答应。
这时,田村大树来到了金次郎的7号房间前,他用手扭动把手,门开了。田村大树的两眼顿时瞪得大大的,面无血色,就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情景。
栗山千明一看田村大树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他箭似的冲上去,往金次郎房间一看,也惊呆了。
地板上染着暗红的血迹,墙璧上写有复仇的忒弥斯的血红啊大字。
房间相当整齐,而且不见金次郎的踪影,就和山田君的房间一模一样!
「可恶!」
栗山千明重重地捶着房间门,墙上血红的字似乎在嘲笑着他,他还在为密室和不在场证明苦恼着,而凶手则在肆无忌惮地杀人。
栗山千明仔细检查了房间,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山田君房间的窗帘是拉上的,而这个房间的窗帘是收起的。
「会不会窗帘上有文章?」
凭着直觉,栗山千明认为,既然凶手故意把死者的房间弄得一样,这种不协调是有原因的。果然他在窗帘上发现了一丁点血迹。
「很明显,窗帘上有几处被擦过的痕迹。」
江崎优子此时站在栗山千明后面,她水灵灵的眼睛很快就看了出来。
「应该是凶手把沾在窗帘上的血迹给擦去了。」
栗山千明的大脑中充满问号。
「为什么凶手不擦地板上的血迹,只擦窗帘上的血迹呢?」
江崎优子用手指了指地板。
「不对,靠近窗帘处的地板也有被擦过的痕迹。」
栗山千明的大脑中充斥着更多的问号。
「其他的血迹不擦,怎么就擦这里的呢?」
江崎优子冲栗山千明一笑。
「千明探长,这两天想问题想到糊涂了,怎么连这都想不通?」
「优子小姐,难道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栗山千明用满怀疑问的目光注视着江崎优子。
江崎优子朝栗山千明顽皮地眨了眨眼。
「这个就留给千明探长自己思考吧。」
说完她满脸得意。
栗山千明见状也不好意思再问,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离开了。
「千明探长,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当私人侦探的?」
江崎优子在栗山千明的声旁问道两人在甲板上走着。。
栗山千明在思考着,被江崎优子一问回过神来。「优子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哈哈,你思考问题很认真呢。」
江崎优子笑道。
「这个事件的疑问太多了,而且每出现一个凶杀案,就多几个疑问。」
栗山千明无奈地摇摇头。
「从第一个案件的密室,血字打火机到第二个案件的不在场证明,把手的血迹这个案件的窗帘上的血迹。真是想不明白。」
栗山千明等人来到餐厅,其他人都已到了,包括从昨天下午就一直没有露面的马面。栗山千明同时也把噩耗带到了餐厅。
「各位,今天早上,金次郎的房间被发现和山田君的房间一样。」
也许是已经发生了两次杀人事件,人们都显得不大惊讶。山口船长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真是不幸。」
倒是马面显得比较紧张,他拿筷子的手在颤抖着。
栗山千明坐下后宏北勇野连忙凑过来,急切地问道。
「千明探长,这是怎么回事?」
栗山千明把早上的事情跟宏北勇野说了一遍。
「你说把金次郎的房间仔细搜查了一遍,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宏北勇野感到疑惑,又不放心地问了一遍。
「除了窗帘的血迹,没有其他特别的状况了勇野警长,你想到了什么?」
栗山千明看宏北勇野那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他注意到了一些事情。
「窗帘的血迹我也没想明白。不过房间里找不到钥匙吗?」
宏北勇野再次问道,栗山千明的心里炸开了,他猛地惊醒过来。
「对啊!前两个事件,房间里都有钥匙。唯独这次找不到钥匙。」
「可能钥匙在金次郎的身上,凶手把金次郎扔入海里,钥匙不也就跟着入海了。这有什么奇怪的。」
武田翔太说道。
「如果你是凶手,你会怎么实施犯罪过程?」
栗山千明突然问了武田翔太一句。
武田翔太很快作了回答了。
「我先进入被害者的房间,然后将他杀死。接着抛尸体,处理现场留下的痕迹,在墙上写下血字最后离开。」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人进来呢?」
栗山千明问道。
「当然不可能,我会把门锁上的。」
「没错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什么,说明凶手花了很多时间处理现场,包括擦去窗帘上的血迹。凶手为了保险起见他会锁上门,然后才处理现场。这时他就需要钥匙。」
「我明白了凶手把钥匙拿走了。」武田翔太说道。
「还不能下结论。凶手拿走钥匙有什么用呢?如果凶手把钥匙扔入海中,为什么茱莉亚房间的钥匙没有扔入海中呢?」
栗山千明沉思着。
此时,马原站起来,动身回房了。他的左手食指缠着绷带,引起了栗山千明的注意。
「马原先生,你的手怎么了?」
栗山千明问道。
「你说我的手啊。」
马面回过头。
「昨天削苹果时,不小心削到的。」
「原来是这样。」
江崎优子冷不防说了一句把马面吓了一跳。
「什么意思?」
马面疑惑地看着江崎优子。
江崎优子顽皮地笑了笑。
「我刚到餐厅时,就对马原先生手上的伤感到不解。听了马原先生的解释,我才明白过来,所以才说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点小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马面放心地说着,随后离开了。
江崎优子则微笑地喝着茶。
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霞光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栗山千明一边抽着烟,一边注视着美景。此时山口长崎走了过来。
「千明探长,在欣赏风景呢。」
山口长琦笑着走到栗山千明的旁边。
「放松一下心情。」
栗山千明笑中含有一份苦涩。
「还在为这个事件烦恼啊。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等明天到了口永良部岛,交给那里的警察处理。」
「这件事不解决,心里就不塌实。」
栗山千明苦笑了一下。
「可能我是得了职业病了。」
「哈哈,千明探长真是会开玩笑。」
山口长琦大笑。
「对了,明天什么时候到达口永良部岛?」
「晚上21点左右可以到达。」
「那金次郎房间的门……」
「我已经锁好了。犯罪现场要保护好,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山口船长没等栗山千明说完,赶紧接过话来。
「山口船长真是一个很会办事的人啊。」
「哪里哪里,你们当侦探的才厉害呢。」
山口长琦夸道。
「我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
栗山千明说道。
「你要保存好山田房间的钥匙,一定不要让其他人碰,以后会用的上。」
「我明白。」
山口长琦点点头。
「对了,山口船长听说你并不姓山口。」
栗山千明冷不防蹦了这句话出来。
山口船长吃了一惊。
「是的。只是千明探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一个船员说的。你得了失忆症吧,有多久了?」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只记得我从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之前的记忆都丢失了。据说是海边的一个渔民救了我,否则我也活不到今天了。」
山口船长说着,发出一声哀叹。
「我对我自己,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脑海中是一片空白。我在船上兢兢业业地工作了十几年,终于爬上了船长的位置。」
「山口船长,你这个年纪了有没有结婚呢?」
「我已经结了婚,因为我醒来时左手无名指是带着一枚戒指的。」
山口长琦又发出一声哀叹。
「这些年来,我一直寻找着我的妻子,期待着有一天和她重逢。没想到,这一找就是20年,却连一点线索也没有。」
栗山千明和山口长琦告别后回到房间,低着头思索着这三天来发生的事情。
「我的思路还是像没有整理的毛线球一样一团糟。自从上次事件之后,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案件真头疼啊。」
栗山千明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栗山千明的思考。
「谁?」
「是我,宏北勇野。」
「门没锁,勇野警长进来吧。」
宏北勇野推门进来。
「千明探长,不知道这个案件你思考得怎么样了?」
栗山千明望着房间门,突然像触电似的,砰得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吓得宏北勇野往后退了一步。
「千明探长,你没事吧?」宏北勇野看着欣喜若狂的栗山千明。
「我刚才突然发现凶手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将要为这个错误付出沉重的代价!」
栗山千明有些兴奋地说着。
夜慢慢的沉寂了下来。此时船上上有一个人在隐秘地行动着,手中拿着一把小刀,发出阴森的笑声。